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监的废公主——夭夭长欢【完结】
时间:2022-11-17 19:52:19

  趁着这空档姜馥大声朝门外喊,嘶哑的嗓音迅速引来了几名侍卫,连同她的奴婢以烟。
  几人合力制住李砚,把人往门外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把人带回李府。
  “割了他们的舌头。”
  姜馥看着床上被五花大绑的李砚,冷声吩咐杨子。
  李砚作为掌印,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对他不利,对她也不利。
  “是。”杨子领命,恭敬地退下。
  “夫人,水搬来了。”
  以烟拎着一大桶水,有些吃力地搬过来。
  “泼。”
  姜馥看了眼还在床上扭个不停,神志未清的李砚,犹豫几下,下了命令。
  一大桶冷水从他的头顶灌下,冰冷的温度刺激地他一抖,他合上眼,昏了过去,几近透明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红晕。
  “这是怎么回事?”
  姜馥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脸,李砚一无所觉,失去了意识。
  “大抵是一冷一热,刺激太大,加上大人的手臂还在一直流血...”以烟懦懦的,有些愧疚。
  今日陛下不允许她近前服侍,只让她在远处等,她早该想到不对劲的。
  李砚的那条手臂正在汩汩流血,晕红了身下的床褥。
  此刻也顾及不了所谓的男女之别,反正他们已经成了亲,姜馥这样想着,好过了些,慢慢撕开了他的衣服,露出劲瘦的胸膛。
  肌理分明,每一处都喷张着力量。
  拂过他胸膛的手些许颤抖,她没想到一个阉人的身材竟也这般好,刚刚还被他压在身下,不该想的东西浮现在她的脑子里。
  她混乱些许,把他的手从袖子中扯出,看着那潺潺的血迹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臂上的伤口极深,隐约可见白骨,她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忍受那些痛苦的,酸涩的感觉又涌上鼻尖,姜馥拿起布帕,小心地给他擦拭。
  等她好不容易擦干净,新鲜的血液又重新冒出来,很快流了她满手。
  她又重新接过以烟递给她的新的布帕,把那些血液擦掉,又很快地用毛巾把他整个手臂裹住。
  可红色再一次一点点地染透白色的毛巾。
  她笨拙地给他止血,视线渐渐模糊。
  “夫人,我来吧。”
  杨子把那些人处理干净后,便飞快进门道。
  姜馥点点头,低垂下眼,掩盖住眼底的湿润,把人交给他,自己转身离开。
  室外新鲜的空气使她的眉眼得到暂时的舒展。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被一个人轻易牵绊住了情绪,就算是之前和李牧在一起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揪紧了身前被弄乱还未来及整理的衣服,炽热的心跳仿佛还回响在她的耳边,她迈开脚,缓缓在台阶前坐下。
  阶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冷静下来,恨意慢慢在她眼底浮现。
  若不是因为李牧,她原本可以和父亲永远地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和李砚纠缠不清。
  到如今这一步,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不再受她控制了。
  齿轮脱离了原本正常的轨迹,越走越远。
  “夫人,大人醒了。”
  带着惊喜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以烟小跑过来。
  姜馥正想起身回去看,垂眼看见自己凌乱的胸口,顿了顿,去换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才回到卧房。
  李砚躺在那里,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半露着胸膛,脸色有些苍白。
  姜馥有些不自在地走到他的身边,心里生出些胆怯,眼神飘忽,没有落到实处。
  “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李砚犹豫着,耳尖泛红。
  听此,姜馥赶忙摇了摇头,有些心虚:“没事,我好着呢,你看——”说着,姜馥转了一圈,嫩黄干净的裙裾上甚至没有一丝褶皱。
  他作为一个阉人,能把她怎么样呢。她在外面的时候仔细回想过,为能恰到好处地保护不伤害他的尊严做足了准备。
  “但是你咬我了!”
