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症——木羽愿【完结】
时间:2023-02-09 13:46:19

  女人恍然大悟地点头,半开玩笑地说了句:“也是...被狼盯上了,不死也要掉块肉。”
  说话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听不见了。
  拐角处,虞清晚听得怔住,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掉这些信息。
  难怪,容家那样庞大的产业,轻而易举就被他击得溃不成军。
  现在的贺晟,令她觉得陌生。
  那他这些年,应该过得还算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前方走来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的脚步在她的面前停住,紧接着,一道醇厚温润的声线从上方响起,很熟悉。
  “清晚,好久不见。”
  虞清晚闻声抬起头,直到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她顿时愣住。
  “钟先生?你怎么会.....”
  男人一身浅灰色西装,唇边挂着温和有礼的弧度,整个人气质沉稳内敛,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钟庭白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俊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我提前回来了,想给你一个惊喜,才没有提前告诉你。”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年,钟庭白的视线慢慢梭巡过女人的脸,最后落在她尖尖的下巴上。
  他含笑评价:“好像又瘦了些。”
  像是老朋友叙旧见面一般,钟庭白素来体贴入微,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不会令虞清晚觉得不适。
  他又道:“我听林助理说了拍卖会的事,担心你应付不来,所以特意回来陪你。”
  虞清晚的唇角弯起一点弧度,心里泛起些感动的情绪。
  “谢谢。”
  如果没有钟庭白关照,她这些年在容家的日子只会更难熬。
  所以她一直心存感激。
  但,也仅限于感激。
  钟庭白垂眸望着她,也跟着笑了笑。
  见她穿得单薄,他顺手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地披到她肩上:“和我客气做什么。先过去吧,拍卖会快开始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关切问道:“对了,刚刚怎么没接电话?”
  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虞清晚顿了顿,扯了下唇角,撒谎道:“抱歉,刚刚手机在包里放了静音,才没听到。”
  索性钟庭白没再多问下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丝绒盒子,打开盖子。
  虞清晚顺着视线一看,只见一条镶着紫色细钻的银质手链躺在里面。
  她怔了下:“这是...”
  “偶然看到的一条手链,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虞清晚看出这条项链价值不菲,细眉轻拧:“这太贵重了,我...”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钟庭白温声打断她:“我们这么久没见,只是送朋友一件礼物而已,不需要有什么负担。我帮你戴上试试?”
  四周的人来来往往,还有几道视线已经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钟庭白这样说,虞清晚也没办法再推拒下去,只好由他将手链帮自己带上。
  “谢谢。”
  白皙细嫩的手腕被紫钻手链环绕起来,在灯光下更显流光溢彩。
  给她戴好手链,钟庭白微笑着赞了句:“果然很适合你。”
  虞清晚也浅浅弯了下唇角,有些心不在焉。
  两个人就这样随意聊着天,并肩走到了拍卖场入口处。
  拿出邀请函时,却被门口的侍者拦住了。
  侍者查看了一下,对二人歉意开口:“抱歉两位,这两份邀请函不具备进入拍卖会的资格。今晚拍卖会的入场资格需要特殊的邀请许可方可进入,两位的都不满足要求。”
  闻言,虞清晚皱起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哪有发了邀请函,却不让参加拍卖会的道理。
  分明是在..刻意刁难他们。
  至于是谁想要针对他们,答案早就呼之欲出。
  虞清晚抿紧唇,已经开始担心是不是贺晟因为她,才故意为难钟庭白。
  他究竟想做什么?
  情况如此,钟庭白却并未慌乱,语调依然客气:“那请问,我要怎么才能进入会场?”
