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急又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望见窗棂外头狂风大作,吹的树枝桠都弯了腰。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忽的伸出两只胳膊。未着丝缕,上好羊脂玉般的肌肤被烛火的余晕照的莹白有光泽。
丰腴细腻若上好嫩豆腐。
两手一左一右扯住段殊的一只臂膀。
见着眼前殊色,他停下去挑灯芯的动作,挑了眉看了过来,等着下文。
动作总比脑中想的要快。
桑桑有些急切,两腮微红,带着些娇怯恳求说道:“夫君,桑桑有些冷。”
美人娇滴滴的瞧着自个儿喊冷,是个怜香惜玉的都会上前搂住人,再不济凑近了问上几句。
但段殊从来不是一般人,更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他好整以暇看着这女人作戏,眼内闪过几丝趣味。
原道她胆小,呆板无趣。不曾想竟是自己眼拙了,这哪是小白兔。
分明是毛也没长齐的小狐狸。
见人不说话,桑桑觉得是自己表现的不够卖力,当下抖了抖身子,像是真的冷。
段殊也不抽回手,反倒顺势而下。
揽上桑桑圆润的肩头,嘴角扬起意有所指问道:“哦,所以呢?”
他粗糙的指腹摩挲桑桑细腻的肌肤,划过颈边带来丝丝痒意。
桑桑不受控制缩了缩身子,薄衾下露出的玉足蜷缩,在大红锦被上灼人眼。
这下,好像真的冷了。
她不知该如何回话,张了张粉嫩的唇瓣。
段殊见状眼内戏谑欲浓,替她接了话。
“夫人想做什么,亦或是夫人想让我做些什么?”如狮子搏兔,一脚踩住兔子的尾巴,逗弄一番让她逃了,又抓过来张嘴恐吓玩弄一番。
段殊撩起她肩头散落的一缕青丝,绕在指尖把玩,不急不缓慢条斯理问道。
就像心中所思所想被人剖开了来看,桑桑只觉羞意涌上心头,面上滚烫,无法见人。
但事已至此,该圆的还是要圆过去。
她颤着长长眉睫,眼角已是被染红,噙着泪看向段殊,“夫君,桑桑不知。”
段殊最恨有人欺瞒于他。
今日显然北陌桑想牵着自己的鼻子走。有何事都好说,但万不该耍这等小心机。
段殊眼底冷意闪过,抬眼琥珀色的眸里看不出深浅。
他两手环臂轻笑道:“既然夫人不知,那为夫自当为你效劳。”
桑桑见他转身离开,在四排梨花木柜前翻找。
心头微急,不知他要做什么。
她两手撑着床榻直起半边身子,从帷帘中探出头去看。
段殊先开了西侧靠近窗边的木柜,见里边整整齐齐叠满了衣裳。
扫视一圈无要找的东西,两手又合上柜门。
在第二个柜子左下角,里头放置了一木盒,几寸余宽几寸余长,只露出雕花一角。
段殊皱了皱眉,这府里,这院内,竟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他当即拿了出来,一手举着放在烛火下细看。
见着这方木盒,桑桑脑内充血,只觉耳边嗡嗡叫个不停。
此前的画面一一在眼前排开。
莫嬷嬷给自家名下衣铺送去样图,那边绣娘私下赶制送了各色纱裙过来。
样式暴-露,有西域舞娘琅佩铃铛坠于衣摆,亦有各色轻薄纱衣。还一并连着做了小衣数套,并蒂莲模样的堪堪裹住身前。
见段殊大掌将盒子开了条缝,桑桑慌了神当即从塌上小跑下去。
为着绫袜,玉足踩地。
段殊听着动静,看向那足眉头微皱。正想说些什么视线上移触及桑桑全身,瞳孔微缩。
薄薄一块布做成了芍药盛开模样,裹着绵软饱满,细细的红色系带缠着白嫩脖颈,颤巍巍好不可怜。
段殊惊了几息,面色恢复正常。
如斯美色,何不赏。
桑桑一把夺过那木盒,放于桌案上。柔荑拉过段殊的手,殷切道:“夫君,夜已深了,该安歇了。要找何物,明日桑桑帮你找。”
段殊视线从她脸颊边看向那木盒,桑桑忙侧了身子挡住。
雪白柔软不经意间蹭在段殊胸前。
他眸内晦涩难辨,究竟是何物?要的她出卖色相也不愿让他看见。
愈不让看,愈发好奇。
段殊挑了眉梢问道:“夫人适才不是说冷。现下穿成这样倒是不冷了?”
