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我会杀生——半娄烟沙
时间:2022-10-14 17:18:40

  昕儿给栾松倒了一杯,放到了他的面前。
  栾松是个很绅士的人,昕儿给他倒了,他便也给她斟了一杯。
  昕儿:……行,全当助兴了。
  昕儿说道:“快喝啊,我刚沏的。”
  凉了就好喝出苦味了。
  栾松眼睛盯着账簿,端起了茶杯,昕儿怕他疑惑,便也端了起来,还轻轻碰了碰杯,开玩笑似的道:“干杯!”
  栾松本就有些上火,这会喝不下热茶,倒想吃点冰凉凉的西瓜。
  他随意地沾了沾唇,昕儿以为他要喝了,便也吹了吹茶饮了下去。等她再看向栾松的时候,这货已经将茶杯放下了,似乎就抿了一小口。
  昕儿:“……你怎么不喝啊?”
  栾松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放那吧,我一会喝。”
  昕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不赶紧喝,她这药效可不等人啊!
  没过几分钟,昕儿就感受到了一种从丹田升起的躁动,小脸由红转白,额头冒起了虚汗。
  栾松听见她呼吸逐渐急促,疑惑地抬起头来,只见昕儿面露红光,鼻孔扩张,眼睛都开始泛红了。
  栾松吓了一大跳,连忙道:“你惹上风寒了?”
  昕儿擦了擦额头,心里想:这药太霸道了,她快绷不住了。
  此时若是扑倒栾松……要是能扑倒还好,扑不倒的话,栾松一定会对她起了戒心,还容易露馅。
  栾松连忙招呼坛生进来把茶撤了,对昕儿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见茶都撤了,昕儿咬了咬牙,道:“不用了,我自己去,你慢慢算吧。”
  栾松:“别啊,你这看着是要倒啊!我带你去药堂,给夫人看一看。”
  他还能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看一眼夫人,多好。
  昕儿连连婉拒,她自己一人去,还能想点理由胡编过去,栾松跟着去不就穿帮了吗?
  她也不再废话,坚决地拒绝掉之后,出了门就开始撒丫子狂奔。
  栾松可惜地看了看她的背影,只能回去乖乖地继续算账。
  见他不去,坛生便把茶又端了上来。
  栾松喝了一口,立马“呸”地吐了出去:“这什么茶?这么苦呢?放潮了?”
  茶变温了,苦味自然就浮了上来。
  “快倒了,帮我舀壶冰井水来。”
  这厢,药劲上涌的昕儿正玩命似的往药堂跑。这药太霸道了,就好似一团火,烧得她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萝婵正好坐在院子里分拣草药,抬头就看到昕儿像被狼狗撵似的冲了进来。
  今日天气好,萝婵便派药堂里守着的坛生们去硝栾槿秋猎时打的皮子,栾槿猎的太多了,小到兔子,大到猛兽,坛生们没有几个时辰根本硝不完。
  昕儿跑得呼哧带喘,一头青丝乱蓬蓬的,因为燥热,她扯开了衣服对襟,双目红彤彤地道:“夫人,昕儿,昕儿应是吃错东西了!您快帮我看看!”
  萝婵见她脸蛋潮红,目中含泪,明显不是普通的吃坏肚子,不然这会早就跑茅房里出不来了。
  “你先坐下,让我把把脉。”
  双梅听见响动出来,看到昕儿的状态吓了一跳,忙道:“小姐,这昕儿姑娘是不是吃了有毒的菌子啊!”
  昕儿坐在椅子上也不消停,药劲模糊了神智,她开始用力撕扯衣服,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
  萝婵刚摸到脉象就觉出了蹊跷,昕儿脉搏跳动如鼓,全身气血翻腾,好似狂犬病发作。
  萝婵转头看向双梅,在昕儿看不到的角度动了动嘴:去找圣主。
  昕儿这可不是普通的吃坏东西,隐隐有发狂之兆,现在药堂没人,一旦她发作起来,她和双梅很有可能制不住她。
  双梅点了点头,快步往药堂外跑去。
  萝婵起身打了盆水,端到昕儿面前道:“你先用水洗一洗自己的额头,腋下,心口窝。”
  昕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直接举起水盆,从脑袋上泼了下去,水进了嘴里,她还稀里糊涂地道了句:“好茶。”
  紧接着继续扒衣裳,一边脱一边道:“好热!我好热!”
