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离倒计时——南珣【完结】
时间:2023-02-04 17:29:58

  见她消停下来了,王玄瑰又喝了口葡萄酒,方才问道:“为何饮酒?”
  她盯着自己晃荡的脚尖,说:“我腿疼。”
  “嗯?”
  疼还能顺着梯子爬到墙头,在这晃悠腿?
  泪珠顺着眼角流出,坠于鼻尖,她闭了闭眸,好似找到了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人,说道:“今日遇见了尚滕尘,便腿疼了。”
  王玄瑰一侧的眉毛挑起,看不得她这副情伤的不争气样子,没好气道:“他娶新妇,你就这么伤心,还要借酒消愁?你若是想再回去,本王也不是不能再帮你。”
  说完,他自顾自又饮下一大口酒,心中烦躁不已。
  她静静道:“然后我们遇见了曾经借宿过的人家,尚滕尘知道那年救他的人是我,而非齐映雨了,我……”
  “腿就更疼了,一直想要的证明,现在唾手可得,恨以前的自己无能愚蠢,恨自己做出改变,也没能救回兄姊。”
  泪珠不断坠下,有些许落在了他的衣袖上,他伸手去掐她的脸,只摸到了一脸的泪。
  “嗯……嗯?沈文戈你别哭,本王真是欠了你的。”
  他想用衣袖给她擦脸,发现自己带着护臂,而后去拽她身上的披帛,只沾了两下,就又扔了下去,纱质披帛根本不吸水,最后拎起她的宽袖,将她的脸蹭干净了。
  堂堂宣王,什么时候干过伺候人的活。
  “等等,什么叫他认出当年救他的人是你,不是齐映雨?不就是你救得他?”
  沈文戈重重点头,动作太大,整个人差点翻下去,幸好他固定着她,又将人给捞了回来。
  下面的安沛儿、蔡奴包括倍柠,吓得心脏都快要不跳了。
  “分明就是我救的他,他却一心将人认成齐映雨,你说,我该不该气?就算与他和离了,想想还是气得慌。”
  王玄瑰嗤笑一声,“救命恩人都能认错,还能干点什么?”
  沈文戈再点头。
  “你也是傻的。”
  这回沈文戈头点到一半不点了,眸子里又聚起了泪,王玄瑰头皮发麻,赶紧道:“你不傻,你不傻,傻的是他尚滕尘,本王给你出气行不行?”
  “行!”沈文戈干脆说,然后破涕而笑,又蹙眉,“腿疼。”
  王玄瑰已经被她磨得没脾气了,“真腿疼还是假腿疼?”
  “不知道就是疼。”
  “唔……”
  手被紧紧攥住,沈文戈道:“腿疼。”
  明明饮了酒该烧起来的人,握着他的手冰凉一片,他皱眉伸手摸向沈文戈额头,摸到一手冷汗。
  “她腿疾犯了,快将梯子拿来。”
  伸手穿过沈文戈腿弯,直接将其抱了起来,比想象中还要轻很多,缩在他怀中小小一团,很难想象,那年雪天,她是怎么将他们三个人一个个救起的。
  唇紧抿成线,尚滕尘是瞎了,能认错恩人。
  腾空而起,沈文戈自然而然搂住他的脖颈,手里还不忘拿她的酒壶,听见倍柠叫她,还越出他的肩头向她乐。
  “倍柠,你快看,娘子我飞啦。”
  “娘子!”
  倍柠站在梯子上,眼看着她家娘子被王爷给抱走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安沛儿赶紧来到墙边,说道:“我们都在,娘子不会出事的,当务之急是娘子腿疾犯了,她平日里可有吃得药,或是泡药浴的方子?”
  “什么?腿疾犯了?有的有的!”
  “赶紧叫人去拿,你跟着下来,随娘子进去。”
  “好,好!”倍柠回头叫抱着雪团的音晓,赶紧进屋去拿方子和盐袋,音晓跑得呼哧带喘地将东西给她,她被安沛儿扶着赶紧翻下了墙。
  安沛儿将药方,直接交给了一直住在王府的大夫,既然王府有汤池,自然泡药浴最能缓解腿疼,何况这腿还是被雪天冻坏的,汤池本就可以促进活血。
  此时,王玄瑰已经抱着沈文戈进了汤池房,这里离得最近又最暖和,他尝试将沈文戈放下几次,她每每脚尖碰地,都要哭不哭得,眼巴巴看着他,“腿疼。”
  他没法子,又想着将人放美人榻上,这下用不着腿,坐下就好,可她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不松手。
  “沈文戈,本王真是败给你了。”
  等安沛儿领着倍柠,带着药材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家阿郎坐在美人榻上,任沈文戈拿着酒壶在他怀中喝酒,活像个只知道纸醉金迷的王爷。
  她以最快的速度用余光扫了一眼倍柠,说道:“阿郎,怎不把七娘放下?”
