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龙人被这铁链绑了无数个日夜,怪不得凄厉的喊叫声昼夜不停。
“砰!”
洞口传来一声巨响,清晨温柔的晨光照进漆黑的洞穴。
有人踏着晨光而来,一剑斩断路清安周身的铁链,把她揽在怀里。
路清安疼晕过去的一瞬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七杀清晰的下颚线。
这人真好看……
作者有话说:
!
第16章 母胎单身
路清安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头下垫着非常不舒适的枕头,就是古装片里面那种又高又硬的圆枕。
她心里有些惋惜,没有穿越回去啊。
路清安动了动身子,四肢酸软无力。
“你醒啦。”温柔的女声从床幔外传来,温云倾清丽的身影来到床边,手上端着一碗药。
“温道友,有劳。”路清安接过药碗,“这是?”
“这是天狩阁的疗伤药,你被沈家的铁链伤了神魂,喝后很快就不会疼了。”
天狩阁?
路清安一下回想起晕倒前的事,她好像被铁链捆住了,好像被七杀救了,好像还被他抱了……
路清安的脸上染上一片绯红,“七杀人呢?”
温云倾遮面轻轻一笑,“他呀,进入密室时,第一个冲在前面。以为你受了重伤,差点一剑把那三个医修都杀了。还好被我拦了下来,剩一个没死,不然没法问话。没想到,你竟然只是累的睡着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那个木头人如此紧张的样子。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本事。”
温云倾一脸钦佩,吃瓜嗑CP的样子,倒让路清安有点不好意思了。
路清安穿越以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她根本没有好好休息,昨天又困又疼,让她疼晕后直接睡了过去。
她挠挠耳朵,试探着问:“我以为你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他那样的人,应该腥风血雨,孑然一身。但是你却与他同行……”
“我与七哥自幼相识,他自幼受了很多苦。”温云倾说及此处,声音竟有些哽咽,“确是青梅竹马不错,我同情他的遭遇,拿他当亲哥哥,若他有什么事,我定会第一时间出手相帮。”
哥哥哇,哥哥好哇。
路清安听得心花怒放,雀跃不已,只差握住温云倾的小手,说妹子,嫂嫂一定会好好待你。
好在,路清安在女孩子面前还是要点脸的。
路清安轻咳一声,“温姑娘,不瞒你说,我确实是垂涎于你七哥的美色,之前误会你和他是一对,所以不好下手。既然你对他无意,那我便不客气啦。”
温云倾笑着点点头,“好。”
房间门口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两个姑娘转头,看见七杀表情极其僵硬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碗,装着不知是什么的黑色液体。
七杀冷声道,“看来你没事了。”
“谁说我没事?我浑身骨头都疼,近期都不能走路了。只有抱抱才行。”
七杀闻言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目光似刀锋,杀人于无形。
路清安委屈地瘪瘪嘴,“好吧,不抱也行。我元气大伤,要想快速恢复,目前只有一个办法。”
温云倾一脸好奇。
七杀想去捂住温云倾的嘴巴,让她别问,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温云倾认真地问道:“什么办法?”
只听路清安清脆地回答:“我只能吃点亏,勉为其难地与他双修了。”
路清安看着七杀,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灵动的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狡黠,又藏着小小的钩子。
温云倾是大家闺秀,哪里听过这种大胆的言论,登时满脸通红,连连道:“你们两个慢慢聊,谢谨言好像找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罢,根本不顾什么第一美人的风姿,拔腿就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我说话的?”路清安坐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七杀。
“我没有偷听,刚进门。”
“哦,没有偷听呀,那你刚刚走进门时的脚步声为什么这么重?你一个顶级杀手,要是平时都这么走路,老早就被人抓住了吧。”
路清安一把抓住七杀的衣角,将他拉到床边。
“让我猜猜,是从我说垂涎你的美色,开始吗?”路清安一瞬不瞬地盯着七杀。
七杀不吭声,想不到这个丫头还有点聪明,还知道听脚步声,不完全是笨蛋。
“哦,不是,那是从温姑娘说你们青梅竹马,开始的?”
七杀还是不吭声,目光凉凉地撇了路清安一眼。
“哦,也不是,那是从她说你英雄救美的事迹,赞我有本事开始?”
