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敏锐的注意到,我那二哥还在隐晦的看人家魏公子。
河上大雾弥漫,前来迎接的弟子言道是昨日渔民不幸逝世之后才出现的。
众人均持剑在手,小心翼翼观察四周。
进入作乱的河段,长兄提醒大家千万小心。
除了魏公子还有空笑有空说话,余下诸人皆眉头紧锁,瞧他还冲着我二哥呲牙呢。
我二哥倒也捧场,两人一问一答的。
我一边瞧好戏,一边时刻注意水面的情况。
狼毫笔一支被我的灵力牵引在水下而行,做我水下的眼睛。
“水下似有东西上来了,速度极快,在二哥船底。”忽然,狼毫笔迅速震颤,我赶紧出言示警。
话音未落,那边魏公子已经抽翻了我二哥的小船,忘机二哥飞身落入魏婴的船中。
至于我二哥那船,翻过个来,船底下缠着一坨海草一样的生物,浑身透着不详的黑气。
那东西迅速溜回水下,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放置水下的狼毫笔也被卷走,这东西还真聪明。
因为魏婴总是关注我那二哥哥,所以很明显看出来吃水不对,方才察觉到船底的水祟。
这魏公子聪明又机灵,还很识时务,这不又开始因为泼了二哥一身水的事情自己辩解呢。
他总能令我二哥气急败坏,也自有办法消去他的火气。
实在是一对儿冤家。
我赶紧又取出数支绿色玉石投入水下,充作耳目。
这绿玉不比狼毫笔,也是一种灵器,不会轻易被损坏。
那边魏婴也不知是娇羞还是傲娇的缠着我二哥讲话,我虽不忍打断,但是水祟又来了。
我只好高声示警点出方位。
避尘、随便相继出鞘,斩杀水祟而回。
这又引来魏婴一大串儿的话,将他那佩剑的故事一股脑的讲给我家二哥听。
我家二哥听得入神,还真给面子。
无聊、离我远点、荒唐,什么的,反正我二哥能说话就真是不错了,惯常他都是不理会的。
愈往深入,雾气愈发大了。
引路的弟子说道他们从未深入此地,还请大家小心。
我那绿玉法器一入内圈就开始蒙头转向,我赶紧收了回来,想来此地磁场有异常了。
温姑娘悉心为江公子疗伤,貌似又要有一段佳话了。
不过此地十分凶险,还不是围观狗粮的时候。
忘机二哥察觉不对,令大家立即回去,毕竟此次来的有大有小,有强有弱,损失不得。
“水行渊,是水行渊。”魏公子说道。
听闻此言,我突然想起,上辈子的剧情里却是有此怪物的。
“长兄,令大家御剑结阵吧,用碧波阵法可保平安。”我迅速传音给长兄泽芜君。
既然早就知道会被水行渊侵袭,我也提早做了打算。
可惜记忆太过久远,除水祟的次数太多,我早就不记得是哪一次的事情了。
好在专门训练了弟子用于合击的碧波阵法,应当可以顶上去,不说制伏水行渊,为长兄利用音杀术争取时间还是够的。
“御剑结阵!”长兄一声令下,大家立刻弃船御剑。
众人御剑而起,我下意识扫向水面,正看见苏涉的剑被水祟卷走,温宁欲要救人却面色有些不对。
门人弟子结成圆阵,仿若碧波一般,一波一波向着内圈输送灵力。
我正要救人,魏婴先我一步落下。
忘机二哥见魏婴停顿,随着跃下,一把揪起魏婴的领子,魏婴赶紧揪住已经昏迷的温宁。
此时,我已经用背水幻化的光剑救起苏涉,令他站稳,一同驱动碧波阵法。
一行众人立于云间,长兄箫音不绝,底下河水翻腾不息,似有黑褐色怪物张大嘴巴欲要食人。
魏公子从容与人斗嘴,到是一派天真从容。
水行渊暂时被封印,一行人御剑而回。
外围弟子继续于此处封锁河段,看守封印。
我们则回到客栈休息。
不放心温宁的情况,我进入他的房间,恰好看见魏婴正与温情对话。
轻咳一声,两人看向我。
双方见礼后,我送上草药等物,就退了出来。
温□□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轻声道谢。
天亮之后,众人难得下山,便往早市一行。
正巧要回云深不知处,也要走这条水路。
顺水而行,人间烟火,两岸人声,正是我辈修士所要守护的。
因为要处理水行渊的问题,一早我便与两位兄长商定,我随着外围弟子再去水行渊的现场,
利用提前部署的大阵配合封印慢慢磨掉这怪物的戾气。
这阵法若要开启,少不得蓝家嫡脉坐镇,我去正合适。
昨日之所以不如此行事,一来温家人跟着,二来枭鸟也跟着,并不方便。
今日就无所谓了,我两位兄长在此,各方的视线也在此处。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就又偷偷回现场去处理了。