  王玄瑰冷笑:“你过来试试。”
  对娘子的担忧大过一切,倍柠冲了上去,蹲在榻边,“娘子,娘子?”
  沈文戈将空了的酒瓶推给她,将脸埋进王玄瑰怀中不动了。
  喝醉了酒,比雪团还缠人。
  汤池中加入了热水,雾气上涌,药材被扔了进去,整个汤池的池底都变成了黄褐色的,出水的阀门被关上,到了沈文戈该泡腿的时候。
  可倍柠和安沛儿用尽了方法,都没能将沈文戈扒拉下来。
  “行了,别扰她了。”王玄瑰抱她起身,走到汤池边连人带衣给放了下去。
  刚一入水,沈文戈就被药材味冲得打了个喷嚏,汤池下面有坐的地方,可她晕晕乎乎的坐都坐不稳,险些跌水里去。
  王玄瑰眼疾手快半跪在地扶住她的脑袋,转头看向还呆愣的倍柠,“过来扶住你家娘子。”
  倍柠如梦初醒连连应声,赶紧跑了过去,安沛儿则急忙惊呼:“阿郎别回头!”
  眉梢挑起,尚且在他掌心的柔嫩脸蛋已经离去了,他的手指仿佛碰到了什么滑腻的皮肤,随即就感觉自己的腿被人抱住了。
  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刚才沈文戈在水中扑腾时,吸足了水的宽袖长袍沉沉从肩头滑落,露出她圆润的肩膀,又被她嫌沉从其中挣脱出来。
  现在两根白嫩嫩的藕臂,正缠在他的靴筒上,将其染上层层叠叠的水渍,而他的手指刚刚碰触到的是她的锁骨。
  一种诡异的感觉从心底弥漫开来。
  他手指轻捻,随即伸手掐住还在往前拱,快要和他靴子贴上的脸,十分煞风景的说:“我的脚不臭吗?”
  沈文戈的动作僵住,勾着他靴筒边缘的手指一根根翘起离开,湿漉漉的头发粘在她的脸侧,可怜兮兮的。
  不再抱他,她身子往水下沉了沉,又悄悄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
  仰着头望他,“你也要像他一样,不要我了吗?”
  这话问的人,心疼。
  他丹凤眼勾起,静静望着她,随即道:“本王不走。”
  俯身从她头上解下一根白绸发带,他干脆曲起一条腿坐了下来,拿起发带覆在眼上,在合眼前,他看见她锁骨下方有三颗小痣,像在画纸上洒了的小小墨水点。
  而后他摸索着拿下护臂,扔在一旁,将自己衣袖交给她,又按着她的头将她转了一个圈,背对着自己,“坐好泡药浴。”
  他想着,回头得让圣上给他派些更厉害的医者才行,他的心怎么一直在乱跳。
  站在两人旁边,想伸手给沈文戈盖衣服,又不敢的倍柠,和一直没有出声的安沛儿,齐齐噤声看着眼前这一幕。
  室内,雾气愈发多了起来,让在水池里外的两人像是被仙气围绕一般,谁也不舍得去打扰。
  喝醉了酒的小娘子,春光乍泄,宽大的黑色衣袖遮盖住了她半个后背及肩膀,她则依赖地握紧手中的衣袖。
  仿佛获得了安全感,被热水泡的浑身舒坦,眼睛轻轻阖上,侧着头倒在了衣袖上。
  在她身后的郎君,白色绸带在他鸦黑的发后系了个简单的节,他曲着腿,手臂伸直搭在其上,任她扯着衣袖,好似也跟着睡着了。
  与此同时,尚府齐映雨也牵起了尚滕尘的衣袖,“尘郎你怎么了?眼睛都红了。”
  尚滕尘看着她,动了嘴角半晌也没能笑出来,索性将人抱在怀中,木愣愣盯着案几上的香炉,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救我时,为我烤的山鸡?”
  齐映雨避过这个问题,“怎么了?尘郎?”
  “我只是有些怀念,想再吃一次你烤的山鸡了。”他将山鸡两个字着重声音发出。
  只听窝在他怀中的齐映雨,软软道:“好啊,那映雨再为尘郎烤一次。”
  尚滕尘疲惫地闭上了眸,当年他吃到嘴的是兔肉。
  作者有话说:
  王玄瑰:扒着我靴子闻味儿,香吗?
