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的追妻火葬场—— 荣千树【完结】
时间:2022-11-07 17:26:23

  “昨,昨天下午。”
  “……为什么现在才说!”
  “开始以为是跟以前一样,虚惊一场。结果等到晚上太太整夜都没有回来,也不在同事家里,手机关机了。兆飞已经带人找了一整夜,人已经不在江城了。但是您放心,没有出境。”
  余北说完,虽然从坏事里挑了一点好的压轴,跟前西装英挺的身躯还是晃了一晃。这个站在集团里,就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说一不二的样子的人,是缺少了点人情味,但余北现在宁原他一直没有人情味。
  时承景身子晃了一下,吓得余北一把扶住。
  “连个人你们都看不住,为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住。”时承景一把推开余北,“到底在干什么!”
  江城,兆飞根本就不敢给时承景打电话。余北听着时承景大发雷霆的声音,也怔怔的垂着头,一个字答不上来。
  从江城到海城,从海城到江城,就算飞机也是几个小时的旅程,被时承景一趟一趟跑成了日常通勤。
  自时承景丢下这边的事回了江城就一直没有带沈远,沈远接到余北的电话,习惯了的哭丧着一张脸去找赵长平。
  集团总部,会议室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接下来的事情,赵长平还在办公室里做事。沈远敲开了赵长平办公室的大门。
  办公室里唐庆也在,还有两个赵长平自己的秘书,几个人正在收拾昨天时承景敲定签字的文件。沈远直挤到赵长平身边耳语了几句,赵长平脸色一瞬垮了下来,而后也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得很。
  兢兢业业的唐庆带着人走了,赵长平对沈远嘱咐了几句,沈远从办公室里出来。
  于他们而言,于偌大的集团而言,区区一个施乐雅不见了,有什么关系。但因为施乐雅不见而引发的事就不可小觑了。
  时承景没有带沈远,但赵长平不放心。
  沈远急急忙忙地回董事长办,在路上被一个年轻男人半路截住。
  “忙着呢沈总?”男人笑嘻嘻的,帅气的脸上还有个可人的酒窝。
  “彦少来啦。”沈远客气地打招呼。
  来人是时家姑妈的儿子,老太太外孙。
  “我哥他来了吗?我看他办公室还没人,他今天会来吧?”徐子彦问。
  “……董事长他回江城了。”
  “啊,又回。”
  “……”
  “为个女人至于吗?”徐子彦呵呵好笑了两声,看到沈远护主的脸后,严肃下来。“你这么着急也要回去?”
  沈远淡淡地点头,“彦少没什么事了的话……”
  “有事,”徐子彦一把拉住沈远,眼珠子一转,“我也回去找他,有件事只有他才能帮我了。”
  徐子彦才被放到集团多久,捅的娄子一个比一个大,沈远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这是时承景给徐子彦的惩罚。“董事长恐怕没时间见您,彦少还是等着董事长回来吧。”
  “我知道什么事,带我去,搞不好我还能帮忙呢。”徐子彦自来熟地贴上沈远,朝他抬了下眉。
  沈远不得不跟这位大少爷同路,但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一分钟没有耽搁。结果俩人刚下飞机,又收到余北的消息,余北说他们已经去了京城。余北说人大概是在京城,虽然没有找到,但好歹有方向了。
  听余北声音里的严阵以待,和最后舒的那一口气,沈远就知道不轻松。
  作为一个旁观者,当初他是看不下去时承景对施乐雅的冷酷的。何况那个时候人家还病着,一个弱小的女人,没有家人,无权无势。人都稀罕雪中送炭,那个时候不对她爱惜,现在人家都健康了,谁爱锦上添花呢?
  经历过那么多的人,在心里会留下些什么?
