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清回过头没再看他们一眼,喝了口拿铁就提着包离开了。
可刚出咖啡厅没多久,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宋晚清,会开车吗?”
真是阴魂不散。
宋晚清回头,见裴斯延朝自己走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会啊,干什么?”
裴斯延从裤兜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她,话说得理所当然:“帮忙开开,车我回趟家拿下资料,客户在等。”
“凭什么?”宋晚清看了眼车钥匙,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喝酒了?”
“嗯,中午同事失恋,陪着喝了一点点。”
“那你刚刚怎么来的?”
“叫代驾。”
“……”宋晚清被太阳晒到微眯着眼,“那你再叫一次啊。”
“很贵。”裴斯延替她挡住阳光,不让她再说,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就往车的方向走。
“裴斯延,你这喜欢强行把人带走的臭毛病怎么还没改啊?”
“改了,但怕时间不够,只能这样。”
“我穿着高跟鞋的!”
“那我走慢点。”
接下来宋晚清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他当了一次司机,真够无语的。
开车的时候他坐在副驾驶上还总看着她,她察觉到后真的想骂人,但一直忍着没骂,只想着开快些赶紧把他送回去就搭车回家了。
哪里知道安全带刚解开就听他说:“一起上去吧。”
宋晚清立刻拒绝,“不了——”
“在车里等油费很贵。”
“……不是,你的意思是待会我还得再送你一趟?”
见她有些呆的表情,裴斯延掀起笑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嗯,走吧。”
怕她再次拒绝,又放低语气加了一句:“抱歉,就这一次,因为实在太急。”
她真的很容易被他的动作和说的话拿捏,仅凭这么一句就跟着他回了家。
直到站在屋内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但来都来了,只能好人当到底。
裴斯延拿了双拖鞋放在她的脚边,“你先进去坐,我去书房找资料。”
“好。”宋晚清看着他往里走,扶着墙脱下了高跟鞋,穿上那双比她大几码的拖鞋后也往里走了。
她站在过道前环视四周,这间房子比以前的要大很多,地面是土耳其灰的大理石瓷砖,黑色沙发旁有个落地钓鱼灯,封闭式的阳台落地窗很大,还放了台跑步机,整体色调也是他喜爱的黑白灰,但看起来比之前的还要再暗一些,因为黑色占比比较大,如果拉上窗帘应该会显得稍微压抑。
最后目光停在了身后的吧台,上面放着几个很精致的玻璃杯和几瓶酒。
宋晚清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有浮雕的中古玻璃杯看了眼。
这个玻璃杯很稀缺,价格也算昂贵,曾经她在巴塞的一本杂志上看到过,现在市面上应该没得卖了,没想到他竟然喜欢买杯子?
“喜欢?”
屋内是开了冷气的,突然间后背只剩□□温的热。
裴斯延将文件放在桌上就站在她身后,双手撑着吧台边缘将她禁锢在怀中,微弯着腰侧头看她的侧脸,嗓音低哑又慵懒,“喜欢的话送你。”
宋晚清依旧看着杯子,即使话再自然,身子也还是有些僵硬,“挺漂亮的,那些酒,你平时都会喝?”
“嗯。”他开始将手搭在她的腰间,将她紧圈在怀里,声音很低,“工作累的时候会。”
“每天都很累吗?”
“嗯。”
宋晚清突然觉得身子很热,脖子开始被他的呼吸弄密密麻麻的痒,
她想弄开他,侧头想让他松手,他却也突然间抬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气氛越变越不对。
他看着她的眼睛,最后目光一点点往下落在她的唇上。
她看着他慢慢靠近,僵硬着一点点往后靠想推开他,可肩膀突然之间被他转过去整个人面对着他,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吻了下去。
他紧搂着她的腰,发现她紧闭着唇不让他碰,便减去了温柔的过程直接咬到她痛逼迫她张开嘴,拼命夺取她的呼吸使她不得不圈着他的脖颈才能站稳。
多久了?六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人现在就在家里,叫他如何克制。
他克制不了,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克制不了了,看着她离开咖啡厅走的那么快的时候就想直接把她带回家了。
“裴斯延……”
她的声音被吻一点点吞噬,身子发软,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边想夺回呼吸边被渴望控制着大脑。
桌上的文件夹被动作弄掉了地。
他暂且放过她的唇给她喘息的机会,可机会很短暂,她刚扶了下桌子就被他抱进了卧室。
刚陷入柔软的床里裴斯延又忍不住吻她。
她圈着他的脖颈,膝盖碰着他的腰两侧,闭眼仰着头感受许久未得到的湿热,气息边颤,边问:“你不是……要去送文件吗?”
