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工院子弟俏媳妇[年代]——恭安【完结】
时间:2023-02-04 17:31:32

  然而两人一转头回到家中,就被张冬玲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你们这都是买的什么东西啊!”
  有些零食张冬玲见都没见过,她一边翻看塑料袋,一边皱眉:“让你们备年货,你们就买这种东西回来?之后亲戚朋友来串门,我拿什么招待?就拿你们这些不知名的零食?”
  张冬玲简直要气死了,她指着归希武的脑袋,“也就便宜了你!”
  归希武不满,“妈,都什么年代了,你过年总是备那些芝麻糕,硬冰糖,瓜子花生,我都吃腻了!”
  归希武发完牢骚,瞧见张冬玲气得满脸通红,生怕接下来要承受来自母亲的怒火,抱了一堆零食立即藏到房间里,那模样,和护食的小老鼠没什么两样。
  张冬玲:“……”
  张冬玲第二天一大早去买了几袋瓜子花生。
  那些个零食终究没法拿来招待客人,根本不经吃,还是瓜子花生好使。
  除了备这些吃食,大院里好几天一直飘着鱼腥味,这是家家户户在为晾咸鱼做准备。
  趁着有阳光的日子,在两个粗树干中间拉起一条尼龙绳,晾上杀好的新鲜的鱼。天气晴朗的话,不消半个月的功夫,咸鱼就可以下锅。
  归家的鱼都是归希文动手杀的,杀鱼也是个力气活,张冬玲瞧见归希文也不出门,整天窝在家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支使他干活。
  还别说,归希文力气大,干活真好使,一个顶俩。
  那几天,家里但凡要花点力气的活,张冬玲都支使归希文动手。
  使唤久了,张冬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找了个机会问归希文:“你看看别的男孩子,一天到晚不回家,在外面瞎逛,你怎么总窝在家里?你不去打打牌?”
  张冬玲这些日子瞧见张涛有事没事往外面棋牌室跑,归希文却不跟着过去,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结了婚的人,都这么自觉?
  关键现在顾樱也不在归希文身边,也没法管着他,他怎么倒像个小媳妇一样,天天蹲在家里不出门。
  归希文只摇头,依旧不怎么出门。
  除了那次带归希武去备年货,也就除夕夜被张涛和卓禹驰叫出去过一次。
  那次是张涛要下馆子,领着归希文和卓禹驰去吃羊肉火锅。
  三人坐在圆桌上,往热气腾腾汤水里涮羊肉,吃得很是畅快。
  张涛这些日子过得是真潇洒,在外面赚了钱回来,人比以往要硬气几分,以前看不起他的人,如今也学着客客气气和他打招呼。
  不得不说,张涛快有点乐不思蜀了。
  三人聚在一起,总要聊起之前在南方的日子。
  张涛一脸满足地干了两盘羊肉,放下筷子,摸摸小肚腩,喟叹:“还是家乡的火锅合我胃口,南方的菜太清淡了,我一个重口味,这些日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
  “其实南方也挺好,我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这饮食问题。”张涛嘴里味道淡的时候,甚至直接在商场里买了一瓶辣椒,掺和着辣椒吃饭。
  卓禹驰听了,摇摇头,“我不是,我觉得饮食问题还好,我最受不了的是蟑螂。”
  在北方生活了二十多年,卓禹驰几乎没见过蟑螂这种生物,去了南方,他当初看到屋子爬着密密麻麻的一窝小蟑螂,当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关键那种大蟑螂还会飞,飞起来像个勃然大物,很是恐怖。
  卓禹驰每次从出租屋里发现蟑螂,总要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张涛一听,深表认同:“对对对!蟑螂,蟑螂我也受不了,太膈应人了。”
  仿佛已经窥见一排蟑螂从面前飞过,张涛忍不住在胳膊上抹了几下,连忙止住这个话头:“得得得,咱别聊蟑螂了,再聊下去我连羊肉火锅都吃不下了。”
  张涛扯开话题:“希文你呢,你在南方最受不了的是什么?”
  归希文涮着羊肉,沾了调料,淡淡道:“都差不多。”
  “怎么会差不多呢,你这也太随便了吧?”张涛不信。
  归希文望他一眼,补充:“没有媳妇在我身边,我去哪里都差不多。”
  张涛:“……”
  得,没得聊了。
  张涛似有所悟地看向归希文:“难怪你这几天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是不是躲在家里想媳妇儿?”
