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三人行必死无疑——五序【完结+番外】
时间:2023-02-05 09:22:00

  逐出境,还和母亲失散到现在。
  被德国人赶出来的时候她没有带行李,硬生生在波兰边境饿了三天三夜,科罗尔面包坊当天没卖完的糕
  点面包全被她一个人吃光了,尤米拉带着弟弟罗伯特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可怜的孩子,在这儿多住几天吧,或者你愿意留下来更好”
  科罗尔夫人心疼地摸了摸碧塔的头,同一种族的悲惨遭遇总能引发起出彼此之间的感同身受。碧塔摇了
  摇头,没有接受科罗尔夫人的好心。
  “谢谢您科罗尔夫人,但我必须得去找到我的父母”
  “只要你的父亲识时务,德国人一拿到钱就不会再为难他们,至于你的母亲,你们仅仅只是在波兹南的
  边界失散,犹太人入境都会有记录,应该不难找”
  三九年还未到来,屠杀政策也还没有步上正轨,那群纳粹不至于在现在赶尽杀绝。碧塔仍旧愁眉不展,
  似乎是不肯相信白蓁蓁的这番说辞。本就无凭无据的,白蓁蓁也不指望她能轻易相信,她只希望这姑娘不要
  头脑一热的跑回德国去救自己父亲,真要这样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回来。
  却不曾想,一语成谶。
  在白蓁蓁托了学院教授的关系帮碧塔在医院里找到一份护士的工作,科罗尔夫人收拾好空房就等碧塔住
  进来的时候,这姑娘跑了。卷走了车票钱和一些证件,带着她那颗冲动莽撞当摆设用的花瓶脑袋一声不吭地
  跑了。
  心软的科罗尔夫人急坏了。
  “白,你不是从德国来的吗?你会说德语,能不能回去找找看?”
  “哦不妈妈,您劝小白去德国,有没有想过万一她也被抓起来了呢?如果有一天我和您失散了,我一定
  不会这么鲁莽地跑掉。”
  “这……”
  女儿说的不无道理,科罗尔夫人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抉择,扭头用征询的眼神望着白蓁蓁,“孩子你觉
  得呢?”
  外表长得美的人心肠不一定美,白蓁蓁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以她跟碧塔之间不咸不淡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她本就没必要花费精力去寻找这么一个满脑子都写着送
  死的呆瓜,那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一想到碧塔欠她的二十马克至今未还,她这一口气就哽在心口咽不下去。
  金钱使她快乐,也使她低头,于是她慢吞吞地说,
  “我去看看吧。好歹相识一场,不好真的放着不管”
  白蓁蓁口中所说的看看,真的就是看看而已。她先去了波兹南边境,没找到碧塔,找到了一个贝尔塔。
  这个贝尔塔正四处托人把一张明信片带给法国的哥哥,明信片写满了格林斯潘一家被人从汉诺威驱逐出来的
  事情。
  “碧塔?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碧塔,只有一个贝尔塔,姓格林斯潘,就那个”
  被她拉住的犹太人指了指前方,一个身穿格子裙的少女正对着别人谈论什么,那确实不是碧塔。
  “好的,打扰了”
  这些犹太人好像都是从汉诺威来的,大部分都互相认识,白蓁蓁问到好几个碧塔贝塔贝尔塔,全都不是
  柏林的,她很心累。
  接着她去了车站。
  站在月台的一处高地,白蓁蓁以手搭棚,挡住刺眼的阳光远眺。在她到来之前,火车站刚开走了一列去
  往波兰的火车,浓浓的白烟升腾至半空散开,鸣笛声传开好远。碧塔这家伙不会已经出境了吧?白蓁蓁当即
  买了下一列的车票,发车时间间隔三十分钟,从柏林车站追回碧塔的几率大概很小。
  过去三个月时间,柏林的火车站也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万字旗帜挂的满车站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之中,留着大胡子的犹太人一个也找不到,出站口把守的士兵查看证件的时候最少要翻上三遍才肯放人。
  “中国人?”
  士兵分别翻看了白蓁蓁的身份证明、留学证明、在读证明以及所有通行证明。看到她的高中学校是在德
  国就读时,露出一个还算友好的微笑,“欢迎回到德国”
  “谢谢。你们也会这么欢迎犹太人?”
