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她的脸,他凑近说:“害怕吗?”
她摇头,他就睨了四周一眼,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一朝得逞赶紧后退,果不其然,她已经伸出手要推他了。
“本王看了,没人。”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烙下一吻。
然后不给她生气的机会,说道:“快回去收拾东西,争取这两日就启程。”
他说到做到,第三日便开始向夏日吉赞请辞,并且要求带上星月公主,还道若是本次不能带走星月公主,那陶梁会派人来亲自接。
到时候来接人的是使团,还是军队就不好说了
夏日吉赞哈哈大笑地拍拍王玄瑰的肩膀:“宣王你这性子,就不能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我又不是不借兵,何必闹得如此僵,我吐蕃和陶梁友谊长在。”
王玄瑰收敛了身上戾气,知道自己的计策生效了,吐蕃没有和婆娑结盟的想法,甚至想趁婆娑内乱尚未平息之际,吃口肉,接话道:“那赞普准备借兵多少?”
“是这样,我吐蕃男儿一向不服输,纵使我借兵给你,但恐怕难以服众,万一战场上,他们不听指挥,岂不是会坏了大事。”
“因而我这两天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女儿娜萌给我提了个好建议,宣王要不要听听看?”
王玄瑰眼下小痣微微一动,随即眼眸舒展开来,说道:“自然,请讲。”
“来人,叫娜萌过来。”
“阿爸我来了。”一个活力四射的女孩子跑了进来,她一头黑发用无数小辫绑着,在脑后束成了一个长马尾。
和夏日吉赞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钩子似的盯着王玄瑰,她道:“我向阿爸建议,你们陶梁使者和我们吐蕃士兵打上一架,打赢了,就让他们跟你们去打仗!”
王玄瑰没看她,反而看着夏日吉赞,这话只是夏日吉赞不好说,借娜萌的口说而已,便道:“听起来,蛮有意思的,不知具体规则如何?”
“简单!”娜萌抢话道,“打五场,一场代表一万人,打赢几场,你们就带多少人走,怎么样?”
见王玄瑰思量没说话,她逼问:“你们陶梁该不会不敢吧?既想让我吐蕃出兵,总不能一场都打不赢?放心,我们吐蕃是有诚意的,没挑那实力最强悍的人……”
“娜萌!”夏日吉赞不赞同的打断女儿的话,却是在她将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方才开口。
他道:“宣王意下如何?”
王玄瑰却看向一旁听沈文戈翻译后攥紧拳头的岑将军,岑将军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凶狠表情,他方才说:“大善,便这样定。”
“好!”夏日吉赞道,“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
已经被架到这了,王玄瑰只能道:“赞普,请。”
双方迅速至演练场就位,王玄瑰这边没有任何准备,就被突然告知要比试,队伍里除了鸿胪寺官员,仅有岑将军一位武将。
再观吐蕃,五位准备上场的将士,一个比一个勇猛,各个身高八尺,盯着他们不怀好意。
有些话王玄瑰不好开口,蒋少卿便代劳,他询问夏日吉赞,可否给让他们叫些尚在使馆的士兵前来,这样也公平些。
哪知娜萌挡在她阿爸前面先开了口,她说:“这怎么能叫公平,带领我吐蕃士兵打仗的难道是士兵不成,就算赢了,那我们吐蕃的兵是要听谁的?”
蒋少卿胡子都快要被气起来了,那他们什么意思,让他们吐蕃士兵,车轮战打他们的岑将军一人?
王玄瑰眯着眼将娜萌和夏日吉赞隐晦的交流看在眼中,淡淡道:“蒋少卿,够了。”
“王爷?”
“没事!”岑将军已经在他们身后活动起身体了,他冷哼,“来一个老子锤一个,来两个老子锤一双!今儿非要成功拿下他们的兵来!”
“咚!”鼓声被敲响,比试正式开始。
高台上只听对战双方同时大喝一声,竟是齐齐奔向对方,交缠在一起,拳拳到肉、脚脚落实,光听就叫人胆寒。
沈文戈与使团众人无不屏息,他们看不懂他们之间招式,生怕岑将军出点什么意外,一个个眼睛都不够用了。
“啪!”
岑将军一脚将吐蕃汉子踢下了高台,胜!
柳梨川一个没控制住,站了起来,“好!”
