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和离倒计时——南珣【完结】
时间:2023-02-04 17:29:58

  她垂首,伤感便从身上溢了出来,安沛儿拍拍她的背,“娘子,再吃些。”
  “好。”
  可席间的欢乐,好似离她远去了,她孤零零坐在这,等着今夜可能不会出现的人。
  外面的星子缀满整片天空,她和安沛儿叫人一个个将喝醉了的使臣们送回自己房屋。
  说好要一起守岁的,结果全喝醉了,好在金吾卫们尚且清醒,不然她们两个还真没办法。
  沈文戈并不想睡,跟着金吾卫将一片狼藉的前厅收拾出来。
  夜已深,她仰头望着闪亮的星辰,没等回王玄瑰,只等来了新的一年。
  她道:“嬷嬷,新年快乐。”
  安沛儿心疼说:“娘子,新年快乐,我们回屋吧,阿郎恐怕今日不能归了。”
  沈文戈失落地垂下眼睑,新年至,他未归。
  也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全,是已经返程还是还在婆娑,又有没有受伤?
  她顺走了一坛马奶酒,打算让自己醉睡过去。
  当真是,异国他乡遇新年,多寂寥。
  “阿郎,新年了,你也吃些东西。”蔡奴捧着一碗稀汤来到王玄瑰跟前。
  王玄瑰接过碗,只要想到,新年了,他还在这守着,他这满身的火都没处发,他食言了,没能赶在新年前回到逻耶接她,如何能吃得下去。
  可吃不下也要吃,他将稀汤一饮而尽。
  舔舔嘴唇,便碰到因上火,嘴上起得泡。
  蔡奴赶忙道:“阿郎,别舔,又该出血了。”
  王玄瑰不耐地瞪视他,蔡奴给他披上皮子,“阿郎,莫急。”
  他如何能不急,自攻打过来,就一直围困神女城,不管他们如何攻城,神女城都龟缩不开,他看干脆改名叫乌龟城好了!
  如今神女城在等待四大天王的救援,城中粮食恐怕不足了,但他们粮草也要告罄了,就看谁能耗得过谁了。
  可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大地颤动,他们仰头看去,便瞧见了扬起鼻子几乎跟树一般高大的大象,每只大象身上还驮着三个士兵,一人控制大象方向,两人手拿兵器。
  此起彼伏吞咽口水的声音,相继响起。
  是天王来援助了!
  王玄瑰一声令下:“所有人,撤到河对岸!”
  他们收拾好帐篷疯狂往河对面跑着,贺光赞喊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恐怖!”
  岑将军吼道:“是婆娑的象兵!”
  这种象兵是最难打的,刀剑在它身上很难砍出伤口,上面的人又不方便攻击。
  象鼻还能当做武器,卷起一个士兵往地上一摔,再一踩,一条生命便能逝去,又或者卷起人来送到背上,由背上的人杀之。
  总之,难缠的很!
  他们气喘吁吁跑到高坡之上望去,象兵没有过河,似乎是大象不愿意过来,再一数,让人眼前一晕,足有五千头!
  作者有话说:
  明天老王归!不出意外,明天这个情节就走完啦!鼓掌!
  【又是一则不负责任的加更通知:明天兴许大概也许,中午12点有加更~】
 
 
第八十六章 张开双臂
  【加更】归心似箭,我快想死你了
  “王爷, 所有绞车弩均已调适完毕!”
  “王爷,所有箭.头均已沾上火油!”
  “王爷,所有铁甲步兵就位!”
  “王爷, 所有弓箭手就位!”
  “王爷, 所有骑兵就位!”
  王玄瑰望着对岸肆无忌惮的象兵,冷笑一声:“既已全部准备完毕, 那开始反攻!”
  震耳欲聋的“是!”字响彻在林间,惊起一群鸟来。
  耀眼的橘红色火焰转瞬间就将沾上火油的箭头点燃, 他举起黄色小旗,一挥而下,全部进攻的号角声响起。
  穿透力极大的弩.箭,带着上面熊熊燃烧的火焰,直入象兵内部, “噗嗤”扎进体型笨重无法移开的象身上。
  火焰灼烧着它的身体,弩.箭深深刺进皮肤, 大象痛苦的哀鸣声骤起, 再不听上面的士兵指挥,顿时乱转起来。
  王玄瑰喝道:“就是这个时候,放箭。”
  弓箭手向前冲出,于河中间位置,举起挂着火油小囊的箭, “嗖”,漫天箭雨看似毫无目标地射了出去。
  随便落在一个地方,火油小囊破裂,火油溢出, 紧接着, 二队弓箭手就位, 每一只箭头上都燃烧着火焰。
  沾着火焰的箭雨射出,不提大象连连躲避,互相用身体推搡,只看那箭落于某一地方,之前洒上的火油立刻发威,转瞬间,形成一片火海。
  大象恐惧的嘶鸣声更甚,前方的大象转身朝后跑去,后方的大象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迎面撞上它们,顿时乱做一团。
  能听见婆娑士兵大喊的声音,但隐没在嗖嗖箭雨声下。
  燃烧的火海映在王玄瑰眸中,就好似他那隐藏多时的怒火,在这一刻全然爆发了出来。
  “过河!”
