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今日真香了吗—— 绵绵不吃草 【完结】
时间:2023-01-16 16:58:43

  段殊摸着小手,心情大好。
  他勾着唇角,抬起头看站在梨花木桌一旁的人,声音低沉发问道:“倒是表妹,从哪听来的流言?”
  单刀直入带着淡淡威胁。
  元幼薇没想到段殊会过问此事,本想着传流言坏了桑桑的名声,惹了段殊的厌是最好,再不济也失了人心。
  迅速调动身上情绪,她眼边流下泪来,凄哀忏悔道:“表哥,幼薇知错了。我在王府听淑环县主提了几嘴,就,就在院内说了几句。没想到无意间竟被柳意那丫头听了去,差点酿下大错。”
  桑桑心头笑了笑,柳意没用了就将她卖个干净。
  真该让她回来看看她的好主子。
  段殊靠在椅背,目光微凛。
  怕是听淑环说是假,她想害人是真。
  念及母亲留下的遗愿,他狠狠皱眉。
  “不守礼的人桑桑已罚。至于表妹,还是不要再住在这芙蓉院里头了。金的碧的多了人心也大了。今日起就搬去客房。”
  “日后,不要再犯!”段殊懒得看她,牵起桑桑的手起身往外头走去。
  玄色的衣袍一角与绛红色的长裙相依偎,拖着从她身前而过。
  待人出去了,元幼薇身子一颤。
  腿一软将要摔倒,一手扶着桌案撑着身子,口中喘着气。
  走在长长的游廊上,段殊高大的身子在一侧挡住了呼啸而来的风。
  桑桑在大氅里头暖呼呼的,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掌,抽了抽手纹丝不动。
  竟没有为他的表妹撑腰,她看不懂了。
  有心问道:“夫君,你可觉得我心思歹毒?赶走了柳意,还没出声挽留表小姐?”
  微微侧头看着她白皙的小脸掩在大氅下头,莹白夺人目。
  她在女子中算得上是中等身量,但在段殊身旁却是娇小,只及他肩头。
  故此刻抬着头看他。
  听见他胸腔中传来笑意,微哑又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段殊望着那丰泽秀美的唇,现下不用再去见什么人了,不再隐忍克制一吻吻了下去。
  外头路过的下人无不红着脸低头快步走了过去。
  桑桑一脚踩上他那皂靴,现在可是在外头,这人,这人好不知羞。
  一吻毕,娇喘着气。
  感受大手将自己鬓边乱发别至一旁,段殊低着头声音低沉道:“夫人是菩萨心肠。”
  “那种婢子若在我手上见不到明日朝阳,桑桑心软无事,有为夫在后头垫着。”
  作者有话说:
  段殊:夫人心肠好,人也美。
  元幼薇没收拾干净,下场不是这样,开胃菜啦。
 
 
第六十二章 
  流言越传越盛, 离郡王府整日关闭府门。
  里头的人不出来,外头的人也无法上门见客。
  但离郡王领着前军都督的闲职,虽兵权都在兵部手中。
  但该上朝还是得上朝。
  纵使知道事有蹊跷, 但郡王府丢不起这个脸,不能报官只得私自咽下这口气。
  左右流言过段日子就会平息下去。
  他垂手站在金銮殿里头听着文官武将如往常一般打着击锋, 眼皮子耷拉下来昏昏欲睡时亦是这般想的。
  一御史生的面色古板,眉心皱起一道竖纹,持笏往左前侧迈一大步, 声音若洪钟:“启禀圣上, 老臣有本要参。”
  冕琉下的帝王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郝大人持笏转身看了眼离郡王,复又拱手言道:“老臣要参离郡王身为前军都督玩忽职守,将我大启科举官途当做儿戏!竟明码标价买卖官身, 且近日京中流言四起。实在是离郡王治下不严,治家无方。”
  说到义愤填膺之事,郝大人面上长髯翘起,声音一声盖过一声:“食君之禄忧君之事,离郡王不仅拿着官帑,不为君分忧反倒要百官替他善后。陛下,臣恳请严查此事!!”
  隆庆帝听闻此事,一掌摩挲龙椅处浮雕。
  私卖官身可是要抄家的大罪!
  人在殿上观, 祸从天上将。
  一滴一滴汗水从离郡王额角边淌下。
  他心跳如擂, 脑中飞速衡量此事若真被揭发的后果。
  认还是不认。
  他是个怂包, 承着祖荫袭爵, 每日里听曲儿品茶。但也知道当今绝非善茬, 有锦衣卫在做下了什么事别想神不知鬼不觉瞒过这位。
  当初是鬼迷了心窍!
