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纸鸢——星河蜉蝣【完结】
时间:2023-02-09 13:52:39

  他将许鸢按在桌面上,汹涌肆虐的亲吻瞬间而至。
 
 
第24章 
  漆黑的夜里,南瓜灯散发着莹弱的微光。
  油画教室吊顶上是仿米开朗基罗的壁画《创造夏娃》。
  油彩的颜色在黑暗里很难清晰,只能看到隐晦的、赤.裸的人形轮廓。
  一开始只是吻,但随着唇舌交缠得越发激烈,那人动作渐渐失控。
  他冰冷的手掌贴在了许鸢纱裙内侧的腰肢上,以一种试探的力度轻柔地摩挲。
  在这绵长的、掠夺般的吻中,许鸢全部的力气都被剥夺,她背抵着冰冷的桌面,连喘息都无法自由地掌握。
  门外忽然响起花盆碰撞倒地的声音,接着,仓促逃跑的脚步声传来。
  应该是有人无意中撞破了这一幕,不知出于尴尬还是什么别的心理,落荒而逃。
  压在她身上的人被那声音分走了一部分注意力,许鸢趁机推开了他。
  寂静的房间里,那人穿着死神的斗篷,背抵墙壁,大半张脸隐匿在面具和兜帽之下,只露出一个形状精致的下巴。他的下唇刚刚被许鸢咬破了,伸出手指点了点上面的血渍,抬起眼凝视着她。
  他眼眸很亮,视线沿着她脸颊到嘴唇,一路滑下,落在纱裙下的大腿上,那里还有他刚刚触碰揉捏后,留下的红痕。
  那目光并不是轻飘的,而是黏着的,被它盯上,许鸢没来由一阵发冷。
  被人强吻后应该一记耳光扇过去才是正常的反应,可是许鸢没有那么做。
  她的自我保护意识虽然很强,但也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形下该做什么样的事。
  这样私密的、无人踏足的地方,唯一的匿名见证者还逃走了。
  此刻的她孤立无援,这人要是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根本无法反抗。
  所以,她不能激怒他。
  “学院的安保很严,你既然能参加万圣夜的游戏,一定是学院的人。”
  “伤害了我,你也逃不掉的。”
  “放我离开,我可以把找到的药水送给你。”
  那人低头看着指尖揩下来的血渍,微不可见弯动唇角。
  在他眼中,少女就像一只软糯的兔子。
  ——面对黑暗时害怕极了,连眼神里的光都摇曳了,可却强装淡定,讨价还价般地求饶。
  他笑笑,没有再做出过激的举动,也没有拿她的药水。
  他拉低帽檐,转身离开了。
  许鸢松了口气。
  人声的喧哗渐渐打破了夜晚的静谧,有学生朝这里探索来了。
  许鸢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整理好裙子和凌乱的头发,离开了油画教室。
  她没有去找校工求助,今晚的事她谁都不会说,一旦说出去,谢盈朝就会知道。
  她还不能确定当谢盈朝知道有别的男人触碰过她后,会是怎样的态度。
  他是一个精神洁癖很强的男人,当手中的水晶被抹脏了一块,谁也不知道他是会若无其事地擦干净,还是会随手丢弃,又或是将它的价值大打折扣,当成一块不值钱的玻璃对待。
  许鸢不敢冒那样的风险。
  她提着南瓜灯,走在万圣夜布满鬼怪的小路上。
  巨大的幽灵玩偶立在路边草丛中,手上抓着被它掳来的人类娃娃,它低头啃噬,风吹起它的白色袍子,阴森极了。
  学生们的交谈声回响在深夜里:
  “你找到了些什么?”
  “只是一些糖果。”
  “我在图书馆的报刊室找到了一些金币,大概可以换几万块的奖金。”
  “那有什么好的,我刚才看到有人找到了绿色药水,可以在考核里加七分呢!”
  “他是在哪里找到药水的啊?”
  “都被搜过一遍了,你就算现在过去也找不到了啊笨蛋!”
  尽管已经决定把刚才发生的事当做秘密压在心底,但被人那样对待之后,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太好。
  许鸢平时温和,但并不是没有脾气。
  她抿着唇,随脚踹了下路中央的石子,把它踢到花坛边上。
  温柔的人,就连发脾气也是悄悄的,不吵不闹。
  她伸指摸了摸嘴唇,那里被吻得红肿,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气味,淡淡的苦,又带点薄荷的清香。
  “请问……”身后有声音传来。
  许鸢回头,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盯着她的手:“你手里的东西是红色药水吗?”