他的手开始解着她的连衣裙,等裙子掉了地,他拉开床头的柜子看她的脸,“可以明天。”
“裴斯延,你故意的?”
“是。”
突然出现开盒子的声音。
宋晚清的眼里已经出现迷.欲,她看着那盒东西在他手上被熟稔的打开,“为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
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片东西塞进她的手里。
她不肯,他便用手撩拨,看她出现发软和渴望的样子后迟迟不给她,让她空到难受、让她主动喊他的名字、让她主动撕开帮他戴上,再求他主动说她想。
最后她说了,他很满意,一遍又一遍地不让她再觉得空。
许久未有过酣畅的感觉,宋晚清闭眼曼声而吟地抓他的发、抓他的背、抓他的胳膊。
他好像在发泄,在埋怨,不然怎么会在她快要心满意足抵达海岸时突然停下让她背对着他。
她长吁着,他弄开她的头发,吻她的后背问她:“和他在一起了吗?”
宋晚清皱眉抓着被角,知道他问的是谁,但偏不想让他听到满意的答案,“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他猛然发狠,又骤然低声笑了,贴着她的背部舔抵她的耳朵,“但在一起会更刺激,可以让他知道他女朋友正在我家,躺在我的床上……”
后面三字在她耳边道出,露骨无比。
“裴斯延你不要脸——”
又是一声长吁。
从那天晚上她没再回他信息的那天起,他就决定了不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都不会放过她。
在一起又怎么样,可以强制分开。分不开也没关系,他可以玩地下,和她偷.情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但只要有他在,他们就不会分不开。
脸和道德早就在遇见她之后就没有了,那些可以随便被撕扯的东西怎么会有她重要?
他五指插进她的指缝,吻她的后背,到最后结束时叫她一声晚晚,又说了句以后不会再绑你。
可惜她已经很累,那句话说的太小声,她没听见。
*
太久没有过这种体验,累到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
宋晚清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浑身酸痛到她立刻皱了眉。
按下床头灯,房间终于有了些光源,她撩动下头发正想好好看看这间卧室,目光就被放在小沙发上的白衬衫西裤和她的黑色连衣裙吸引,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的黑色T恤。
让她想起结束时,好像是他抱着她去洗了澡,帮她穿衣服穿裤子又抱着她回了卧室。就来这一趟,竟然身上又不受控制地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这听着有些荒唐,但已经发生的事她也不想再去想太多。
下了床,她脱下他的衣服换上自己的连衣裙,去浴室检查了下脖子有没有痕迹,见没有,整理了下头发就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门就闻到了好闻的饭菜香。
宋晚清走出过道,看到那个正站在厨房将自己做好的菜进行摆盘的男人时停下了脚步。
他已经换上了很休闲的黑色短袖和黑色中裤,还戴着眼镜,很家居的感觉,最关键的是他站在厨房刚做完菜。
这个场景是她以前有想过的,不止一遍的想过,可没想到出现的时间竟然这么不对,使她情绪莫名就变得有些低落。
裴斯延转过身将盘子放在餐桌上,见她醒来了,淡淡笑着拉开一张凳子,“醒的很及时,你先坐,还剩最后一个菜就好。”
不能。
宋晚清想离开的念头开始动摇,但不能,这样下去不对。
她心脏跳的很快,最后垂了眸,迈步就往门口的方向走,“我得回去了。”
刚端起的盘子又放下,裴斯延有猜到会这样,但还是做了菜。
他看着她,神色慢慢变淡,“吃完再走。”
“不了。”她开始低头换鞋。
可刚穿好就被他拉过手腕往餐桌带。
她想挣脱他的手却挣脱不开。
最后他的耐心本也快一点点没了,但还是忍着,回头碰了碰她的脸,“你乖点,吃完我送你回去。”
“抱歉,我不能留下,因为他在家等我吃饭。”感受到手稍微松开了些,她趁机弄开往后退了一步,装笑着撒谎,“回去晚了的话我怕他会不高兴,不高兴还得哄,所以这顿饭你自己吃吧,抱歉。”
她装得非常好,看不出一点破绽,提到那个人时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生动,好像两个人过的特别特别的幸福,而他突然的出现,就是破坏她幸福的凶手。