七杀冷哼一声:“无聊。”
他想转身走掉,发现自己的衣角还被攥在路清安手里。
“放手。”
“哦,都不是,那肯定从我一醒来,就问你踪迹开始的。”
路清安说着,突然猛地将七杀衣角一拉,他一时没有防备,差点倒在路清安床上,堪堪抓住床的支架,才稳住身形。
“胡闹。”七杀如玉的面庞染上一抹绯色,耳根更是红透了。
“小七,你是不是担心我,所以一直守在这附近,可是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听墙根的习惯。要听什么,直接跟我说呀。我说给你听,日日夜夜,都行,全年无休。”
七杀把衣角从路清安手里拽出来,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气急败坏地拂袖而去。
这个丫头片子,简直无脸无皮!
路清安却在床上笑得打滚。
这个母胎单身,简直可爱至极!
路清安走到桌边,端起碗,仔细一看,忽然心头一麻,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宽大的海碗里,竟然满满当当都是小蝌蚪一样的活物,密密麻麻,不停涌动,远看就像一碗黑色的墨水。
然而,是真不能近看,还好路清安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要当场去世。
这是那些关在密室里的龙人,被七杀化小,养在碗里。
看他们游动的样子,想是恢复了许多,不再如那般死气沉沉。
路清安放下心来,想起躺在陶罐里的白泽,赶紧把它放了出来。
这小家伙现在倒是精神了,一落地又窜到路清安怀里,舔着舌头,讨灵石吃。
“没有,没有,灵石都给龙人了,我现在一穷二白。”
白泽白眼一翻,从路清安怀里跳到地上。
“你这个现实的家伙。没有灵石就不认娘了吗?”
“不要脸。”白泽鄙夷地冷哼一声,“啊,呸,小小年纪还要当我娘,我都能当你祖宗了。”
“娘虽然没有灵石,但是你爹七杀可是超级有钱,大把大把都是高阶灵石。”
“不要脸。”白泽舔舔爪子,“我还是吃爪子靠谱。”
“你别不信,很快,他就是你爹了。”
白泽这回连白眼都懒得给她,这人真是睡糊涂了,白日做梦。
“话说,你怎么跑到密室里去了,还把我一起给带进去了?”
“我们白泽通世间万物,本来就五感极其灵敏,当时我闻到浓重的血气,以为是蛟龙藏在洞里。就想跑进去看看。没想到,洞里的血气和哭喊声太过刺激,我竟然一下晕了过去。”
“那洞穴是有障眼法和守护阵的,我们是误打误撞,闯进了阵眼,才进入其中。若非如此,我们两个都会被阵法所伤。你下回可别这么莽撞。”
路清安语重心长地叮嘱白泽,就听门口传来敲门声。
谢谨言和温云倾一起走了进来。
路清安心里叹道,真是金童玉女,绝配。
谢谨言问:“怎么,你把七杀气走了?”
路清安:“我哪里舍得气他。”
温云倾:“七哥脸皮薄,你别老是这么逗他。”
路清安:“就是脸皮薄才逗的有意思呀。他要是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我还懒得理他呢。”
路清安正了正脸色,问到:“我们现在在哪里呀?”
“沈家山下的镇上。”
“温姑娘的伤不治了?”
温云倾摆摆手,“本就没什么大碍。”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呀?”
“你不见后,七哥把沈家都找遍了。碰到魔修要伤你,杀了魔修以后,你又不见了。只好叫了我们一起帮忙找。密室那处有禁制,我们觉得有异,七哥便强行破开了阵法,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不然,你可真是危险了。下次,不要随意乱跑了。”
不是我乱跑,是你七哥不想和我一起过夜好吗!
路清安心里吐槽,面上却乖巧点头,这事确是她有些鲁莽。不过,魔修也是七杀替她解决的,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路清安兀自笑起来,七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救了她一回,简直更加可爱了!
“我们把龙人都救走了,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就罢了,已经被修真界通缉了。你们两个可怎么办呀?”