  男生脸色蜡白,他扮演的是骷髅,身形和这种死灵生物很像,干干瘦瘦的,个子也不高,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他朝许鸢伸出手:“把药水给我吧。”
  “我的葡萄牙语一直无法通过考核,再不毕业就要被强制退学,如果退学,那我这些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男生神情有些呆滞和麻木,他根本没看许鸢,目光只在她手中的药水上,“我爸爸是做生意,我叫他给你钱,多少都行。”
  今晚扮演黑猫,许鸢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
  礼帽垂下来的黑纱遮住了她的脸,因此男生并没有认出她是谁,如果认出来她是谢盈朝的女人,他或许不敢前来搭话。
  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就要动手去抢。
  许鸢拿这药水也没用,不是不能给他,只是男生抓着她手臂时,指甲嵌在了皮肉里,让她很疼。
  她在疼痛带来的刺激中本能后退:“请放开我……”
  “药水给我!”
  男生听不进她的话,几乎贴在她的身上去夺药水,过近的距离让许鸢感到很不适。
  但下一刻,他就被人揪着后领拽开了。
  谢盈朝很高,常年健身,他的肌肉很完美,站在瘦弱的男生背后,很轻松就将他丢到了一旁。
  保镖冲上来按住男生,在他小腹狠狠地捣了一拳。
  男生试图挣扎,他细弱的手腕被保镖一按,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的声响。
  “费迪南德,我以为学院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费迪南德是院长的名字,他正站在谢盈朝背后,看着地上被谢氏的保镖折断了两只手臂的男生。
  “我很抱歉,谢先生,让许小姐受惊了,不过抢夺药水是万圣夜的游戏体验之一,您从前就读于弗拉克斯曼时,规则就是如此,不是吗?请您让保镖放开他,我会让他和许小姐道歉。”
  “我不认为只是受惊。”谢盈朝声音冰冷。
  他抬起许鸢的手臂,她的肌肤被指甲抓破,留下了一排清晰的血印。
  作为弗拉克斯曼学院的赞助人,早早就被邀请了参加万圣夜的晚会。
  放在往年,谢盈朝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但今年不同,他特意请设计师做了两套衣服,美丽的黑纱恰好能将少女完美的曲线包裹在内,他早计划好了,今晚要和她度过一个怎样的夜晚。
  月色如水,到处浮荡着幽灵与鬼魅,死神与他的黑猫在月下抵死缠绵。
  十指交缠,一起进入绝美的天堂又或是欲望的深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体验?
  原本,一切该按照他的设想进行,可他的衣服不见了,只能由院长陪着散步,这已经够糟了。
  没想到,还有更糟的。
  看到许鸢身上的伤痕,谢盈朝眉宇间挂上一丝压抑不住的戾气。
  保镖按着男生骨折的手臂,他发出惨烈的痛叫声。
  “那您想要怎样呢?”院长花白的眉梢旋着,似乎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在学院就读的学生家庭都有背景,您总不能杀了他。”
  谢盈朝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在深夜月光的笼罩下,身上寒意越发浓重了。
  “我很认同您的话,院长先生。”他眸底的阴深一点一点压了下来,“没有人杀他,是他自己迟迟拿不到毕业证书,一时想不开,在万圣夜从学院的钟楼上跳了下来,您会向他的家人证明,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学业压力,对吗?”
  院长脸色瞬间变了,他知道谢盈朝做得出来这种事。
  “真的不必这样,谢先生,他今晚的行为是游戏规则默许的,学院也有责任。您放过他,我保证他会诚心地和许小姐道歉,如果您需要,我甚至可以为他办理退学手续,让他从此不再出现。”
  谢盈朝不为所动,保镖们拖着男生朝钟楼的方向走。
  许鸢脸色苍白,并不是因为受到了男生的惊吓,而是因为谢盈朝。
  ——对于扼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的态度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随便。
  这样的冷漠和残忍,让她觉得胃里有酸水在涌动,再看向他时,就好像在看着地狱里走来的恶魔。
  她忍着恐惧,伸手拉住谢盈朝:“拜托你不要这样。”
  谢盈朝垂下眼,沉默地看着女孩煞白的面容。
  “我没有受多重的伤,也没有受到惊吓,你已经给了他惩罚,不要因为我做这样的事,放过他吧。”女孩声音低低的,如春夜树梢婉转的莺啼,“求你了,谢盈朝。”
  男人眸光游移到她手臂的指甲印上,那目光带着阴寒的能量,像在看一块染了脏污的东西。
  许鸢能感知到他的情绪,甚至能知悉他内心的想法。
  费迪南德院长手里提着一个装着水的保温杯。
  许鸢从谢盈朝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条薄薄的丝帕,拿过院长的保温杯,倒水上去沾湿了帕子。
  她将帕子抵在手臂的指甲印上,用力地擦拭。
