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生存手册——甜苏余【完结】
时间:2022-11-09 12:03:24

  这般毛绒绒的小动物,摸起来定是异常舒适,但又生怕惊扰了奶兔。
  她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将将触碰到它的绒毛,正欲伸手再抚摸时,奶兔不知怎得,竟然直接蹦到了她的怀中。
  明枝虽是喜欢,但它如同小炮弹一般的弹射,却使得明枝一惊,心都被吊了起来,她声音都带着些许张皇失措:“殿下,它,它。”
  裴渊却是笑道:“枝枝不是一向喜欢那话本中的玉兔精,如今出现在眼前竟是这般害怕。”
  眼见那兔子从她怀中离去后,她眼中满是嗔怒,小小地捶打着裴渊地臂膀:“殿下莫要再吓我了。”
  裴渊笑道:“我打猎时见到此物想着你定是欢喜,既然这般不喜,那就把它做成兔毛手套罢了。”
  明枝一向心软,但那小家伙莫说做手套了,便是做几根手指都勉强。
  她只得嘟囔地阻止道:“罢了,就让它好好活着,殿下切莫再打它的注意。”
  因着最近她心间总是不安,窝在裴渊的怀中便是唯一可解,他身体传给她阵阵的热量,使她在一瞬便睡了过去。
  裴渊看着她熟睡而愈发娇嫩的脸庞,甚是可人怜爱。
  他冰冷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褪去伪装的裴渊眼中满是冷冽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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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枝头,掩藏在月色下总是有着些许不为人知的勾当。
  明枝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醒来,环顾四周也未看到裴渊的身影,心中却是有着淡淡的失落,她本不是依靠男子之人,但最近却总是希望裴渊能陪在她的身侧。
  压下心间的失落后,还未行两三步,倏然间一股檀香味窜进了她的鼻尖。
  这次竟是意外的凶猛,心间那股恶心竟是怎么也压不下,直冲喉间,生理性的泪水也在一瞬间流了出来,不停地干呕使得明枝感觉自己的腰要被折断一般。
  侍女焦急地看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端着茶盏说道:“奴婢,奴婢这就去请殿下回来。”
  明枝轻摆着手制止了侍女的行为,她咳了两声,虚弱地说道:“莫要唤他,想必是今日在观礼台吹了些风,伤了脾胃罢了,若是打扰了他当值便不好了。”
  忽然一道嘲笑的女声已然传了进来:“当值,莫不是和那户部尚书的嫡女在月下幽会吧。”
  苏侧妃故意穿了一袭花团锦簇分外华贵的衣衫来拜访明枝,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她昂着头仿若一只战斗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昂地行到了明枝面前,她身旁的侍女斥责道:“见到我们侧妃娘娘还不快快行礼。”
  明枝眉目微蹙,苏冉这般嚣张跋扈地前来,自是有所依,她还未思索出缘由,以及应对的办法,她的膝盖便被那侍女狠狠揣了一脚。
  扑通一声---
  她腿脚一软,瞬间便跪倒在地,身子甚至屈辱地趴在了地上,她自是倔强,强撑着身子便要起来。
  那侍女的力气竟是出气的大,朝着她的后背又踹了一脚。
  被迫压在地上的明枝,一双杏眼满是愤恨:“纵使你是侧妃,但随意处置皇子的侍妾大抵是会受罚的吧。”
  苏侧妃却扑哧笑出了声:“笑话,现在还在等着裴渊来救你吗?况且我今日前来可不是杀你,是想让你看看,那有情人变心是有多快。”
  明枝心间满是怒火,脸上的怒气已然毫不掩饰,但心间却是带着些许慌乱。
  “你别跪着了,给你们小主简单梳妆一番,一盏茶之后我们便走。”
  苏侧妃看着明枝的侍女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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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云围场本就处于山林的边缘,近处有平原,远处有山林,一条仿若丝带般的小河,贯穿在其中,那景色四时皆不同,甚美。
  明枝此时却是没有了半分赏景之意,她心中五味杂陈,终究是怒火占据了上风。
  她扭着自己的身体,看着身上的麻绳,愤愤地说道:“侧妃的礼数便是这般吗?”
