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二木则林【完结+番外】
时间:2023-02-13 17:46:29

  “你既然拜入我门下,当然要按照此规矩来。等到了京城,你多问问你师兄,若有交好的同窗,也可以邀了结伴一起去,可莫要一出门就被人坑了。对了,你如今在族学已经转到了及第院,莫要走错了。”
  许淙连连点头,表示一切都听老师的安排。
  “对了老师,我又画了一本画册,但我爹说要给您先看看。”许淙边说着边把《银竹篇》拿了出来,当然这是后来青木临摹的,他之前画的那本给泽哥儿了。
  “又画了一本新的?”
  云光霁是知道许淙喜欢画画册的,《科举记》的前身《许家村二三事》刚出的时候他还打发人过去买过呢,所以并不意外。
  至于后面的《竹精传记》,因为打打杀杀的场面太多,所以他并不是很喜欢。如今看到许淙拿出来的是《银竹篇》,他便抱着随意看看的态度打开了。
  ……然后就看入了神。
  “诵读经义,养浩然正气。”
  “墨河、逍遥游、君子剑、请圣贤……”
  当看到画册里那位蓝袍书生以一篇《学而》真的将师长幻影请出来后,云光霁的眼睛都看直了,震惊得好一阵无法言语。
  许淙看着老师的模样,忐忑问道:“……老师,是真的不能印吗?”
  之前许明成跟他说此事要谨慎的时候,他觉得对方在夸大其词,明明自己都小心地避开了圣贤文章的。用圣贤文章来打架,他挨骂不冤,但打架的明明是他自己的文章啊,庄子的文章他也只取用了‘逍遥游’这三个字,只是一门身法而已。
  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就在许淙不安的时候,云光霁已经翻看到了蓝袍书生在师长幻影的帮助下,身上的浩然正气暴涨,将师弟压着打的画面了。
  两条墨汁化作的灵蛇活灵活现,在台上不一会儿就将那位脸上浮现了水状鱼鳞的男子打得灰头土脸、抱头鼠窜。
  对方的‘君子剑’虽然拿出来了,还曾经一度靠着灵巧的身法闪到了蓝袍男子的面前,但他的剑一出,却连蓝袍书生体表的那层浩然正气都没有砍破,剑击上去就好像是砍到了什么铜墙铁壁,发出‘当当当’的响声。
  “好一个‘浩然正气’!”
  “好一个君子剑!”
  云光霁看得哈哈大笑,转头对许淙道:“不错不错,不过淙哥儿,这里面的诗词是你写的吗?这句‘杀气凝’用得可不怎么妙啊。”
  “我倒觉得这里用‘剑气’二字为好,与‘君子剑’遥相呼应,一剑寒霜凝,风云九州动,妙哉妙哉。不过既然有‘君子剑’,那么也应该要有‘杀人剑’、‘自持剑’,太白先生的那句‘千里杀一人,十步不留行’就很不错,你觉得呢?”
  许淙:……?
  等等,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许淙犹豫着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是我这本画册可以刻印出来吗?”
  老师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云光霁轻捋胡须,“你爹为人就是太谨慎了,近些年来凡事都要左思右想,轻易不敢行差踏错。但实际上只要你不说,谁又知道呢?”
  “只要你在殿试之前不要抖漏了出去,那还是不碍事的。至于殿试之后嘛,即便被人知道了也不打紧,有我和你爹在后头呢。”
  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过你爹的顾虑也是对的,圣贤经典不可轻辱,不然怕是会引来天下读书人的非议。所以你以后如果要画,那就得像这本一样,不可语及圣贤,至于其他的诗词文章嘛倒不打紧。”
  这样的话他就放心了啊。
  许淙连忙点头,“老师我知道了!”
  云光霁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画册上,又微微皱眉,“你的文章倒是差强人意了,但诗词却不够好。”
  “不但是这句‘杀气凝’,还有这句‘一轮明月高高悬’,这是什么东西,为师何曾教过你写诗要写得如此直白没有意境呐?”
  “暴殄天物!”
  许淙:“……”
  他被云光霁骂得身子一矮,小声解释道:“不是的老师,最开始我是想着这本画册是画给泽哥儿看的,所以要越简单越好。后来就觉得这两个弟子修为不高,受圣贤文章熏陶的日子也不长,若是写得太好反而不合理啊。”
  “老师您说对吧?”
  “您看这里,”许淙指着后面一段,那位蓝袍师兄用来给墨蛇增速的一句诗道:“这一句就是蓝袍师兄他老师写的,您看看是不是好些了?”
