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忙得没记小日子,红糖水喝多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终于赶出来了!今天走的剧情,明天继续吃吃吃!
第25章 鲜奶麻薯
裴敬之一头雾水,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江杳杳突然脸色一涨,慌里慌忙地说自己要去睡了,把他赶回了府。
虽仍放心不下,但夜已深,到底不好久留,看江杳杳身体无虞,只得仔细叮嘱她万事需留意小心,往后切不可擅自行动。
回到府中,一路穿过庭院进到卧房,裴府的仆从早已掌起了灯,见他回来,又将桌上已凉了的茶撤去换了壶新的。
裴敬之在桌前坐下,随手倒了杯茶,想翻几页书看看,忽听得腹中传来“咕噜”一声响。
他这才想起,下值后他便去了食肆,后面又紧接着去寻江杳杳,一晚上忙下来,神经紧绷,也未觉得饿,直到现在才发觉还未吃过饭。
他招招手,吩咐仆从让厨房简单做点吃食送过来。
食盒很快被端了进来,仆从打开盖子一一摆放在裴敬之面前。
共三道菜并着一碗面,百合虾仁,蒜泥白肉,香葱鸡蛋,面条则是鸡丝面。
裴敬之每道菜尝了几口,又吃了几筷子面,微微皱了皱眉头。
虾仁火候炒过了有些老,百合未处理好还带着涩味,蒜泥白肉入口不够软糯,偏腻了些,鸡蛋味道倒是不错,就是葱味有些太冲,影响了鸡蛋本身的蛋香。而这面条,不够筋道,还有些碾压,鸡丝寡淡而乏味……
平日里每天也吃习惯了,虽不觉得有多美味可口,但比起刑部公厨的饭菜,也称得上是“珍馐”了,可如今江杳杳搬过来开了这食肆,府里的饭菜便立刻失了颜色。
哎,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裴敬之叹惋一声,到底还是把面前的食物吃了。毕竟,他不能饿着肚子睡觉,明天一早起来,还有正事要办呢。
*
江杳杳也没想到她在裴敬之面前来了葵水,幸好裴敬之对此无甚了解,才未发现端倪。
她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才让脸上的红晕退了下去,这一晚惊心动魄,虽除了脑袋上的那个大包,并未受到什么伤,但到底疲惫不堪,倒在床榻上便埋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还有些头晕脑胀的,四肢酸痛,便让阿锦和阿樱先去前头开了铺子,做些准备工作,自己则又躺了会,才慢慢起来梳洗完。
到了前头食肆里,阿樱已经将桌椅都摆放整齐,提来了水,正在炉灶前生火,风箱拉得呼呼作响,而阿锦则已经揉好了面剁好了馅切好了菜,整块的凉粉也已在碗中凉着了。
很快,飘飘袅袅的香味便在食肆内弥漫开来。
江杳杳每天开门得不算早,总有食客已经等在食肆面前。
最早的这批顾客,多半是买限量特供的香酥鸡柳的。每天二十份,着实有些供不应求,便有人动起了心思。
今天一早的排队队伍里,便有个江杳杳熟悉的身影。
等排到他时,江杳杳直接选择性无视,直接略过他喊了下一位顾客。
“哎小娘子,明明是我先排到的,你怎么能这样?这可不行!”
江杳杳滋啦一把鸡柳下锅,用笊篱颠了颠防止鸡柳粘连,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地问他:“郎君,你可是买了自己吃的?”
“那是自然!”他面不改色,心还是跳了跳,但他一贯厚脸皮,嘴里还嚷嚷着“讲不讲理啊”、“还做不做生意了”之类的话。
“当真?”
“当真啊!这还能有假?”
“行,那我卖你。”江杳杳呵呵一笑,捞起笊篱,将金灿灿还冒着小油泡的鸡柳装进袋子里,抹上酱,一手接过他的钱,却并没有马上把手中的鸡柳给他,而是朝店里喊了声:
“阿樱,过来招待这位郎君,看着他一定得在店里吃完。”
“好嘞!”说话间阿樱便从店里走了出来,一把抓过那男子把他按在座位上,接过装了鸡柳的油纸袋拍在桌上,“吃吧!”
那男子顿时傻了眼,想走却走不得,阿樱可盯着他呢。
“你们这是强买强卖啊!我,我带回家给我家娘子吃不成吗?”男子梗着脖子,还想狡辩,“我付了钱就是我的,光天化日的,你们还能强迫我不成?”