  侍者微微弯腰:“二位请跟我来。”
  虞清晚两人跟着侍者来到一个小型宴会厅门口,推开门,只见里面富丽堂皇,一片衣香鬓影之景。
  一张巨大的赌桌立在里面,她微微抬眸,便看见了赌桌后那道黑色的身影。
  不仅是她,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那一处,连交谈说话声也不敢放大半分,像是生怕惊扰了谁。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隔得很远也足以看清坐在主位上的那道身影。
  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型,冷白的手腕懒散地搭在牌桌上,腕骨劲瘦分明,指缝里衔着根烟,青白的烟雾弥漫飘袅,却藏不住一双漆黑沉郁的眸。
  一局输尽,牌桌对面的男人脸色透出一丝挫败,认命地把筹码全推了出去。
  那人虞清晚认得,是临城某位家财万贯的金融大亨,曾被容老爷子请到容家做客,仗着家底丰厚,对容老爷子的态度也不甚尊敬,极为傲慢无礼,所以她的印象很深。
  而此时此刻,这个年过半百的老总却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讨好又恭敬地笑,尽是奉承。
  “贺老板果然和传闻里说得一样,从无败绩啊。”
  贺晟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烟碾灭,对男人讨好的话毫无反应,也懒得回应,将手中的牌随手扔掉。
  他惯是如此,瞧不上谁,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衣着光鲜的男女殷勤地围在他身边,满脸谄媚,却衬得男人越发居高临下,不易接近。
  钟庭白的气质温润沉敛,而贺晟...
  满身戾气骇人,让人见了只想逃。
  或许是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声响,贺晟抬了抬眼皮,视线漫不经心地扫了过去。
  无形的气压霎时间涌入。
  似乎并不意外她和钟庭白的到来,男人冷淡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虞清晚的呼吸却下意识屏紧。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钟庭白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将虞清晚挡在身后。
  看见两人亲昵的动作,贺晟的眸色顿时阴沉下去,难以察觉的戾气在眼底翻涌。
  两个男人视线交汇的刹那,空气仿佛都跟着凝滞,似乎隐有火光在浮动相撞。
  在场的人也有不少认识钟庭白的,可身边的虞清晚却是陌生面孔,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在她身上。
  周遭的环境越是奢靡华丽,越是衬得女人气质娴静柔婉,与名利场格格不入,宛如泥泞里盛开出的一朵雪莲。
  她的身形柔若无骨,背脊却挺得笔直,不卑不亢。
  只一眼,就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众人瞬间恍然。
  眼下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突然找到了源头。
  四目相视之间,还是钟庭白率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沉稳客气:“贺老板,叨扰了。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得进入拍卖场的机会。”
  “坐,玩个游戏。”
  贺晟往椅背上靠了靠,面色极淡,语气亦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弥漫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四周围着的人群瞬间都自动退散开来,仿佛在赌桌旁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结界。
  钟庭白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沉声问:“贺老板想玩什么?”
  虞清晚蹙了蹙眉,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贺晟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敲着桌面,似是在沉吟思索。
  片刻,他才云淡风轻地开口:“钟总如果赢了,大可在船上畅通无阻,看上了什么也可以直接拿去。”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传闻中的贺晟手笔极大,也是贺家后辈中行事最为离经叛道,不服管教的一位。据说他年少时还曾买下一座价值上亿的岛屿,专门用来驯养他那些不听话的恶犬,堪称奢靡无度。
  而眼下单看整艘游轮,无一处不是奢华至极,多少人想尽办法收藏的各种价值连城的古董名画,都被他当作平平无奇的装饰品摆在走廊。
  不怕偷,也没人敢偷。
  随便拿出一件,便能够普通人衣食无忧一辈子,令人咂舌。
  钟庭白神色不变地坐下,又问:“如果我输了呢?”
  侍者搬来另一把椅子放在钟庭白身旁,虞清晚也跟着坐下。
  隔着长桌,她眼睫轻颤着,片刻才终于调整好呼吸,不再躲避来自对面的视线和压迫感,鼓起勇气抬眸。
  恰在这时,男人也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狭长的眼尾挑起,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邪肆。
  措不及防的,虞清晚和他的视线对上,撞进他深邃的眼里,心跳猛然停了一拍。
  空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无声落下,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
  男人的漆眸紧紧凝视着她,犹如猎人盯上了猎物,锐利而危险,又充斥着某种势在必得,仿佛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莫名让她觉得心颤。
  安静半晌,贺晟忽而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终于开口。
  “你的女伴,今晚归我。”
  作者有话说:
  来围观贺老板明目张胆抢人了!