  “所有绞车弩再放!”
  “骑兵做好准备绕后包抄!”
  “铁甲步兵朝前推进!”
  绞车弩开道,后方铁甲步兵专找从象身上掉落的婆娑士兵,一拥而上,直接扎死。
  骑兵以最快速度拦截后方象兵,他们每人马上带着一位弓箭手,便又是火油和燃烧着的箭雨纷纷而下,一片火海阻了象兵的路。
  号角声再次响起,是将所有象兵赶去神女城的攻击号角。
  “上!”
  岑将军扯着嗓子喊:“都给老子,把它们赶去神女城!”
  绞车弩成功绕至象群后方,王玄瑰下马亲自点燃弩.箭,照着象群屁股射出,顿时又惊了象!
  左右两方均是让它们恐惧的火海,后方又有绞车弩的火.箭时不时射出,它们唯有拼了命地往神女城方向跑。
  上千头的大象全力朝一个地方奔跑,会发生什么?
  “轰隆!”
  象挤象、象推象,最前方的大象被挤着,活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神女城的城门。
  有了进口,大象们蜂窝而上,只见烟尘四起,整座城墙被撞得坍塌了。
  王玄瑰眼神冷凝,既然他们打不开这城门,就让他们亲手培养的象兵来开。
  他道:“我们跟上!”
  “是!”
  神女城城中慌乱一片,大象四处乱窜,撞倒无数房屋,不少百姓纷纷在窗户上悬挂白布,示意投降。
  整城的人,除了阿尔日轮王和赶来营救的南天王,纷纷投降,以盼不杀。
  王玄瑰率人进城,城中惨状,让那些还想抢一波的吐蕃士兵都不忍了。
  他下令:“进城者,不许抢城,违者军令处置!”
  “是,王爷!”
  马蹄声响在每一位神女城惊惧的百姓们心中,他们长驱而入,径直杀进阿尔日轮的宫殿。
  油画、蜡烛、猩红地毯,金碧辉煌的温暖宫殿中,王玄瑰再次握上他的铁鞭,地毯吸走了他的脚步声,却挡不了铁鞭的哗啦声。
  铁鞭触上走廊上摆放的物件,瞧他发现了什么?
  他们陶梁的青瓷、白瓷、他们陶梁的名家字画、他们陶梁的山水盆景……
  巨大的花瓶被击碎,王玄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躲藏在其后的阿尔日轮新王,新王双目瞪圆,看着他还在滴血的铁鞭,上面还有些许肉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王玄瑰嫌弃地用铁鞭卷住他,说道:“终于见面了。”
  ******
  在吐蕃逻耶城,到处都充满了牛羊哞哞咩咩的声音。
  春日的暖阳下,来逻耶路上的雪已经化了,熬过了一个寒冬,各部落的人纷纷赶来逻耶城交换物资。
  蓬勃的生机从往来的每一个人身上迸发而出,是使团从没见过的盛景。
  张彦正在用眼记,他要将这幅画卷牢牢记住,回去好画于纸上。
  柳梨川与沈文戈在同来到逻耶城的人交谈,询问他们部落的情况,由柳梨川记在脑子里,回去悉数整理出来。
  三人从使馆一路朝下往城外走去,逻耶城沿山而建,山脚城门处才最是热闹。
  突的,沈文戈停下了步子,手中汗巾坠落,被风刮得一路朝前滚去。
  柳梨川抓着一把奶干,边嚼边问:“七娘怎么了?”
  那汗巾如被摔得晕头转向的蓝色花朵,穿过人群,被刚刚下马的人截住捡起。
  他一身张扬的红色大氅,氅边绣着一圈他喜欢的黑色兔毛,修长的手指抓住兜帽掀下,露出那张百般思念,因瘦削,艳丽又糜烂的令人着迷的脸。
  丹凤眼挑起,眼下小痣终于活了过来。
  他用深邃的目光望着她,向她张开了双臂。
  沈文戈眸中泛起浅浅一层水雾来,提起裙摆朝他奔去。
  柳梨川伸手,连她宽袖一角都没碰住,“哎?七娘做什么去?”
  张彦捅捅他的胳膊,“看!”
