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桃桃片
时间:2022-10-12 23:20:15

  民间皆传重瞳者皆卓尔不群,偏生窦父最是不喜邪门,央不住心爱小妾的请求,他勉强松口请高僧为窦赋修算命格。
  那高僧自上而下打量有幼童窦赋修,长叹一气,留下“忽魂归兮人相径,自驶遥舟当宿命。”
  窦父急忙问道:“何解?”
  高僧只不止摇头,径直出了窦家。
  窦父却以为这命格连高僧都无法破解,该是祸害。
  便大手一挥,命人将窦赋修扔去别院。
  只蹲下,捏着窦母的下巴,一字一句问道:“你若是愿留在窦家,此事永不再提,若你舍不得那小儿,便随他去吧。”
  窦母只不住地哭泣,喊着修儿,窦父见她不知悔改,便将她也送去别院。
  此后再也不相问。
  没过几年,窦母便染病去世,只留下一只平平无奇的木钗。
  窦赋修将此遗物视为珍宝,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萧昭发上。
  窦赋修与萧昭定是关系匪浅。
 
 
第26章 窦赋修
  送走殷姝与仁禾后, 萧昭想了想,还是提起笔墨开始计划慈幼局一事。
  方才殷姝所言,她信个九分, 以殷姝品性,这慈幼局之事绝不是因想从她这里探知什么而交给她,而是殷姝确信,她能感切百姓艰苦, 用心打理好此事。
  这个殷家女公子, 真是把什么都算到极致。
  她心下无奈, 笔尖未停。
  光阴在笔尖流转,直到杨伯进来唤她用膳,她才发觉已然日末。
  西风残照, 斜阳压峰。
  萧昭探出头瞧了瞧钱庄外, 并无平时这个点便会出现的人影。
  心下滋味莫名,转头便见杨伯摆好饭菜,一脸慈笑, 估摸是看穿她心思,解释道:“主子他还有要事, 约莫不会回来用膳了。”
  萧昭脸一红,还好烛火暗,看不太出来, 她手中空空, 下意识摸向鬓间的木钗, 感受到令人心安的粗糙感。
  用完膳后, 她接着开始算慈幼局用度, 她原本并未学过算学, 好在杨伯打理钱庄, 有一番心得。
  对她更是倾囊相授,她也学了点皮毛。
  算至人数时,她一滞,人数尚未有定数,得寻个时间去与女公子商量一番。
  余光瞥见烛火处人影,随着他动作,屋内也亮堂起来,萧昭以为是杨伯替她换灯油,头也不抬道:“多谢杨伯。”
  人影一顿,随即响起磁性的嗓音,“我怎不知我长得像杨伯?”
  萧昭闻言讶然抬头,“你怎回来了?”
  男子俊朗的面孔显在光亮之下,语气冷淡,眸内暖意暴露无遗,正是窦赋修。
  “我不回来,怎知你未等我一同用饭。”
  萧昭现下脸红得彻底,好在杨伯此时送饭进来,她连忙催促他用饭。
  自己则接着拿起笔毫算账,一室两人像极寻常夫妻一般。
  窦赋修方拿起碗筷,不经意问道:“听杨伯言及方才有人来寻你。”
  书案前的萧昭笔尖一顿,在宣纸上留下一点墨渍,真是可惜。
  她回道:“是,正是我先前相识的一位好友。”
  窦赋修眉间一动,不知信还是没信,状似无意地随口提及,“既是好友,便该多走动,自你我相识,我极少听你说起前尘往事,想来能被你称之为好友,应是关系深厚。”
  萧昭思绪万千,干脆搁下笔,望着窦赋修。
  “倒也不必,与我走得近,反倒连累她。”
  自那日下青竹山后,她隐匿一乡间小镇,怕别人猜测她来历,她梳起妇人发髻,声称自己丈夫已逝,家中只她一人,便搬离那处伤心地。
  街坊多是寡母,个中滋味她们也受过,对这个不大的妹子自是怜惜。
  她安然在小镇生活了许久,自己身手还不错,便教着幼童一招半式,算作强身健体也好。
  一日,她上山采野菜,撞见草丛中一昏迷男子,看样子伤的不轻。
  而她也是暗卫出身,瞧得出男子身上伤口多是杀手所为。
  天人纠结后,她还是将男子带回家中,好生照料,直至男子清醒。
  他也并未着急离去,两人过了一段于他们来说都安生的日子。
  窦赋修也想到此事,他抿抿唇,语气愧疚:“都因我。”
