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隐居种田日常——白桃口罩【完结】
时间:2022-10-19 19:30:25

  阿准看着桌上的野韭菜炒鸡蛋、凉拌鱼腥草、大棒骨地皮菜汤、阳荷姜嫩芽炒卤猪耳,有种过节的感觉,如果不是知道她有个“百宝箱”,他甚至会猜测她一定是个会变戏法儿的山神。
  沈小茶对阿准内心所想自然一无所知,因为她正忙着吃凉拌鱼腥草。
  这东西很多人不爱吃,但她就喜欢那股淡淡的腥味儿,还有那脆嫩爽口的嚼劲儿,阿准却尝了一口就死/活不吃了,他皱着眉吞下那味道怪怪的东西,连忙不动声色地端起汤碗喝了一大口地皮菜汤压味儿。
  “手咋啦?”阿准从沈小茶手中接过碗筷时,瞟见了她虎口处异常的红。
  沈小茶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没事儿,就被锅烙了一下,等会儿用凉水冲冲就成。”
  阿准抬头看她一眼,不经意地提醒道“估计田地周围还得打一圈结实些的篱笆,不然獾子、野猪都会糟蹋庄稼。”
  沈小茶心道,要是有钱直接用电子栅栏,防野猪、防野兽,多好!可惜,现在余额少得可怜。
  歇过晌后,沈小茶将保温杯里灌满水,阿准则提起弓箭跟水杯径直往山上去。
  “还要打猎吗?”她忍不住好奇。
  “不是,晚上你就知道了。”阿准没头没脑地留下这句话就消失在屋后。
  沈小茶似乎早已习惯他不声不响给人惊喜的癖好,也就不再追问,静等惊喜自己跳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五章 
  下午,沈小茶将小刺猬用一根藤条拴住关进集装箱屋子后,才背着竹篓朝溪边走去。
  山螃蟹生命力、繁殖能力都极其旺盛,小时候泥沟里、河汊里随便抓一会儿就能抓大半盆,后来村里的河被硬化,河底及河堤都糊上了水泥,泛滥成灾的山螃蟹便彻底绝迹了。
  沈小茶没想到,还能再遇见这东西。
  随手翻开一块石头,专注地盯着一瞬间浑掉的溪水,下一刻,一只黑乎乎的山螃蟹就从浑水里横着爬了出来,她精准地捏住螃蟹的背部,飞快地往竹篓里一扔。
  她早已过了闭着眼、好不恐惧将手伸进树根、草丛中抓螃蟹的年龄,所以只能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翻找。
  这条原生态小溪里的螃蟹多年来无人捕捞,它们早已、泛滥成灾,所以沈小茶随便翻起一块石头都能抓到一两只只螃蟹,多的时候一块石头下甚至能抓到五六只!
  竹篓里的螃蟹越来越多,这种生物本就好斗,这会儿早已互相掐在一起,一阵乱斗,看着竹篓里生机勃勃的场面,她擦了一把汗,无比满足,童年的快乐似乎一瞬间又回来了。
  夕阳西下,沈小茶却越抓越嗨,但看了看黑压压快有两大脸盆的收获,她恋恋不舍地结束了抓螃蟹大战。
  不知不觉间,她已沿着小溪走出去老远,返程的路上,意外发现了野豌豆苗跟嫩嫩的艾草,本还在发愁晚饭吃什么她瞬间喜上眉梢。
  回到家,她看着那么多到处乱爬的山螃蟹又有些发愁,它们不像大闸蟹个头那么大,最大的也比一元钱硬币大不了太多,每一个都刷洗干净、去鳃去肠胃,无疑是一项大工程。
  思忖片刻,她调出淘宝,系统吭吭哧哧,好歹总算完成了交易,一斤60块钱,她卖了三斤多,净赚50多块钱。
  看了看脚边的嫩艾草,沈小茶又大方地买了不少白糖跟糯米粉,这个季节的艾草很是鲜嫩,再过些日子就会发苦,“吃春需趁早”嘛。
  天色暗下来了,她打开露营灯,在温馨的灯光下忙碌着,浑然忘记了山上忙碌的那个人到这个时候还未归来。
  煎锅里白绿相间的艾草饼,滋滋地蹦着小油星,边缘慢慢变黄变脆,艾草香与糯米香随风飘散,就连小刺猬也一动不动地嗅着小鼻子,在旁边“眼馋”。
  趁着煎艾草糍粑的功夫,她在大铁锅里倒入猪油,加入蒜末儿,“次啦”一声放入嫩嫩的野豌豆苗,翻炒数下后迅速起锅,白盘绿菜,看起来美极了。
  转过身去旁边火堆,将锅里的艾草糍粑翻个面儿后,她又在锅里放入不少油,倒入处理干净的螃蟹,小火慢慢炸至金黄加一点点盐即可出锅,浓郁的香味儿让她暗暗吞了无数次口水。
