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和侍卫私奔了——音书杳杳【完结】
时间:2022-11-04 18:21:05

  李霁娴到底也是在奉贤殿读过书的,这个倒是能想明白。
  “倘若长姐回来,嫁给他,西岐与我们大宁和亲,他风风光光回去,自然最有面子。”
  “是啊。”李霁臻一拍手,“可是我们现在知道长姐在哪吗?能把长姐抓回来吗?”
  李霁娴听了直摇头:“长姐好不容易才离开,怎么能回来?”
  “那这整个宫里,还有第二个公主吗?”
  “第二个公主,那不就是……”
  李霁娴伸出一只手来,指着自己,却是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你的意思是,父皇,父皇……”
  李霁臻知道皇姐已经明白了,很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呢?父皇最疼我……”李霁娴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曾亲眼见着宫人怎么“逼迫”长姐答应和亲,父皇又是怎么下令禁军的人将长姐“看护”起来。
  长姐一向聪明,尚且难以自保,是搭上了所有银两才得以脱逃,途中还多次险些被抓住。
  她原就没有长姐那么胆子大,倘若父皇真的要让她去和亲,她能怎么办呢?
  “皇姐,如今这和亲一事倒还没定下来,只是大家的推测,可据卫大人说,方小将军是实打实地急了。他如今立过功劳,刚在殿前司领了职位,若是冲动上头,恐会惹怒父皇啊。”
  而此时,李霁娴却是终于想起了自己与母后说过的那些话。
  那些为了掩饰她从方靖扬手中买消息而编织的谎言,如今怕是要经母后之口,流入父皇耳中,那方靖扬的处境……
  “我先拦住他,再议之后怎么办。”李霁娴连忙起身,就要唤缀玉更衣。
  谁知还不待她开口,清漆忽然在外头急急地敲门。
  “殿下,不好了,方小将军在同昌门外跪着,已有不少人都瞧见了!”
  李霁娴面色大变,也来不及换什么宫装了,推开门便冲了出去。
  *
  “阿嚏。”
  李忘舒站在一扇石砌的大门前,忽然打了个喷嚏。
  展萧本在另一边查探,听到动静连忙赶过来:“怎么了?可是因为此处灰尘太大?”
  李忘舒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觉得有点心慌。我在代王府时,听府中人说,那西岐王要来大宁,还要到永安,是这样吗?”
  展萧如今虽离开鉴察司,但前几日还是收到司内消息的。
  “殿下逃婚,他正好有理由前来大宁。况且殿下又放出帝令这样的诱惑,西岐王原本就是野心勃勃之人,自然不会放过。”
  “你说他现在到永安了吗?”
  “这倒尚不知,殿下若是想知道,等我们离开这个山洞,属下想办法查。”
  李忘舒笑笑:“其实我倒不在意西岐王到了哪,我只是有些担心福乐和臻儿。李炎那个人,为了他的权术,什么都干得出来。”
  展萧不便评价帝王,况且他与那位宁帝也不过几面之缘,还都是听从吩咐。
  是以他没接着这个话说下去,只是道:“殿下既担心福乐公主和小皇子,不若尽早探明帝令秘密,回到永安,亲自见到他们。”
  李忘舒看着他,忽然道:“我以前不觉得你会安慰人,如今听着,你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触。”
  “属下只是想替公主分忧。”
  李忘舒浅笑,不再言语,又在那石门上摸索起来。
  展萧干脆也从这边探查,两人倒是默契地分向两边,几乎一处也没有落下。
  李忘舒的手指擦过那有些粗粝的岩石表面,越是寻找出口,就越是不解。
  “帝令这样的东西,如此重要,你说先帝为什么要交给一个外姓人保管,先祖又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又有机关,又有火把照明的石室呢?这样劳民伤财,直接把那宝藏一代一代传下去不好吗?”
  她倚仗帝令,自然希望越复杂越好,可李忘舒历经两世,却还想不通,为何帝王要将这样的东西放在远离京城的地方,还要传给舒家这样的外姓人。
  展萧熟练地一块一块试探着地上的石砖:“也许是因为想要在自己百年之后,仍有机会能够筛选吧。”
  “筛选?”李忘舒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他。
  展萧道:“就像鉴察司会设立不同的密室、关卡,用来筛选合格的暗卫;帝令宝藏复杂,也许正是先人想用这样的方法来筛选更合适的帝王。”
  “这样果真能选出来吗?”