  苏冉看着已然行至了树林的深处,只是裴渊和那贵女还未前来,她便让侍女解开了绳索,轻抚身旁的树干,眼底满是狡黠地说道:“你莫恨我,我只是让你认清每日与你共枕之人罢了。”
  苏侧妃看着明枝仍是一副不停劝地样子,竟然转身体便要离去。
  忽然她发丝上闪烁着光亮的步摇引起了她的注意。
  苏侧妃先是一愣,眉目微锁,倏然间便捂着嘴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甚至连泪花都闪了出来。
  明枝觉得此人的精神定是出了问题,怎会如此发疯,竟是连世家贵女的仪态具无。
  在约莫过了半盏茶后,苏侧妃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嗤笑道:“我还以为裴渊对你能有多么深情,如今看来竟是连发簪都不舍送你,你头上的这对步摇是我退他的。”
  明枝觉得她大抵是疯了,甩开她的衣袖,不屑地应道:“娘娘想必是需要去看看太医。”
  “你竟是不信,若是你细细看过发簪,那累金丝海棠下却是有一颗绯红的朱砂,上面还用隶书写了一个心字。”
  苏冉的这番话使得明枝身子一僵,她的心脏也在隐隐作痛,身子微微摇晃。
  没错,她说得没错。
  明枝不信,裴渊怎会把赠与旁人之物再次赠予她,虽是反驳但语气已然弱了几分:“这世间万千,若是撞了款式也不无可能。”
  苏侧妃见她这般执迷不悟,忽然看着远处行来了两人,她揪着明枝的衣领,指着那处说道:“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当初在宸华宫的宫宴上对你说‘吾心安处’的男人。”
  宸华宫?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但此时也容不得她细想,河岸边发生的事情却是令她分外的痛心。
  一位身着水蓝色衣衫的世家女子随在裴渊的身后,其眼中满是欢喜,似是在与裴渊攀谈。
  而裴渊也换上了一袭宝蓝色的常服,发冠皆是分外雅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温和。
  篝火的光影在他们的脸颊上微闪,他们的衣衫也是分外的和谐,这般才子佳人的景象映在明枝的眼中却是分外刺眼。
  裴渊不知从怀中取出何物竟然递给了她。
  明枝垂下眼眸却不愿在看,只得在心中暗暗地安抚自己,裴渊已然与自己成婚,每日温和且有礼地对待自己,她怎能怀疑他?
  但她身子却是止不住地在颤抖,一阵微凉地风吹过她的后背,瞬间染上了一股寒意。
  苏侧妃见她已然信了几分,便继续说道:“裴渊面上看着芝兰玉树,像个正人君子,这人啊,不伪装自己怎么能在宫里活下来,他就是一条冷血的蛇。那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女,想必你们长华宫不久之后便有真正的女主人了。”
  女主人吗?
  明枝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许多裴渊说过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环绕。
  ...
  “枝枝,是我心之安处,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有你一个折腾我便自顾不暇了。”
  “今日两姓结亲,永结为好,鸾凤和鸣,比翼双飞,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以此婚书为证。”
  ...
  明枝忽然感觉自己的头痛剧烈,那般剧烈的痛使得她的心脏也在隐隐作痛,就连呼吸都分外急喘,她感觉自己的神智都困顿了许多。
  头仿若被撕裂般难受,就连肚子也在隐隐作痛,她眼中的泪花却是止不住的在往下流。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远处的裴渊,似是揽住了那个贵女的腰肢,就连脸颊都凑到了一起,真是分外惹眼啊。
  电光火石之间,一阵一阵的记忆闯进了她的脑海,脑海中仿若被千万只虫蚁啃咬一般,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她无声地敲打着自己的头部,手下的力气却是越发的大。
  吓得苏侧妃惊慌失措道:“你,你莫疯了。”
  她本无害人之心,但明枝却是仿若得了疯病一般,见此状况,她便仓皇离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几滴微凉的雨滴低落在明枝的额间,她噙着泪花看着远处已然没人的地方。
  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
  英国公府早就没有了,父母兄长皆在十二年前已然被杀,裴渊也不是她的青梅竹马。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女罢了。
  明枝想到这里不由得仰天长笑,但泪花却是不停在滴落,心间却疼痛难忍。
  她现实的记忆开始回笼,与裴渊相遇所经历的一切都在脑海中重演。
  让她决定把自己心交付出去的发簪,心心念念了许久都未曾佩戴的珍贵物什,竟然什别人退给他的。
  明枝想到此处不由的嗤笑自己的天真。
  她又想起那日在别院,裴渊满是冷冽地杀死了那个农户,眉目之间满是讥讽。
  是啊,这才是他。
  但明枝的脑海中又想起他在树下给她画的那副工笔美人图,还有刚才赠与的毛绒绒的幼兔,还有他专门在水汀处办的婚仪。
  那入目的红皆是她心之所向,两人在月光下穿着喜服许着一生一世的承诺,如今想来皆是骗她的。
  明枝笑着笑着泪花宛若珍珠般流在地面上。
  他究竟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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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枝已然不知自己该以何种情绪面对裴渊,她恍惚地行在围猎场地外围,一步也不愿踏进别院中。
  “枝枝!”
  一个冰凉的小手捂住她的眼睛,听到熟悉的声音,明枝觉得自己已然哭干的泪珠便再次地落了下来。
  而她背后的姑娘却是被吓到了,她慌张地收回自己的手,双手紧紧地攥着明枝的小手,磕磕绊绊地问道:“可是我方才手劲太大,弄伤你了?”