  但他不傻, 当即跪在金銮殿正中央痛哭流涕道:“陛下, 望陛下开恩啊。臣就是碰上几个白身想要捐官无门路,前军都督府内空闲的职位凡几,这才想着给了几个虚职。捐官所得皆记录在案,用以充盈国库。”
  竟把收受贿赂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离郡王普天之下第一人。
  在座文武百官皆是胸中有墨之人,自是不会信这套说辞。
  郝大人更是气的鼻子都歪了,卖官来充盈国库,真是好大的算盘。
  以他为首的御史皆是嗤之以鼻,拱手请圣上重罚此事。
  隆庆帝一时无言。
  冕琉下的目光被珠串遮挡,一时叫人瞧不清。
  帝王之心,不敢轻易揣测。
  离郡王跪在下首惴惴不安,眼睛直视着地面绣着的五爪金龙图腾。
  隆庆帝想的却远了去,离郡王草囊饭带不足为惧,惩戒过这一回下次必不敢再犯。
  倒是与戎狄百年之约将至,会发生什么尚还不敢肯定。
  苦什么,都不可苦百姓!
  如今是瞌睡来了便递上枕头。
  淑环,淑环,他心中想着这名。
  年岁渐长,平和温厚实则狠厉锋芒内敛的眸子微眯,看着下头跪着的离郡王。
  穿着郡王制服,养尊处优多年跪着这一小会便两股战战。
  享了供奉这么多年,替百姓收些利息也不为怪。
  他看了眼身侧大太监李常,后者侍奉多年,揣摩圣意的本事已出神入化。
  知道不会重罚,属于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圣心仁厚,还请离郡王站起来回话。大启律法,官员未定罪前不用跪。”
  声音拖的长长的,嗓音尖细。
  离郡王起身,不敢腾出手去抹头上的汗,想着等会儿问话该如何答。
  却不想隆庆帝问了旁的:“爱卿,听闻淑环县主在街上遭了贼人行窃,可有此事?”
  他刚松下些的面皮又紧绷起。
  自那日过后,院里能砸的东西都被淑环砸了,好几个丫鬟也被划花了脸。王妃日日哀嚎着要打杀了那贼人。
  他实在是六根不得清净,躲到了梨园听曲儿去。
  如今这事被提起,他心头忖度着二者有无关联。
  “陛下,小女蒙受冤屈,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要断了她的生机。”左右流言沸沸扬扬,瞒也瞒不住了,丢脸便丢脸罢。
  若能以此换的些轻的责罚便好。
  “嗯,即是家宅不宁,朕便允你休沐四月。”
  待离郡王归府后接了圣旨,看着小太监带笑的面庞及那一车的赏赐,说是以宽县主之心。
  他不知是不是逃过一劫。
  没被罢官,但不知何时能起用。
  自己那个骄纵跋扈的女儿倒是真的受宠,丢了名声还能得圣上替她遮掩。
  放出了消息去,淑环县主在街市上遭人行窃,不长眼者已关押至牢狱。圣上宅心仁厚,特许离郡王休沐四月,陪伴以宽县主之心。
  圣旨作用下先前的流言渐渐平息,百姓多愚昧,见圣人发话即使将信将疑也压在心底。
  不再讨论先前那事。
  身前身后之人皆歇了一口气。
  饶是如此,嚣张跋扈不给人脸色的县主一改往前之态仍旧闭门不出。
  就算流言平息,但那日的事传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碍于陛下龙威,她们,那些闺秀面上无异,背地里定是狠狠嘲笑她。
  心里剜肉生疮般的恨。
  院落里打砸声不停歇。
  下人苦了脸,但这是主子,郡王郡王妃也吩咐了好好照料。
  一丫鬟捂着脸跑了出来,又换上另一人端着盥盆进了去。
  年关将近,天愈发的冷了。
  大启尚且如此,靠畜牧打猎为生的戎狄最先熬不住了。
  派了使者入京,求大启尚一位公主维系两朝关系,百年合约再续,仍奉大启为主。
  每年供奉马匹不少于前年。
  惊掉众人下巴的是,隆庆帝大笔一挥当即下了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离郡王之女淑环为名门佳媛,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特赐封号柔嘉,封为公主,与戎狄小王有天赐良缘,年后完婚。
  钦此。
  李常侍笑眯眯地递上圣旨,跪倒一地的人连忙起身。
  还扶起两眼发愣目视前方的淑环,哦不,如今应唤柔嘉了。
  “县主,天大的喜事啊。与小王缔结良缘,两邦安稳,莫大的福气啊。”李常侍装作不明就里恭贺道。
  府内诸人熟悉的面庞此刻变的陌生,焦急的面色是无声的催促,一道道声音摧毁了她心头迷茫不愿接受事实还留存的一丝光。
  “接旨啊,公主,接旨啊,快接旨啊,公主。”
  如夺魂催命,公主,好陌生可笑的称呼!