  谢盈朝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手臂的皮肤被擦得通红,皮肤都快被擦破掉,他才伸手握住了她,从她手中抽出湿漉漉的帕子丢到一边。
  他拉着许鸢离开万圣夜的游戏场,临走前轻飘飘留下一句:“放了他。”
  男生从桎梏中脱离,如一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惊恐地喘息。
  回程的路上,谢盈朝没有说话。
  许鸢尝试和他交谈,得到的只有寂静的回应。
  城市的夜景在车窗外一一闪过,璀璨的灯火看似近在迟尺,却又那么遥远。
  许鸢掌心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于是,一点橘黄的暖光就落在了她指尖。
  尽管很远很远,但在某一刻,她却恍惚觉得,那些平凡的温暖,似乎真的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
  庄园的深夜。
  谢斯止随手把死神的斗篷扔掉。
  他打开尘封了一年的房门,没叫佣人,自己换上了新的床单被套。
  晚风呜咽,阳台门大开着,白色纱帘被风卷到空中。
  他倚靠在床头,手里的飞镖对准床对面墙上挂的镖靶,有一下没一下地丢着。
  凡是进他手掷出的飞镖,无一例外,都稳稳扎在了镖靶的正中央,谢斯止掷出了最后一根,忽然觉得很乏味。
  他不久前才洗过澡,头发还湿着,并没有打算睡觉。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后,他取过自己的平板电脑,点开一个软件。
  在N国的日子,他的梦里总充斥着潮热阴暗、血腥疼痛和各种形状的死尸与残肢,每当一身冷汗从噩梦中醒来,他总会一夜难眠。
  他的睡眠障碍了持续很久,终于忍不住在某天深夜,拜托谢铎为他做了一件事。
  并不光彩,可他不在乎。
  谢斯止打开软件,屏幕短暂黑了一下,接着,上面出现了许鸢房间里的画面。
  谢铎在她屋里的天花板上安装了监控,微小的摄像头没有死角。
  此刻,谢斯止可以清楚看到每一个角落里正在发生的事。
  在N国失眠的那些夜里,他总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窥视她。
  看她借着床头小灯在夜里读书,看她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能让他被噩梦侵袭的烦躁的心情沉静下来。
  可今晚,房间里不止许鸢一个人。
  谢斯止的眼眸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渐渐阴冷。
  女孩黑色的纱裙在谢盈朝手下变成了碎片,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被他抵在墙上,他的手掌扼住了她后颈,在他的强迫下,她仰起头和他接吻。
  谢盈朝的西装一件件掉落在地,画面的中心很快又转移到那张柔软纯白的大床上。
  男人像一只猎豹,无论侵略性还是力度,都叫人吃惊。
  女孩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如一朵被雨打蔫的桐花,发出破碎、细微声音,那并不愉悦,而是在求饶。
  谢盈朝神情沉如死水,他低下头,一口咬在了她洁白的小臂上。
  ……
  谢斯止握着平板电脑的指骨泛白。
  他用上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将电脑丢出去摔碎掉。
  他关上软件,放到一边,靠着床板,无声地坐在深邃的黑夜里。
  白日温暖还未完全褪去的庄园里,从橡树林里传来了知更鸟的叫声,让这黑夜听起来没有那么死寂。
  谢斯止脑海中浮起了无限的昏妄。
  今夜少女的唇舌,少女的体温,少女肌肤细腻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他冰冷的指尖,一股电流沿着指尖慢慢朝下,如虫蚁,酥酥麻麻地爬行着,最后停在了某个令他难以忽略的地方。
  仅仅是想着她在油画教室的模样,仅仅是因为瞥见了视频里的一抹影子,就让他难以自抑。
  就像他离开的这一年里,在N国的许多夜晚一样。
  谢斯止眸底满是烦躁,静坐了整宿,那冲动还是没有消散。
  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的心底究竟藏着多少龌龊而卑劣的念头。
  远处天际挑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他深垂着眼,带着浓浓的、自厌的情绪,将手伸进了睡裤里。
 
 
第25章 
  丽桦敲了几声门,屋里都没人回应。
  她打开房门进去,许鸢还没起,厚重的窗帘完全遮住了清晨的太阳。
  丽桦在庄园里做了很多年,佣人们常私下谈论,早上打扫谢盈朝房间时,总能从空气中闻到昨夜激烈过后的气味。
  佣人们很怕谢盈朝,在他面前不敢抬眼,但同时,对于英俊又强大的男人,没有女人能做到完全不留意。
  甚至私下里,她们会偷偷讨论,庄园里几个少爷还有谢先生,谁比较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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