  “若是选不出来,殿下又怎么靠着帝令的噱头,一路来到锦州?倘若殿下不是合适的人,如今只怕早已躺倒在路上,如何能在此处摸索机关?”
  李忘舒倒有些惊讶展萧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环顾这宽敞的山洞一周,不免为先人的“无聊”赞叹。
  花费大功夫修建这么一个地底山洞,然后还在四周修上专门可供火焰燃烧的壁灯,就是为了做“筛选”,果真是帝王,就算自己死了,也想在后世帝王的继任者们身上做文章。
  “殿下?”见李忘舒又有些怔住,展萧开口提醒。
  李忘舒收回发散的思维,看向面前的这条“死路”。
  “你说咱们是不是已经被筛掉了。这地底下又见不着人,等时间一到,叔父将此处炸平,你我二人怕也要埋骨。”
  展萧无奈地摇摇头:“此处能点灯,可见有通风之口,既有通风之处,自然不是死路一条。”
  “你又怎么知道?”李忘舒许是找得烦了,开始漫无目的一下一下拍着那些石头砖,“兴许是前辈们怕我们这些后来者寂寞,特地留下通风口道,让你我能在死之前好好说上些话。既不能同生,倒是可以共死,想来倒也如诗里所说……”
  说到这,李忘舒忽然停住了。
  她本是觉得有些闷,所以打趣逗乐,可也不知怎么,脑海里蹦出的竟是《上邪》诗中那句“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可这诗……
  “殿下怎么了?”
  偏生这展萧这时倒是极没有眼色了,竟然又问起来。
  李忘舒一时羞恼,没好气地往那墙上一靠:“我自然没什……”
  “小心!”
  展萧见她向后倒去,立时飞身上前,一把将她“捞”回自己怀中。
  随着“轰隆隆”的声响,李忘舒和展萧惊骇地看着,方才还将他们的所有生路堵得死死的石墙,竟是在这地洞里倒塌了。
  李忘舒抓着展萧的衣裳,瞪大眼睛看着因她一“靠”就倒了的石墙。
  “我,我分明拍了好几次,这墙都纹丝不动,怎么……”
  展萧将她扶着站稳,这才抽出软剑,挡在她身前。
  “只怕是殿下力气不够,没能将机关按开,倒是这般一靠,以身体的重量给足了力道,是以生路就显现出来。”
  “这也,这也太儿戏了吧。”
  谁知,她这话音才落,两人便瞧见那倒塌的石壁后面,更为“儿戏”的几个大字刻在后面那一方空间的墙上,让人目瞪口呆。
 
 
第56章 盖世神功
  “盖, 盖世神功?”
  李忘舒从展萧身后探出脑袋来,那石壁后面的墙上,刻着四个大字, 正是——“盖世神功”。
  “这怎么跟话本里讲的那些荒唐故事一样?”李忘舒着实是不解,见这四周没有人, 她也放心地从展萧身后出来。
  只是正当她想上前去瞧得更清楚时,却被展萧一下拉了回来。
  展萧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朝那几个大字扔了过去,那石头撞在墙上的一瞬, 两侧忽然冒出上下两排锋利的长/枪来。
  李忘舒惊了一跳, 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她方才正要上前, 倘若不是展萧试探,如今岂非要被刺个对穿?
  “你……你怎么知道?”
  展萧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去, 倒是满脸淡然:“见得多了, 自然知晓。”
  李忘舒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变了变。也不知那鉴察司每天都在做什么,竟让展萧见过这么多奇怪东西。
  “殿下,应当无事了。”扔了三块石头之后,展萧终于转头同李忘舒说道。
  李忘舒点点头,只是又指着那机关:“可这路都被堵死了,我们也过不去呀。”
  虽然对面也是一堵墙, 可他们如今连那面墙都过不去, 更遑论去找其他路了。
  展萧看向那些伸出来的长/枪,他们是被固定在墙上的机关里的, 先头倒是锋利,只是枪杆却是木制。
  这山洞显然长久不曾有人来过, 机关自然也经久不用, 更无人维护, 如今这枪杆已有些腐朽,他的软剑虽是以巧劲制胜,但对付些腐朽木头还是不愁的。
  于是正在李忘舒研究这山洞还有没有别的出口的时候,只听得“当啷当啷”几声,待她看去,正见展萧收剑,落在那“盖世神功”几个大字之前。
  两侧的枪杆都被砍断了,如今秃秃的,有种莫名的滑稽。
  “你就这么把它们毁了?”李忘舒走回去,看着展萧,想笑又觉得自己不该笑。
  展萧却很是从容:“不然呢?”