  萝婵小心地跟她留出了两个身位的距离:……她没猜错的话,这丫头是中了春|药了。
  浮生坛里的坛生极重规矩,可没有人敢在栾槿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腌臜事。
  和昕儿走得最近的是栾松,先不说栾松这个傻白甜有没有这方面心思,就凭他一贯的老好人风格,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萝婵指着远处的引流湖道:“你要是热的话往那边跑,跳进去,就凉快了。”
  湖水不深,也淹不死人,刚好能拖到有人来。
  昕儿晃了晃一团浆糊的脑袋,迷迷糊糊地望着不远处的萝婵,她现在思绪一片迷茫,只想将眼前的人推倒,好好地解一解她身上的燥热。
  下一秒,昕儿便像丧尸一样,向后甩着两条手臂,冲萝婵奔了过来。
  萝婵:……
  往她这儿跑什么啊!她也解不了她的火啊!
  萝婵一看情形不对,开始往屋里跑,打算一进屋就把门给关上。
  谁知昕儿忽的脚下一点,整个人像大蝙蝠一样飞了起来,轻松追上萝婵,一下子就把她扑到了,还顺手翻了个正面,跨坐在了萝婵的腿上。
  萝婵这一跤摔得不轻,手掌都擦破了皮,她忍着疼,开始左右扇昕儿嘴巴子:“你清醒点!”
  这个昕儿,怎么还会武功啊?
  昕儿一点没清醒,萝婵冰凉凉的手掌打得她心中痛快,还高声道:“继续!”
  萝婵:人是彻底烧糊涂了。
  紧接着,昕儿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萝婵以为她会扯开自己的衣襟,谁知昕儿心不向那处,正非常焦急地翻找萝婵的裤带。
  萝婵今日穿了一件白色长裙,不把裙子褪了,根本找不到裤腰。
  昕儿急得满头大汗,焦躁地道:“你的裤带呢!”
  也不待萝婵说话,昕儿右手做爪状,直接把裙子撕了个粉碎,萝婵的侧腹也被抓了四五道血痕,萝婵疼得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想找点什么东西敲击昕儿的侧颈。
  昕儿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她正隔着裤子,在萝婵的腹部努力地寻找着什么。
  “怎么没有呢!你怎么没有啊!”昕儿急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大声怒吼着。
  萝婵木然着一张脸,她知道昕儿想找什么了。
  她想说:妹子,你就是找到地老天荒,我身上也没那个设备……
  作者有话说:
  栾松——傻人有傻福
 
 
第25章 第二十五页
  昕儿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她双目赤红,苦苦地寻找着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又急又热, 似是都要哭了……
  萝婵任由她翻找, 她趁机转动头颅, 看向离她最近的木头墩子,那墩子是用来别门缝的,防止木门被风吹动。
  见昕儿根本不看她的上半身, 萝婵悄悄地向右伸出手, 比量了一下木墩和她的距离, 少说有四十厘米, 不挪动身体很难拿到。
  萝婵尝试动了动, 可惜昕儿把她压得死死的,她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这可怎么办?昕儿这架势,要是再找不出来, 估计就算她是个女人,昕儿都不挑嘴了……
  萝婵没有那个兴趣,也不想尝试, 就她相公那个性子,要是真有了什么,是会死人的。
  萝婵深呼了一口气, 打算突然发力, 看能不能把昕儿掀翻, 不然就给她一个头槌,硬碰硬吧, 不然怕是晚节不保……
  就在萝婵准备好要翻身坐起时, 一股熟悉的妖风沿着地面吹来, 她若有所感般抬头,就见栾槿正从不远处飞来。
  看见院中景象,他墨黑色的瞳仁一闪,右手向前一抓,昕儿就像娃娃机里的小娃娃一般,被吸到了高空之中。
  栾槿右手抓着她的脑壳,冷白色的五指收紧,手背鼓出了数条青筋。
  昕儿挣扎了几下,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了下来,眼睛向上翻,露出了三分之二的眼白,身体犹如濒死之鱼一般抖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萝婵连忙道:“留活口,她有蹊跷!”
  栾槿停住收紧的手指,萝婵要是再晚一秒,估计这会昕儿的脑袋瓜已经像西瓜般碎掉了。
  栾槿随手一抛,昕儿的身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噗通”一声,落入了引流湖中。
  引流湖的水位不高,人站着也就堪堪到胸口,可昕儿此时是直直地摔落,整个人平躺进了池底,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了。
  萝婵:……她可别淹死在里面,以后这湖多瘆得慌啊。
  栾槿一个俯冲,落在了萝婵的身前,萝婵用手掌跟撑着地面坐了起来,还好,她的裙子虽说破成了一条条,但裤子完好无损,就是侧腰露了块皮肉,上面留了几道血痕。
  “疼吗?”