  小时候炸山螃蟹,她总是在旁边守望着,妈妈总会笑着给她一个,“小馋猫,尝尝咸淡”,这样“偷嘴”得来的食物吃起来总是格外香。
  看着起锅后金黄的螃蟹,实在没忍住,沈小茶用手拿起一个喂进嘴巴,“嘎嘣脆”!
  因为食材实在太过新鲜,她舍不得加入太多调料,除了油盐味儿遮盖那股鲜味,所以此刻嘴巴里弥漫的的只有喷喷香的螃蟹味儿。
  她吃的很是开心,却不想刚要咽下最后一口螃蟹肉,旁边就想起一道明显憋着笑的声音“老远就闻见了,真香!”
  沈小茶有一瞬的羞赧,不过看着阿准从容地洗手,她将最后一口吞下去才有些雀跃地开口“今天咱们有口福啦,都是好吃的!”
  阿准听了,头也没抬“晌午饭也很好吃。”
  她不知不觉地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有米、有原生态的山货,再加上她勉强算半个巧妇,不好吃?才怪!
  露营灯营造出浪漫、温馨的氛围,沈小茶看着桌上的食物,恍惚间有种情侣烛光野餐的错觉。
  阿准则埋头猛吃,不能怪他不懂浪漫,只是这山螃蟹实在是太香了,让人根本无暇做他想,而且他下午挖地、打猎,耗费了不少体力,这会只觉得饥饿的厉害。
  “你不觉得,缺点什么吗?”沈小茶试探着开口。
  阿准吞下满嘴酥脆的螃蟹,抬头“缺啥?”
  “酒?”
  阿准听完有些错愕地看着沈小茶“我娘说,良家女子都不兴喝酒。”说完,他有些讪讪,毕竟沈小茶跟他见过的所有循规蹈矩的女子都不同。
  沈小茶灯下小酌的雅兴一下子荡然无存......虽然她知道这个时代女子有太多束缚,不能怪阿准,但她就是没了喝酒的兴致,毕竟喝酒这种事讲究个“兴之所至”。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都默契地未再多说什么,只默默地吃螃蟹。
  沈小茶甚至能感觉到,阿准有些谨慎,生怕再惹她不快。
  等收拾好,她总觉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你受伤啦?”
  阿准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指了指旁边树上挂着的一个东西,“刚猎了一只獾子,等我收拾完炼一些獾子油,你手不是烫伤了?这个很有效。”
  沈小茶看着星空下的远山,将眼泪憋回去,“谢谢”,她第一次将这个词如此真诚地宣之于口。
 
 
第十六章 
  阿准顿了顿,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道“我这就去熬上。”说完又偷瞄了沈小茶一眼,才快步朝那只獾子走去。
  沈小茶吸吸鼻子,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先去洗漱了,你今儿也累了,早点洗洗睡吧。”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在温润的粥香里悠然醒来,推开门,阿准不知去哪里了,她常坐的那块石头上放着一碗状似猪油的东西,锅里的白米粥上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辣椒炒阳荷姜嫩芽看起来有些发黑,应该是煮久了的缘故。
  她端着盆、踩着晨曦去溪边洗漱,水中散落着一些碎米,鱼群逐食而至,她目测了下从小溪到房子的距离,每天提(端)水吃也够麻烦的,等闲下来,就用竹筒引水实现用水自由。
  等回屋阿准已回来了,鞋上沾染了不少泥土,左手拿着开得极为肆意的山茶花,右手则是一束熙熙攘攘花朵挤花朵的红色杜鹃。
  “这么早就去翻土啦?”她接过阿准递过来的两束花嗅了嗅,开心地放在石头上。
  而后调出淘宝选了两个很简单的白色瓷花瓶、一块格纹桌布——虽然他们如今没有多少钱,但她总觉得生活越是贫困,就越要有一颗浪漫的心,不然日子得无趣、枯燥成什么样子啊?
