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哭——宝光相直【完结】
时间:2023-02-13 17:54:42

  岑浪清楚分明地看到,
  在她后腰处,软嫩腻白的肤肉被某种利器狠戾划破一道红肿伤口,不算浅,当即滋生起颗颗小粒饱满欲滴的血珠,边缘弥散雾化般的淤紫。
  如此鲜明刺眼的反差感,
  深深泄入他眼底,形成某种电流脉冲的欣快感,渗透微妙古怪的张力。
  岑浪微动喉结,试图吞咽下那些不妥当的罪恶念头,然后仔细回忆了下。
  才想起来,
  应该是刚才抱她的时候,
  他食指上的指戒,划伤了她的后腰。
  “岑浪,他走了。”时眉虚弱推阻了下他的身体,伏在他耳边小声说。
  ……
  别墅恢复供电,
  岑浪懒恹恹地搂着时眉从楼上下来,徐嘉合坐在餐厅圆桌前,三人深意对视,心照不宣地对阁楼上的那番偷窥只字不提。
  接下来,岑浪陪徐嘉合推杯换盏,时眉跟着做做样子。似乎从岑浪应下推荐徐嘉合的品牌进驻壹浪后,他格外兴奋。
  而刚刚在阁楼的所听所见,也让徐嘉合确信,岑浪就是个没心眼的富家公子哥。
  基本整晚就是岑浪负责喝,时眉负责将岑浪从徐嘉合口中套出的信息做有效整合,往脑子里记。
  最后酒过了三巡又三巡,快到凌晨四点,时眉跟岑浪才总算将徐嘉合送出门口。
  然而,墅门阖闭之际――
  前一秒还在跟徐嘉合侃侃而谈、看起来在正常不过的男人,后一秒转身便歪头倾倒在时眉肩上。
  时眉吓了一跳,下意识忙伸手接住他的身子,扶着他走向客厅沙发,边走边假意凶他:“岑浪,你别给我装醉啊。”
  终究是敌不过将近一米九个头男人的重量。时眉很快体力不支,腿弯发软导致脚下步子一个错乱,头晕目眩的混乱里,她被岑浪径直扑倒在沙发上。
  时眉正欲用力推开他,不料岑浪似乎意有所感,单手捉住她的两只细腕压在沙发上,鼻尖轻缓蹭触她的颈窝。
  “腰还疼么?”他开口,声腔温柔,嗓线湿哑透欲:
  “趴好,我看看。”
 
 
第24章 
  最后这句话,
  岑浪轻眯眸眼,略微抬起一点头,向上抵近她的耳朵。薄唇翕动时,偶尔擦碰过她圆润丰腻的耳肉,时有时无,激惹细细密密触电般的战栗。
  时眉觉得有些难熬。
  耳侧敷弥他的凌乱鼻息,微微急促,词尾织缠撩人失守的低哑喘音,一声叠着一声勾她,让她品尝到濒临无力的昏沉感。
  时眉根本受不了岑浪这样。
  心脏脉跳剧烈加速带动她的身体轻颤,猛烈灼人的热气,自她的后背颈侧蒸腾而起,额头跟着沁出层薄薄的汗。
  她不得不试图躲避。
  混乱中不自觉抽动手腕。然而男人单手桎梏在她腕上的力度太过牢固,掌温炙热得惊人,熨烫得她失措地仰起头,用力挺动了下腰背。
  这个动作,仿佛给了岑浪一个信号。
  他稍稍压紧她的身体,防止她乱动以免扯到伤口,另一只手顺势落在她腰上,没有直接贴触她的皮肤,而是替她往下拽了拽短款上衣的下摆。
  但有什么用呢。
  没有上衣外套的遮掩,她里面穿的原本就是露脐装。
  “很不舒服?”
  他竟然这样问她。
  他竟然这样,
  语气疑惑地问她。
  时眉怔忪半秒,转头深深望入他的双眼,惊觉那里漆黑纯澈的亮,眼色通透,并无半点罪恶邪郁的杂尘,仅仅浮动着名为关切的认真。
  她开始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眼神干净无害,嗓音却溢满欲气。
  又温柔,又致命。
  好像就算当下氛围被催拉到情动的制高点;就算他们贴近到暧昧的最大阈值;就算她身体里的渴望被狠狠吊足,也不过是他魅力散射的无意之举。
  所以,他对自己毫无欲望对么?
  只有她一个人恶劣是么?
  他凭什么。
  时眉忽然间就有些恼,仿佛在这场欲望的双人对决中又是她输,某种不忿又挫败的诡异情绪兜头而来,近乎霎时浇熄前一秒体内的滚烫。
  她甚至怀疑,
  自己是不是太寂寞了。
  饱胀的羞愤憋闷在心口,神思逐渐清明,她拱起膝头狠踢他一脚,语气不善地吼他:
  “被你压着我怎么舒服?”