  只见沈文戈穿过人群,仿佛穿过了万水千山,来到他的面前,用尽自己全部力气扑进了他的怀中。
  红色大氅向后扬起,在空中开出半朵花儿来,又轻轻落下,将两个人尽数包裹住。
  她死死勒住他的腰,将自己贴在他身上,睫毛眨动如蝶翅煽动翅膀,落下细密的鳞片,她将脸颊泪水贴在他的衣上,一时间泣不成声。
  王玄瑰满足地喟叹出声,伸手将她拥进怀中,将脸放与她的颈边,蹭着她的白色兔毛围脖,“抱歉,本王食言了,本来说好要与你过新年的。”
  埋怨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我以为你出事了,我都想与嬷嬷脱离使团,去找你们了,你再不回来,山上的雪都要化了。”
  “本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他在她发丝上轻吻,如岩浆般涌动的心,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平息了下来,可热度不散,依旧灼得他连呼吸都是烫的。
  以往,不管他去哪,站在门口等他回来的只有嬷嬷,可如今,多了一个她。
  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他多了一个害怕他出事,会想他、念他的人,他闭上眼喘着气。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他有圣上、蔡奴、嬷嬷般的亲人,有陪在身边定会成为爱人的她,他还有……
  目光看向跟在沈文戈身后,你捂我一只眼,我捂你一只眼的柳梨川与张彦,他还有使团这些友人。
  他便也狠狠拥着她,听着她的啜泣声,心疼了,又不舍得拉开她,他低头用干燥满是茧子的手,温柔地替她拭泪。
  滑嫩的脸蛋能清晰感受出他手上的硬皮刮脸,她便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瞪了一眼还想将她拥回去的人,瞪出两行泪来,捉住他的手,仔细查看着。
  原本修长好看的手,此时细细小小伤口无数,手背上还有冻疮。
  一个出行总喜欢坐马车,家里奢侈的王爷,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热泪低落,落在他手上,也落进了他心里,他道:“小伤,我受过比这个还重的伤。”
  沈文戈猛然一惊,“你还有哪里受伤了?身上可有?”
  说着,她伸手摸了上去,此时再一摸,便觉得他真的瘦削了许多。
  他擒住她乱摸一气,已经在腰上转了几圈的手,“没受伤,真的。”
  她吸着鼻子,人回来了,她心也就跟着安定了下来,献宝一样,她从荷包中掏出一个用兔毛戳出来的小雪团,“你瞧,嬷嬷送我的,你都没有。”
  他将小雪团捏起,揉了一把,在她被泪水洗过,晶亮的眸光中,伸手拔下了她的发簪,准确无误地捞起发髻上的发带。
  青丝垂落至腰际,他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低声道:“你可知,我去婆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她摇头,有风吹来,青丝扬起,她微微闭眼,再睁开,他张着手在她眼前,掌心上还有她坠着珍珠的蓝绸发带。
  他说:“本王最后悔的就是,让你等本王归来再回礼,当时便想着,哪怕我带着你的发带都能一解相思之苦。”
  沈文戈望着他,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总能用最直白、最真诚的语气,打动她。
  “你可愿给本王系上?”
  她执起发带,在他手腕处系了三四圈,轻轻打了个结,蓝色发带便那么突兀又融合的在他护臂下露出一角。
  便握着他的手,用一种让他心颤的目光望着他。
  “咳咳咳!”
  三声极重的故意的咳嗽声响起,追赶着王玄瑰回来的蔡奴,已经在城门口候了好一会儿了,见两人还自顾自说着话,赶忙提醒,挡路了。
  沈文戈向蔡奴行礼,脸上展露真诚喜意,“公公。”
  “哎,娘子。”
  蔡奴牵着马走到两人身边,三人一起往路边让着,他对王玄瑰看似抱怨,实则说给沈文戈听,“阿郎也真是,临近逻耶,便着急脱离大家,连夜疾驰飞奔而来。”
  “哎呦,奴这把老骨头,为了追阿郎,都快散架喽。”
  沈文戈牵着王玄瑰的手,摇晃问:“王爷骑行了多久的马儿?”
  蔡奴抢话道:“娘子你算吧,按照后面人的脚程,比阿郎能慢三天进城。”
  王玄瑰挑眉,瞪了蔡奴一眼,“闭嘴。”
  沈文戈抿唇笑了,蔡奴拢着袖子,只一副已经得逞,再不说话的样子。
  见蔡奴都出现了,柳梨川与张彦也带着人过来了,见到他二人出现,王玄瑰干脆利索就将手给抽走了。
  手上空荡荡的,沈文戈愣了一瞬,又循着他撤回的路线,将他的手重新牵上了。
  今日王玄瑰可带着护臂呢,什么都遮不住,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她不光牵上了他的手,她还大胆的在他们面前,与他十指紧扣了。
  王玄瑰去婆娑这段日子,足够让沈文戈独自一人冷静思考两人的关系了。
  她的和离身份,他高攀不起的王爷身份,她与他相同的不受控制乱跳的心。
  他的离开,仿佛将她那心也给带走了,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她清晰的知道,对他的思念超过以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