桑桑恍然意识到为着今日这事特意穿的衣裳,刚刚一时情急竟忘了。
这下,顶着身前人灼灼目光,仿佛能将身子烫出一个洞。
她藏也没处藏,耳根子倏的通红。
玉足蹭了蹭地面厚厚的毯子,粉白的脚趾若上好珍贝,段殊眼底欲-色愈浓。
“夫,夫君。桑桑现在不冷了。”
她低头不敢看他,总觉得在那琥珀色的眸里一切都无所遁。
听的上首传来一声轻笑,桑桑耳边红色顺着脖颈而下,整个人像蒸熟的大虾。
“可爷觉得你冷,夫人莫要推辞。”
晕晕乎乎躺回了榻上,桑桑看着身上压着的大棉被,又厚又重,真叫人喘不上气来。
数九寒天降下飞雪都用不着它。
偏生手脚被段殊禁锢住了,动弹不得。桑桑委屈的紧,眸内水汪汪。
段殊见着那人鼻子皱了皱,像是要哭。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显然心情甚好。
他挑灭了灯芯。
室内倏然一黑,桑桑听着耳边轻快缱绻的声音响起:“不早了,睡吧。”
她仗着夜色如墨,愤愤瞪了他一眼。看向帐顶,欲哭无泪。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段殊将人环着更紧了些,感受身旁人的怨念。
外头雨停了,来的快,走的也快。
洗净了天空,月光皎洁明亮。
日晷上黑色的影子长长短短,耳畔呼吸声绵长带着丝丝急促。
段殊轻笑,借着月色。
看见桑桑鬓边秀发被汗水濡湿,许是太热,她两臂钻出被褥。
他伸手将她面上秀发别至耳后,看她檀口微张,无声无息欲拒还迎。
段殊觉得今夜的天,属实闷热。
伸手扯开小衣带子,见着胸前一颗血红小痣,妖冶异常。
探出手摩挲,桑桑唇瓣传来嘤咛。
段殊收回手,拿过榻上薄衾遮住风光无限。
起身下榻,走至桌案前。
打开了那方木盒,眯起眸子指头挑起一件薄薄的水红布料。
余下的,他难以想象。
好不容易憋下的燥热直直涌上心头,他认命般的朝净室走去。
只闻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作者有话说:
没来及在零点发出。最近好忙,今天还有一更。
困死啦,小天使们爱我多一点
第二十一章 故人(修)
天光大亮,一缕光若有若无透过云层倾洒下来。
秋风送爽,窗柩被微微吹开一角,丝丝凉意钻了进来。
但对于桑桑却如干旱下忽降的甘霖。
层层叠叠遮盖的帷幕里,修长的玉腿横陈,蹬开了被褥,交叠着放在大红锦被上。
红与白的冲击夺人眼球!
美人香汗淋漓,青丝纠缠,几缕从面颊垂落。挂在脖颈上,她喘着气,迷迷糊糊觉得一股凉爽袭来。
墨画从外头进来,将纱幔勾起。
便见着世子妃眼神迷离,两腮泛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若从水里捞出来。
沾满情-欲,艳若娇花。
她将木托盘放到一旁,上前托起桑桑的肩膀,口中语气微急,透着关心:“主子你怎的将这床被褥翻了出来。”
桑桑睁着水汪汪的桃花眸,浑身像没了骨头,软绵绵起了身。
眼睛眨了眨,听见墨画的话。
偏头看了看挤满榻内的那床厚被褥,意识到昨夜被戏弄了,眼底闪过一丝气愤。
段殊,他欺人太甚。
本该在床边的人早已没了影。
他总是这般,夜里来,天不亮便走。平日里总是寻不到人。
与其说是家,还不若说是临时下脚的地儿。
她伸手在盥盆里取了水,拍了拍脸颊,消散热气。
“放起来吧,放到箱笼里塞到最底下去。”桑桑唇瓣微微嘟起,一时不愿再瞧见这被褥,她对着墨画说道。
“是。奴婢今日就将它放起来,主子先用些茶水”墨画心机聪敏,见世子妃这样脑中微思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定是与世子爷又闹了些别扭。
扶着人梳洗后坐下,铜镜内映出如画的容颜。比之出阁前更添了娇媚,偏偏粉腮娇怯,杏目含春。
似雨后芍药初绽开,未及最盛花期,妩媚有余,尚还添了几分清纯无辜。
“主子,今日奴婢替你绾发。”银屏捧了首饰盒子上前,面上掩不住喜悦。
她本不喜春晓,觉得她占了在主子跟前自己的位置,平日里这嘴皮子没有饶过人。
但也不知为甚,自己没讨着好处也没得了坏处。
反倒跟着学了一段时日京中时下妆容。
桑桑见她喜上眉梢,如此雀跃,便笑着打趣道:“你这妮子,今日吃了蜜了如此开心。”
银屏拿着象牙梳一下一下为她通着发,嬉笑道:“主子就知道打趣奴婢。”
今日挽了堕马髻,鬓边别了白玉簪,显得桑桑温婉可人,似水柔情。
前些日子在街上打的几对玉镯今日可以取了,桑桑得了消息段皎在这月底生辰,届时会宴饮宾客。
她提前备下了礼。
桑桑穿戴妥当,便让门房备了车马出门去。
马车从角门出,行至大街上。
雨后有些萧条,不似前些日子打马游街般热闹。
青竹驾着马笑出一口白牙来,“世子妃,这国公府的马儿比以前咱们的牛车可是快的多。”
他在街边停下马儿,放下脚踏扶着桑桑下来。
银屏在后头跟着,揶揄道:“没出息的,往后还有更好的呢!”
