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双重生)——莽日羲河【完结】
时间:2022-10-27 17:50:37

  “娘子,亮着好不好?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她无法拒绝,无法挣脱,万里外海浪拍打着沙滩,此屋中炭火吖吖地响,香炉中传来迷人的芬芳,灯一晃便晃了整夜。
  后知后觉,她沉沉欲睡,晏希白却搂着她,叫醒了守夜的宫女,“传水洗漱。”
  第二日醒来,睁眼便对上了他琉璃般澄澈的双眼。
  望舒内心有半分惊诧,还是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她傻憨憨地笑了笑,“晏希白,早啊。”
  还有些困倦,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道:“别吵我,我再睡会儿。”
  说罢,便闭上了双眼。
  晏希白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大概是,做梦才想过有这么一天。”
  望舒:“嗯?做的什么梦呀,怎么不与我说道说道?”
  她抬起手,在他脸上胡乱摸了摸,“小郎君长得可真好。”
  他抓住望舒手腕,埋在她的肩窝,两人距离又近了些,“梦到昨晚发生的事情。”
  望舒低声骂了句:“登徒子,假正经!”
  “今日想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备好。”
  “想吃甄家的米糕。”
  他说道:“好,你再睡会儿,半个时辰后我们进宫拜见太后,路过便给你买上。”
  “好。”许是想到好吃的,心情都畅快了不少,望舒半起,覆在他身上,吧唧亲了亲他的下唇,随后翻了个身,睡个回笼觉。
  晏希白轻手轻脚,披上外衣后出去寻个地方洗漱。
  望舒起来后换了宫装,一群小宫女将她打扮得贵气雍容。
  牵着晏希白的手,进了宫门之后,她才感到莫名的紧张。印象中的太后娘娘有些循规蹈矩,不苟言笑,望舒低声问道:“太后她老人家有什么禁忌吗?”
  唉,天家就是这般,动不动罚这罚那,罚得轻些是折辱身体,罚得重些是要株连九族。
  “无,望舒大可放心,太后这些年愈发信奉佛教,吃的都是素斋,更别说轻易动怒杀生了。”
  望舒松了口气,“你说奇不奇怪,圣人信奉道教仙法,找了一群术士炼长生不老丹,太后娘娘又信奉佛法,参禅吃素,盼着什么轮回因果。”
  回头看了眼身后低着头的宫女太监,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是不是富贵享多了,非要折腾自己。”
  晏希白回道:“富贵这种东西,谁又会嫌太多呢。”
  望舒了然,是怕享不够,一个期待今生,一个盼望来世。
  她恶狠狠地威胁道:“晏希白,你老了以后若是也这般,我就去找别的小老头搭伙过日子。”
  他握紧了她的手:“不行。”
  入了太后寝宫,望舒在宫女指示下,端茶敬礼,又说了些讨巧话。
  老太后和颜悦色,嘱咐他们二人相互扶持,莫要生了嫌隙。
  随后送了望舒新婚贺礼,又拉着她的手寒暄几句。
  没什么好笑的,但她嘴角弧度从未落下,该有的恭敬一分不少,旁人见了也得称赞一句落落大方。
  太后说道:“我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个曾孙。瞧你这姑娘身子轻薄,过两日我让人送几服药过来补补。”
  “嗯,谢过太后娘娘。”
  “三郎啊,成了亲要多体贴妻子,别老是在书房里忙来忙去,朝中这么多大臣,少了你还会忙不过来不成?”她又与晏希白说道。
  “是,祖母。”
  两人相视,目光碰触,望舒有些想逃的意思,晏希白回忆,起身作揖,“那祖母,我们二人便先行告退,不打扰您歇息了。”
  “好,去吧去吧。”
  她依旧握着望舒的手,“三郎他啊,母亲去得早,这么多年身边少了个体己人,累了病了也无人关心无人照拂。你也是个好孩子,平日里多顾着他些,让他养好身子,好吗?”
  这话不是寒暄,承载了太多情谊,望舒点了点头,“会的会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晏希白说道:“父皇这会儿应该下朝了,我还得去向他请安。我先派人送你回府,可好?”