“七杀把沈家的几个长老给杀了,又留下天狩阁的标记,沈家现在一团乱,很多人都下了山,我们乘机也一起走了。”
“哦。”路清安点点头。
“路家人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被杀也是罪有应得。你别对七哥有什么误解才好。”
温云倾一担忧地看着路清安,生怕把她吓跑了。
“怎么会呢。他是个好人。”
修真世界这些人对路清安来说,与纸片人无异,她当然不会因为陌生人而对七杀生出嫌隙。
然而,一天之内,数条人命。确是如原书中所言,杀人如麻。
温云倾见路清安神色如常,继续道:“你别担心,我已经将赤焰草化在这水里,想来对龙人所受的魂火之伤大有裨益。”
赤焰草可是圣阶灵植,说用就用,不愧是原书女主。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三人互看一眼,谢谨言大声问道:“谁?”
“仙盟查案,快开门!”
第17章 一滩腐水
“你快藏起来,我们来应付。”温云倾将路清安推向里间的衣柜。
路清安点点头,抱着大碗,关好柜门。
温云倾和谢谨言正了正衣冠,从容地走向房门口。
“几个道长是?”
门外立着五个年轻剑修,见到温云倾,微微一怔,说话的语气都放柔了几分:“叨扰了,我们是归元剑宗的亲传剑修,正在缉捕弑杀沈家长老的要犯。请我们进去查看一番。”
“我乃温家温云倾,这位是玄羽门的谢道长。此处是我的卧房,只怕多有不便。”
“这……”为首的剑修犹豫了,温家势大,温云倾名声在外,擅入女修卧房,说出去也不好听。
“师兄,放走了贼人,师尊那里不好交代啊。”
“温姑娘,那得罪了。”剑修亮出仙盟的令牌,径直闯入房中。
执仙盟令牌,若有违反,即代表违抗仙盟的法令。温家是仙家大族,自然不能在明面上强行阻拦。
房间不大,五人很快就搜完了,向着温云倾拱手行礼,准备转身离开。
温云倾刚要松口气。
见为首的剑修陡然脚步一顿,瞥见被床幔遮挡住的衣柜,回身踱步走过去。
“道友,那里面存放了我的私人衣物,不方便打开。”
五名剑修对视一眼,他们这样三番两次地阻挠,肯定有异。
剑修置若罔闻,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疑虑,拔出长剑,一步一步走向柜门,归元剑宗特有的锐利剑气,在剑锋之上流转,蓄势待发。
温云倾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她和谢谨言将手放在剑柄上。
室外的夜风,透过窗棂,凉凉地吹进来,一室无言,却把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哐!”
柜门被猛然一把拉开。
五名剑修的长剑锵然齐动,五把长剑竟然化出万千剑影,轰然攻向柜内。
瞬时间,衣柜被炸得粉碎,木屑和衣料碎片如雨点一般,纷纷扬扬落了满室。
剑修们再要出剑,竟然发现,那里别说人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人呢?
他们震惊地四处寻找,转身,正对上温云倾愤怒的眼睛和出鞘的长剑。
“各位道友,我温家与你们归元剑宗无冤无仇,为何夜闯我的闺房,还损毁我的衣物?”温云倾说得咬牙切齿。
“温姑娘,你消消气,想必各位道长都是有公务在身,迫不得已才这样。”谢谨言安慰道,转头对着剑修挤了挤眼,“他们还急着抓捕逃犯,快走。”
剑修们缓过神来,连连作揖,“温姑娘息怒,等事情完后,我们自会备礼,去温家请罪。”
“还不快滚。”温云冷脸喝道。
“我送五位。”谢谨言把面色狼狈的剑修送出房间。
房梁上的路清安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想拿下七杀捂在自己嘴上的手,那双手却异常有力,跟钢筋一样,怎么掰都掰不动。
路清安张开嘴,准备狠狠咬他一口,但是被捂得太紧了,根本没法咬,贝齿只堪堪划过他的手心。
七杀如被火烫,瞬间收回了手,狠狠瞪了路清安一眼。
这人真是,上次就捂她嘴巴,现在又捂,不会是故意想与她亲近吧?
不过,刚刚,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把她拎上房梁,只怕她现在已经和那些衣物一般,化为碎片了。
路清安往七杀身边挪了挪,感受到他的身体明显变得更加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