  白蓁蓁趁机问道,希望能套出点碧塔的信息。士兵冷笑,“当然,若是他们愿意,出了站台就能去监狱
  报道”
  白蓁蓁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梢,接过士兵归还的证件离开车站。
  出站口和入站口的士兵每隔一小时会换一次班,彼此双方从出站口走到入站口的过程大概需要十秒。如
  果她是碧塔,肯定会选在换班的时候混在人群里出去,运气好的话,躲在在一群动辄一米七一米八的大个子
  中间,身高跟她差不多的碧塔不可能会被发现。
  距离下一次换班还有二十分钟。白蓁蓁找个份报纸,盯着对面钟表店的表,望眼欲穿地盼着在出站口的
  人群中找到碧塔。
  早晨没睡好,中午没睡着,黄昏时必定犯困。她强睁着半闭不闭的睡眼挨过了二十分钟,果真在人群里
  搜寻到了碧塔戴着帽子鬼鬼祟祟的影子。
  她一路追了上去。体能比她好上很多的碧塔出站后飞也似的跑了,看那方向是去红十字学校的路。白蓁
  蓁一路跟在碧塔身后,见到对方轻车熟路翻围墙的举动时,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这姑娘外表看着挺乖,
  十二年的书倒真没有白读,也不算笨的无可救药,还是值得帮一把的。
  天色完全暗了,学校里的学生基本都回家了。白蓁蓁蹲在墙角,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踩过枯叶。许是
  校内负责开关门的教工人员,提着一盏吱呀吱呀响的油灯经过。走在她前方的碧塔没有听见,作势就要迈出
  去,白蓁蓁连忙抓住了她。
  “嘘!是我!”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确认了一下教工不会再回来,白蓁蓁这才放开碧塔,碧塔的一张脸已经吓得惨白。
  “……白?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我被人发现了!”
  “我来找你”
  白蓁蓁龇牙咧嘴地甩了甩手。碧塔的指甲很长,挣扎的时候掐的她手背一道红一道白,大晚上看着还怪
  渗人的。抬头看了看面前一米多的高墙,她霎时明白了碧塔从学校后门千辛万苦绕到前门的真正企图。
  学校的隔壁是警卫旗队总部,警卫旗队总部的隔壁是柏林情报总局,审讯室和地下室坐落在同一片区
  域。若是想从学校一路翻过去倒也不是不行,但必须躲过一路上的所有巡视。这很不现实,光是靠近学校的
  旗队总部一晚上的巡视队伍就高达九列。其中还得排除哨塔的部分,生还几率小到可以完全忽略。
  那天在沃尔纳的寝室里,白蓁蓁看过一眼平面图,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普通人不可能全身而退,更况且
  碧塔根本没有了解过里面的结构。这办法绝对行不通,还不如她拉下面子去沃尔纳跟前哭的梨花带雨实在。
  “你醒醒吧,又不是什么特工女间谍,真以为自己能枪里来雨里去刀枪不入无所不能啊”
  白蓁蓁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上衣兜,嗯,还好,她还带着眼药水。
  “你不就想救你爸吗?我帮你总行了吧,乖乖待着,听见什么声音都不准出来”
  爬至墙头的时候,白蓁蓁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碧塔待在草地上,仰起一张脸,温顺的半圆眼微微下
  垂着。
  乖得像个宝宝。
  她微微放下心来纵身一跃,踏上了实地。
  白蓁蓁前脚刚走,后脚碧塔就攀上了围墙,运气差到刚一落地就被发现。士兵当场抓获的速度比白蓁蓁
  涂眼药水的速度还快。在冰冷枪管抵上后脑勺的那一刻,白蓁蓁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注视着眼前的圣母玛利
  亚石像,流下了特别没有技术含量的眼泪。
  垃圾队友,毁我青春,耗我钱财,害我终生。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原名真鸡儿难听,虽然改的一个也好听不到哪里去的,但它简单粗暴地表达出了我的中心思想!
 
 
第21章 
  审讯室内,一袭黑衣没有感情的军官坐在白蓁蓁对面,右手握着一支钢笔,盯了她大概一分钟左右才开
  始审。
  “名字?”
  “白小花”
  “……你上回说你叫波多野结衣。”
  啥玩意儿?
  白蓁蓁细细端详起了他的脸。挺俊俏的一小伙儿,就是眉峰生的过于凌厉了,看着总令人不自觉地心底
  发怵,还真别说,确实有那么点面熟。她想起来了,这不是上次在路边遇到的想嫖她的那谁吗?
  “上回我骗你的,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对方轻嗤一声,明显是不信,“正经人家的姑娘半夜爬围墙?”
  “我那是怀念母校”
  军官无视了她的辩白,叩了三下桌面,强调性地对她加重语气,“赶紧的,名字!”