  望舒摇了摇头,“这御花园倒是漂亮,我在这儿逛逛,等你一会儿。”
  晏希白摸了摸她的头,“好,别独自乱走,这皇宫有不少疯狗。”
  他又吓唬道:“吃人的疯狗。”
  晏希白走后,望舒正百无聊赖赏着花花草草,陡然间便看见了一对熟悉的人影,正式四皇子与曲萧萧。
  她躲在石山后,停下了脚步,偷偷听个墙角。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四晚上更新!(我努力)
 
 
第74章 爱人相伴
  望舒听见四皇子说道:“日后你离她远些, 京城中的世家贵女没有一个是善茬,全都是为了利益而活,最擅长算计人心、谋害他人。”
  望舒正想细究这个“她”指的是谁, 便听到曲萧萧回道:“不会的,戚娘子素来最好, 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唉。”望舒叹了口气, 曲萧萧还是如同前世那般,与四皇子纠缠在了一起。四皇子意欲夺嫡, 日后免不了要刀剑相向、明争暗斗。
  而那头的四皇子却摸了摸曲萧萧的脑袋, 笑道:“傻瓜,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单纯?”
  “对了,听说你这些日子正与她合伙做生意呢。”
  曲萧萧依偎在他的怀中,“对对对, 你是不知道,我们生意做得可好了,上至贵族妇人下至黎明百姓, 哪一个不是赞不绝口!”
  四皇子听得随意,回得亦随意, “萧萧啊,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流落在外的可怜人了, 如今回到尚书家,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又何必出去抛头露面,若说错做错岂不是贻笑大方?”
  “你是不知道, 那戚娘子声名败坏, 平日里花天酒地, 跟别人争风吃醋,还险些砸死燕国公府的殷二郎。若不是戚家势力大,我那好皇兄又怎么会跪生跪死也要娶到她?”
  “你莫要与她厮混,方才不是带你去见过母妃,她说等大皇子丧期过了,便跟父皇提起我们亲事。日后有我护着你,便再也不必担心颠沛流离了。”
  望舒听着听着,便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冲上前甩他一巴掌。大老爷们嘴还那么欠,街头巷尾听到的流言蜚语,硬是被他歪曲成为事实。自己心思龌龊,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曲萧萧可不是什么清纯傻子,她反驳道:“我喜欢你,但我并不想成为你的附庸,我好吃懒做,却更想自己创造价值。至于他人如何,我自有判断。”
  他换了脸色,讨好地说:“知道啦知道啦,我家小娘子最最厉害,我也只是想让你多依赖着我些,你不是想做生意么,我也认识了好些个京中的富商。说到底那戚娘子也是三皇子一派的人,若是知晓了你我二人关系,又岂会给你好脸色看?”
  “啧。”这话说的,可真是令人作呕,望舒故意踹了脚路上石子,闹出声响来。
  还在你侬我侬的两人纷纷看了过来,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打个正着,他们一时间也是神情复杂。
  曲萧萧讪笑着说:“望舒,你怎么在这儿啊?”
  望舒不紧不慢地说道:“随殿下前去拜见太后她老人家。”
  “我听说你大婚当日被人掳走,幸好安然无恙,也祝你新婚快乐。”
  望舒浅笑低眉:“谢啦。”
  二皇子被人听了墙角又当中拆穿,回忆起方才说的话,面色难堪,他对曲萧萧说道:“那你们好好聊会儿,本宫先去太后宫中请安。”
  “好。”
  望舒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指着一个闲亭,说:“走了几步腿有些酸,过去坐着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在石墩坐下后,一时间氛围尴尬。
  她问道:“刚才的,你都听见了?”
  “说这么大声,能不听见么?”望舒四处张望,好像目光被风景夺走,避免了与她对视。
  她说:“我相信你不是他说的那种人,你对我…真的很好。”
  “知道就行,说明眼睛还没瞎。”
  “他是我最好的选择了。我的亲生父母给了我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他们依旧更疼爱那个打小养大的假千金,就怕日后啊,为了攀附哪个权臣将我打晕了送到糟老头子床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不由己,将就嘛,望舒理解,只是——
  “也未必非得是他,京中好儿郎那么多,你又琴棋书画样样了得,随便挑一个都不会太差。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历史上那些个皇子王孙最后什么下场,大家都心知肚明。”
  说罢她又感叹道,“哎,你不会真的听了他的那些鬼话,要闹着和我散伙吧?”
  曲萧萧急忙回道:“自然不会!男人哪比得上金钱重要!”
  “倒也还算是个明白人,不过你放心,我总不会亏了你。”
  说着说着,望舒抬头便看见了晏希白朝她走来,故辞别道:“三殿下过来了,改日再聊。”
  说罢便朝晏希白走了过去,挽上他的臂弯,“殿下,既然今日休沐,又不急着回府,可要去哪里走走呀?”