  姜馥假装生气地瞪大眼睛,露出自己一直刻意抿着的唇瓣。
  那里有一道清晰的牙印,破了皮,结了痂,此刻因为动作过大又崩裂开来,渗出细小的血珠。
  李砚眼尖地瞥到她脖子上也有几处痕迹,在嫩白的脖颈上非常显眼。
  他掩下眼底的暗色,有些无措地抓紧盖在身上的被褥,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
  见此,姜馥心里莫地一软,慢慢地坐下来,靠在他的身边,她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半晌,道:“刚刚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给你换身衣服,要不现在给你换一下吧。”
  她刚刚用冷水泼了他,他又流了那么多血,万一着凉生病了,她就成了罪人。
  她站起身来,搓搓手准备给他换衣服。
 
 
第27章 信物
  “放心吧, 我不会偷看的。”
  姜馥抿抿唇,嘴角扬起一丝细微的弧度,想了想, 煞有介事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缎织金帕子把眼睛蒙了起来。
  李砚是一个阉人,定是不想让人看见那处的丑陋的, 这次被那个狗皇帝那般羞辱, 她得照顾好他的心情。
  眼前一片漆黑, 姜馥只能凭感觉往床上人的方向靠去。
  她亦步亦趋的,伸出双手寻找他的方位, 但触手只是柔软的被褥, 并没有摸到实体。
  “你别躲啊。”
  姜馥皱了皱眉,她弯着腰在床上寻找, 可所及之处都是空荡荡的,让她不禁怀疑李砚是否还在床上。
  她这样蒙着眼睛找, 对方还不配合, 着实是有些费脑。
  她停下来, 脊背挺得笔直,郑重地拍了拍胸脯,道:“砚砚, 说了不看就不看的,我这个人很守信的。”
  说完这句话,姜馥沉默地等了一会,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连个李砚的呼吸声都感觉不到,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但姜馥不信这邪,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已经很礼貌够尊重了, 对方不可能毫无动容。
  她作为曾经最受宠的公主,屈尊给他李砚换衣服已是他莫大的荣幸了。
  好半会,才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截衣角被抛到姜馥的手心里。
  她立马抓住,像是生怕他逃了似的,顺着那截衣角摸到了有温度的实体。
  她安下心来,确定他不会动后,又摸着黑寻到横杆处,把挂在那的衣服拿下来,又凭着感觉走到床前。
  她拽住他的手,有些笨拙地给他脱掉身上的衣服。
  怎么会这么难脱?
  姜馥顺着领子往下扒,不可避免地触及到里面的皮肤,那幅肌理分明的画面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缩了缩指尖,脱得极为艰难。
  待脱到他的腰际处,姜馥正准备咬咬牙往下扒,手腕突然被他捏住,略显低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自己来就好。”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整个人有些麻麻的。
  “手臂不是受伤了吗,不影响吗?”
  姜馥气势有些弱下来。
  “能用。”
  对面低低地传来两字。
  姜馥揣摩了一下他的意思,应该是没问题,这才松开手,手腕上的温度也跟着撤开。
  自己脱也好。
  姜馥撇撇嘴,摸着黑把那叠衣服抱在怀里,待李砚自己脱完后递给他。
  置身在黑暗里,时间也变得无限漫长,姜馥有些难熬,逗弄的心思破壳而出。
  她要摘下帕子,吓吓他。
  姜馥捻着手指,估摸着他穿衣的流程,大抵是李砚穿好了裤子后,姜馥摘下了帕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戴完好的李砚,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脱下的脏衣服被堆在一旁。
  预想到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姜馥的小脸显而易见地露出一抹失望。
  怎么穿衣穿得如此快?
  为何要防着她?她明明在尽力地保护他的尊严了。
  姜馥有些疑惑地瞥了瞥他受伤的手臂,随即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李砚看起来似乎有些高兴,仿佛并没有被这件事情所影响,姜馥也不好再揪着这件事不放,她适时地转移话题,打起手腕这枚镯子的主意来。
  “这个镯子,真的如程珏所说是你的心上人的?”姜馥一脸受伤的模样,手指摩搓着那枚与她的手腕贴得严丝合缝的玉镯子。
  “我真的是她的替身吗?”
  姜馥声音小小的,有些可怜。
  李砚的眼里划过一抹不忍,藏在被褥下的手握紧,硬下心肠没有吭声,言外之意就是默认。
  她才不信。
  姜馥眨了眨眼,尽全力地逼出点眼泪来,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她垂下眼,用力地挣扎了两下。
  可玉镯子贴在她的手腕上,没有一丝一毫松动的痕迹。
  做戏得做全套。
  一点灵光闪过她的脑袋,她急急地出去,取来一块皂荚,狠狠地在手腕上摩搓了几下。
  在皂荚的润滑下,那枚玉镯子果然松动不少,她一使劲,当着李砚的面,把那枚玉镯子脱了下来。
  她往前一扔,玉镯子落在他的被褥上,她有些气愤地跺了跺脚,浑身颤抖着,“我才不要别人的东西,还给你!”