“等你回家带给你娘子,怕是你娘子已经要饿死了!”江杳杳一瞧,刘婶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阿如嫁了你这么个东西,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瞧见刘婶,男子顿时瑟缩了起来,又瞧着周围的食客对着他指指点点,心一横东西也不拿了,直接撒腿跑了。
“刘婶你先坐,等我忙完这一会。”
刘婶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来给我家闺女买你那个珍珠奶茶的,前几天不知从哪喝到一口,念念不忘的。”说完怕江杳杳不收她钱,先掏了钱放进江杳杳收钱的篮子里。
她又回头看了眼已经跑走的男子的身影,“呸”了一口。
江杳杳发现这男子时,他已经连续来了七八天了,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馋嘴的食客每天都要吃上一口,但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之所以每天都能排得上队,是因为他根本没回家,一大早便从通宵的赌坊出来,恰好能赶上,有时醉醺醺地出来晚了,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别人让一份给他,用着各种“老母重病想尝一口”、“孩子生辰一年一次”的借口,骗得好心人可怜他。
而他就拿着这炸好的香喷喷脆酥酥的抢手鸡柳,又回了赌坊,将这玩意再转手几倍卖给整日泡在赌坊里的纨绔子弟,卖得的钱,又被他转身全投进赌局里输了个精光,他再回家问他娘子伸手要钱。
他娘子阿如自从嫁给他后,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辛辛苦苦带孩子不说,还得想尽办法赚钱补贴家用,填补他赌博无底的窟窿。
阿如女工做得好,经常做了些绣品在街口换点钱,刘婶买过好几次,喜欢得很,便与阿如相熟了,她热心肠,又嫉恶如仇,见着这败家男子一次便骂一次。
刚巧江杳杳买东西时碰着刘婶,见着她钱袋上的绣纹和那个男子钱袋上的一模一样,问起钱袋来历,才知晓这些事。
刘婶拎着阿锦给她装好的珍珠奶茶,愤愤道:“下次再让我碰到,非骂死他不可。”
可骂又有什么用呢?刘婶也劝过阿如干脆与他和离,但阿如终究放不下孩子。
“哎,你继续忙,我走了哈!”刘婶买完了东西,临走前跟江杳杳打了个招呼。
“过几天店里又有新品,到时候可要来尝尝!”
“有什么新品,我能尝吗?”江杳杳循声看去,只见裴敬之站在一边,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他见江杳杳手上还有活,便自己进去先坐了,问阿锦要了份拌青芒。江杳杳手里也只剩下最后几份,很快便炸了完。
江杳杳解了围裙过去,见着裴敬之吃着辣口的青芒,不禁笑道:“裴侍郎,现在您已经无辣不欢啦?”
“还不是因为你做得好,在别处我可不吃。”裴敬之见她过来,放下手中的签子,“昨夜那人我已经交给郑言了。”
京畿的治安,向来是由京兆府管辖的,裴敬之不好插手,但郑言拍了胸脯让他尽管放心,保证那人再也威胁不到江杳杳的安全。
江杳杳点点头,现在时辰也还算早,裴敬之应当是一大早便去忙活此事了。
思及此,“裴侍郎,您不是想尝尝新品吗?”
食材都是现成的,江杳杳先将牛奶、木薯粉和糖一起混合搅拌均匀,直至顺滑无颗粒,用一口小锅,在锅中缓缓倒入搅好的面糊,铺满一层,用小火熬煮,同时不停地进行搅拌防止糊底。
待到面糊黏糊糊地团了起来,倒入碗中冷却。
另取了三只盘子,一只铺满在糖水中煮熟的红豆粒,一只撒满炒制好的喷香的黄豆粉,最后一只淋满熬好的浓而香甜的红糖浆。
随后把冷却好的麻薯缓缓倒入盘中,鲜奶麻薯便完成了。
裴敬之看着面前的三盘鲜奶麻薯,白色的麻薯还能微微流动,勺子一碰,弹弹滑滑的,不知该如何下嘴。
试着用勺子舀起一团,便拉出了长长的丝,裴敬之一时手忙脚乱的,江杳杳帮他把麻薯卷在勺子上,粘上满满的黄豆粉。
裴敬之便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因着太过心急,一大口塞入,黄豆粉便飘到了喉咙,呛得他咳嗽了好几声。
赶忙抓起茶杯喝了口水,才平复下来。
白白的麻薯没有加一滴水,用牛奶和的面糊,乳香格外浓郁。虽一样是用木薯粉做的,但比起奶茶里的珍珠,口感却完全不同,滑滑糯糯,软乎乎的,抿在嘴里又甜又香。
黄豆粉加了芝麻一同炒制,甜中带了些咸味,焦香十足。
裴敬之又尝了红糖的和红豆的,觉得还是黄豆粉的最为好吃,便小心翼翼地又吃了一口,动作极为轻柔,怕吓到了黄豆粉似的。
“我还在后院晒了些蒸好的茶叶,待茶叶彻底干燥了,用茶臼捣碎,便可制成抹茶粉,配上这鲜奶麻薯,麻薯的甘甜搭上茶粉的微苦,清新鲜醇,一定很得你们这些士大夫的喜欢。”
“可我还是更喜欢甜的。”裴敬之偷偷舔去嘴唇上的黄豆粉。
作者有话说:
其实作者最喜欢吃的是奥利奥味的鲜奶麻薯啊!
努力复刻一下!
