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溪溪大人【完结】
时间:2023-02-09 14:11:02

  隐隐的不安之感涌上心头。
  江莳年从不怀疑晏希驰的头脑和能力,在她心里,他虽然心胸狭隘,弯弯绕绕,敏感多疑,不依不饶,狗的时候也气人得不得了。
  但,摸着良心说,晏希驰待她不错,给了她无以伦比的安稳富足,也给了她关于爱情的的所有想象。
  作为外来灵魂,江莳年隐隐惧怕一种叫做“男主光环”的东西,她开始祈愿现实不要像原书剧情那般。
  系统也有那么一两次,似乎有话想要交代,但江莳年每每问起,九九幺又并不多说,只让她尽量快些完成攻略。
  可剩下的10%,却是怎么也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她开始急了
  送走谢湘芸后, 将喜帖搁在书案最显眼的地方,和往常一样,江莳年开始安排东厨的丫鬟们准备晚膳。
  初冬时节, 天色黑得愈发早了, 不到戌时桦庭便已灯火通明。
  晏希驰携玖卿归来时,身上煞气很重。
  隐隐觉他最近心里装了什么事, 江莳年曾偶尔向玖卿打听过两嘴, 玖卿话说得委婉, 大概率与前段时间的朝堂风波有关?江莳年不大确定。
  但他每每见了她, 神色又总会迅速舒展。
  譬如此刻,在外人看来毫无变化, 轮椅上的男人似乎永远摄人而不可侵犯, 江莳年却能从他眉眼间感受到暖意。
  “这又是什么啊?”接过丝帛锦盒,江莳年打开一看。
  嗯……手衣?兔绒手衣。
  “回府时路过帛衣坊, 偶然看到的。”晏希驰嗓音很淡,伸手揽她腰肢时, 黑沉沉的凤眸却有光在闪烁:“喜欢吗。”
  怎么说呢, 狗男人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回事, 每每外出回来都会给她带些小礼物, 有时是珠钗首饰, 有时是绫罗锦裙,有时是奇趣珍玩,样样都说是偶然遇到的,却样样都不似寻常之物。
  没有人教过晏希驰如何宠爱自己的妻子, 他却样样无师自通。
  这回是兔绒手衣——也就是古代版手套, 做工精致细腻, 触着暖绒绒的, 腕边镶着小巧剔透的绯色明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一般般啦,可是现在还不冷呢!”还没到需要戴足衣的地步。
  话是这么说,少女眉眼间却尽是娇赧之色。将就这手衣捧起男人的脸,微一附身,在他英挺的鼻梁上轻轻亲了一下。
  “欢迎回家,年年伺候王爷更衣吧,晚膳快好了。”
  少女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儿,见她这般开心,显然是喜欢的,晏希驰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抱。”
  他喜欢抱她。
  用江莳年的话来说,晏希驰喜欢和她贴贴,于是两人又腻一起说了会儿话。
  前些日子因怕碰到他腿部外伤,不敢往他怀里坐,直到近来他又和从前一样,开始动不动就给她往怀里揽,江莳年便知晏希驰的腿应该没那么疼了。
  不远处的沛雯,鱼宝,阿茵,以及桦庭的丫鬟婢女们见此一幕,面上个顶个的姨母笑。玖卿则候在一旁眼面红耳热。
  晚膳期间,纪元邕提出过两日准备离开京都,晏希驰挽留无用,便与他喝了两杯,聊得挺晚,江莳年没有打扰他们。
  快结束时,几许迟疑,晏希驰还是忍不住道:“师父,学生有一事请教。”
  “说来听听。”
  手腕一抬,示意玖卿退下之后,晏希驰唇齿轻启:“若一个人性情发生改变,脾气,秉性,日常习惯,甚至说话的语气,举手投足,以及对待身边人的态度,皆与从前差之千里……最可能是何原因?”
  若这会儿江莳年在场,一定会头皮发麻。
  很显然的,曾经曲枭汇报过的她与鱼宝之间的对话,尤其是鱼宝嘴里说的那些,一直在晏希驰心中耿耿于怀。
  从前说过,晏希驰这人从小有个习惯,想要搞清楚某件事,就一定要追溯到事件源头,直到它符合逻辑为止。
  纪元邕贪杯多喝了两口,并没问他为何有此一问。
  “子琛啊,年纪轻轻莫要思虑太重,否则这日子就不快活了。”
  隐晦地点了两句,老先生嘿嘿继续道:“人嘛,随着岁月流逝,谁还没点变化了,尤其那些经历过重大变故的,往往一夜之间不复从前。你看你自己,不就与原来那小子大不同了,不过这沉默寡言的木头样子倒是没变。”
  纪元邕这话说得不假,但指的是心境罢了。
  晏希驰微挽了唇边,并不争辩,而是直接转了话锋。
  “师父博古通今,已登道岸,可曾听闻这世上借尸还魂一说,不知真假几何?”
