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算哪门子心照不宣的规则?
相比起完美人设,他们好像更喜欢看到精致无瑕的艺术品表面出现裂痕,隐秘的破坏感会令人血液沸腾。
部分网友发言真的不堪入目,姜荔眯着眼睛看过去都想冲进屏幕,揪着那端的人暴打一顿。
结果盛予只是轻飘飘地扫过两眼,神情甚至没有任何起伏。
他重新把手机还给她后,转而去翻小茶几上带回来的几个牛皮纸袋,问她:“肚子不疼了?”
刚才喝过粥粥泡的茶后就好很多了。
姜荔怔愣几秒,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开口安慰:“你不要生气哦,那些胡编乱造的——”
“其实,”盛予打断她的话,终于从一堆东西中找到小药盒,头也没抬地拆开,“也不全是胡编乱造,我的私生活是挺‘乱’的,你想知道吗?”
他朝她看过去,眼底漆黑含笑。
掌心托着按照剂量分好的药,随之而来还有一杯水,温度正好入口。
姜荔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接过药小口喝掉,随即盘腿端坐好,一副乖巧等他开口的架势。
这是盛予第一次同她分享这几年的个人经历。
除却在大众视野内稳居顶峰,他的私生活的确足够精彩。
不仅是京市高端会员制club的神秘股东之一,JT娱乐也有他的部分出资项目,除此之外,在国外还有开放盈利的马场和极限俱乐部,资产版图甚至连庄园和私人海岛都囊括在内。
他从不否认出生在盛家给他带来的身份光环。
但跳板弹射出的高度向来由他来定。
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抵达任何地方,从来不拘泥于小小的娱乐圈。
“姜姜,这个世界很大,他们却只会随波逐流,困在四方屏幕里自我高-潮。老实说,我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但前提是不可以影响到你。”
盛予说这话时,神色舒缓,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傲和自我,却又在讲到最后一句时倏然不见。
姜荔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记起高中校庆晚会,她曾不自量力地报选个人才艺,想要争取跟盛予同台的机会。
结局很惨烈,初选就被无情淘汰。
而盛予当时是怎么安慰她的呢?
他站在散场的艺术厅,单手插兜神色疏冷,声音听起来很拽又莫名令人心安:“姜荔,这么小的舞台值得你伤心?”
过去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告诉她:不要困于眼前和脚下的四方天地。
于是,成年后的姜荔从不否认家庭巨变带来的影响,但她依然会一次次站上更大的舞台,带着无形的勇气,从突破上限考上京大到进入娱乐圈从零开始,再到重新面对令她惧怕逃避的感情问题。
她私心认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已然达到了认知共鸣,这让她有种隐秘的小开心。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啊?找机会澄清?”
盛予轻笑一声,神神秘秘地卖关子:“放心,这次轮不到我处理。”
姜荔看着他变魔术似的,从纸袋里掏出一个个食盒,将小茶几排得满满当当,面露惊讶:“买这么多?”
港南的整体风貌偏向于老旧,各种特色小吃的确不少,但她为了保持上镜状态,从来不去肖想那些重盐重油的味道。
而眼下,盛予就像是扫荡了一条街,从头买到尾,拿回来献宝似的任她挑选。
盛予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推到她面前,“随便买了些。”
说完,递勺子的手一顿,表情迟疑道:“现在……可以吃?”
金汤色泽鲜美馋人,薄皮裹着嫩馅,光是看一眼就开始分泌口水。
姜荔眼底冒光,一把抢过勺子,“当然可以!接下来会有很长的假期,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偷懒!”
丢掉那些可怕的卡路里和体脂率!
口号刚喊完。
特派监督员就敲门而入。
粥粥瞬间闻到了香气,在看到桌上的食物时瞳孔微微放大。
这是把整条街都搬回来了吧?
脑内警报瞬间拉响,姜荔正谋划着用什么借口合适,盛予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先她一步把多余的纸袋递过去。
粥粥愣了半晌,双手接住,满脸受宠若惊,不确定地问:“还有我的份?”
盛予:“嗯。”
收买见效,粥粥屁颠屁颠地跑了,临走前没忘记交代:“对了盛哥,洗头发的事就交给你了哈。”
盛予:“……”
使唤起人来倒是一点不客气。
姜荔咽下嘴里的小馄饨,细细琢磨:“我怎么感觉我助理更听你的话?”