张彦和沈文戈一左一右拉住他的两只宽袖,将人拽了下来,三个人正襟危坐,连看都不敢看蒋少卿一眼。
岑将军在高台上冲他们得意一笑,甚至还挥手致意了一下,好似轻轻松松就将人掀翻一样。
但看清他现在还在喘的王玄瑰,伸手按了按额头。
“这有什么的,”娜萌瞪了那输了的士兵一眼,双手抱胸说,“这是我们挑出来最弱的一个。”
“输了就输了,还输不起呢。”柳梨川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
沈文戈:“嘘,禁言,第二场开始了。”
太快了,几乎不给岑将军休息的时间,第二个对战的人就上了台。
这场比试用上了兵器,岑将军的流星锤进行宫前,便上交了,此时还给了他,他手臂一动,重达百斤的流星锤就抡了起来。
而对面,拿得竟是两个狼牙棒。
流星锤对狼牙棒,两相碰撞,原能打翻敌人一个跟头,至少也能让人后退一步步子不稳的兵器,这次竟让两人同时退后一步。
两人均是不可置信,对对方警惕起来,又冲了上去。
“砰、砰、砰!”
“砰、砰、砰!”
火花似是都要从不断相撞的武器上溅了出来,两人打出火气,谁也不让谁。
最后,岑将军避过狼牙棒,流星锤直奔对方面门而去,对方精神恍惚,一时差点没有躲过。
流星锤险而又险停住,没有伤及对方性命。
第二场,胜!两万人到手!
但这场打的太过焦灼,也太惨,使团众人焦急问:“将军,没事吧?”
岑将军擦着被打出的鼻血,只睁着唯一一只能睁开的眼,摇摇晃晃,咬咬牙,“没事,再来!”
第三人没上高台,竟是骑在马上,要比马上作战。
岑将军喘着粗气,下高台时险些脱力摔倒。
“将军!”
王玄瑰站了起来,径直走过去,扶住欲要上马的岑将军,他一动使团众人就都敢动了,呼啦啦上去围着岑将军。
娜萌道:“陶梁这么不讲规矩吗?第三场该开始了。”
使团众人纷纷怒目而视,“你!”
“好了。”王玄瑰道。
一个个没能控制好表情的鸿胪寺官员们,看着岑将军的惨状,又被王玄瑰一训,年轻的眼都红了。
王玄瑰却是伸手从蔡奴手中接过铁鞭,“这第三场本王来。”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我来了,抱歉宝子们,今天早上去值守来着,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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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王爷威武
【一更】五局四胜
风声吹动着旗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枯黄之草遍满地,马蹄嘶鸣。
在王玄瑰话落后,沈文戈倏地仰头看过去, 金芒照在他身上, 像是给他周身镀了层金。
此时他已经利落地上了马,正在适应马儿, 还让它带着小跑了两步。
风声带着他简短有力的声音传来,“开始。”
与他对战之人, 瞧他那副信手拈来的自信姿态,握紧了手中长剑,一夹马肚子朝前奔了过去。
沈文戈已经跟着使团的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将宽袖摆弄平整,手缩于袖中, 忍不住握紧拳。
铁鞭扬起,猛地绷成一条直线重重击打在对方身上, 对方灵巧躲过, 顺着空隙一剑刺来。
耍鞭最忌讳让人近身,眼瞅着对方要突破他的鞭子靠近他了,娜萌激动地连连叫好。
“王爷必胜!”
娜萌都叫了,他们怎么就不能叫了,柳梨川叫得起劲儿。
故意露出破绽让人近身的王玄瑰, 听见他的话手中铁鞭一抖,阴恻恻朝他们这里看了过来。
纵使相隔数米远,柳梨川也仿佛感受到了王爷的死亡凝视,悄悄坐了下来, 闭上嘴, 迎来张彦的同情目光。
至于沈文戈, 她可没空理他,眼睛死死盯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每当长剑挥下她的心都是一抖。
可王玄瑰铁鞭挥的游刃有余,还没有人能从他手下铁鞭全身而退。
鞭子在他手中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对战之人的长剑根本突破不了他的防御,反而被他抓住空挡。
铁鞭一抽,从直朝他面门而去,改为落在他肩胛骨,直接当其打下了马,趴在地上半晌没爬起来。
落了马自然就代表对方输了,四周一片寂静,大家都没想到这场缠斗这么快就结束了。
还是沈文戈率先站了起来,问道:“王爷可受伤了?”