  眼瞧归希文不吭声,张涛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你看看,我和卓禹驰是没媳妇的人,你有了媳妇现在也相当于没有,咱们都是得光棍过新年的人,多好啊,咱们这就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来来来,这说什么也得干一个!”张涛举起酒杯。
  几人喝了几瓶酒,醉着脑袋回家,第二天迎接新年。
  归希文是被窗外大院里来往奔走的人们给惊醒的,大过年的,一个比一个起得早。
  大家拿了浆糊,兴致勃勃将红对联贴在门楹上,有闲情的人家还会在大门口挂上两只红灯笼。忙完这些,家家户户都卯着劲去做饭菜。
  据说过年当天吃饭要早点吃,仿佛吃饭比别人家早,一整年就会得到更好的运势。
  所以,当归希文被叫起来贴对联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放鞭炮,关门吃饭。
  一顿早饭吃得早,一顿年夜饭却得在晚上七八点,中间那么长时间,都得靠零食打牙祭。
  新年当天通常没什么活动,最大的活动就是给小辈发送红包。
  归希文给归希武准备了一百块钱的红包,归希武完全没料到,看到崭新的一百块钱,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百元大钞掉地上。
  张冬玲料想归希文这次赚了钱,估计得给归希武包个大红包,只是万万没想到,归希文竟然准备了一百元的大红包。
  张冬玲立即起身将归希武手中的红包夺了过去,责备归希文:“给个十块钱就够了,你拿一百元给归希武,我还怕他算不清楚、不会用呢!”
  归希武:“……”
  归希武弱弱地反驳:“妈,我不是傻子好吗!”
  张冬玲无事归希武的抗议,将红包揣在手中,“你现在还用不上,我先替你收着。”
  归希武:“……”
  得,这跟拿肉包子打狗没什么两样。
  这么多年,张冬玲给他收着的压岁钱,他就没瞧见张冬玲还给他过!
  每当他试图开口从张冬玲手上询问过年压岁钱的下落,张冬玲总是义正词严:“你平时的零食不花钱?你吃穿用度不花钱?你上学不花钱?”
  张冬玲一顿反问总是怼得他说不出话,从此归希武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试图从妈妈手里讨要过年时候的压岁钱。
  非但讨要不回来,可能还会挨一顿骂。
  归希武在祭奠自己往年的压岁钱时,张冬玲还在对着归希文唠叨:“你现在赚钱了,连一百块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动不动就是一百块一百块的给,你有多少身家啊?这么挥霍。”
  归希武福至心灵接了一句,“妈,大哥给的压岁钱,里面也包含大嫂的一份。”
  这句话正说到归希文心坎上,归希文朝着归希武竖起大拇指,欣慰地点点头。
  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提到顾樱,张冬玲一拍脑袋,“哟,今天给小樱打电话了吗?”
  “晚上打。”归希文接话。
  “小樱吃过饭了没?她一个人在外面过春节,是不是很无聊,有没有熟人朋友一起?”
  张冬玲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都被归希文一句话挡回来:“国外不过春节。”
  张冬玲一愣,“国外不过,但小樱得过啊。”
  “她估计也不会过。”归希文猜测。
  张冬玲却不依,“不行,等下你打电话的时候,让我跟小樱说两句,我问问她新年过得怎么样。”
  归希文那通电话是在年夜饭之后打的。
  拿起听筒,拨通之后,归希文听到里面闹哄哄的杂音,立即皱眉:“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樱缩了缩鼻子,“华人自发组织的春节活动,在宿舍门口邀人一起放烟火。”
  归希文心里一松,只叮嘱:“嗯,注意安全。”
  顾樱却否认:“我不去。”
  “怎么不去,一个人待在宿舍也无聊,既然那边有人一起过春节,你也去凑凑热闹。”归希文换了个姿势,靠在柜沿边,神色认真地建议。
  “不去,我要跟你聊天。”顾樱回答得很坚决。
  归希文淡淡一笑,“那我挂了,等你放完烟花,我再打给你。”
  顾樱撇嘴,“别啊,我不想放烟花,我只想听你说话。”
  归希文面色一顿,咳了两声,不自在地转过身子,将背部留给沙发上正看着春晚的一家三口。
  归希武坐在沙发上,偷偷扯了扯张冬玲的衣袖,小声道:“妈,你看,大哥脸红了。”
  “有吗?”张冬玲抬头看向放着电话的柜子,归希文早已转过身去,她瞧不见归希文的正脸,只看到归希文发红的耳尖。
  “哦,看来你大哥的确是脸红了,连耳朵根都红了呢。”张冬玲小声回复归希武。
  一旁的归向荣看不下去,“你们娘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为什么不大声一点,难道他不配知道吗!
