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大美人[七零]——雪也也【完结】
时间:2023-02-04 17:36:25

  怕时蔓和他离婚,更怕时蔓……去世。
  他不希望她死。
  是的,时蔓上辈子在和凌振离婚后,过了几年,就去世了。
  凌振收到她死讯的那天,天降大雪,他赤着脚走进冰天雪地里,竟然不觉得冷。
  他赶去火车站,第一次没顾上军容仪表,连鞋都来不及穿。
  等到了京南城,他的手仍在颤抖,没停止过。
  比痛彻心扉更动容的,原来是麻木。
  他没有想到时蔓和他离婚后会跑去这么远的地方,难怪他一直没有找到她。
  这也是他害怕时蔓去那里读大学的原因,他对这个地方有着天然的阴影。
  即便时蔓死亡的时间比现在晚了十年,但他也担心她会因为不同的原因在那里丧命,逃不开注定死亡的结局。
  凌振上辈子经常要出任务,即便有心,也没办法把离婚后的时蔓拴在身边,所以才酿成了那样的悲剧。
  但是这辈子,他想情况总是不一样了。
  他和她结了婚,两人感情稳定,没有再闹离婚。
  而且时蔓也比上辈子变得更耀眼更优秀,有些地方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辈子的家人都好好的,家庭温馨和睦。
  既然时蔓的父母可以逃开死亡结局的话,那时蔓应该也可以。
  因此,凌振下定决心,要陪时蔓去京南城。
  既然他无法阻止她去,那他就默默在她身边守护她。
  于是凌振也加上加入了备战高考的队伍。
  凌振和时蔓都只能在闲暇的时候复习功课,比如在部队里的办公室或者是晚上回家后。
  但蒲杉月不一样,她现在没有工作,也不用上学,每天都可以去图书馆复习。
  虽然她孤身一人,但学习的热情高涨,而且在这里结合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其中有一个男孩子就和蒲杉月走得特别近一些。
  那个男孩子长得很出挑,高高瘦瘦的,说起话来特别温柔,好像总能说到人的心坎里。
  或许是学习的时候总想找一个并肩作战的队友,也或许是每天看着哥哥嫂嫂蜜里调油的婚姻生活,让蒲杉月对爱情充满了向往与憧憬。
  所以,蒲杉月一看到那个男孩子,就渐渐开始小鹿乱撞。
  她懵懂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他。
  男孩子似乎对她也有意思。
  他对她总是特别照顾,见她衣服穿的少,便会温柔的数落她,然后把他自己的外套借给他。
  两人学习闲暇时,会约好一起去附近的饭店吃饭,他会细心地给她递餐具布菜。
  那天,蒲杉月学得头昏脑胀,正揉着泛酸的脖颈,忽然看到同桌的他递过来一包奶糖,温柔地冲她笑,像春日那样和煦,他说了声“杉月,生日快乐。”
  蒲杉月愣了愣,她发现都把自己的生日忘了,他却只是见过一次她的证件就记住了。
  并且细心的在奶糖的每一个包装纸上都写上了一句祝福的话,都是希望她能够成功考上大学的殷切话语。
  蒲杉月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发现自己很幸运,终于找到了像两个哥哥一样好的男人。
  原来时刻被人记挂着,欣赏着,是这样的满足。
  原来和喜欢的人互相喜欢,是这样的甜蜜。
  于是,蒲杉月偷偷恋爱了。
  因为才刚开始,她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自己每天轻飘飘地泡在恋爱的蜜罐子里,和对象每天一起学习,一起散步,充实又快乐。
  就这样,在各自紧张的高考复习中,日历一天天地撕掉。
  京北城也悄然发生了很多变化。
  比如,全国第一家新式电影院在京北城诞生了。
  这新式电影院可了不得,光是一场电影的座位就有一千多个,放映座机是东风牌的,银幕又宽又大。
  人们都赶时髦看起了电影,即便座位很多,也依旧场场满座,一票难求。
  相应的,文工团的演出减少了。
  时蔓她们忽然变得很清闲,除了学习,似乎也没什么其他好忙的事情。
  凌振见大伙儿都去看电影,想起上辈子时蔓总嫌他不够浪漫体贴,电影院都开好几年了也没有带她去看过一场电影。
  于是这次,电影院刚开没多久,他就想办法弄到了两张票,约时蔓礼拜日去看电影。
  时蔓深知学习也要劳逸结合的道理,何况她从梦境里醒来后,已经很久没再进过电影院了。
  梦境很真实,那里面的电影院和现实一模一样。
  时蔓她们到门口的时候,不少人正挫败地站在那儿,望着售票窗口那张“全满”的牌子,遗憾叹气。
  远处,有戴着帽子的人穿着宽大外套,手放在里面的兜里,随时准备掏东西出来,神色紧张的小声询问,“要票不?”