可惜啦,枇杷的名场面看不到了。
哎,水行渊勾起了我更多的回忆呀。
这凶煞之物,足以覆灭一地水域,若非提前布局,此时蓝家所属之地要大伤元气了。
温若寒不顾天下苍生,也要我蓝氏伤筋动骨,此仇此罪孽早晚会反噬。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虐。
第12章 所谓醉酒
不过一日的功夫,我就打了一个来回,办妥了此事。
与长兄禀报之后,便去藏书阁读书。
待到宵禁时刻便回房去了,睡觉是不用,继续打坐。
突然隔壁房间传出关门的声音,我出去一看,见到忘机二哥往精舍的方向去了。
凝神细听,果然那边传来若隐若现的嬉闹声音。
想了想,都是男孩子的地方,我也不太方便涉足,便没有跟上去。
索性在院子里赏月等二哥回来,这一等,不知道是月色太温柔,还是清风太妖娆,我竟然有点晕。
正要回房间去躺一下,就彻底迷糊了。
(因为蓝冰失去了意识,下文转入第三视角。)
蓝冰正要往下倒,倏然睁开双目,一双眼睛湛然有神、清澈明亮,只见她身形笔直,左手背后,右手提起背水,不紧不慢的走出院子,向着精舍方向而去。
蓝冰与蓝湛本就像足了九分,若说平日里蓝冰刻意收敛些锋芒,还能与蓝湛区分出来,如今只看背影,那气势竟是一模一样的。
此时蓝湛已经一杯酒下肚直接磕到桌子上,变成了“关机”。
魏婴将人拖到寝具上,颇有些束手无策。
蓝冰因为同胞兄长饮酒的缘故,其实已经因为某些莫名的关联,也醉了。
但是不同于蓝湛乖宝宝,醉了就睡。
蓝冰却是要耍酒疯的,而且一耍就要来大的。
她先走到蓝氏弟子休息的精舍,一声哨子尖锐的声响拉开了蓝家夜袭演习的序幕。
自打蓝家有蓝冰的话语权开始,她就一点一滴的在改变这千年古老的世家。
比如,每年蓝家的日常训练中都有了夜袭演习一项。
一息之内蓝家所有弟子全部聚集到院子里,蓝冰冷着一张脸,仿佛冬至那天有零下五十度的感觉。
蓝家众弟子肃穆而立,等待下一步指令。
蓝冰点点头,却不按照套路出牌,抛弃了以往演习的步骤,直接令守卫弟子关门,顺便升起了精舍上方的结界。
她喝醉了,也不能指望一个撒酒疯的人能有多么的有逻辑性。
哪怕她看起来再正常她也是醉了,是个醉鬼,不讲道理,不讲情面。
今晚所有不值夜班的蓝氏弟子都被打了,打得特别惨,而且专门抽脸,脸上红印子多的还被罚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单腿跳等等。
以一打十,这样还要被抽到脸的统统受罚;保护不好队友,只要一队人有一个被打中,就要全队一起罚,罚没有集体主义精神。
无辜的蓝家弟子只以为这是新的训练方式,个个听话。
两个时辰以后,蓝冰走出精舍,诸位苦逼的弟子才敢互相搀扶着回去休息,倒霉的被罚太多的队伍还在继续受罚不能停。
如果仅止于此的话,肉烂在锅里,不会有外人知道蓝冰发酒疯这么狠。
偏偏今日蓝忘机醉倒,蓝曦臣同刚回来的蓝叔父一起闭关,没人管的了蓝冰了。
她出了弟子居住的院子,就往一座林子隔开的另一座精舍而去。
那里住着金氏一行人。
蓝冰先是通报了金氏守门弟子,那弟子虽然诧异这么晚了蓝家三公子怎么会来,又因为是素
来靠谱的蓝三公子亲自前来,他不敢不通报自家公子,这就去叫醒了金子轩。
金公子穿戴整齐出来,就看见院中长身玉立的蓝三公子。
两人先是见礼,金公子也并未看出蓝冰此时是个醉鬼,还当出了大事,赶紧近前询问。
蓝冰绷着脸,先是问好,再说到今日叔父归来,要冰连夜来问询各位的功课,这就打扰了。
金子轩信以为真,先同蓝冰一番对答,对于功课金氏不犯愁,对答如流。
蓝冰又取出背水来,金子轩一看,哦,要考教修为。
虽然蓝三公子年岁要小,但是金子轩不敢小瞧,运起灵力,你来我往,对打起来。
蓝冰此时哪里知道留手,还是打人就打脸的套路。
金子轩虽然诧异,却也来不及思考许多。
他本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金氏剑法修炼的纯熟,但是遇上御物之法几乎修炼到极致的蓝冰,还是被不知道多少把背水多次抽中。
他尽力护住脸就很难护住别的部位了,蓝冰只用了背水的剑鞘,也打的金子轩够呛。
他毕生还未曾这样被抽打过。
金家门人一来多数在睡觉,二来醒着的以为真是考教,不敢上前帮忙。