  给花瓶装上清澈的溪水,插/上滚着水珠儿的花,白瓶红花的搭配,很是养眼,她心情大好,忍不住像儿时一样揪下一朵杜鹃花,舀水随意冲洗了下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酸甜的花汁很是可口。
  阿准有些目瞪口呆,这东西竟能吃?
  沈小茶将煎锅放在火上,煎了个小鱼干儿,酥脆鱼干儿配白米粥,很是下饭,但吃饭时她还是吃了不少炒阳荷姜嫩芽,味道竟然还能接受,只是卖相不好看罢了。
  阿准看着沈小茶吃第一口阳荷姜时还有些紧张,见她似乎并未蹙眉活挑剔,才放下心来,单身多年又是猎户,他吃的最多的是烤肉、炖肉,对于他而言,熟了比好吃更重要。
  “獾子油,你还是擦一擦吧?”阿准背着十字洋镐去地里之前还是忍不住叮嘱了沈小茶一句,她微笑着说“好”,但却有些犹豫。
  她记得很早前看过一个消息,自己熬的獾子油很容易导致感染,再说,她没被烫得多严重,但为了不辜负阿准的心意,还是试着薄薄地涂了一层。
  春光易逝,对于忙碌的人更是如此,眨眼间原本荒草丛生的两块梯田已完成了翻土、碎土工程,看着平整如未曾荒废过的田地,沈小茶眼前出现了庄稼葳蕤的田园锦绣风光。
  “再等两天播种,咱们还有个大工程要做,不然种了也是给野猪、獾子们送粮食。”阿准看着四周一无所挡的田地,喝了一口水,如今他已习惯了金银花水的味道,哪天不喝反而不习惯了。
  于是二人分工,沈小茶砍葛藤,并顺手又采了一茬香椿跟野竹笋,一部分卖掉,一部分制成笋干、香椿干,阿准则去山上砍一些粗壮的树木然后截成长段差不多的木桩子。
  几日后,结实的栅栏做好,木桩用锤子深深地钉进田里,木桩与木桩之间用藤条捆绑的很是密实,栅栏外围则移植了许多尖锐的荆棘,荆棘外围被挖成了排水沟。
  栅栏只留一个出入口,用一只扎实的木板门堵上。
  沈小茶想了想,又用杂草做两三只稻草人,等撒上种子口,就可以把稻草人插在田里震慑那些偷吃的小鸟。
  一切就绪,可惜天公不作美,还没等二人开始播种就下起了雨,气温也略有下降,晚上入睡时,沈小茶看着孤零零躺在防雨布帐篷下的阿准,有些过意不去,但她仍然接受不了与一个男性共眠一室。
  再等等吧,等长庄稼的农闲空隙,也许可以考虑慢慢盖一座房子,不过,他们如今积蓄不多,如果想盖一座结实的房子,光靠山上的树根地里的土是不够的,水泥、砖瓦这些东西,她宁愿直接买。
  二人趁着落雨时节,又摘了不少金银花卖掉,她在查看余额时随手翻了翻【待收货】,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名为“优质山货供应商定制礼包-赠予独居山货哥”的东西。
  上次的供应商盲盒是露营四件套,不知这次又是什么?她满心期待地点击【现在收货】。
  下一秒一个巨型包裹出现在眼前,她正准备拆开,那个包裹却突然动了一下,她被吓了一大跳,正在旁边忙着处理鱼虾的阿准忙走过来,将她护在身后,自己徒手撕开包裹。
  二人看见从包裹里滚出来的东西,都愣了一下,而后相视大笑!