  时蔓笑了笑,幸好凌振提前弄到了票,她们可以直接把票给检票员,大大方方不动脑筋地走进去。
  昏暗的电影院里,座无虚席。
  凌振顺手给时蔓在外头买了一袋瓜子,带进来,放在座位上。
  这已经是他努力学习后的细心和体贴。
  今天她们看的是一部外国拍的爱情喜剧片。
  因为国内的电影事业刚起步,很容易断档,只能靠国外的电影续上。
  人们听着外国听不懂的鸟语,看着字幕,照样看得哈哈大笑,又或是面色涨红。
  如果大部分人都还比较传统,但国外的爱情片拍得可就开放多了。
  男女主角竟然在银幕上亲吻了长达十几秒,而且像干柴烈火,越演越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浓烈的荷尔蒙在光影之间流淌,暧昧又炽热。
  不少人去捂身边小孩的眼睛,又或者是故意大声说话,表示自己没心思看这样的镜头。
  连拿着手电筒在漆黑的放映大厅里寻找逃票小孩的检票员都停下来,默默按灭了手电筒。
  时蔓则……悄悄牵住了凌振的手。
  视线昏暗,只有远处的屏幕散着光亮,那对相拥亲吻的男女主还很忘我。
  时蔓没像前面的那样捂住眼睛,她直勾勾地盯着荧幕上的那对身影看。
  但不知怎么,想起凌振以前吻她的那些时刻。
  总觉得,他亲得比这男人更带劲些。
  想到这里,时蔓心跳渐渐开始加速,悄悄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幸好别人不能看出她脑子里的东西,不然肯定会对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其实时蔓和凌振都已经亲密接触过很多次了,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周围全是人的情况下牵着手,靠得这么近。
  本来没在意的,现在时蔓又忽然觉得后面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后脑勺。
  要是梦境里,凌振肯定已经冷着脸告诫她要端正坐姿,不能这么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
  也会将她牵着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说大庭广众之下不可以这样。
  更不可能让她看这么久的亲吻镜头,早已经把手掌伸过来,遮住她的眼睛,或者直接拉着她离开电影院。
  而现在,她看向他的侧脸。
  只能看到微光映在他的耳畔,有些泛红。
  又或者,不止是因为微光。
  时蔓抿唇想了想,直接把脑袋也靠在了凌振的肩膀上。
  凌振的身体瞬间变得很僵,他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有过这样亲密的行为。
  但也是第一次,他没有推开时蔓,而是缓缓伸手,搭上了她的腰。
  他开始接纳她这样的小动作,包容她的骄纵,学会和她一起忽略世俗的眼光。
  休息时间,抱就抱了,能怎样呢?
  ……
  散场的时候,时蔓和人群一同走出电影院,她忽然眼尖地发现前面一对男女,连忙扯凌振的胳膊,“你看那个像不像杉月?”
  凌振抬眼望过去,到处都是人头,他不敏锐,根本发现不了谁是谁。
  时蔓着急地拍一下他的后背,“哎呀,你看得太慢了,人家都没影了。”
  凌振无措地看向她,时蔓无奈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就是一个木疙瘩。”
  没关系,时蔓想着自己回去以后,可以直接问蒲杉月。
  她和蒲杉月之间无话不谈,相信蒲杉月不会瞒她。
  如果因为特殊原因,蒲杉月不愿意说的话,也肯定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这小妮子一定是恋爱了。
  难怪最近都不围着她嫂子长嫂子短了,一到周末就说要去图书馆学习,看来也不全是学习嘛。
  ......
  就在时蔓认真学习,偶尔忙里偷闲好奇一下小姑子恋爱状况的时,凌振也在埋头苦干。
  他除了要复习高考,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就是让领导能同意他去参加高考。
  见凌振这么执拗这么坚持,领导也没办法,只好给他提了一个要求。
  只要在这次的全军比武中,他能拿到全国第一名,就允许他参加高考。
 
 
第97章 
  时蔓这段时间格外空闲。
  文工团的演出一下子锐减,大家都说闲得发慌,因为愿意来看演出的人们越来越少了。
  先是部队里也开始了放电影的热潮,引进了放电影的设备技术还有好几个放映员。
  对战士们而言,他们已经看过太多场的“女民兵”“娘子军”,早已经千篇一律,太不新鲜。
  相比起来,电影里面的内容就新鲜有趣许多。
  再就是京北城的民众们,也都纷纷头脑发热地扎进了电影院。
  文工团以往固定去礼堂演出的场数,直接削了三分之二。
  团长张志新急得嘴皮子燎了好几个泡,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他最担心的,是人们对文工团失去兴趣后,他们文工团的作用减少,最后会被取缔或是取消。
  那他这个团长,还有他手底下的这些兵,就彻底没活路了。
  没办法,张志新彻夜冥思苦想,最后咬咬牙,做出决定——
  创新!必须创新!