  云光霁依然眉头紧锁,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见状许淙心念一动,忙道:“老师,其实我写的时候也觉得不太好,但您也知道我的诗词水平,写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我写的诗给这些小弟子用用是够了的,但儒门修为高深者甚多,尤其是那些长老、山长、夫子们,他们在圣贤文章中浸润了千百年,已经达到了‘出口成章’、‘言出法随’的程度,若是再用我的诗,那就要贻笑大方了。”
  “所以老师您能不能帮我写几首啊?”
  云光霁愣住了,“这……”
  许淙见他意动,忙道:“老师,只要您帮我写几首诗,我还可以把人物画成您喜欢的样子哦,到时候让他用您的诗!”
  云光霁:……!!
  他还真的心动了。
  让他像许淙这样画画册那是不行的,不但画不出来,就连这一出接一出的故事,他也想不出来。但只是写几首诗、几篇文章,就能让画册里面的人‘活’过来,用自己写的文章、诗词去战斗、去击败敌人……
  “咳咳咳,罢了,为师就帮你这一回吧。”
  “但事先说好,你的诗还是得再练,不然即便有为师帮忙,你若老是写出这些没有半分意境的东西,那也是会让人笑话的。唔,正好你现在已经考完了乡试,会试又还远着,那你就把做诗捡起来吧。”
  云光霁想了想,拍板道:“那就一日做一首吧,一日一首诗或者词,三五个月下来,你应该会有所长进的。”
  一,一日一首?!
  许淙惊呆了。
  不过想到前不久定下的,要在会试以及殿试的时候与赵胜决一胜负的决定,他又咬牙答应下来,“是,老师!”
  从云府出来,许淙直接回到了族学。
  跟夫子销假的时候,夫子果然告诉他,既然考上了举人,那就不用去青竹院上课了,从今天起他上课的地点就是及第院。
  不过住的地方没有变化。
  许淙回到自己的小院收拾完东西,又去拜访了同窗们。
  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不是最晚回来的,因为赵胜和周耀都不见踪影。赵胜据说是考完乡试后,就到他老师身边去了,要明年才会回来。而周耀则是家里有事需要处理,给夫子写了一封信说晚点到。
  在许淙和同窗们交流感情,顺便交换各自家乡特产的时候,云光霁则笑眯眯地拿着一本画册回到了后院。
  几年时间过去,云夫人的面容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就是眼角多了两道细纹。至于蕙姐儿和莹姐儿则变化颇大,不但长高了许多,而且面容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今年已经十三岁的她们已褪去了稚嫩,变得美丽起来。
  见云光霁拿着一本书一样的东西进来,歪在云夫人身边的莹姐儿好奇问道:“爹,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哦,这是你师兄的新画册。”
  云光霁随口回了一句。
  “新画册?”
  莹姐儿眼前一亮,站了起来,“爹,能给我看看吗?是《科举记》的第七册 还是《竹精传记》的第十一册啊?” 
  云光霁摇头,“都不是,是新的一本。”
  “淙哥儿画的这本新画册,叫做《竹精传记》之《银竹篇》,你想要看就拿去吧。”因为画册并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所以云光霁爽快地给了出去,倒是云夫人看着莹姐儿高兴地伸手接过,欲言又止。
  到了晚间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云夫人就没忍住道:“老爷,如今蕙姐儿和莹姐儿都已经大了,蕙姐儿更是有人上门提亲,您也该注意着男女之别。虽然淙哥儿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但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啊。”
  云光霁哈哈一笑,“不碍事。”
  “他们又没有见面,算不上私相授受。”
  “而且这本画册也不是给莹丫头的,它是淙哥儿拿来孝敬我这个老师的。后面他还会将我的诗词文章写进去呢,给女儿看看也不要紧,即使现在不给她看,到时候祥云书坊刻印出来,也会传得到处都是的。”
  理是这个理,但云夫人还是下意识地担心起来,都没顾得上问怎么云光霁的诗词文章会出现在许淙的新画册里。
  不过她没问,云光霁倒是解释了两句。
  然后他感叹道:“淙哥儿这孩子,在画道上还是有几分天分的。当年他画那《许家村二三事》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将来恐怕会在这一道上有所成就,没想到不等十年二十年,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他的画册就卖遍天下了。”
  “我听他爹说,他年初那会儿一下子画了四本,然后两个月前祥云书坊就给许家送了两千两的银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说到这里,云光霁还笑了笑,“他刚刚还说也不白拿我的文章和诗词,将来卖出去了是要分银子给我的。还说亲父子明算账,在家里的时候他都是跟他爹对半分的,一半自己留着,一半就上交到公中。”
  “许明成这儿子,生得可不一般呐。”
  一年两千两,就是他都有几分心动了。
  要知道云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族人也多,加上自己这一房又不是长房,所以能从族中分得的产业不多,平日里还是靠俸禄过活。守孝三年,虽然不至于坐食山空,但一年也就差不多是两千两银子的进项。
  ……险些及不上自家弟子!