  话本诚不欺人,胸有抱负的落难公子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乡野之地,于是向这位村妇提出告辞,身上别无一物,只有母亲遗物,一只普通的木钗。
  他递予村妇,承诺凡她所求,纵有千般难,他定会去做。
  村妇并未接受,只告知他日落之后路便不好走了。
  窦赋修历经一世,自认万事不可动摇他,寐间辗转反侧,还是派暗卫去那乡野之地看望那位村妇。
  自己则一日静立窗前,等着回信。
  他不敢去,知晓心湖已因她而起,更不可多生羁绊,于他于她都好。
  却没想,暗卫传回消息,已有人先他一步去往那地,当前镇上空无一人。
  窦赋修短暂的慌乱之下随即冷静下来,让底下人排查是何势力,出于何种目的。
  自己则带上贴身暗卫驱马前往,下马时差点摔了。
  直至在地窖内发现她与全镇百姓。
  只有漫天神佛知晓,他藏在背后的手不住地颤抖,发誓即使两人身份相距千里,她更是曾为他人妇,他也不再弃她。
  于是同她说,自己仇家不少,若是想护这一镇安宁,她就需同他走。
  他心里清楚,她最是心软,若是单纯论她安危,她浑不在意,可涉及身边之人,便是千万不能。
  他屡屡被朝中那些言官骂狡诈多智,生平第一次,他想尽万般说辞,极尽话术,只是为了眼前的妇人。
  如他所料,她答应同他走,条件是必须护这一方安宁。
  为她着想,他并未要求她必须同他前往京城,京城波谲云诡,反倒害了她。
  两人游历多地,她都未生出定居之意,直至落脚徽城,她很是喜欢此地。
  他曾问及缘由,她侧颜带笑,语气自在,“自是因为此地有好喝的酒。”
  “仅仅如此吗?”
  “还是因为此地与故人有关。”
  尽管多次告知自身,不可因她前尘事而不满,却还是因为她言语间浓浓的怀念而发酸。
  那男子有何好,竟引得她记挂多年。
  *
  猜到窦赋修因为往事心生愧疚,萧昭站起,去到他身前,伸出指尖点点他的唇角。
  “你曾答应我,不再惦记此事。”
  话本子还有一点没说错,只有两心相许之后的情节才会继续下去。
  当初她因殷衡一事,本不愿再相信男子,只记得殷姝所言,女子须得爱惜自身。
  却没想,遇上窦赋修,她知晓他不算好人,行事狠辣,野心极强。
  这也是她第一次独立地选择一个人,她相信,即使殷姝在,也不会拦着她。
  窦赋修暂且不去想那些事,只静静地用完膳后,才看向她添添补补的用度经算,问道:“你是想开店吗?”
  萧昭摇头,妥帖收好纸张,“是那位好友想让我替她打理慈幼局,我闲来也是无事,便应下此事。”
  窦赋修见她确实有兴趣,不似勉强,补道:“若有何困难,便与杨伯说。”
  如今京城局势不明,圣人年纪愈发大,底下皇子不少,虽立有太子稳定朝纲,可私下仍旧争斗不息,现下皇后太子谋划,想要将太子妃人选定给殷家女公子,以便结合江南江东势力,以及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他与那位百般商量,还是认为不能眼看着这亲事安然成之,除却利用其余皇子之手,己方还得做好防备。
  万不得已之时,只好对不住那位殷家女公子了。
  萧昭见窦赋修一脸沉思之色,便知又是朝堂上的事,她向来不会问及这些,只是想起殷姝,她犹疑片刻,还是说道:“听闻殷家女公子来徽城探亲,坊间皆传她容色倾国,要是有机会一睹便好了。”
  窦赋修只当她是好奇,替她扶了扶鬓间的木钗,提醒道:“近日徽城不太平,你多在钱庄打理事物吧。”
  萧昭看向他的俊颜,神色未有波动,她却敏锐地感受到这一句叮嘱下的暗浪。
  难不成,他要对殷姝动手?
  刹那间,萧昭的心一下坠入低谷。
  殷姝不知已有人惦念上她的生死,却在临到周家一脚时,转身带着仁禾朝徽城一家糕点铺子走去。
  打帘进去后,立刻有糕点娘子迎上来,热切笑着问道:“这位小姐,尽可看看,我们家的糕点虽不敢称首名,可也是这徽城独一份。”
  殷姝看向她,淡淡道:“我去二楼挑点蜜饯莱阳糕。”
  那糕点娘子意会,引着殷姝上二楼落座,吩咐底下人照看好生意。
  待人皆退出房,凤娘朝着殷姝行礼道:“见过女公子。”
  殷姝抿了口茶,缓缓问道:“那日,我让仁禾寄信给你所查之事,可有眉目?”