  文工团上上下下都得想,这节目形式、演出方法还能怎样创新,让观众能够耳目一新。
  除了创作队,其他各队也都承担一部分压力。
  舞蹈队得钻研各式各样的新舞蹈,唱队得摸索新的歌唱方式,器乐队得研究新的合奏,想想哪些乐器搭配在一起,能有新颖惊人的意外效果。
  还有曲艺队,那就得想新的话剧节目。
  总之都不能歇着,得动起来,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主意。
  这可关系着文工团的生死存亡。
  因为经历过梦境,见到过以后的发展形势,所以时蔓知道远没有团长张志新说得这么严重。
  但文工团以前的节目的确形式单调,千篇一律,趁这个机会好好锤炼一下也挺好的。
  所以时蔓肩头上的担子又多了一项,除了学习,她还得操心着文工团的这些事。
  她和凌振在齐头并进地努力着。
  ……
  凌振这段日子也的确过得不轻松。
  深秋来临时的第一场比武来得很快,接下来就是一场又一场。
  四百米障碍、双杠、单兵战术、刺杀、投弹、通讯、军械还有各类射击项目,都在如火如荼中比拼着。
  凌振赢了,每一场都赢了。
  连钟临都为凌振兴奋不已,最后一场十公里武装越野的时候,钟临比凌振还紧张。
  他将为凌振准备好的越野水壶递过来,打气道:“团长,您只要这场能拿到前三,总分就稳稳第一了!”
  因为全军人才辈出,即便凌振之前每一场都赢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可凌振却没接过钟临的水壶,而是淡淡说了句,“错了。”
  钟临一愣,赶紧开始掰手指算数,他十根手指都用起来,最后挠挠头,“没错啊团长,您只要前三就能全军第一!”
  “水壶规格错了。”凌振沉声,视线压下来。
  钟临一看,瞬间脸色煞白。
  他给凌振的水壶准备错了!规格比正常十公里武装越野的水壶要大了一号,这样要是被发现的话,是会取消成绩的。
  因为越野跑中,大家的补给都相同,在饮水这方面更是要求一致。
  如果凌振拿着大一号的水壶,会被质疑占了便宜,甚至成绩不真实而取消成绩。
  那样凌振别说前三,这个项目直接就作废了。
  钟临的后背冒出许多汗,自己差点就给自家首长闯了这么大的祸。
  也幸好凌振细心,没有接过水壶就直接放进行军包里离开。
  凌振知道钟临最近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微敛眼神,没说其他,只说以后注意。
  钟临却很愧疚地耷拉着脑袋,连忙抱歉,“对不起团长,我真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最近也有些烦心事,所以装水的时候可能打了个岔,就一时忽略了这次的规格。
  凌振没有怪他,毕竟钟临是他的勤务兵,是他看着从第一天进部队的毛头小子做到现在像模像样的这一步。
  谁能不犯错呢?钟临曾经的一些缺点都在一天天改正,曾经的稚嫩也渐渐褪去,他在变得更好,慢慢打磨,凌振知道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都是这样过来的。
  凌振早已把钟临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
  他沉了眉眼,上赛场前只扭头对钟临说了一句,“如果有事,来找我。”
  首长向来沉默冷淡,来自他的关心很忽然,让钟临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他是为凌振呼喊呐喊最为卖力的那一个。
  而凌振也不负众望,在一众期待的视线里,他第一个完成了十公里武装越野,冲到终点。
  钟临早就等着了,他连忙过去递毛巾,送茶水,给凌振扇风捶腿。
  凌振很快呼吸就平缓下来,擦干身上的汗,好像才刚刚热身完毕。
  比起其他人跑完顿时瘫在地上像条死鱼的样子,他实在显得过分轻松。
  陪着凌振回去休息,钟临吞吞吐吐的,也终于把这段时间苦恼的事儿告诉了凌振。
  原来,这一切是因为钟临找了一个对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不过钟临的对象是乡下的,钟临父母做为城里的双职工,姐姐们也都是工人,自然有些看不上这样的乡下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