  张冬玲却偏不告诉归向荣,只凑在归希武耳边,两人继续说着悄悄话,有说有笑,仿佛在谈论某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归向荣:“……”
  连春晚都没心思看了呢。
  归希文背对着家人,压根没心思留意自己母亲和弟弟的举动,他拿着话筒的手微微发烫,再度开口,却只问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问题:“你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顾樱回道。
  “吃了什么?”归希文追问。
  对面的顾樱认真回想着:“是室友安迪从外面买了一份快餐,一股咖喱味,不太好吃。”
  “原本穆尔老师准备带我去吃饭,后来他临时被请去演讲,这顿饭没吃成,不过我从他家里借了锅过来,煮了两碗面条。”
  “后面又被华人朋友约出去一起去中餐馆吃了一顿,周围没什么过年的氛围,但是中餐馆里挂了红灯笼,看起来很喜庆。”
  “怎么样,家里是不是很热闹?”
  归希文正听得认真,一时没有回答。
  就像这种吃没吃饭,吃了什么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隔了电话说出来,归希文都觉得趣味盎然。
  他能听一整天顾樱这样细细讲述自己的生活。
  顾樱没得到回复,愣了一愣,又问:“家里难道不热闹吗?”
  每次过年的时候都是做热闹的时候,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顾樱光是想象一下脑子里就能闪过以往无数次春节的热闹氛围。
  没得到归希文的回应,顾樱有几分意外,补充:“你还在听吗?”
  归希文仿佛延迟似的,此时才回过神,接了一句:“挺热闹。”
  如果你在,就更热闹了。
  仔细想想,这是他和顾樱新婚后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如果顾樱现在在他身边,他估计也会带着顾樱出门放烟花。
  家里备了很多种漂亮的烟花,都是给归希武准备的,如果顾樱在,恐怕没归希武的份。
  “新年快乐呀。”对面的顾樱突然开口。
  归希文垂下眸子,声音有些哑:“新年快乐。”
  话音一落,大院外面陆续想起鞭炮的声音,有些是准备吃年夜饭,有些是吃完年夜饭玩烟花,周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归希文再也没能听见顾樱说的话。
  四周都是震天响的鞭炮声,归希文抱着电话躲进房间,关上房门也无济于事。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归希文垂手坐在房间的木椅上,看着外面炸开的彩色烟花,夜空被点缀得如同白昼,印出底下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
  他走到窗前拉开帘子,负手而立,抬眸望着绚烂的天空,听着耳畔欢声笑语,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些落寞。
  这个春节对于归希文来说,有些难熬。
  接下来的几天,到处走亲戚,或者亲戚过来串门。
  在应接不暇的日子中,春节假期也即将接近尾声。大院里的人们陆陆续续开始上班。
  归希文计划着也快到了离家的日子。
  离开那天,张涛拽着行李跟上归希文的步伐,张涛的母亲在张涛身后哭得梨花带雨,交代张涛跑生意的时候,有了空一定要回家来看看。
  张冬玲却笑呵呵地叮嘱归希文:“少回家,放心,我们都挺好。”
  归希文:“……”
  归希文和张涛买了同一天的火车票,卓禹驰家里有点事,要晚一点过来。
  重新回到南方的出租屋时,归希文第一件事便是将整个屋子的窗户打开透气。
  临走的时候他们将门窗都锁得紧紧的,隔了几天再回来,里面陈旧的空气并不好闻。
  等房子里散了气味之后,归希文和张涛拧着两只酱鸭往房东太太家里去。
  还没进门,张涛的大嗓门便叫唤起来,“房东太太,给您带了咱们家乡特产,酱鸭,口味老好了,你尝尝,保证你爱吃!”
  房东太太没想到归希文他们这样懂事,回了一趟家还记挂着给自己带特产,一时间洗上眉梢,留归希文和张涛在家里吃晚饭。
  归希文和张涛用两只酱鸭换了一顿晚餐,吃完饭,回了出租房,首先便撩起袖子将整个房间打扫一遍。
  张涛其实不是个讲究人,只是归希文太爱干净,偏偏他又和归希文睡一床,日子久了,他没把归希文带成和他一样邋遢,倒是被归希文同化,也逐渐开始讲卫生。
  这不,瞧见桌子上、柜子上都积了一层灰,张涛怎都受不了,一定得拿抹布擦擦。
  正擦着房间里的小柜台,张涛一转身,发现身后的归希文没了踪迹。
  他拿着抹布走到客厅,瞧见归希文将墙上的日历取下来,刷刷刷地撕了好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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