  “回女公子的话,属下放话给各地,总算有些消息,还请女公子过目。”凤娘随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殷姝展开一览,倒也不是很意外,某些猜测得到印证。
  待信纸被火焰燃尽,她才开口:“打包一壶罗浮春,再将你们这里的糕点各包一份。”
  殷姝看向仁禾,仁禾会意递上一袋沉甸甸的荷包。
  风娘退后一步,连忙摆手推辞,“属下不能要,女公子予我们已是大恩,岂能收女公子银钱。”
  殷姝不容她拒绝,语气温柔,“我是给那些小家伙们的,快近年末,多给他们备几身新衣。”
  提起孩子,凤娘也眼角也挂上笑意,“那些皮猴儿要是知晓是神仙姐姐给他们的,定是要开心坏。”
  随即,凤娘想起什么似的,带着几分担忧,“女公子,东家那边已然许久未传信来,属下担心……”
  殷姝经她提醒,算算日子,那边确实许久未有消息,她稍稍安抚凤娘,将此事记在心中。
  主仆两人拎着包好的糕点,殷姝却迟迟犹疑,不进周家。
  身后的仁禾打趣道:“女公子该不会怕遇上大家吧。”
  提及此人,人便至。
  殷姝随着仁禾目光看向,白袍青簪,眉目隽秀,仙人之姿。
  不是柏遗更是何人?
 
 
第27章 疯子
  碰见当下最不想见之人,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殷姝下意识垂头,脚步一转,想着趁柏遗还未看向这里便早些溜走。
  身后的仁禾见柏遗已然看向这边, 脸色不算太好,她被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公子这是打算去哪儿?”不带情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让人听不出他心情好坏,只是句中这声女公子还是让殷姝陡然将心狠狠提起。
  她条件反射转身,脸上连忙挂起讪笑, 硬着头皮回答:“见过夫子, 我本打算归家, 谁知突然仁禾道,还订了一份糕点没拿,想着回去拿。”
  语气甚是卑微, 说道最后愈发小声, 自己都心虚起来。
  心中暗骂自己怕夫子的本能多久能改,真真是怂。
  柏遗注视着她几近低到胸膛的头,轻叹一口气, 语气放缓:“让仁禾去便是,你过来, 我有话同你说。”
  仁禾得令如逢大赦,赶紧推了把自家女公子,此时不认错何时认?
  自己则赶忙拎着大包糕点朝着糕点铺跑去, 去取劳什子不存在的糕点。
  瞧这背影, 生怕慢一步便被留下来。
  殷姝还没来得及拉住仁禾, 示意她别留自己一人, 这妮子便一跑无踪影。
  如今倒好, 偌大门口只剩下柏遗与她, 寒风瑟瑟, 分外清冷。
  此时殷姝挖空心思回想昨日之事。
  仁禾说,是柏遗背她回来的,她使劲回想,自己有何行为不妥。
  没说梦话吧,她暗暗摇头,自己睡觉一般可老实了。
  见阶下少女自顾自在那儿胡思乱想,柏遗一向耐得的性子也忍不住抬眸看看天色,怕是等至日落,她也不会向他走来一步。
  终是忍不住,不缓不慢走至她跟前。
  殷姝还在回想昨夜行径,眼前罩下阴影,周遭顿时一凝,她恍若觉得自己便是被锁住的猎物,下意识想后退,回到自己安全的地带。
  面前这人早就熟知她秉性,径直从袖袍中伸出指节握住她手腕。
  殷姝一窒,似乎呼吸都悄然放缓。
  两人良久无动作,如今深冬时节,便是有日当头,还是觉周遭冷得慌,时不时冷风扫过,殷姝有些昏沉的脑袋吹出几分清醒心思。
  事已至此,殷姝暗自安慰,她昨夜也曾如此唐突过他,此次便算作她还他。
  几番暗示之下,竟生出坦然之感。
  她低头瞥见柏遗发端的清露,不知在大门口经了许久寒气,才等到她。
  感受到腕间传来的寒意,甚至思绪跳转。
  她心念道,夫子身子确实需好好调养,上回殷家大宴好似谁送来一株百年灵芝,不知他是否用得,还得好生问一下医士。
  柏遗目光始终未曾移开,直至少女紧蹙的秀眉展开,他才无奈问:“今早可曾喝了醒酒汤?”
  殷姝暗捏了把冷汗,好在并未提及昨夜之事,老老实实点头回:“喝了。”
  怕两字听起来无信度,又补了一句,“一大碗都喝光了。”
  见她如此乖觉,满脸写着夸我的模样,本是想说教她一番的柏遗也暂且放弃这个念头,温和道:“那便好,以后莫要再跟着周覃喝酒。”
  语气不容置喙,殷姝深以为然点头,这酒确实不是好玩意儿。
  想到昨夜她对柏遗所做之事,她忍不住扶额,真是丢脸丢到青竹山了。
  柏遗以为她还是头疼,声音更加松软几分,开口道:“跟我来。”
  如昨夜一般,唯一相佐便是被牵之人成了牵的人。
  殷姝便这样被柏遗拉着进了前院,院内并无周家仆从,想来他喜静,不喜外人伺候,这处应是他所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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