  离婚后,各走各才是最好的结局。时承景现在非人家不可,当然只会是眼下的遍体鳞伤,求而不得。
  沈远是一直陪着,看着,但也实在是想不起堂堂的时承景,叫人忌惮又崇拜的一司之尊,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沈远脸色沉重地改道。
  施乐雅已经躲到京城了,于她而言,于周姨而言,这是天涯海角的距离,却不过是时承景两三个小时的行程。
  一处中规中矩三室两厅的房子里,周姨在厨房里下厨,旁边是老实的儿媳跟少话的施乐雅在帮忙,洗菜的洗菜,洗碗的洗碗。
  客厅外用阳台改造的书房里,上了一年级的小孙子被爸爸看着写做业。
  周姨起锅一道菜,儿媳擦擦手接了,端出去放到餐桌上。回来,施乐雅已经冲好碗筷准备盛饭。
  “我来我来,小雅你歇着。”
  施乐雅摇头,笑笑,“不要紧的。”
  有几个人忙活,饭菜很快就上桌了。施乐雅背井离乡为躲一个人,也为找一个人,来到这个家里,有最要紧的人在,她是幸福的。而于这个家,也是因为少了一个孽债,又多了个施乐雅大家都是快乐的。
  叫周姨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到死了才知道自己错的彻头彻尾。当年不该抛弃终日老实围着灶台尿布打转的发妻,不该在离婚那天轻飘飘地,几十岁有妻有子了的人,还不知廉耻地告诉周姨她不懂爱情。转身去谈自以为天雷地火,实质不过是偷情产生的刺激的龌龊恋爱。
  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带走孩子,害了周姨孤苦半生,自己去追求所谓的自由,追求真正的爱情。
  然而真正打破“我爱你,却不能在一起”的障碍后,少了偷偷摸摸的刺激,也只剩了柴米油盐的寡淡。
  周姨的前夫前前后后找了好几任,浪荡半生一无所有后才开始后悔,才想起当初老实顾家的发妻。然而周姨的心里已经连死灰都早被风吹尽了,只盼着老天爷对一个人的最大处罚降临,才得以释怀。
 
 
第43章 
  最后一道汤菜被周姨放上桌子, 阳台上的小孙子也总算被爸爸从书桌上释放。
  “怎么每天都这么多作业。”
  “现在时代不同了,是这样的。”周姨的儿子笑了笑,给自己母亲夹了块牛肉放碗里。周姨抿嘴笑笑, 把儿子的孝敬放进嘴巴。
  施乐雅看看周姨, 看看陈海,母子俩你看我, 我看你的眼神里像牵着一条线。
  “小雅等你那边一个月房租满了,还是住家里吧, 就跟妈住一个房间,大家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陈海转脸看施乐雅,也看了看自己的媳妇。
  “你大哥说得没错, 住家里方便,童童也喜欢你在家。童童喜不喜欢小姑住家里?”
  孩子就坐在施乐雅身边,欢喜的点点头, 刚才写作业的愁云都散了。“喜欢, 小姑不喜欢跟奶奶睡,就跟我睡。”
  “跟你睡, 你尿床不把小姑冲回江城去了。”
  这句话羞得才6岁出头的男孩儿满脸通红,气鼓鼓的。孩子妈拍了陈海两巴掌, 一家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施乐雅从江城来京城,没打过招呼, 先在附近租好了房子才突然出现在周姨面前的。
  房子里欢声笑语,门口早站了一个高个的精瘦男人, 还没入夏, 就已经穿上了亮膀子背心, 鬼鬼祟祟半晌后才摁了门铃。陈海媳妇晓芹放下筷子就要去开门, 陈海按下她的肩膀。“你做饭辛苦了, 我去吧。”
  夫妻俩一向恩爱,当着婆婆小姑的面,晓芹还是有些不好意,周姨倒看着儿子儿媳恩爱,十分高兴。三个女眷带着孩子继续吃饭,门口却突然吵嚷了起来。
  “出去,这儿不欢迎你。”
  “哟,还有客。你们倒有饭吃,我还没吃呢。”被撵的人硬挤了进来。“我现在也没地方住,我看你这儿挺宽,不拿钱,那就让我进来住几年天。”
  屋里,周姨听到这个声音脸一瞬黑了下来。施乐雅以为周姨舍不得儿子,又或许已经打算今后留在京城生活,而周姨没能在老头儿死后就回自己的家却另有一个原因。
  老头儿是死了,但老头儿招的孽债还没完。老头儿曾经姘头的儿子已经缠了陈海半个月,死活要分老头死前住的那处破房子卖掉的钱。
  京城,就是再烂的房子,只要占着一块能站下脚的地,也能卖出一块金疙瘩来。钱一多,自然惹人惦记。
  但是,一来那房子跟姘头毫无关系。二来,老头一病,姘头拍屁股就走了。这些年来,生病、住院、疗养,钱都是陈海夫妻俩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老头儿临死前自己把房子卖了,等到周姨,就当着周姨的面把钱全给了陈海。
  “要么钱给老子一半,要么把你这儿分一屋让老子住!啥都不拿就想撵老子走,没门儿!”
