他眯起眼睛。
打量对面的少年。
有种今天的江为止和往常不太一样的错觉。
“没想到吗？”少年脑袋歪了歪，“我是来送你的，是不是很贴心？”
送你――
去死。
亓无患冷笑：“这就原形毕露了？”
还以为他能在南愿面前撑多久。
“那晚的人，果真是你。”
还假模假样地失踪的这段时间，女人心眼都没他一半多。
江为止大方承认：“是我又怎样？就是可惜，你竟然还活着。”
黑剑出现在亓无患手中。
“你不也一样。”
江为止诡秘一笑。
“不一样，今天，你会死――”
…
南愿打了个喷嚏。
不用动手就能吃现成的饭菜，她可以给亓无患比个心。
“姐姐，你又在想谁？”
少年从不走正门，穿墙术练得炉火纯青，手背在身后。
南愿随口道：“想你。”
打发小孩子还不简单，专挑他们爱听的不就行。
“我就吃个饭的功夫，你跑哪儿去了？”
“姐姐你猜。”
江为止手背在身后，颇为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差把我有惊喜给你写在脸上。
南愿没兴趣：“不说算了。”
她还有餐后甜点，亓无患真的把她的爱好捏得死死的，所有都准备齐全了。
“姐姐，你猜猜嘛？”江为止撒娇地说。
若不是怕她生气，少年都想给她餐桌上的饭菜甜点都给掀了。
姐姐要吃，也只能吃自己做的！
也就她担心浪费粮食，吃的看得比他都重。
南愿：“我能猜到什么？你没钱，能准备什么东西？”
扎心了。
她把男女之间的小套路拿捏得死死的。
普通惊喜压根没反应。
可能拿原子弹给她放烟花，才能得到她展颜一笑。
笑过之后，该随原子弹升空的就该准备好。
江为止：“我不管，姐姐肯定会喜欢，不喜欢也要装作喜欢。”
南愿：“行，你开始吧。”
江为止：“……”
好难。
他准备的惊喜太小，以后一定要搞个大的。
少年拿出背后的东西。
一束玫瑰花。
不是普通的红玫瑰，而是那种极难培育的蓝色妖姬，朵朵簇簇盛开，妖娆的色泽在眼前绽放。
极为鲜艳明亮的蓝色，蕴含纯粹与妖媚的结合，震撼人心的色彩效果，仿佛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少年精致绝色的面容，就藏在花束后面。
竟不输于花的姝色。
“姐姐喜不喜欢？”
第433章 为你臣服（40）
南愿少于收到花。
据她的印象，上次还是关野淮从田里摘的一把花送给她。
正经的玫瑰花束带来的仪式感，她真未体验过。
今日，别有风味。
南愿垂下了眼睫，低声道：“你哪来的钱买花，这束花肯定不便宜。”
江为止管它四七二十八，先把花束塞南愿手里。
“姐姐还没回答我喜不喜欢。”
听他转移话题，南愿大概就能猜到此花的来历可能不正。
可花现在是她的了。
她能怎么办，只能瞒着。
“以后别送了，多浪费。”南愿将花抱在怀里，咕哝道，“晚上还可以泡个花瓣澡。”
蓝色的花瓣，多别具一格。
江为止凑上去：“我也要泡。”
南愿：“你不需要泡，量只够我一个人。”
江为止笑眯眯的。
显然和她的意思处于两个极端。
“简单，我可以和姐姐一起泡。”
南愿：“想得美。”
…
樊木非精神病院。
一辆车停在铁栏外。
亓无患跌跌撞撞地下了车，立刻被闻讯赶来的两人扶进去。
“老板！”
半小时后。
手臂包扎好的亓无患坐在电脑投影前，画面不断闪逝，监控多为模糊，且基本处于无人状态。
想要用监控拍到罗刹级别的鬼魂，确实有难度。
可他要找的本就不是人。
几日来，在日落之前，傍晚来临之时，他便让人在精神病院能踩的地面全都撒上了香灰。
若是出现脚印，便代表有鬼魂走过。
只要他敢来，便不可能不被发现。
即便他们会在第二日毁掉香灰上的脚印，监控记录却骗不了人。
进度条不断加快，倍速直接拉到了十二倍。
“停！”
亓无患道。
操控电脑的人员即刻停下。
缩小倍速，缓慢播放。
灰暗的视频里，某处三级台阶，与视频同色的香灰撒在上边。
变故就在一瞬间。
原本静谧到定格的台阶，骤然出现了一道悠闲至极的脚印，很轻，轻到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那串脚印，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消失在前路尽头。
而脚印的大小，与亓无患记住的一模一样。
他微抬眼皮，手指刚动了动。
尚未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
就见到，在差不多的地方，再次出现了与之完全相同的脚印！
亓无患里面站起身。
“怎么会这样？！”
若是说视频重新放了一遍还好，可关键方才的脚印就在那里，根本骗不了人。
竟然出现了两次脚印！
也就是说，有两只鬼魂一前一后地在晚上来到樊木非？
亓无患本就猜测那人是江为止，今日在半路遇到他，对方更是主动承认。
可脚印告诉他，对方有两个人！
除了江为止，另一个人是谁？
他可没听说过江为止还有其它同党！
事情可能比亓无患想象的要复杂很多。
本就连江为止经常出入樊木非的动机都没整明白，新的发现又打了个措手不及。
亓无患没想到，本就是他因一己私利建造出的精神病院，背后会扯出其它――
“老板，不对！”
旁边的下属将脚印的图片打印出来，仔仔细细观察对比后，震惊他全家。
“这两个人的脚印，分厘不差！”
第434章 为你臣服（41）
“你说什么？！”
亓无患将打印出来的图片拿到手里，细看过后，眼神深邃。
“真的毫无二致……”
他下达命令。