  岑浪迅速松开她的手,听话地撑起身子,淡敛眼睫凝了她一眼,眸底平静,声色低柔地跟她说:“抱歉。”
  他毫不迟疑地走开了。
  时眉从沙发上坐起来,只觉得更加心烦,她也不懂为什么,就是莫名没由来地,不爽到爆炸。
  直到没过一会儿,岑浪又折返回来,步伐不稳,似乎踩着阑珊的醉意,高大瘦挺的身形隐隐轻晃,手里多了个长形小箱子。
  等走近过来,时眉才恍然认出来,他手里拎着的是个家用储备医药箱。
  原来是要帮她上药么?
  心底燥郁像被凉水过滤,刹那降温些许,她突然又感觉没那么烦了。很奇妙。
  果然岑浪只有喝醉了才会这样。
  喝醉才会人设崩碎,
  喝醉才有好脾气,
  喝醉才变得乖,喝醉才――
  变得乖?
  这个想法蓦然在她脑里拐了个弯,描点,连线,瞬间暴力醒觉。
  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趁此欺负他?
  反正明早他也不会记得什么,
  所以过分一点也没关系?
  “你弄伤了我。”
  在男人单膝跪地打开药箱时,时眉仰靠着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轻抬下颚这样要求他,
  “跟我道歉,岑浪。”
  岑浪停下来手中动作,掀起眼皮,视线直勾勾地无声瞟向她。
  眼底迭起晦重黯沉的光。
  那一瞬,时眉还是难免怂了下。
  但很快,岑浪稀微松动眉眼,似乎无奈又温和地笑了下,喉结轻滚,顺从地哑着嗓向她说出一句:“对不起。”
  音落,他缓缓摘掉食指上那枚指戒,随手一抛,当啷一声丢入旁侧的垃圾桶里,不见丝毫留恋。
  “今晚辛苦了。”
  他口吻耐心而真诚,唇角勾着淡薄弧度,却不似平日那般戏嘲刺人,哄她,
  “不解气的话,我们晚点再说,先涂药。”
  时眉愣了两秒,对方由拽到乖这般人格分裂式的转变,反倒令她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想要欺负人的坏心思在他放柔语调之后,被迫堵了回去。
  她抿抿唇,没再说什么,闷闷地转身趴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垫着下巴,慢慢合上眼睛,闭目养神…个屁。
  养不了。
  “嘶…”伤口处被岑浪喷上了生理盐水,倒是不会特别痛,但湿淋淋的也不太舒服。她轻轻皱眉,腾出一只手伸过去对着伤口扇着风,想让那里快点吸收变干。
  身后传来岑浪低低的一声笑。
  “你笑什么?”她不满地扭头瞪他。
  也不看看谁是罪魁祸首,
  还敢在这儿笑。
  岑浪头一歪,挑了挑眉,挡开她的手,从旁边拿过一个紫色抱枕,示意她抬一下腰说,“我来吧。”
  时眉乐不得享受被人伺候,翘起小腿,依言弯拱了下纤细腰肢。
  岑浪将抱枕塞进去垫高她的腰,按下她不老实的小腿,“别乱动。”
  在时眉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之前,右后侧腰际倏然感受到一抹温热,令她当即僵直身体,下意识震惊地回头望过去――岑浪蜷腿半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手箍住她的脚踝,微微俯身,没有凑得很近,只是靠近她的伤口周遭轻缓吹着气。
  带有抚慰性的温暖,很舒服。
  这个角度,足以看清他的侧颜。
  眉骨漂亮,眼窝深陷,鸦羽般乌黑薄密的眼睫垂敛,施掩淡淡的阴影,拉挑鼻骨挺直,下颌线条锋凌而明晰。
  当他的呼吸舒缓落在肌肤上,
  时眉意识到感官顷刻变得敏锐,体内那股异常滚烫的潮意又一次被牵拉出来,隐隐积涌泵血,让她不禁蜷缩脚趾,如坠热浪。
  所幸岑浪没有过多折磨她,片刻后,他停下来,替她仔细消毒伤口,再用棉签挤上护理药膏为她涂抹。
  而这个过程,他也并不好过。
  女人阴柔软腻的细腰上,划横出一道淤血伤痕,边缘青紫,血珠早已凝结干涸,扭结在她嫩白薄透的皮肉上。
  一种凌虐美感的破坏欲,
  充斥在他眼底。
  他捏着棉签,将白色药膏轻柔涂抹在她的瘀痕处,每一次触碰,都激得她收缩腰腹,像只被他玩弄的敏感小猫,脆弱,怕痛,没有半分骨气。
  岑浪指尖微抖,皱起眉,手中加快为她涂药的速度。
  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药物涂抹,
  狠狠虐了两个人,
  一个难熬,一个难忍,谁也没讨到好处。
  “好了,起来吧。”
  岑浪艰难挪开视线,声音又哑了几个度。
  他低头整理好医药箱,扣紧,正打算起身拎开时,胸前衣领蓦地被女人伸指勾住――
  他抬起头看她,疑惑在眼底一闪而逝。