  好好的一顿饭,被毁了,周姨跟晓芹立刻堵到门口去帮着陈海,施乐雅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听着门口的喧闹惊得心脏砰砰直跳,但也一把抱了童童,捂了他的耳朵。
  报警也报过,警察一来,人就跑了,警察一走,人又来了。一个十几岁就坐过牢的人,出来也是个混混,陈海这种老实人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闹了一趟,混混丢了几句狠话走了。钱是任何理由也拿不走的,但这好好的日子就被搅得不安了。
  当晚施乐雅就睡在了这个大家挤在一起的家里,周姨再不放心她自己去住一个陌生的房子。
  陈海虽然是个文质彬彬的人,但也是一家之主,安慰了全家人,也安慰施乐雅别怕。
  两间客卧都不太宽,童童一间,周姨一间和施乐雅睡。床只有1.5m,睡两个人就有些窄。睡得好好的,周姨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捂着鼻子出了房间,施乐雅跟上去,周姨又流鼻血了。
  实际上周姨不适应京城的干燥,连施乐雅刚来的第一晚也流了鼻血。周姨站在盥洗台前用清水洗脸,说以后还是要回江城,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
  周姨鼻血止住了,两个人还是回了房间。
  施乐雅既害怕永远也不回江城,也害怕周姨所说的回江城。她抛开一切,来了这方,是太冲动,太不负责任,也太懦弱。但是她没有办法再一个人继续生活下去。
  从江城离开的那天下午她接到了何简用虚拟号码打来的电话,他的确去了M国,但是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这件事是不是和时承景有关,何简却一个字也没有正面回答。
  施乐雅不知道的事,何简不肯告诉她的事,太复杂。何简也没有颜面将过错全加在那个男人身上。
  是他食言了,也放弃了施乐雅。
  他说了给她撑腰,明知道她的处境,他还没能陪着她一起去学校门口吃当年他们都喜欢的小吃。
  这是何简的愧疚,至少也明明白白。而施乐雅至今还不明白自己该对何简有些什么愧疚。
  “小雅,你愿意来M国吗,如果你愿意来,什么也不需要担心,我也可以找人给你办手续。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
  “我已经有地方去了,我想去京城。你以后回来了,可以来京城找我。”
  施乐雅打断了何简有些急切的声音,何简半晌在那头答了个好。
  *
  陈海夫妻俩都有工作,清晨起床,着急忙慌吃口东西,就带着童童上学去了,家里就只剩了施乐雅跟周姨。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城中村,周姨左手挎着菜蓝子,右手挎着施乐雅的手臂去菜市场买菜,下午周姨跟她,两个人一块儿去学校接童童回家。谁也没有提会在这儿待多久,接下来的每一天是继续如此,还是要作长期的打算。
  要是家里炖着菜,周姨就在家守着,施乐雅一个人等在接孩子放学的家长队伍里。
  时间差不多,几个保安从学校门口拉着警戒线出来,圈出一个安全区域,以备放学使用。等待的家长们开始往前凑,都想占个好位置,好让孩子一出来就能看见自己。
  不停地有人头挤到自己身前,施乐雅被挤得一直退,一直退,直退到被什么拦了一下。
  施乐雅转头,一个年轻男人站在她身后,穿得干净讲究,相貌帅气,脸上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
  “认不认识我?”
  施乐雅连瞧也不带仔细瞧就垂下了眼睛,冷淡地摇了下头,正要走开。“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我还得叫你一声嫂子。我是徐子彦啊。”
  施乐雅当然知道徐子彦,从前小的时候见过,后来她眼睛看不见了,在时家的聚会上倒偶尔能听到这么个人的声音。
  施乐雅脸色发了白,来不及多反应什么,不管是碰巧,还是任何情况,她不愿意见时家的任何一个人。施乐雅又抬眼睛看了人一眼,目光冷淡,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还是打算走开。
  就算只是普通的碰巧,施乐雅也够不舒服的了,背后的男人在嘈杂里笑了一声,“我哥生病了,让我来找你。”
  施乐雅急着走开的脚步总算收住。徐子彦厚着脸皮,也不嫌弃地挤开各种挡在他们之间的人,凑到施乐雅跟前。
  “我接你去看看他。”
  “他生病,不关我的事。”
  施乐雅脸色已经很难看,她跑了这么远来,为什么还是要去应付那个人?她已经尽自己能想到的夸张,来京城几天没开过一次手机,他们是怎么找来的。
  施乐雅从徐子彦面前退开,但是她想打发的人显然不是个习惯倾听的。徐子彦才不管施乐雅说了什么,甚至还伸手顺着施乐雅走开的势,拽着她往人少的后方站了些。
  “我听沈远他们说的,我哥最近这半年多动不动就胃痉挛,一胃痉挛就发烧。医院检查了没别的毛病,说是工作太辛苦,导致的精神压力过大。”
  “屁话,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时候不是一样工作,他这种永动机,工作对他来说不是最简单轻松的么。”
  “胃痉挛是因为精神压力,他精神压力大也不假,但不是因为工作,是因为你啊。”
  “他这是得相思病了吧。”
  身周人员密度大,吵吵嚷嚷,很是嘈杂,但施乐雅也听清了徐子彦的相思病。
  “他现在人就在京城。原本好好在海城工作的,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突然听说你走了,好家伙什么都不管了,立刻就追回江城去了,结果知道你在京城,又马不停蹄跑来这儿了,来就病倒了,天天发烧,要不他早就亲自来找你了。”
  徐子彦说的动情,施乐雅听得面无血色,“我们,早就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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