“找到其它的脚印，全都打印出来，一一对比，是否真是两个人的脚印。”
“是！”
亓无患继续蹙眉研究照片。
他记起半路上拦他的江为止。
暂时他俩谁也奈何不了谁，却总爱将杀他挂在嘴边，对方的目的呢？
愈是被拦，亓无患便愈是想弄清楚里头的水，到底有多深。
…
相比起来，南愿的生活就好很多。
三餐真的有人定时送。
为了不彰显她吃完就扔，她在吃饭时拍了张照片发给亓无患。
刚发过去，身旁少年就不乐意了。
“姐姐当着我的面还给别的男人发消息。”
南愿边吃边看手机：“别闹，吃人家的，不得报个信。”
江为止道：“姐姐也可以吃我的。”
南愿：“……希望不是我想多了。”
她吃饭也不专心，亓无患很快抽空给她回了消息。
【还有别的想吃的吗？我让人送过来。】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吗。
南愿纠结不应该当个软饭女，但纠结不过三秒就报起了菜名。
打得太多，担心会被拒绝，干脆说个大的。
【垃圾食品全都来一份。】
亓无患：【……】
亓无患：【少吃点垃圾食品。】
他不止一次撞见南愿点外卖吃炸鸡披萨气泡水，说过，对方当他在放屁。
南愿：【刚说完就后悔，原来你是这种男人。】
亓无患：【……给你点。】
南愿圆满了。
正打算说再来杯奶茶，江为止绷不住了，夺过她的手机。
“姐姐心里果然只有亓无患吗？”
南愿哄道：“我心里只有他的钱，手机给我。”
江为止一时竟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也想姐姐心里有他的钱，可事情太多，早忘记去拿他的卡来诱骗人了。
“姐姐别理他，我还在这儿呢，姐姐多看看我好不好？”
南愿见他不还手机，便不强求，拿起筷子准备干饭。
她的冷漠，促使了少年的焰气。
归根究底，他连人都不是，往后余生该如何陪伴在她身边。
他能做的，确实比不得亓无患。
甚至连长时间的陪伴他都给不了。
这么一想，江为止心底的恶念便不断滋长，阴暗的煞气凝聚成实体，徘徊在他周身挥之不去。
“姐姐……”
他低喃一声。
南愿：“嗯？……喂！”
她惊呼地搂住少年的脖子，整个人被他腾空抱了起来。
头次体会到了飘的乐趣。
江为止抱着她回到房间，放她在柔软的大床上。
不等她开口。
倾身堵住她的唇。
“唔……江为止……”
南愿推了他几下。
少年展现出他的强势，攥着她的两只手腕，举到头顶。
在她的唇上辗转，掠.夺。
不断往下。
南愿拿脚踢了踢他，不明白好好的吃饭怎么就吃到床上来了。
少年带着哭腔道：“姐姐，你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
南愿：“我……”
她确实只想喜欢一个。
难道不是你自己在坑自己吗。
得不到回应，江为止猝然狠戾：“不喜欢也没关系，等只剩下我，姐姐能选择的人就只有我。”
第435章 为你臣服（42）
南愿混沌的脑子清醒几分。
“江为止，难道上次亓无患的伤真是你造成的？”
少年抬眼。
她的脸色微微泛着红晕，衣领也敞开了些，凌乱地露出里面的肩带。
漂亮锁骨上，有他方才留下的牙印，与点点红.痕。
即使到情乱之时，她心里想的还是只有另一个男人。
“姐姐想什么呢。”他的手滑至腰间衣摆，“我的确很想杀了他，可是没来得及，若真是我出的手，定不会让他活下来。”
南愿回想他们前几次过招。
未分出胜负。
小孩子语气挺狂。
“你知道那晚的人是谁……唔……”
“姐姐再提那个男人，我就很难保证会温柔了。”
“嘶――”
…
同时。
另一边。
叮咚一声。
电梯停在九楼。
亓无患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外卖。
若非他气度不凡非凡夫俗子，怕是还会被人以为是送外卖的。
在南愿给他发消息时他便出了门，在手机上订好后取餐，就为了回来给她个惊喜。
可以想象出她看到食物时双眼放光的样子。
他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笑。
密码开门后。
客厅空无一人。
饭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饭菜，筷子都没扔。
窗台的花瓶里，盛放正艳的蓝色妖姬垂涎欲滴，散发着媚意，娇娆动人。
房间里传出细微的响动。
吃饱就睡？
亓无患很无奈，她的生活习惯必须得改改才行。
他将外卖搁在桌上。
往房间里走去。
大门虚掩着。
极轻地传出低低的嘤.咛声，如梦中呓语。
亓无患推开门。
砰――！！
两道强劲的力量相撞。
亓无患挡住偷袭，却无心恋战，看着房间内，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多余的人。
随后挪开视线。
落在凌乱的大床上。
皱巴巴的被褥盖在南愿身上。
柔顺漆黑的发丝倾散在肩头，脸色还带着不正常的绯红，眸子水润，眼神发虚，不敢与他对视。
刚刚一脚踹开少年的那只脚缩回被子里。
什么都不用说，但什么都能懂。
发生过什么事，傻子才猜不出来。
“好巧……”
南愿舍己为人，愿意出来打个圆场。
她哪里会想到，一向以直男着称的亓无患竟然还会制造惊喜了。
只不过惊喜变成惊吓。
她的所作所为，和在丈夫出差与情人私会，然后丈夫突击回家撞见偷情一幕也太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