  李忘舒到底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你处理事情的方法真的很特别。”
  展萧却道:“能达成目的,又不会有损失,这样是最快的。我们既是为帝令宝藏而来,自然不能被这些‘障眼法’所耽误。”
  “你在鉴察司的时候,也是这般处事吗?”
  “只会更快。”
  李忘舒似有所悟:“怪不得我从前总觉得你这人不近人情,原来你是为了办事更快些。我倒希望能像你这样,也不必如此迂回曲折。”
  展萧有武艺傍身,所以可以用最干脆的方式解决问题,李忘舒却什么都没有,她想要改变,就只能一步一步小心谨慎。
  这世间女子若要行事,原就比男子更难,她要做的,又是连男人都未必能做到之事,又如何能简单呢?
  感觉到她有些落寞,展萧以为是自己的话伤了她,便又若无其事地开口:“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这样简单粗暴。有时候要套取消息,也不得不先行伪装,倘若被识破,更是狼狈。”
  李忘舒倒没想到他还会安慰人,只是这安慰的方式过于拙劣了些,一下就被人听出来了。
  想来让展萧这样的人开口安慰别人也实属不易,李忘舒终究忍住了取笑他的冲动,倒是朝那四个大字认真看起来。
  “写在墙上的算什么盖世神功,只怕是骗人的把戏,果然和建这密室之人一样无聊。”
  福微公主的嫌弃一向直白,展萧无奈笑笑,走近那几个字,熟练地查探字体笔画中是否暗藏玄机。
  这回他的经验倒是很快发挥了作用,不一时,就在那“神功”的“神”字方框内,抽出一本已经有些破烂的书来。
  李忘舒见他把那本书拿出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还真有神功呀。”
  前世和亲前,她不曾忧心生死,虽不得关注,倒正好偷闲读些话本杂集,里头总讲那少年英雄在什么山崖下绝境中,偶得神功,从此一飞冲天,她只当都是些臆想之语,谁知世间竟然真有这般奇事。
  展萧却淡定得多,先是将那书本正反四角都检查过,没有再藏机关,这才翻开来。
  李忘舒凑到他身边去看,谁知那书才翻看第一页,就让两人都呆住了。
  “天下哪有捷径,屁的盖世神功?做梦?”李忘舒一字一顿将那第一页上写着的一句话念出来,觉得自己好像隔空被人骂了。
  “怎么会有如此粗鄙之语。”她冷哼了一声,没注意几缕头发正擦着展萧的鬓角落下。
  那人拿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只是极快地稳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展萧不知自己怎么会让几缕头发吸引了注意,连忙移开视线,也没将李忘舒的话过什么脑子,只是假作无事般应声。
  李忘舒气不过,又抬手,就着他的手将那本书往后翻了许多页,却见除了这一页,这整本书竟然都是空的!
  她这会方才明白那一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说拿到这本书的人不想努力只想走捷径,是在嘲笑他们白日做梦呢!
  可她自重生后,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便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何曾白日做梦过?
  被困在这么个地洞内,找不到出路也不曾抱怨,尚且在努力,如今发现了一本书却是嘲笑她,她也不知怎么,那一路积压的委屈,倒是在这时候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什么帝令,枉母妃还将它护得那么严实,不过是个无字天书罢了。”
  她难得露出小姑娘的样子,展萧竟觉有种难以形容的娇憨。
  他看向李忘舒,刻意柔和了声音道:“这还远未到最后,殿下难道便要放弃了吗?”
  “可这里哪还有出路?”
  展萧抬起头,看向方才那被他抽出一本书的“神”字。
  李忘舒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几个字写来就是嘲讽人的。”
  “非也。”他将那本书合起来,重新走回几个大字前,“殿下若是此刻放弃了,那这书上文字便是嘲讽;但倘若殿下非但不放弃,反而越挫越勇,那这书上文字就是提示。”
  “提示?”李忘舒两辈子没经历过这种处境,如今倒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展萧将那本书收起,视线从“盖世神功”几个大字一一扫过去,而后攥了攥拳,抬起胳膊便是一拳直冲那“神”字而去。
  李忘舒大骇:“展萧!你疯了!”
  她慌忙过去想拦,却听见“咔咔”声响起。
  那原本应该坚硬的石壁,竟是从“神”字开始,一点一点朝外出现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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