  对,兔肉,我猎的,我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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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真相断肠
  【二更】你可听过鸠占鹊巢的故事
  “尘郎?你弄痛我了。”
  尚滕尘抱着齐映雨, 刚才用的力道,似是要将她揉进他怀中,她娇羞地拍他, “快松一松。”
  他无声喘了口气, 松开了她,又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不让她看自己现在的神情,想着, 不过是吃食,都过去四年了,她可能记错了,也说不定。
  “那年雪夜你的救命之恩,我不知有什么办法能报, 每每想到当年,你我合衣躺在一张床榻上, 都觉得很幸福。”
  齐映雨还是头一次听他说, 救他的女子与他是同塌而眠的,嫉妒心起,“是啊,当年我生怕尘郎你咽了气,时不时就要爬起来, 试探你的鼻息呢。”
  “是吗?”
  尚滕尘摸着她的发,满嘴苦涩,竟连这个也对不上,又问:“你可喜欢马?过两日, 我带你出城骑马去吧?”
  “去郊游踏青吗?”他马上就要娶妻了, 可还能想着带自己出门, 齐映雨快活极了,“好啊,尘郎,那我们一起出去,届时我亲自给尘郎你烤野鸡吃。”
  她语气充满愉悦,和尚滕尘现在心情截然相反,他接话道:“我给你钱,你去做一身骑马装来。”
  “嗯,尘郎你对我真好。”
  尚滕尘牵起她的手,不知为何,之前觉得她头上好闻的发香,如今只觉得腻得慌,“届时,我亲自教你骑马。”
  “好呀,尘郎教我,我一定学得快。”说到这,齐映雨心中一哆嗦,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她是知道救尚滕尘的女人是骑马走的。
  赶忙找补道:“毕竟我腿摔伤过,再骑马都不会骑了。”
  尚滕尘沉默着没有接话,齐映雨想着两人刚才的对话,冷汗一层层的出,话密集了起来,“毕竟是四年前的事情了,许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亏尘郎还记在心上。
  能救下尘郎,真是我三生有幸。”
  “我也觉得,”尚滕尘手都是凉的,覆在齐映雨的面上,冻得她一个哆嗦,“被你所救,也是我之幸,既然说到骑马,我们不如现在就出去溜达一圈。”
  齐映雨觉得自己糊弄过去了,哪敢反驳,顺着他的意思点头。
  被他扶上突厥马,明明怕得要死,她还得装出一副终于能骑马了的开心样子。
  尚滕尘拽着缰绳的手都在发颤,他在西北当兵时,曾当过骑兵,而一个人是不是真的会骑马,从很多地方都能轻易看出来。
  比如她刚才生疏的,根本不知从哪上马就可以。
  “尘郎……”
  “尘郎……”
  “尘郎……”
  尚滕尘牵着马,只觉得她叫自己的声音,那么刺耳,那么惹人烦躁。
  随着天气变暖,天黑得也晚了,两人走在街上,人们依旧是往来密集,很快他就带着她来到了卖胡饼的摊子旁不远处。
  卖胡饼的夫妻两个照旧做着自己的生意,根本不怕他会折回质问,而街边对他们在这摆摊的长安熟客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他们真的不是沈文戈找来的人。
  本以为会带她去吃些好东西的齐映雨,在马上娇滴滴开口,“尘郎,我们吃胡饼吗?总觉得有些腻味呢。”
  胡饼而已,有什么好吃的。
  尚滕尘沉默看着夫妻两人忙乎,说道:“这夫妻两人也是从西北来的,兴许会是映雨你家乡的人也说不定。”
  齐映雨半点也不想看见家乡人,何况她们村子早就在战乱下什么都不剩了,只能感动开口:“原来尘郎你带我来这是为了让我认人的?可能要辜负尘郎的用心了,我家……”
  “映雨妹子?”
  一个晒得皮肤黝黑的年轻汉子在两人身旁经过,叫了齐映雨一声,看到她望了过来,更肯定是她了,对尚滕尘抱拳拱手道:“这是妹夫吧?也太巧了,我们竟能在这相遇。”
  齐映雨看见他,张张嘴,活像是震惊之下失了语。
  卖胡饼的夫妻两人早就发现尚滕尘了,任谁看不见那匹突厥马?见自己儿子同马上小娘子打招呼,赶紧喊道:“猴子,过来帮忙!”
  猴子哎了一声,又对齐映雨说:“见你过得好就行了,可以啊,都会骑马了,为了当骑兵,我到现在还学着呢,我先过去帮忙了,等我给你拿几张胡饼来。”
  他跑过去,利索掏出两个木凳,让父母坐下休息,自己则帮他们卖了起来,低头同他母亲说了什么,他母亲指了指齐映雨,他看了一眼,再没过来。
  尚滕尘松开缰绳,“你不是说,你会骑马吗?映雨。”
  齐映雨脸刷得白了,支支吾吾解释:“尘郎,我们也只是同村,他哪能对我了解那么多呢。”
  “是啊,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尚滕尘转过身,逆着光看她,看不清她现在的神色,“你家乡的村子我记得不是很富裕,都养得起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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