蓝冰抽舒服了,自己就停下来了。
说实话,金子轩并未无能之辈,若是用剑法一对一决斗,蓝冰不一定能如此轻易战胜。
但是蓝冰她无耻地驱动了无数把背水的光剑,远程抽打近战,近战一时之间被打懵了,远程自己毫发无伤。
两人互相见礼,蓝冰仍旧纹丝不乱,金子轩郁闷的回房疗伤。
蓝冰继续去了聂氏的精舍,聂怀桑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一听是蓝叔父考教,登时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什么都忘了,被蓝冰罚抄五十遍功课,限天亮前交出,只好哭丧着脸回去抄了。他却是不知,自己免了一顿打来着。
温家,蓝冰没去,又去了其他在蓝氏听学的几家,又是一顿抽打。
江家小少年是最后一个被叫醒的,此时天都要亮了,江澄勤学苦练不怕笔试,就进入了武试。
江澄基础很扎实,扎实也没跑了被背水抽打的命运,还倒霉的被打中了下巴咬住了舌头。
江小少年愤恨于自己无能,主动加训,也不去睡觉了,直接开始晨练。
蓝冰见此,也不知道是哪个筋脉走茬道,肃着脸忽悠着江澄去蛙跳、单腿跳、俯卧撑、仰卧起坐去了。
江小少年生性单纯率直,还真就信了醉鬼的鬼话。
蓝冰点点头,回去自己的院落,此时她还不肯睡,继续站回原位,罚站。
至于魏无羡,直接被忽略了,也不知道为啥。这家伙也是喝多了,江澄院子里那么大动静都没惊醒他,和他房里那位蓝二公子。
反正,醉鬼是没有逻辑的。
(视角转回)
清晨,我睁开眼睛,突然有不详的预感。
月光突然换成阳光,任谁突然失忆一晚,都会毛骨悚然的。
而且脑子混沌,时不时抽痛,很有上辈子宿醉的感觉。
老天,我为什么会记得宿醉的感觉啊。
“三公子,请与我们前往松风水月。”执法弟子毕恭毕敬,我整了整衣衫,从容随之而去,仪态不能失。
该来的总会来的,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晚恐怕我是没干什么好事儿,不然也不用去戒律堂了。
松风水月,正是我家戒律堂,我有幸去过一次了。
咿,这弟子脸上怎么有伤啊,还正好对称呢,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的。
你瞅我干啥,又不是我抽的你。
我随之前往松风水月,一路上所有弟子见我均低头行礼,比起往日要更加恭敬,就是怎么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伤势呢?
这是咋了?
昨天云深不知处被温氏攻打了?
不应该这么早啊。
脑子里一片混沌,导致我的思路也很混乱,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等我到了松风水月,正看见叔父同长兄一脸严肃立于其上,忘机兄长跪在下面。
本能的,我觉得我应该不是站着的那边的,我赶紧过去跪好,正听见二兄说道:“忘机有错,请叔父、兄长重罚。”
我正脑子嗡嗡响,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随着认错。
就看见魏婴、江澄、聂怀桑随后赶到也跪了下来。
正是在说聚众喝酒的事情。
等会儿,我没喝酒啊!
我没喝,可是二哥跪在这里,二哥喝了?
啊对了,醉酒的名场面啊。
我想起来了。
等会儿,我昨天莫名失忆,不会是二哥喝醉了,我也跟着醉了这么不科学吧。
跪的笔直,内心···内心···
我下意识看向二哥,二哥也正看我,似有愧疚。
我转头看向执法弟子,只见小脸儿都是鼻青脸肿的,就连江澄脸上都带着伤。
有没有人来告诉我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仁慈的长兄见我一脸蒙圈,不负读弟机之名,迅速把我昨日做得好事说了出来。
什么殴打弟子啊,殴打同门啊,殴打······
哦,还假借叔父之命和家主之命······
???
“你们是想把云深不知处,搅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叔父做了总结,被气得甚至要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