盛予抽了张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汤渍,面色平淡:“意料之中。”
闻言,姜荔拿起手边颗颗饱满的草莓糖葫芦,恶狠狠地咬掉一个,口齿不清地哀怨:“那么多粉丝喜欢你,盛老师一定很有压力吧?不像我,连助理都倒戈了。”
房间里暖气很足,很难想象外面还下着雪。
盛予这会儿才记起脱掉大衣,索性连里面的西装外套一并脱掉,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衫,被劲瘦的肌肉线条撑得平展挺括。
随即,他重新坐回她面前,单手解着领带,黑发朝后抓起,露出的眉眼深邃冷冽,整个人透着一种外表禁欲骨子里野性难抑的欲。
盛予拿来姜荔尝了两口就没再动的馄饨,习以为常地就着她用过的餐具解决,吃相却依旧很矜贵。
他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低垂着眼尾,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在我这里,你早就不战而胜了。”
在温馨平静的氛围里,杀了个回马枪。
糖浆的甜从味觉蔓延到了听觉。
姜荔觉得,如果有世界级情话大赛,盛予肯定能轻松夺冠,还可以蝉联金牌。
例如此刻,以及之前许多次猝不及防的犯规时刻。
他才是真正的不战而胜。
在她柔软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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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人都闹腾,晚上那会儿蛋糕没少往脸上抹,头发便跟着遭了殃,再加上生理期不适,第一天实在不想碰水,单单洗个头很容易完成。
可服务对象变成盛予后,一切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姜荔吃饱喝足后,换好衣服,在浴缸边的软凳上乖乖坐好。
雪夜冰封,万物沉寂。
体内的困倦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将人吞噬。
姜荔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半眯起眼睛唤人:“盛老师准备好了吗?盛——”
呼喊声卡壳,盛予从外面走进来。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宽肩窄腰,锁骨往下线条紧实,冷白的薄肌显出力量感,每一寸都恰到好处,清晰可见的人鱼线斜斜地藏进西装裤的腰际间。
视觉冲击实在太过突然。
姜荔呼吸微滞,平缓地别过脸,耳尖和脖颈不给面子地泛红发烫,指尖攥着衣服下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洗个头而已。
至于脱得这么干净吗?
浴室多出一个高大身影后,瞬间变得狭窄逼仄,连光线都被挡去大半。
盛予在她面前站定,坦然又散漫,他头顶离光源很近,目光从高处落下来,明镜似的,像是猜透了她内心所想。
“浴室这种地方,不穿衣服比较礼貌。”
嗓音低而缓,带着丝丝倦懒和暧昧,话语比行为更轻佻。
“?”姜荔脑袋转回来,快速朝他腰腹以下的西装裤扫了一眼,说话不经大脑思考,“那你挺不礼貌的。”
……
说完,她抿抿唇,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脸颊上的绯红愈发浓郁,热得几乎下一秒就要蒸发。
可恶,她真的被他带坏了!
连这种鬼话都能脱口而出了。
“是吗?”盛予俯身下来,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浴缸边缘,上半身慢慢往前压,绷紧的肩线平直宽阔,带有压迫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令人无法忽视。
鼻尖的距离越来越近,姜荔始终没敢看他,紧张得难以呼吸。
后背被迫贴上了冰凉的浴缸壁,冷热相抵,侧腰不经意与他的手腕内侧碰到一起,感受着蓬勃的热意从敏-感的腰间肆意传递。
浴室内所有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
心跳节奏在耳边彻底乱掉。
直到灼-热的气息停在咫尺之间,她呼吸骤停,下意识闭上眼。
预想中的吻久久不落。
姜荔睫毛轻颤,气息交缠间满是好闻的海盐味道,她早已忘记了腹部时不时传来的阵阵坠痛,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绷紧的神经末梢。
手指带着温热的体温擦过她耳廓边缘,抵达后脑勺。
轻微拉扯感过后,头发失去束缚一层层散落在肩头和脖颈间。
姜荔微微睁开眼,深邃立体的五官近在迟尺,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弧度,意味不明地包裹着她羞怯的目光。