王玄瑰先看了面色难看的夏日吉赞一眼,方才对沈文戈颔首,说道:“本王无事。”
而后他迎来了第四位对手,看见人的那一刻,使团众人沉默了。
对方脱下了衣裳,露出了自己健壮的上半身,沈文戈默默转过头,她倒不是害羞,在军中也没少见光着膀子的人,实在是对方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可以遮挡那里的布,这就……
王玄瑰也沉了脸,甚至隐隐懊悔,他刚才不该那么快就将人挑下马,他并不想和对方“肌肤相贴”。
第四场,比摔跤。
他下马,径直往回走去,对着还没休息好的岑将军道:“将军你去,尽力便是。”
如今他们连胜三场,已经有了三万的军队打底,岑将军身上压力顿时就小了,他领命上前,倒是没像对方一样脱了衣裳,只道一句:“来。”
他身上带着伤,又不知摔跤的技巧,没过几招,便被对方打倒在地。
夏日吉赞脸上神情舒缓,王玄瑰也觉得差不多了,若全都胜了,也太过不给赞普面子,虽说他之前借娜萌之口,给自己留了余地,说未找军中强将,但怎么可能,随即冷笑一声。
在他身旁刚坐下,准备让人给上药的岑将军,默默觉得,自己还不如一直打着。
“第五场,我来!”
吐蕃的一帮看客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一位二十出头,健壮有力,一双鹰眼的汉子站了起来,他一起身,周边的人齐齐拍手叫好,听意思,在吐蕃地位不低。
他走上前来,径直停在王玄瑰面前,“我是贺光赞,擅骑射,手下一万弓箭手,宣王可敢与我一战?若赢了我,我这一万弓箭手,供你差遣!”
王玄瑰只矜贵地睨了他一眼,半点没将他的挑衅放在心上,而是问道:“那你呢?”
贺光赞听翻译说完,就是一顿,上首夏日吉赞笑着道:“这是我手下一猛将,若宣王胜了他,便叫他跟着宣王一起去婆娑。”
“甚好,怎么比?”
“我们不比固定靶,交战时,谁还能立在那让你射,我们就比,看谁的飞鸟射的多!”
王玄瑰自无不可,使团的人倒是纷纷忧心起来,只见过王爷拿鞭子抽人,何时见过王爷射箭。
沈文戈也紧张了起来,她想看看他,可奈何她坐在使团最末,而他则在最前,一前一后,除非她伸脖,否则别想将人框进视线内。
立刻有人将弓箭拿了出来,贺光赞直接拿了最重的一个,胸有成竹的让王玄瑰选。
王玄瑰挨个掂量,选了个不轻不重的,见此贺光赞脸上笑容更多,一副王玄瑰输定的样子,又大胆热烈的望向娜萌。
任谁都能看出,他想在娜萌面前表现。
箭袋里一共十只箭,王玄瑰的箭雨涂得成红色,贺光赞的则是绿色,哨声响起,放出飞鸟,一同射出,且看谁射的更多。
比起使团,作为最了解王玄瑰的人,蔡奴捧着他的铁鞭,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拉开弓,试了试手感,王玄瑰示意贺光赞可以开始了。
贺光赞直接搭上三根箭,挑衅的看了一眼王玄瑰,他可是他们部落的千里眼!
王玄瑰只冷冷瞥了他一眼,顿觉无聊。
哨声一响,群鸟飞起,竟有遮天蔽日之感。
使团众人则是一个个压低声音惊呼,他们以为的飞鸟是在面前空地上放飞,却没想到是在至少五公里之外的山林中,这怎么射!?
只看贺光赞三支箭已经射了出去,换上了另外三根,他们虽看不见哪知鸟掉下去了,但他们能看出贺光赞嘚瑟的表情。
再看看王爷,哎呀,怎么刚才就射了一根箭,现在不紧不慢射着第二根。
哎,这一万弓箭手估计是带不走了。
不光他们这么想,贺光赞也是这样想的,他已经笑了起来,便又是三根箭射出。
紧盯着王玄瑰的沈文戈,只见他好似适应了手中弓箭,直接从箭袋中抽出四根箭来搭上,眼也不眨“嗖”一声射了出去。
而后又摸到剩余的四根,与贺光赞同一时间搭箭、弯弓、射出,又齐齐收起箭。
刚想看看王玄瑰还剩几根箭的贺光赞,一转头,就见他箭袋已空,当即便是一愣。
王玄瑰已经收了箭,直接将其扔给了一旁的吐蕃人,那吐蕃人手忙脚乱收着箭,他人已经往回走了。
路过沈文戈时,与她熠熠生辉的眸子对上,十分谨慎的背对着吐蕃人向她挑挑眉,她便翘起两侧唇角,又很快放下了。
在她身边的柳梨川,像个木头人一般,直愣愣看着前方,他什么也没看到。
待王爷走了,他才和沈文戈说悄悄话,“什么情况,你和王爷怎么一点也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