  时眉蜷曲食指,指尖用力一扯,将他拉近自己眼前,转瞬,彼此鼻尖对鼻尖的距离不到一指。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问话很无厘头。
  她明白。
  但她就是想知道,
  现在就想。
  而对于她的反常,岑浪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或讥讽,正相反他的情绪稳定,安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回答:
  “理性、顽强、心硬,笑得有多温柔,眼神就有多冷。”
  中肯又客观地评价,
  不加掩饰,一针见血。
  时眉不得不承认,
  他没有用错任何一个词,
  可就是,刺耳。
  时眉努力藏好那些多余又矫情地情感,轻轻笑起来,追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时候开始,
  你看穿了我的本质,
  发现我是如此恶劣的人。
  “第一晚。”岑浪单刀直入,坦率且诚恳地接下她的问话,
  “第一晚,见到你的时候。”
  “所以在那时起,你就讨厌我。”
  她为他们的初遇,
  做下评判的定义。
  “不是。”岑浪倏地锁紧眉头,凝视她的眼神说不清是哪种情绪,但很坚定,坚定地否认说:
  “不是讨厌。”
  “那是什么?”她笑问。
  ――是惊艳。
  是如果可能的话,
  还想再见她一次的那种惊艳。
  但他还记得自己喝了酒,他并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因为醉酒,才说出这样的胡话。
  所以时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误以为他的沉默代表根本回答不上来的默认,她挑唇自嘲地笑了声。
  算了,再问下去挺没劲的。
  “叫了我一晚上宝宝,怎么不叫了?”她突然另起话头。
  岑浪虽然醉,但还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听得出她软笑轻语里有多少捉弄的成分,他选择避开这个问题,继续收拾好药箱,站起身想走。
  “有没有叫过别人宝宝?”
  时眉却不打算放过他,跟着站起来,径直堵住他的去路。
  “没有。”这次,他答得痛快。
  时眉迈近他眼前,仰头盯着他逼问:“那么,是谁教你的?”岑浪沉默了下。
  半晌,才飘开眼神,慢吞吞地告诉她:“……网上。”
  ???
  网上?
  意思是说,第一次喊她宝宝那晚,仅仅是为了吓住自己所以他提前上网查的?
  时眉立马脑补了一下,没喝酒的他一定是冷着一张高傲的脸,却为了赢她,做出这种颠覆人设的事情。
  她忍不住哧哧地笑起来。
  岑浪抿紧唇,耳骨边缘隐隐见了红,他绕开时眉想要离开。
  时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怎么办,岑浪。”她忽然开口。
  岑浪侧头凝向她,听见她说:“你喝完酒这么乖,我会忍不住。”
  他耐着性子问:“忍不住什么?”
  时眉步步逼近他,笑容微妙。
  岑浪看着她,为了拉开彼此过分贴近的距离而被迫后退两步。
  时眉却没有停下,反而紧紧攥住他的指骨,尾指状似无意般蹭挠了下他的指根,下一刻她猝不及防地伸手,直接将他用力推倒在沙发上。
  说:“忍不住想毁掉你。”
  “哗啦――”
  医药箱应声跌落,瓶罐摔洒满地。
  在他起身之前,时眉快一步伸手将他按回沙发,另一手撑在他头侧,整个人半趴在他身上,纤靓皙白的长腿跟他的双腿交错。
  一如涂药之前,他对她做的动作。
  不过是体位对调的区别。
  可时眉,却比刚才的他胆大得多,按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慢慢滑下,红唇轻动:
  “既然你讨厌我…”
  她停顿在这里,指尖划过他精瘦有力的腰身,月牙眼眯弯笑意,说:“那么讨厌跟更讨厌,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尾音滑入他耳廓,顺沿神经,滴淌在他炽灼发烫的心尖上。
  “时眉。”
  岑浪嘶声唤她的名字。
  时眉停住凑近他的动作,鼻尖擦碰过他的唇,静默盯视他的眼神湿泛晶亮,像满载今夜这场春宵里最旖旎的光影,交织荒唐。
  再往深处探究,是隐含期待地试探。
  岑浪低叹一声,极浅淡的一声。
  他抬起手,掌心缓慢盖住时眉的眼睛,额角青筋暴起,眸里聚着不透光的浓墨漩涡,声线虚哑得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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