盛予解她头发的那只手压在她发顶,逗弄似的揉了两下,又落在她通红的耳尖,轻揉慢捏。
随即,他嘴角噙着笑意,嗓音刻意压低,暧-昧地飘进耳畔:“想得美,其他服务要额外收费。”
顽劣的调笑结束。
盛予跨进浴缸,正儿八经地坐在她身后的位置。
施展的空间实在太小,他轻轻蹙眉,长腿敞开些许,认真地拿起喷头调试水温。
“仰头。”
心跳和呼吸尚未平息,姜荔乖巧地听从指令做出动作,炽白的光线刺得她闭上眼,安静地感受着脑袋下托举的力量。
热水渐渐浸湿了根根发丝,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发缝往下梳理,有种微微异样的刺激。发际线起初是干的,后来被指腹轻轻揉搓过,变成了黏糊糊的一片水草。
整个过程漫长而舒缓,水声很催眠,盛予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按摩。
姜荔舒服地几乎要睡着,迷迷糊糊间撇撇嘴,想到的却是不管多生疏的领域,在他下手之后好像都会变得游刃有余。
热气开始充斥浴室的每一个角落,鼻尖的空气湿润适宜,皮肤喝饱了水,泛着莹莹水光。
脑后的力道不知何时转移到了后脖颈上,手指沾着潮湿的热意微微从两侧收拢。
姜荔倏然间睁开眼,隔着萦绕升腾的雾气,自下往上对上了盛予专注的视线。
他上半身微微前倾,骨架宽阔,流畅的肌理线条上挂着的不知是水珠还是薄汗,蓬勃而具有张力。
下颚轮廓凌厉流畅,喉结骨感,就算从人人著称的‘死亡角度’看去也赏心悦目。
“快好了。”盛予以为她等得不耐烦,湿漉漉的抚摸随话音落于她耳后和薄脆的侧脖颈。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旖旎。
姜荔眨眨眼,思绪模糊又混乱,有种在做梦的悬浮感。
“听说接吻能止疼。”
她盯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轻软,混着水流声在空气中回荡,“盛予,你想亲我吗?”
盛予动作顿住,温热的水流斜斜地浇灌着惨不忍睹的西装裤,在洁白的浴缸里像两缕化不开的墨迹。
五秒后,水声蓦地停住。
他低头靠近时,她本能地放缓了呼吸,这次却没有闭眼睛。
四目相接,姜荔余光看到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紧接着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低笑一声,轻轻说了句什么。
明亮的光线被阴影遮挡,下巴被勾抬起。
呼吸是湿热的,唇相贴的触感是湿热的,连鼻尖碰到的下巴都是湿热的,湿漉漉的吻格外柔软缠绵,似是在安抚所有的不适感。
良久后,盛予抬起头,呼吸带有微-喘,勾着唇哑声问她:“有用吗?”
姜荔唇-瓣微张,水光潋滟,眼底弥漫着一层雾气,比浴室内的还要朦胧,一时间没转过弯:“嗯?”
他又问:“还疼吗?”
没耐心等到回答,于是吻继续。
大脑缺氧的短暂空白里,姜荔模糊回放起盛予亲她之前的那句话。
他说的是:“早就想了。”
作者有话说:
鱼:原来老婆喜欢浴室,记住了。
前几天更新不稳请大家见谅!生龙活虎之后火速赶来,趁着假期写到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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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跳跃托马斯回旋式的感谢
第67章
姜荔是被热醒的。
房间内的暖气外加后背上贴得严丝合缝的火炉, 她做梦都像是泡在滚烫的岩浆里,下一秒就要融化成流动的奶油。
这个年纪正是蓬勃精力旺盛的时候, 盛予昨晚的正经堪堪维持到将头发的泡沫冲洗干净。任务达成, 原形毕露,箍住纤细的腰肢,轻而易举把人抱进浴缸细细亲吻。
亲得很过火。
西装裤的湿过度到姜荔身上干净的衣物, ‘礼貌’起见,浴室地板成了剥离后的唯一归宿, 黑与白湿哒哒地纠缠在一起。
更过火的想法不是没有。
有情人难得有机会黏在一起,灼息倾吐, 舌尖勾-缠, 肩头侧腰印上像会呼吸的吻-痕烙印,无一不是欲-念作祟。
“就亲会儿, 不做什么。”
连哄带骗的话被他践行得很彻底。面对面降低了高度差, 白炽灯将萦绕的蒸汽照得无处可藏,心脏贴着心脏, 体温融掉了所有试图喘-息的推拒。
“唔……”姜荔后背落空, 细长的小腿挂在他两侧,唯二的支撑全交付给眼前人,黑发湿漉漉地贴紧前后起伏的线条,又被手指挑开拨去。
“碍事。”
有人嫌弃起自己的杰作, 低下头去轻柔啃-噬, 逼着人呜咽出声不算满意, 嘴上还要顽劣地将那句“你想亲我吗”反复答去,落实在每一处标记上。
空气愈发潮热。
碎发扫在锁骨, 姜荔忍无可忍推开他的脑袋, 额头抵上宽阔的肩膀, 脸和耳朵红到滴血,残存的理智跳脱而出,细弱地发出警示:“生理期……”
藕白的手臂稍稍滑落,就被人找准机会牢牢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