门关上,人离开。
裴斯延看着餐桌上的菜,数秒后将它们全都倒进了垃圾桶。
第40章 听哄
电梯门关上, 陶瓷餐盘清脆的碰撞声还在耳边回荡。
宋晚清低着头,想象到那些刚做好的菜全都是因为她才被倒进的垃圾桶,心里越来越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发酵。
她本就是随着性子走一步看一步的人, 回国后没做什么长远的计划,在感情方面也是,也不会想着如果遇见裴斯延了就想法子躲开,但今天的事情确实在意料之外。
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很微妙。
有感情、有身体负距离, 却没有在一起也没有分手, 省略了很多该有的过程直达高处又直坠崖底, 往下坠的过程也让人感觉到很痛苦。
她不想要痛苦,那太难熬了,即使他很懂的取悦她、说还喜欢她, 也不想要了, 因为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变,不知道会不会再经历痛苦,有过今天这一次的错误就够了, 别再有下次。
她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在心底叹了口气, 再次希望真的别有。
可下一秒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叹了气影响了运气,还是这个希望被驳回不成立, 她在往前踏出的第二步时崴到了脚, 高跟鞋的跟卡进了电梯门的缝隙里。
嘶——
宋晚清皱眉忍着痛赶紧抬脚把跟弄出来, 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边扶着墙, 低头看了看那只崴到的脚。
没有立刻就肿, 但八厘米的跟往右边用力一崴真的特别痛, 钻心的痛。
与此同时单元门被推开, 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刚对着手机说完到楼下了,就见到她扶着墙好像崴到脚的样子,出于医生这个职业的本能反应吧,他走上前问她需要帮忙吗?
宋晚清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用和谢谢,就扶着墙慢慢地往外走了。
男人回头看了她好几眼,见她真不需要帮忙,转身就搭乘电梯上去八楼。
家内。
气氛依旧压抑,裴斯延还站在餐桌前,眼镜却已经取下放在桌上。
他看了眼堆叠的四个餐盘和锅里弄好还未出盘的菜,拢紧的眉头显露出他内心的烦躁。
下一秒听到敲门声,过了十几秒他才走过去打开门。
是心理医院的同事,梁鹤。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梁鹤是和裴斯延同一天去到医院报道的人,也是廖序口中的‘那小子’,性子比较直爽。
他把带来的好酒先放在鞋柜上,低头换着鞋时闻到好闻的饭菜香,问了嘴:“你这是请我来帮忙拿完东西之后还专门给我做了饭啊?”
“想太多。”裴斯延关上门就走去冰箱前,从里面拿了瓶水递给梁鹤,“文件在茶几上。”
“不是吧,我这刚来你就让我拿着文件走啊?”梁鹤喝了口水,把带来的酒给他放餐桌上,“这不得搞一杯再走?”
裴斯延用下巴指了指那几个玻璃杯,就往客厅走,“要搞自己倒,我不喝。”
“就我一人喝多没劲啊。”
“那就别喝。”
吃炸药了吧这是?
梁鹤见他坐沙发上情绪不高的样子,走过去坐下时笑着问他是虚了还是被甩了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瞥见他那不说话又锐利的眼神后立马闭了嘴,做了个Ok的手势。
但话比屁多,还是忍不住没话找话,“诶,你们这栋楼什么时候住了美女啊?之前我来的时候顶多只见过几个糙汉。”
裴斯延仰头靠着椅背闭眼,心里挺烦的,“不知道。”
“刚那美女我瞧见还崴了下脚。”
“没扶?”
“没。”
裴斯延扯了扯嘴角,“这不像你的风格。”
“关键是人没让我也不能冒昧啊,不过长得是真挺漂亮的。”梁鹤拿过茶几上的文件翻动着,“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啊穿黑色红底高跟鞋,那简直法力无边啊。”
裴斯延眉心动了动。
这话他倒是在网上看到过几次,也看到过配图。
第一次看图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哪里好看,甚至觉得艳俗,根本不懂哪里法力无边。可第二次在现实看到的时候,突然觉得不是鞋子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