  淑环以后该称柔嘉了,面带讥讽地笑了,两手平举往上接过了圣旨。
  周围人松了口气,包括母妃,她最亲近的母妃。
  在她病了难过了会抱着她流泪,轻声安慰的母妃。
  短短几瞬的功夫,她仿佛不认识她了。
  熟悉的人,相连的血脉在利益前都不重要了。
  无数只手等着将她生吞活剥分食,以她换来郡王府再续几十年的安泰昌荣,亦以她换来府内兄弟的出头。
  手拿着圣旨,天光大亮。
  一切皆是那般可笑,淑环渗人的笑声在院落内勾起人后头的悚然毛骨。
  郡王妃李氏忙招手让下人将她带回院子去。
  微带着谄媚对着宫中内侍笑道:“让公公见笑了,柔嘉这孩子是被这泼天福气砸昏了头,太高兴了。”
  丈夫做下的丑事她已经知道了,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如今有了这反转生机可不得牢牢抓住。
  李常侍面上无须,白净异常的脸颊正了神色道:“从今日起,柔嘉公主便是皇室中人了。望郡王府诸位好好照料。”
  戎狄才不管到手的公主是谁,联姻一事是为了稳固两邦关系,解了现下燃煤之急。
  今年的冬尤其冷,水草不丰,牧民的牛羊没有草啃食,饿的饿死的死。现在尚是牲畜,过段时日便是人了。
  三位使者去了两位回去报信,一位在驿馆住下,年关过了就待戎狄来人接回公主完婚。
  蛮夷之地的人想法也直接,不管什么良辰吉日,纳彩问吉之事。
  送走了二位乐呵呵的使者,京中人无不将这事摆在明面上。
  但私下感慨,姜还是老的辣。蛮夷之地的人愚昧。
  一位失了清白的县主能哄得戎狄放下干戈,来年战马也有了。县主,也得了桩好婚事不是吗?
  各种酸甜苦辣愁只有个人知。
  夜色如墨,几颗星子在空中闪烁。
  桑桑蜷缩在锦被中,三千青丝散在鸳鸯戏水枕面上。
  面色嫣红,眼角旖旎泛着点点泪花。
  娇靥若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盛开,沾满情/欲过后的媚意。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指节绕着那青丝把玩着,见人仍旧不说话。
  晓得刚刚是过了些,惹恼了人。
  他精致的眉眼在昏黄烛火掩映下荼蘼到了极致,微扬的眼尾似含着情。
  低沉酥麻了人耳朵的声音透过锦被钻入桑桑耳中:“桑桑,怎的躲着不出来。适才,你不是也快活的很吗?莫非嫌弃为夫手法不够好。”
  桑桑二字在他唇边流连吐出,露在锦被外头的耳朵尖悄悄泛红了。
  段殊坐于床榻上屈起一腿,偏着身子见着这一幕唇角上扬勾起笑。
  一副皮囊风流尽显。
  三日醉最后一日,不是前两日那般来的又急又烈。
  她还存着些神志,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所以愈发觉得没脸见人。
  深深将脸埋于锦被中,充耳不闻他的蛊惑。
  段殊见状不急不缓道:“天冷了,圣上要去骊山修道。明面上是修道,实则是泡温泉,点了些臣子携家眷一起去。”
  话未说完,但显国公府定在此列。
  桑桑憋不住了,从锦被里探出了头来。
  作者有话说:
  温泉最是生事的好地方。要接近尾声了,谢谢一路支持。
 
 
第六十三章 骊山之行
  早就听说了要泡温泉, 不是去温泉庄子吗?
  怎么和帝王扯上了关系,骊山,她没去过。
  心中所思皆表现在面上, 桑桑柳眉微蹙。
  段殊垂眸像是看出她所虑,手上不动声色从箱笼内取出一方白帕。
  声音慢条斯理宽慰道:“无须紧张, 圣上只带后宫几位娘娘。等闲不会轻易召见官眷。”
  他将宽大的袖袍微微往上拢了拢,无声而又自然地将白帕放入盥盆内,水声清脆但他说着话, 低沉迷人的声音让人心神凝聚, 只听着他说些什么。
  “去往骊山,每府皆有一处院落,里头温泉有好几处。和自家温泉庄子也没什么差别,除了路途远了些。”
  桑桑松了口气, 那就好。
  不是她想的那般,男女分开在两处泉里共浴。
  不然她是下去也不是,不下去也不是。
  正想着要带些什么过去,腿间倏的一凉。
  如云堆般的锦被一角被扯开,绣着大片扶桑花的襦裙被往上推搡。
  桑桑两手往下去,面上羞红一片。
  因着刚刚太过着急,段殊又坏的很,襦裙下头未有遮拦。
  柔夷去扯那修长的大手, 软若无骨指尖滑过恰似无声邀请。
  段殊眼里头暗了暗, 拿着那方白帕的手隐忍未有其他动作。
  玄色斓袍下头脊背似是僵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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