  栾槿想去抱萝婵,但看到她侧腰的伤口,伸出来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再动了。
  萝婵忍着疼,安慰地笑道:“不疼,你先把我抱屋里吧。”
  栾槿褪下外袍,盖在她的身上,才将她抱了起来。
  亭山紧随栾槿,这会儿刚到院子,萝婵赶忙对他说:“快!把池子里那只捞起来。”
  进水没到三十秒,应该还有救。
  昕儿的命还真大,被亭山捞上来之后吐出了两口水,鼻息稳定,显然没有大碍,应该是力竭之后睡着了。
  虽然亭山也说不准,这女子命大,是好事还是坏事……
  栾槿连眼梢都没扫过去,直接抱萝婵上了二楼,轻轻地把她放到了床上,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满脸写着“本座想杀人……
  “别这么看着我,把我平时给你涂手的药膏拿来,我得上药。”
  栾槿连忙去找药,这时后面跟着的双梅也回来了,萝婵怕小丫头看到她的伤口掉金豆豆,便让双梅去打了盆水,就让她出去了。
  “你帮帮我,我侧腹不好擦。”
  栾槿接过干净的软布,小心翼翼地给萝婵擦伤口上的灰尘,原本就不算温和的面容多了一层煞气,薄唇紧抿,脸侧都能看清咬肌的轮廓。
  擦完了侧腹,萝婵伸出手来:“再帮我擦擦手心。”
  该说不说,是真疼啊。
  萝婵愣是一声疼都没喊,就怕自己一个大吸气,栾圣主就得出去砍人。
  看到萝婵的手心,栾槿本就酿在心头的怒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轻轻地替她擦拭伤口,低声道:“你让本座去杀了她。”
  萝婵:“她会武功,想来一开始便是有目地接近了栾坛主,还是问清楚再说吧。”
  栾槿比她有分寸,若是问清了事实,昕儿不能留的话,她也不会多加干涉。
  等涂完了药,绑好伤口,栾槿帮萝婵换了一件衣裳,才道:“那女子方才是要伤你?”
  在栾槿眼中,就是萝婵被昕儿压在地上摩擦,前因后果是一概不知。
  萝婵:……
  她实在不好说,其实昕儿方才一直在找叽儿……
  萝婵清了清嗓子,说道:“她应是中了春|药,神志不清了。”
  不说还好,听完萝婵的话,栾圣主的脸直接就青了。
  他不管那女子中的是什么药,她来找萝婵作甚?
  再联想到萝婵碎掉的裙子,栾圣主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
  ……不是,栾槿这表情明显是误会了啊。
  只见栾槿随意地抓起一只杯子,轻轻地握了握,掌中便传出如雪球被捏碎般的簌簌声响,随即,粉末便像雪末一样,从他掌中落了下来。
  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都会出现各种泄愤的行为,比如摔东西,扔东西,暴饮暴食,捏压力球等等,而武功好的人,就喜欢把东西捏成渣渣……
  对于栾槿,萝婵打算以后给他多备点坚果,生气了就捏坚果,回头还能冲成糊糊吃了,一点不浪费。
  萝婵清了清嗓子,补了一句道:“她应该就是……太难以自制了,在场若是有别人,她也会一样扑上去。”
  也不知道栾槿听没听进去,他站起身,从二楼的窗户向下望,入目就是一片绿油油的湖水。
  栾槿喉头一滚,厉声对亭山道:“将这女子的武功废了,去看看她房里都藏了什么。”
  连这种腌臜的药都能带进坛,当他们浮生坛是什么地界?
  亭山领命:“是。”
  栾槿眸色暗沉,咬着牙道:“让栾松滚过来。”
  萝婵喝了口茶,唉,栾松这个好大儿,今天是逃不过“严父”的铁锤了。
  栾松被点到名的时候,还不知道药堂出了这么大的事。
  亭山婉转地道:“圣主让栾坛主去药堂。”
  栾松把笔一放,他今天本来就想跟着昕儿去看嫂嫂,结果真就天降美事,许愿成真了。
  但他还忌惮着栾槿前些日子的警告,便迟疑道:“圣主原话真是这么说的?让我去药堂?”
  亭山心里叹了口气,见栾松喜上眉梢的模样,不禁出言提醒道:“圣主的原话是,让栾松滚过来。”
  栾松:“……”
  他哪儿惹到圣主了?是帐算错了还是密信写太长了?
  栾松跟着亭山,惴惴不安地赶到药堂,双梅正在院子里煎药,昕儿已经被亭山提前带去了猛虎坛。
  栾松忐忑地问双梅:“圣主呢?”
  双梅此时见栾松可没有好脸色,头也不抬道:“二楼。”
  栾松净想着自己的事,也没察觉出来双梅情绪不对,便战战兢兢地上了二楼。
  二楼的门扉大敞,萝婵坐在长塌上看书,栾槿陪在她身边,帮她举着书,顺带翻页。
  萝婵只伤了手心,看书这种事还是能自己来的,但栾槿不许,免了她一切需要动手的活儿。
  “圣主,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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