  白蓁蓁不情不愿地道出了真名,问清楚她的名字是哪三个汉字以后,军官神情古怪地问起了她的户籍。
  “上海人?”
  “是”
  这下他直接停了笔,站起身来整整衣襟,朝着门口守卫的士兵低声交代了一些什么,带上门便出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白蓁蓁呆愣着,戴着镣铐的手抓了抓头发,暂时猜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套路。总不能因为她
  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上海人,所以审都不审直接拉去枪毙?一想到这儿,她彷徨四顾的茫然眼神忽的落在了手
  里的镣铐上。
  小说里用头发丝撬锁的办法到底可不可行?
  结果还没等白蓁蓁用头发丝试出个深浅,审讯室的门便从外面被推开。原先的军官,门口的士官,还有
  她千盼万盼终于等来的长官沃尔纳,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空气突然变得好安静,连她不小心扯断了头
  发丝的声音都能听见。白蓁蓁向来是个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奇妙少女,潇洒地将头发往身后一甩,划
  出一条优美且散发着淡淡玫瑰香氛的弧度,从容不迫地,镇定自若地开口,“我只是忽然发现我今天的头发
  格外柔顺,可能是用了飘柔的缘故。”
  全场死寂。
  克里斯蒂安按了按沃尔纳的肩头,沉痛说道,“你的眼光糟透了。”
  沃尔纳斜睨一眼肩头的手,“彼此彼此,二百五十一。”
  克里斯蒂安抽了抽嘴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坏到这种程度?”
  两人一同坐到了审讯桌前,巍然不动,像两尊活着的门神。克里斯蒂安把钢笔和审讯表齐齐推到了沃尔
  纳手上,拍着胸口保证,“审吧!不管审出什么我都不会告发你的!”
  沃尔纳迟迟没有提笔。白蓁蓁朝着那位叫做克里斯蒂安的军官高高举起了手,“长官!我想申请让这位
  长得很好看的德国boy单独一个人来审我!”
  你长得没他好看我不要你审。
  “不行!”这位克里斯蒂安军官凶巴巴地拒绝了她,白蓁蓁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呵,男人!
  “你不觉得你在这里像个二百五十一瓦的电灯泡吗?”沃尔纳在一旁气定神闲地说,克里斯蒂安捂着心
  口,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骂我?你这么做跟雄性激素分泌过多的弗朗茨能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总能遇上这种人!”
  哥们儿你是gay嘛?为什么台词这么让人误会?还扯到了弗朗茨?莫非这是场刻骨铭心的三角恋?在德
  国这样一个反对同性恋的大环境里,有勇气的人不多了,白蓁蓁登时对克里斯蒂安肃然起敬。在他愤恨离去
  的眼神中,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不堪,她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不,她连第三者都排不上号,她是个第四
  者。
  门被克里斯蒂安大力摔上,沃尔纳置若未闻,兀自往审讯表上填着什么,白蓁蓁峰回路转的脑回路被他
  猜了个十成十,“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你琵琶成精啊弹的这么准?”
  他不应她,神色淡淡,调转了审讯书的方向移到她面前。
  “签字。”
  满篇的波浪文,白蓁蓁对着灯光看了三遍,愣是一个字母都没瞧清楚,“哥哥您这写的这啥?”
  “你到底想不想出去?”
  “想!哥哥说是啥就是啥!”
  她握着笔,龙飞凤舞地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最后还不忘在末尾按上指纹,兴冲冲地抬起头,“哥哥我
  什么时候能出去?”
  沃尔纳作思索状,“大概两个多月吧”
  白蓁蓁知道事态很严重,但她没有想过这么严重,悔的肠子都青了仍然抱着向沃尔纳讨价还价的一丝渺
  茫希望。
  “……哥哥打个折成吗?两个月我要发霉的!白毛女你听说过吗?”
  沃尔纳掰开了她的手,“那就一个月”
  白蓁蓁咬咬牙,一个月就一个月吧!
  她随着守卫离去的背影像赶赴刑场是那样壮烈,莫名让人看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
  悲壮感,快到门口了突然又扭头‘蹬蹬蹬’地跑了回来,脚踝上的镣铐绊了她一跤,爬起来的时候脸都黑
  了。
  “碧塔呢?她怎么样?”
  “碧塔是谁?”
  “那个跟我一块儿被抓的女孩!”
  她问的有些急,但改变不了沃尔纳没见过碧塔的事实。刚才克里斯蒂安上楼来找他的时候只说了白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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