第26章 辣哭饼、蹄花汤、猪脚饭
没过几日,鲜奶麻薯便在有间小食肆新鲜开卖了。
软滑甜糯的麻薯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口味有黄豆粉、红糖、红豆、抹茶等,整整齐齐在门口码了一排,光看看门口排着的长队,便知道这鲜奶麻薯的受欢迎程度了。
红黄绿棕各色底料配着乳白的麻薯,看起来分外诱人,排队的食客们个个伸长了脖子,数着还要多久才能轮到自己。
食肆的食单也换了新,最近主推的便是这鲜奶麻薯。
除了配上底料做成一道甜品,这鲜奶麻薯还可以加入珍珠奶茶之中,在珍珠的嚼劲之外,又添一层软糯的口感,也很受欢迎。
不仅凉粉又多了许多佐料如面筋、豆芽、腐竹、笋丝、泡菜、酱肉丝等以供搭配,还上了个新的品种,叫作凉皮。
比起条状的凉粉来,凉皮是更为薄的面皮,江杳杳自己更喜欢凉皮的口感,吃上去更加爽滑,又不失嚼劲,料汁也能浸润地更充分,每一筷都酸辣爽口,配上黄瓜和豆芽的脆,腐竹和面筋的弹,直让人舒服得打出一个饱嗝。
但是凉皮做起来工序要比凉粉麻烦许多,先是要反复揉搓洗面,再沉淀去掉清水留下面浆,用大火蒸出一张张面皮来。蒸面皮时还得仔细照看着,防止面皮厚薄不均。
如今食肆生意越发得好了,江杳杳时间和精力着实有限,便只有在做面筋时,顺带做一些凉皮,不定时供应,能不能吃上,纯靠缘分。
玉尖面和生煎包也暂时被下了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两面煎香,中间填了满满馅的圆饼,名曰“辣哭饼”。
顾名思义,这“辣哭饼”突出一个“辣”字,直辣得人两眼泪汪汪,说不定还得打上好几个喷嚏。但吃完之后,便觉得浑身舒爽,四肢百骸仿佛被通了气一般。
这要归功于江杳杳在这饼里,又加了点芥末。这时的芥末被称为芥子,由芥菜的种子研磨所得,颜色淡黄,带着一股辛辣的刺激,直通鼻腔,还能增进食欲。
辣哭饼都是现点现包的,一只只圆形的小面团提早醒好摆放在案板上,只需取一只用擀面杖滚几下擀开,挖上一大勺客人选的馅,在饼皮上铺满,用类似包包子的手法将口子收好封紧,用双手稍稍拍扁。
馅料有三种,猪肉、豆腐和豆角,猪肉和豆腐剁成了碎,豆角切了小段,都已加了调料搅拌好。
锅用的是之前用来煎生煎包的平底铁锅,上面刷了一层油,一锅能同时煎六个饼,江杳杳挥舞着两把小铲子,灵活地将饼都翻了个面,焦香的气味便升了上来。
待煎至两面金黄,带点微微的焦色,便把饼铲起装进油纸袋中,再用铲子在饼的侧面划开一道口子。
面前有个大敞口罐子,里面放了茱萸、花椒、葱、芥末制成的辣酱,依着客人的口味将辣酱顺着切开的侧口塞到饼里。
刚出锅的辣哭饼外皮油亮金黄,切开的口子里可以看到热腾腾冒着汁水的内陷,融合着红通通的辣酱,一口下去,面皮软和筋道,最外层带着焦香,里面的馅料则柔嫩无比,猪肉鲜浓,豆腐醇厚,豆角清甜,来一个三合一口味的全家福,真是餍足的享受。
若是吃不了辛辣,也可以不加这最后的辣酱,江杳杳会加上一勺单纯的葱花,味道也很足够,但总归少了那么些味道。
刚开始还有不少食客为了玉尖面和生煎包的下架而惆怅,但当吃了这辣哭饼,立马见饼思迁。
而吃完了辣哭饼,嘴里冒火,便可配上一份冰冰凉凉、甜甜糯糯的鲜奶麻薯解辣,顺着喉咙而下,抚平了辛辣带来的刺激,再来一杯酸梅饮,一天的烦恼便烟消云散。
有间小食肆的门口,排起两条长队,左边一条是排鲜奶麻薯的,右边一条是排辣哭饼的,还有不少酸梅汤和奶茶从中间递出来。
至于外卖业务,小石头第二天便吵着要上工,硬是被江杳杳摁下养了几天伤,直到郎中说他身体完全康复了,才重新恢复了这项业务。
小石头的同伴小忠,比起小石头,更为瘦弱,加上病了一场的原因,手腕细得跟枯枝似的。不过吃了几副药后,病好得倒是很快,待抓来的药全部吃完,已经完全不咳嗽了。
小忠生性腼腆,平日里安静得很,吃饭时也不怎么说话,只埋头很快吃完,然后掏出练字的小册子边看边静静坐着等其他人。
江杳杳看到过他的小册子,上面重复练着寥寥几个字,里头还有个错别字。将别字纠正了给他看,江杳杳一合计,本来也在教阿锦认字,不妨将小忠也一并教了。
而阿樱和小石头,则双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小娘子,我一看见字就头疼,我还是再去劈点柴吧,嘿嘿。”
“东家,饶了我吧,我不是那块料啊!”
他们两个总睡在仓库里也不是个事,好在前段时间给阿樱定的床已经打好了,前店便给了小石头和小忠。虽没有床铺,但对于从小风餐露宿的他们两个来说,已经足够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