  曾与江莳年冷战的半个多月里,由于思慕和想念,晏希驰曾于某次深夜潜入过江家府邸,守着她床边静静枯坐一夜,事后还不许任何人告知她。
  然后破晓之前,轮椅悄无声息离开时,无意间在博古架上瞥见一叠旧日手书。
  出于某种微妙心理,晏希驰取下来静静翻过,那是“江莳年”曾为傅玄昭写下的少女情愫,每页都有署名和日期,是他不曾参与过的漫长岁月。
  妒火于心上死灰复燃,却在烧到一半时硬生生熄灭。
  晏希驰陷入了新的困惑——那些手书上的墨笔虽已枯陈泛黄,却清晰可辨,与他曾经见过的他的王妃的字迹,不能说有何相似,只能说毫不相干。
  一股前所未有的怪异之感涌上心间,晏希驰脑海中闪过一些极其荒诞的念头。
  一个人的性情发生变化,尚有多种原因可以追溯,却为何连字迹都变得天壤之别?
  至此,江莳年身上那些长久以来带给晏希驰的诸多不和谐的诡异,越发的如有实质,催着他开始不禁往怪异处想。
  …
  这一问,纪元邕似来了几分精神,一双被岁月风干却依旧明亮的眼瞳在晏希驰面上逡巡片刻,试图看出些许破绽,然而等了许久,他这学生眉梢微挑,再无下文。
  纪元邕便咂咂嘴道:“等师父哪天死了,还魂来找你,子琛便知真假如何了。”
  显然的,即便纪元邕,超出认知范畴或未曾亲自见识过的东西,也是不能随口乱说的。
  晏希驰垂眸,心已然有数。
  想来“借尸还魂”不过鬼神传说,否则师父不会打着哈哈调笑他。再抬眼时,晏希驰神色一如既往地沉静恭谦,仿佛两个问题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随口一问。
  “师父别喝了,学生让玖卿送您回房休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晏希驰并无多少离别愁绪,只让玖卿塞了一封信在纪元邕行囊里,而纪元邕也同样给晏希驰留了一封手书。
  ——需要师父的时候,吱个声儿。
  信上并未道明任何事件,看信之人却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
  距离“排毒”之日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多天,晏希驰如今腿部的外伤彻底好了。
  取下换过数次的绷纱之后,按照范医仙说的,接下来便是每日药浴,辅以药膏涂抹浸入肌理,可起到初步修复作用。
  需要用到的药材有李医师一手安排,热水有丫鬟们准备,药膏也是现成的,江莳年几乎无事可做。
  便只有待晏希驰浴过腿部之后,她才有机会上赶着献献殷勤。
  临近子夜,后院寝殿,江莳年赤脚盘坐在地毯上,基于晏希驰不喜下人近身的习惯,她亲力亲为,在给他进行第一次腿部复健按摩。
  “疼吗,夫君?”
  少女身上只着雪色中衣,一头柔软墨发披散着,被一旁的麒麟灯泼上淡淡光晕。仰头看他时,那花瓣一样美丽的唇上,娇滴滴的唇珠似在引人附身,尝它的滋味。眸光更是媚而水盈盈的。
  毫无疑问,这一声夫君,又一次给晏希驰某个地方叫起立了。
  自从不久前一起午睡之后,私底下江莳年便时常会主动唤他夫君。
  “不疼,阿年。”晏希驰嗓音低哑,耳根微烫。
  他最近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王妃对他似乎格外体贴,甚至……说殷切也不为过。
  是了,基于最后10%的攻略值岿然不动,且距离半年期限只剩下不到一个半月,江莳年急了。
  因为急了,她开始焦虑不安,有那么点儿想要造作的意思。
  此刻殿外风声簌簌,夹带着初冬独有的寒意,室内却温暖如春。
  “怕夫君沐浴之后穿着中衣会冷,年年提前备了银丝碳,怎样,还暖和吗,喜不喜欢?”