  这次的盲盒居然是两只看起来有些凶的狗崽子,沈小茶拿起包裹里的纸条,上面用印刷体写着:中华田园犬两只,可能有德国黑贝血统,希望有它们的陪伴,山货哥的钱途更加一帆风顺。
  沈小茶看了看落地就复活到处跑老跑去、嗅来嗅去的狗崽子,又看了看阿准,“你养?”
  阿准熟练地拎起两只狗崽子看了看,“好狗!”
  小时候她家养过一只黄白相间的中华田园犬,后来它掉进厕所淹死了,她哭了很久,那是失去亲人的悲痛,从那以后沈家再也没养过狗。
  好在中华田园犬好养,这漫长的山居岁月,有狗陪伴也是幸福的事,不过没多久沈小茶就体验到了什么叫鸡飞狗跳。
  他们上山摘山货回来,看着眼前的情景傻眼了。
  本来拴的好好的两只狗,不知何时自己咬断了绳子,尽情“捣乱”——防雨布晒的菜全部被打翻,还被咬的到处都是;小刺猬无影无踪;锅被推翻里面都是泥。
  两只小家伙看着他们回来,邀功般地摇着尾巴、扭着屁/股跑过去邀功,其中一只还咬住沈小茶将她往“犯罪现场”处拖拽。
 
 
第十七章 
  沈小茶觉得血液只往脑门儿冲,但看着两只肉墩墩的狗崽子,又实在狠不下心踢打它们,治好拎着后背皮将它们分别反扣在竹篓底下,这才怒气冲冲地收拾残局。
  阿准一边收拾地上的鱼干儿,一边看着沈小茶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好笑,她见他努力憋笑的样子,气呼呼瞪他一眼,阿准忙若无其事地道“我去找刺猬去。”
  这小东西跟着他们也有不少时日了,平日里不觉得,现在它走掉了,心里就有些挂念。
  午饭时天气放晴了,响晴的太阳悬挂中天,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在耳边叫嚷,就连水里的鱼儿们似乎也颇为神清气爽,时不时跃出水面追逐嬉闹。
  沈小茶因两只狗崽子被扰乱的心情豁然开朗,她哼着小曲准备午饭,阿准将找回来的刺猬带到两只狗崽子面前,开始“暴力教学”。
  那只黑色狗崽子看见刺猬兴奋极了,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快乐声音,它伸出爪子轻轻试探了下,下一刻就被刺扎的闪电般收手。
  但却又耐不住好奇,且退且进地继续伸出爪子试探着,在它爪子触碰到刺猬时,小刺猬动了一下,黑色狗崽子被扎的“啊呜”一声,夹着尾巴逃到远处。
  那只白色温顺些的狗则歪着头、吐着蛇舌头“斯哈斯哈”地看着这场闹剧,在看见同伴两次被扎后眼睛动了动,沈小茶恍然在它脸上看见了一丝笑意,她惊呆了,这是狗吗?这是狗精吧!?
  阿准看了看那只黑色狗崽子,“也许刺猬不是它们赶走的,你看它们,这会儿才知道这浑身刺的家伙的厉害。”
  沈小茶了然,但为了防患于未然,她还是将两只狗子拎到刺猬跟前,打算让它们再长长“狗记性”。
  谁知两个小崽子拼命在空中蹬着四只小腿儿,极为惧怕,沈小茶见状哈哈大笑,直到笑到流泪才作罢,两只狗则灰溜溜地躲在一旁,眼里明晃晃的写着“这女人好可怕。”
  天气晴的极好,才过两天梯田里的泥土已不再泥泞,此刻播种连浇水都免了,二人兴致勃勃地带着两只狗往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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