  “这是你自己拿的。”
  李砚的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情绪。
  姜馥身形一顿,委屈地摔门而出。
  门梁震动,足以可见摔门人的不满。
  李砚的视线落在那枚掷在床上的镯子,良久,他伸手把它拿过来,握在手心里。
  似是觉得不妥,他紧握住那枚镯子,把它放进怀里细细包裹着。
  “夫人,怎么了,何事生这么大气?”以烟担忧地走过来,眼尖地瞥见了她手腕上的红痕。
  “夫人,没事吧?”
  以烟拿过一瓶膏药来,细细给她涂抹。
  清清凉凉的药膏涂抹在手腕上,姜馥舒服地眯起眼,不甚在意地擦了擦脸颊上未干的眼泪。
  她生气,她委屈,她伤心,她就不信李砚他无动于衷。
  视线落在空空的手腕上,她要让他亲口承认,要让他亲手为她戴上。
  姜馥也不知为何那么执着于小时候的事情,她正要仔细想想她与那小男孩的回忆,脑袋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让她不得不停止回忆。
  她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记忆就变得很破碎,有些事情记得,有些事情不记得。
  她总觉得她遗漏的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她想不起来。
  “夫人,还有一事,那泰轩送来了信。”以烟把药膏收起来,从怀里掏出封信呈上。
  思绪被打断,姜馥皱了皱眉,把信展开,信上泰轩约她去客满楼一叙。
  收回旖旎的情绪,姜馥沉默着,把信折好,扔进炭盆里,火光在她眼里燃烧,她轻敲着台面,细细思量着。
  这泰轩,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里,救了她,眼下又让她去客满楼和他相见,想必是想让她承他的情。
  她就知道这个人的心思不会太过单纯,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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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罗执已经被带到,就在殿外。”大太监躬身一禀,往后退去。
  李牧盯在他臂膀上的抓痕上,这是袁婉那个泼妇干的,他的眼里闪过毒辣。
  若不是姜馥算计他,他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说他欺辱臣妻,丢光他作为皇室的尊严。
  “罗执拜见陛下。”
  金色少年跪在地上,并没有注意到李牧眼里的算计。
  “近来听闻罗殿下喜欢掌印的那个妻子,不知是否要朕为你撮合撮合?毕竟你来我国照顾不周,理应赔罪。”
  威严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来任何的假公济私。
  “你不用担心,朕会为你主持,毕竟掌印不能人道,嫁给他也着实有些委屈。”
  殿下的少年却是稚嫩,听此摇了摇头,并不同意他的做法,“谢陛下,但臣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臣,并不屑于用那样的手段。”
  意气风发的少年言辞恳切,一片赤诚之心。
  “可是朕听闻他的妻子现在的生活并不好,屡遭责难与排挤,你既然喜欢她,为何不早些救她脱于苦难?”
  颇有穿透力的眼神朝他袭过来,罗执被他说动,并不吭声。
  但每每他见到她,她都是那副狼狈的模样。若她真的过得不好,他断然是不能让她继续受苦的。
  这样想着,罗执抬起头来,瞧了一眼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不过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
  李牧没放过他的小动作,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附耳在他跟旁说了什么,罗执眼睛亮了起来。
 
 
第28章 画像
  “夫人, 先帝生前的遗物都在这里了。”
  以烟抱着一堆字画,从外面走进来。
  父亲生前最喜的就是写字,作诗, 绘画,他不可能会做出任何有违正统的事, 也许正因为如此, 他没做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帝王, 他的位置才会被人忌惮。
  字画最上头的是两幅熟悉的红封卷纸,上面是她的画像。
  墨水已干, 可姜馥还是能依稀地感觉到父亲执笔停留在上面的温度。
  时日已久, 她几乎忘了本心,忘了还要给父亲昭雪。
  “只有这些了吗?”
  姜馥紧紧抱着那些字画, 闭上眼睛。
  “回夫人,先帝死后, 宫里的老人都换了个遍, 这些东西还是他们拼死抢下来的, 其余的都被烧了个干净,一点也没留。”
  “也是大人特意吩咐,想给您留个念想。”以烟悄悄观察她的脸色, 最后补充道。
  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姜馥脸上闪过一抹复杂,沉默地把那些字画摆好, 却没想那上头的字画滚下来,掉在她的脚边。
  那两幅熟悉的红封卷纸让她心间酸涩,半晌, 她才弯腰把那两幅捡起来。
  是两幅一模一样的画像。
  怎么会?
  若是记忆没有出错, 她记得父亲给她画了两张不同的像, 怎么会变成一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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