  男人凤眸微眯,极轻极轻“嗯”了一声,心上划过一丝奇异的滋味,仿佛有小猫在抓挠心房。
  江莳年唇角勾了得逞的笑意。
  晏希驰心不在焉,或准确地说,是心猿意马,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室暖香里,少女莹白的指节在腿间轻揉慢捻,晏希驰起初还能堪堪忍耐,后来不得不移开目光才能勉强分散注意力。
  轻纱暖帐,袅袅清香。
  从前并未特别留意,而今偶然间眺望这偌大的寝殿,发现早已处处是她留下的痕迹。
  原本寡淡的墨色帷帐,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明灿灿的薄纱,狐毛软垫从床榻一直铺到附室门口,却也特地留了够轮椅穿行的余地,角落里置放的琉璃花樽,生长着即便冬日也未消的绿意,处处皆是活力与生机。
  宛如置身于一场温柔绮梦。
  他将她的处心积虑瞧在眼里,心却依旧止不住的沉沦。
  按摩结束之后,用打湿的热毛巾傅了片刻,江莳年起身道:“王爷先上床休息,年年去洗洗手便回来。”
  这一去,江莳年给候在殿外的所有下人都遣退了,再回去时,晏希驰已然半躺在床上,视线落在不具体的地方,隐隐有些失神。
  从江莳年的角度望过去,男人领口微敞,侧脸线条深挺流畅,漂亮得浑不似真人。
  揭开灯罩,江莳年果断干脆地灭了殿内最后一丝光亮。
  一阵窸窸窣窣,黑暗中软香入怀,汹涌而急切的亲吻,晏希驰措手不及。
  “给我。”
  从未如此主动,只因江莳年实在“黔驴技穷”,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关于要让晏希驰爱上自己这件事,她曾经自信满满,以为成功近在咫尺,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晏希驰待她如何,她心中自有一把量尺。
  但爱是什么?
  很显然,江莳年自己也是懵懂的。
  有人说爱是包容,是忍耐,是无条件的付出……它的姿态或许是占有,是成全,是慈悲,似乎在不同的人身上,爱会呈现各种不同的状态,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可以参考。
  这显然是一道令人琢磨不透的课题。
  深刻的东西暂时不挖,至少男女之间爱慕的爱,江莳年自认为晏希驰对她是有的。
  可10%不动了,为什么?
  在这陌生的异世界,无人为江莳年解惑,也没人知道那冰冷的数据掌握着她的生死。
  少女便迫不及待又笨拙地,想要点燃一把火,无关自尊和脸面,向他求爱。
  也求生的机会。
  他哪些地方最敏感,她铭记于心,取悦他的同样,自己也近乎极限。
  晏希驰却道:“阿年,不可以。”
  视线里,头顶上方的床幔因风动而动,在窗外倾进来的天光之下,影影绰绰。
  “怎么,夫君如今是已对年年失去兴趣了?还是避子汤事件心结难消?”
  江莳年听见自己声音轻飘飘的,莫名有些委屈。
  这话问得并非无缘无故问。
  从晏希驰这一遭勉强能借着轮椅下地开始,江莳年便主动与他同床共枕,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以前他们除了做,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分床睡。
  而今他依旧热爱与她亲亲贴贴,却每晚刻意与她保持距离,避免肢体接触,从前还可说他是伤口未好,在自持……而今绷纱已拆掉,他自己也说过不痛了。
  为何不给她。
  若非男人平日看她的眼神依旧爱恋,江莳年险些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吸引力了。
  原本吧,她是不会在乎的,又或说不会那么急着在乎,只是时间越发紧迫,江莳年不得不做点什么。
  “并非如此。”
  极度的忍耐和克制之下,晏希驰出口的话语不怎么成调,他很难受,整个人烫得好似在被熔炉炙烤。
  “并非如此是怎样,给我理由。”
  半晌。
  久得感官都渐渐消停下来了。
  “阿年说过,这辈子不打算要小孩。”
  晏希驰一字一句,嗓音意外艰涩:“并非失去兴趣,也非心结难消……只是不想你喝那种东西伤害身体,再等等,等李医师的方子出来了,届时夫君一定——”
  “什么方子……”
  打断他的话,少女心口倏忽狂跳,睫羽轻颤了几下,仿如受惊的蝶翼,嘴上却明知故问:“做什么用的方子?”
  …
  原来她曾经表态那夜,晏希驰每句话都听进去,也往心里去了,事后他特地去了解过避子汤这种东西。
  李医师如实道:“王爷,是药三分毒,避子汤自是伤身的,尤其药材里包含的麝香和水银等物,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破坏性影响,偶尔服用无碍,长期服用的话,除了会令女子患上不孕之症,还可能中毒死亡。”
  显然的,江莳年不想要小孩,便属于需要长期服用的那一类。
  于是晏希驰几乎无理取闹一般,下了这样的命令:“想办法,给出男子服用的避孕药方来。”
  …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咫尺可闻,江莳年的指节不自觉抚上他的眉眼,轻轻摩挲,那种亲密又温暖触感,一点点传递到她的心口。
  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会为她低头让步到几乎毫无底线的男人,他不是疯批反派纸片人,脑海中莫名闪过这些零碎念头。即便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到他承认,江莳年还是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既知避子汤伤身,难道“男子避孕药方”便不会伤身了么?
  否则呢,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碰她。正常男人……至少这个书中世界的正常男人,不都首先考虑子嗣,以及爽不爽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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