 
 
第3章 
  ◎用嘴咬试试。◎
  话音落下,如平地惊雷一般,宴会厅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虞清晚也惊愕地抬起视线,看向对面的身影。
  他的周身都散发着冰冷而强势的气场,说出的每个字都不容置喙。
  闻言,钟庭白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眉眼微沉了几分,语气也不似刚刚温和。
  “贺老板应该不缺女伴。”
  贺晟点点头,淡声道:“的确不缺。”
  他顿了下,唇角勾起邪肆狂妄的弧度:“可我就喜欢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实在是狂妄至极,惊得众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人,恐怕也只有贺晟做得出来。
  不讲道理规矩,做事随心所欲,只懂厮杀掠夺的贺晟。
  看中的,当然要抢过来。
  察觉到男人的敌意颇深,钟庭白唇边的笑容彻底消失,脸色难以维持。
  静默半晌,虞清晚的细眉也深深蹙起。
  如果不玩这一局,她就不可能把那味药材带回容家。
  所以她没得选。
  这就是贺晟专门为她抛下的诱饵。
  而她就像池水里被困住的鱼儿,根本无处可逃。
  唯一的办法,就是咬上他准备好的钩。
  思及此,虞清晚慌乱地垂下眼,心里犹豫不决。
  与此同时,钟庭白唇边的笑容也彻底消失,面色沉了下来。
  他并不想答应这场赌局,更不想把虞清晚让出去。
  他转头征询她的意见:“清晚,我们.....”
  虞清晚定了定心神,才看向他柔声道:“我觉得我们会赢的,我对你有信心。”
  既然赌的是运气,她觉得他们也不一定会输。
  听到后半句,钟庭白皱紧的眉头松了几分,颔首道:“好,我听你的。”
  话音落下,却没人注意到,对面坐着的男人捏着筹码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隐隐泛了白,漆黑如墨的眼眸不动声色地又暗了几分,翻涌的情绪被死死克制回去。
  很快,钟庭白在牌桌前坐下,抬眸看向贺晟,问:“贺老板想玩什么?德州?”
  贺晟轻笑了声,带着几分嘲弄:“玩那些,多少有点欺负人了。”
  话落,钟庭白的脸色顿时凝了凝。
  贺晟缓缓抬眸,狭长的眼尾微挑,漆黑的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阴鸷和狠戾,语气却云淡风轻。
  “公平起见,赌运气。”
  看看老天,到底会不会偏心他这个恶人。
  -
  三分钟后,荷官站在牌桌前准备好,开始发牌。
  21点的游戏规则很简单,玩家轮流抽牌,将点数叠加,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继续抽牌。最后合计点数21点算满,超过21点的直接失败,没有超过21点的玩家比较牌数大小,大的获胜。赌的只有一个运气。
  两张牌被发到钟庭白面前,他将牌拿起,先给身旁的虞清晚看。
  虞清晚下意识屏紧了呼吸,看见了上面的两张10。
  两张牌,20点。
  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她的神经陡然放松下来,悄然松了口气。
  赢的可能性其实已经很大了。ĴŜǦ
  除非贺晟刚刚好拿到21点。
  虞清晚紧皱的眉心悄然松了松,细微的神情变化却被贺晟尽收眼底。
  这时,荷官恭敬询问:“贺老板,您还要牌吗?”
  骨节分明的长指间游刃有余地夹着扑克牌,贺晟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抬了下眼皮,薄唇吐出一个字。
  “要。”
  虞清晚的睫毛颤了颤,心里顿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随着贺晟干脆利落地抽完最后一张,就到了摊牌时刻。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里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在屏息注视着这场牌局。
  钟庭白率先把面前的牌翻了过来。
  20点,离大获全胜仅差一点。
  一旁围观的人立刻轻吸一口气,低声私语起来,大概是在感叹他们运气好。
  到了贺晟这边,他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动作慢条斯理地掀开牌。
  一旁的人纷纷捏了把汗,直到他们看清贺晟面前的牌,表情纷纷僵住。
  10,9,最后一张是2。
  霎时间,全场陷入死寂。
  脑袋里轰得一声,虞清晚也愣住了。
  静默片刻,四周有人回过神,低声感叹:“贺老板真是好运气,不过的确,这么些年也没见他赌输过。果然,想赢还是得有魄力和胆色,难怪现在贺家生意都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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