  晏希白回道:“明日送你回门,不如去市集上看看,你替我挑些随手礼?”
  “要我挑啊,那今日殿下可得破费了,也不知道你那一丁点俸禄能不能养家糊口。”
  “总不会要娘子拆东墙补西墙。”
  “对了,王府中缺的少的还得一并买上。”
  晏希白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放心,我再努力些多拿点俸禄赏赐,日后总不该亏了你。”
  “所以呀,废太子殿下,你还当真喜欢别人这般称呼你啊?”
  “唉,我可喜欢东宫那地儿了,够宽敞,去哪也方便。”
  他应和道:“好好好,都依娘子的。”
  两人出了宫门,晏希白才与她说:“刚去给父皇请安,宫殿中全是些术士老道,钦天监说,昨日夜里客星犯主,你我二人大婚那日又见了血,是为不祥之兆。父皇下令让那些老道来咋们王府做做法事,你说可不可笑?”
  望舒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到也不会如此糊涂吧?”
  他悄声道:“接连两个儿子,一个掉下悬崖失了记忆,一个被刺客杀死,若换做是我,也定当觉得晦气。”
  “而且呀,前世父皇便是因为吃多了丹药包庇身亡,方才我看见他把丹药当饭吃,便出言劝了几句,他倒是把我训斥了一顿。客星犯主,天子垂垂老矣,这京中又要不太平了。”
  是啊,不太平,倒不知这回,是名正言顺继承皇位,还是被人扣个谋朝篡位的罪名。
  思及四皇子,思及曲萧萧,望舒复又问道:“晏希白,你会不会有朝一日,想把我永远困在深宫之中,绣花逗鸟,当你端庄优雅的妃嫔,当你夜半无人时的解语花?”
  晏希白挽上了她的腰,闷闷地说:“挺想的,但是你会不快乐。”
  快乐这种东西是什么,是锦衣玉食、高官厚禄,是岁月静好、爱人相伴。
  她问:“怎么,你想让我快乐呀?”
  晏希白低下头来,望舒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平生最爱看美人了,可这京中那么多漂亮皮囊,却硬是不及殿下万分之一。”
  “我呢,恰好认识一个画师,擅最为长画美人出浴,半裸不裸,半遮不遮,什么时候殿下能陪我去拜访他一趟便好了。”
  晏希白羞恼道:“怎么,我在这儿给你摸给你看你不稀罕,还得透过一张画不成?”
  “自然是画上更有韵味。”
  新婚头两日,当是要亲昵些,两人牵着手,在市集上挑挑拣拣,晏希白那春风满面的样子,逢人见了都得提一嘴自己的婚事。
  那些商贩见他穿得富贵,嘴上的话也说得吉祥,“恭喜郎君,贺喜郎君,新婚大喜。不如看看我们新进的这批布如何,您瞧瞧这材质,这质地,上乘货!他日叫娘子给你做件好衣裳。”
  晏希白被哄得开心,十分矜持地看了一眼他所说的好布,转头与望舒商议道:“娘子,赠予泰水,何如?”
  望舒上手翻了翻,又听了报价,这种布一看就是专门用来坑他这种涉世未深、不是人间烟火的富贵郎君。
  她皮笑肉不笑,说道:“你若是有那个闲钱,爱买不买。”
  他听不懂望舒话里的意思,依旧傻愣愣地说:“好,麻烦店家替我包下。”
  店家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好嘞好嘞,这就给您……”
  望舒瞪大了眼睛,拽着晏希白便要往外走,“今日没带银两,改日再买。”
  她恶狠狠地说:“晏希白,上赶着给人送钱啊,这种以次充好还卖高价的布,除了你这种冤大头还有谁会买?”
  他失落地跟她道歉,“我错了,一切都听你的。”
  看到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望舒哪还能生气,“过日子呢,还得精打细算,不该花的冤枉钱属实不该花。”
  “殿下日后还得是多多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哪能如现在这般不知柴米油盐究竟几钱。”
  “走吧,去买些糕点便回家咯。”
  回到家中时,望舒已经是筋疲力尽、周身疲惫。
  她倚在床榻上看着话本,晏希白洗漱过后便将她揽入怀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望舒好像能看懂他什么意思,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叹了口气,“殿下,我累了,明日还得回门呢。”
  “好,好吧。”
  他走过去熄了灯,静寂的夜晚,四周都是漆黑黑的一片,他轻手轻脚爬上了床,从背后抱着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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