  此人便是在医女馆当值的昭昭,她此处便是随着太医院来到此处,没想到刚刚背着药箱才回来,便遇到了明枝。
  那时明枝在思虑自己与裴渊的情意时还来问过昭昭。
  明枝又想起当时昭昭劝诫她的话,她却并未听进去,但终究是小女儿的情绪压过了理智,如今这般都是她咎由自取。
  已经压下的情绪便再次爆发,她趴在昭昭的怀中,不停地在啜泣。
  昭昭却是分外疑惑,明枝一向乐观开朗,怎么这般情绪化,莫不是被那劳什子三殿下给欺负了?还是身子不爽?
  想到此时,她赶忙搭在明枝的脉搏上,细细断了许久,甚至还带着些难以置信。
  她再次搭上,眉目之间却是紧蹙,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枝枝,你还在喝避子药吗?”
  明枝眼神满是恍惚,愣愣地摇着头,似是因为避子药与那个西南巫医的药效相冲,裴渊便停了。
  昭昭却是分外担忧,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些许哭腔地说道:“这孩子可怎办?若是个女儿且好,但若是庶长子,正妃定不会容他的。”
  心间已然满是伤痛,明枝听到此话,思索了许久才明白昭昭口的话。
  她轻抚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回忆起前些日子自己身子的异常。
  竟是有了这个小家伙吗。
  想到此处,明枝却是燃了几分希望,她便知晓了自己未来该怎办,此事定不能让裴渊知晓,就算是跪下求他,也要默默带着孩子离开此处。
  什么劳什子庶出子女,这个孩子会是他们慕家的下一代,他们一同去江南看花,去漠北看大漠孤烟,去西南看山水,终究是好时光。
  明枝身子似是有了些许力气,刚才已然疲惫的眼中却闪出了兴奋的光芒,她坚定地说道:“要留下他。”
  在离去前,昭昭自是知晓明枝一贯畏苦,专程把保胎药做成蜜丸给她带了些许。
  但却没想到这个丸药竟然会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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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渊从未想过自己的计划会被人发现,他没有想到瑞王竟然下计暗害于他,也不知受了何人的指使。
  今日本是瑞王那个蠢猪意欲毒害皇帝,他便顺水推舟,再渔翁得利。
  谁料他将行至皇帝的龙帐意欲见证这对父子命归皇泉,却在一瞬间便被人捉了起来。
  但瑞王也没得了好处,被他一起拖下水,只等禁卫军抓到那下毒之人,瑞王这登不上台面计谋便会破灭。
  他可不信瑞王真与皇帝勾结,其中定有猫腻,毒是一定下了!
  啪--
  忽然一巴掌扇到了瑞王的脸颊上,皇帝已然虚空的身子又踹到了裴渊的身上。
  他看着皇帝的眉眼中满是震怒,就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你们这两个逆子,竟然谋害于朕!”
  两人齐声说道:“儿臣冤枉!”
  此时皇帝的帐篷中一片寂静,唯有众人浅浅地呼吸声。
  裴渊自是不怕,此事与他并无瓜葛,那下毒之人定是瑞王的亲信,看着他如今抖似筛糠的样子都分外的好笑。
  瑞王却没想到裴渊竟有后招,他额头的汗已然在滴答,看着他的母妃已然满目惨白,他想今日大抵便是自己的祭日了。
  弑君莫说是斩立决,就算是凌迟处死都是轻的。
  而皇后衣袖下的手指却是紧紧地攥着扶手,她面上虽是一副怒色,但心间却是带着些许关心,裴渊可是她的合作对象,若真是他干的可怎办?
  她心心念念的太后之位便要交给那个蛊惑皇帝的狐媚子,她的女儿万一又皇帝送去和亲怎办!
  就在众人的心绪纷飞四散之时,禁卫军首领身着一袭戎装踏了进来,声音硬朗地说道:“启禀陛下,下毒之人属下已然抓捕。”
  皇帝眉目皆是淡漠地说道:“带进来。”
  “是”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或是紧张或是哀伤或是不屑。
  一个身着绯色衣衫的女子被拖了进来,她的脸颊已然被鬓边散落的碎发所遮盖,浑身具是被鞭打的痕迹。
  只需这一眼,裴渊便认出了这般是明枝,他的心尖已然满是慌乱,但他却面上仍是一副淡淡地样子。
  他自诩自己算无遗策,但今日却是屡屡失策,见到明枝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也是局中之人。
  这盘棋,他输了。
  瑞王悬着的心却是掉落了下来,就连声音都硬气了几分:“此人究竟是何人竟然敢陷害儿臣,还请陛下彻查!”
  皇帝摆了摆手,一个侍女前去扒开明枝的碎发,当她的面容显露在众人的面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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