“哎,哎”青竹笑着一手挠头,不知接些什么话。
“那小的便先在这候着,世子妃有何事便叫小的。”
桑桑应了声好。
走在青石板的街上,空气中尚且残留昨夜的雨意,面上微凉。
她进了如意阁,掌柜的在一楼噼里啪啦拨着算盘,听着动静。
忙一路小跑过来,见来的两姑娘面生,但为首一人倾国之貌,衣着华贵。
不知是京中哪位深闺贵女,掌柜的肥胖脸上眸子眯了眯,闪着精光。
他笑的一派亲和,亲亲热热熟稔道:“欢迎贵客光临小店,楼上钗环鸾佩应有尽有,请贵客上二楼。”
一粉衣丫鬟迎着两人上了楼。
银屏第一次来这等地方,眸内皆是新奇,眨着眼瞧个不停。
她虽瞧但也不忘正事。
在荷包内取出一黄纸票据递给那粉衣丫鬟,道:“这月上旬订做的红珊瑚攒金镯子,玉玛瑙祖母绿镯子可是好了?”
那丫鬟接过了细看,确实如意阁的票据。
当下伏了一礼,满脸恭敬道:“贵人稍等,容奴这就去取。”
人走开了,一时无事,桑桑百无聊赖上前瞧了瞧一个个方柜内摆着的珠钗。
女儿家哪有不爱珠宝首饰的,她拿起一点翠琉璃钗,通身钗体以琉璃打造。钗头以点翠手艺绕以金丝作出凤鸟展翅欲飞状。
她没忍住上手摸了摸,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
“哟,哪来的土包子!没见过这般首饰是吧”
来人着一红衣,丹凤眼上挑,红唇艳艳。
桑桑抬头看去,一行三人,为首的竟是熟人,淑环县主。
她见人看了过来,轻扯了唇角,面上倨傲。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往桑桑这边来。
一手指竖起在唇边掩去了得意,假意嘘了声。
“白蔻,不可无理。这是显国公府的世子妃!”她又看向桑桑,语调轻和:“世子妃,沈伯府家三小姐未曾见过你,想来不会怪罪的吧!”
桑桑闻言放下手中钗,面上不恼不怒,无事人般与她们见了礼。
“自是不会。县主与我相见多次,沈姑娘今日也与我相识。
如此,便算得上半个熟人了。
往后,唤我段夫人便好了。”
段氏段殊,是淑环的执念,深之入骨,如梦魇。
她圆圆的杏眼清扫,精心绘成的丹凤眸里,嫉恨浮上。
一口银牙要咬碎。
冷哼一声,“便不打扰世子妃看钗了。”她转身扬长而去,沈家三小姐亦跟着往前,走时故意亦肩肘撞了桑桑。
她一时没站稳,晃了晃身子,虚伏着一柜台。
见人顺着旋转阶梯而下,不见了踪影。
银屏冲着两人再也望不见的后脑勺呸了一声,“什么世家贵女,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话音落了她四下看了看周围,那粉衣丫鬟仿若没长耳朵,静默无声垂着头站在室内一角。
京中贵女相争,她见得多了。
晓得没听见没看见便是最好的选择。
“主子,奴婢是气不过,下次再也不了。”银屏扶着桑桑低头认错。
“你无错,不过往后要分清场合。”桑桑胸中一口郁气出了,通身舒泰。
“是”银屏闻言又挂上了笑容。
“回夫人的话,镯子皆在此。”她听得人换桑桑世子妃自是改了口。
粉衣丫鬟双手奉上一檀木盒,红色绒布垫着。
上头躺着几个玉镯,红的剔透,绿的似湖边春水,显然玉质上佳。
确认无误,银屏收下木盒,交过了票据。
与桑桑下了楼去。
出了如意阁,闻见街边糖炒栗子的焦香。
银屏见着桑桑柳眉微皱,像是想起什么。扶着人的指尖动了动,心头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