  云夫人表情困惑,疑惑问道:“老爷,许大人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啊?”
  要知道淙哥儿虽然是老爷的入室弟子,每次来徐州也会带各种各样的礼物,但依照常理自家一年挣多少银子这种事,哪怕是再亲近也不会说的。
  毕竟隔墙有耳。
  但许大人……
  “唔……”
  云光霁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他估计有意让淙哥儿娶我们的女儿,所以这些事就没有避讳,毕竟家中是否殷实,也是我们做父母需要考虑的。”
  “不过我们家刚刚除服,蕙姐儿和莹姐儿也未及笄,这时候说婚事还是为时尚早,我们当不知道即可。”
  云夫人默默点头。
  一家有女百家求,自从两个女儿长大,云光霁和云夫人就对这些示好渐渐习惯了。并一致决定要仔细挑选女婿,不可操之过急。
  所以虽然知道许家有意,云光霁也对许淙这个弟子很满意,但还是决定暂不点破,等两个孩子再大一些再说。
  不过想到这里,云光霁又皱眉道:“前些日子赵家不是请人来说媒,想要让赵胜娶我们蕙姐儿吗,我记得当初我们是拒绝了的?”
  云夫人点头,“是啊,老爷你还说刚刚除服就议亲,别人还以为我们家的女儿嫁不出去呢,所以当时就拒绝了,说等孩子们长大一些再说。”
  “那以后赵家再提,都不用考虑了。”云光霁摇头,“那样的亲家,我云某人可消受不起。”
 
 
第120章 
  云夫人更困惑了,“老爷,婶娘当时说这赵胜乃家中长子,读书也好,今年已经考中了我们京东西路的举人,是门顶顶好的亲事。”
  “那你这话的意思,是他家里有什么不妥吗?”
  “家里妥不妥我不知道,但他那个爹赵承业却不是个好的。”云光霁呵了一声:“就在赵家托人提亲的后面几日,我收到了一位好友的来信,他今年正巧跟赵承业一起在寿州做同考官,亲眼见到赵承业在为难淙哥儿。”
  “他知道淙哥儿是我的弟子,但仍然极力劝阻王学士点淙哥儿为解元!”
  云夫人啊了一声,“这……”
  官场上讲究同气连枝,共同进退,无论是姻亲、同年还是同门,若是主持科举的时候遇到了相识人家的子弟,往往都会抬高一手。
  但这位赵大人的做派,委实让人不解。
  既然在考场上为难他们云家的弟子,那怎么转头就又向云家提亲呢?这种情况下应该示好才对啊,若是当时不知道,那过后也应该赔礼道歉,万万没有先打了云家人一巴掌,然后又巴巴地托人上门提亲的道理。
  想到这里,云夫人不解地问:“老爷,你说这位赵大人做下这样的事,怎么还有脸来我们家提亲呢?”
  “妾身想起便是一阵后怕。”
  云光霁冷笑,“他估计是以为我不知道吧。”
  “但没想到刘大人与我虽然不是同年,也不是姻亲,更非同窗同门,但我们却是在画院认识的至交好友。他前脚在贡院说的话,后脚就传到我这儿来了。”
  “幸亏我们当初没有答应,不然悔之晚矣!”
  云光霁同样心有余悸。
  因为赵胜是今年京东西路的解元,所以他当时还有几分意动。
  毕竟他有两个女儿,若是将来真的把莹姐儿许配给淙哥儿,那么大女婿最好也不要差得太多。那同样的官宦之后,同样的少年英才,赵胜是挺合适的。
  他还特地找了族学的夫子了解过,知道赵胜这个人除了刚入学的时候闹出了点动静,其他时间都是认真读书的,并无劣迹。
  而当时之所以没有答应,女儿们还小是原因之一,自家刚刚除服是原因之二,至于原因之三则是赵承业的性格自己并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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