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拂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然后哼了声转过头。
萧延泽:“.....”
他这副模样,倒好像是他将他按在床上过...
要不是他非常确定他不好男风,此刻都要认为这是他欠的风流账。
曲拂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给人造成了多大的误解,他此刻很生气,可又不知道怎么生这个气。
人家失忆了,不找他在情理之中。
可他一想到他满天下找了他这么些年,可人竟好吃好喝的在平亲王府当他的五公子,他就很气!
不仅如此,他还要给他养妹妹!
费尽心思给四方潭加了琴棋书画,送人进去一路保护,又不分昼夜的研制出去除疤痕的溯香,从八岁养到现在,现在这妹妹要多精致有多精致,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还文武双全,聪明机灵!
今儿成婚,他还大出血送了那么多的银票!
结果呢,这没良心的回来了,可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找谁说理去?
曲拂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砰地起身跳窗离开了。
离开前还重重的挥了挥袖子,打在萧延泽的手背上。
萧延泽:“...”
萧延泽:“...?!”
他一个人沉思了半晌,几乎是颤着声音唤来白宿,神情无比复杂:“我...我...”
白宿很有耐心的等着。
但等了很久,他家公子还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公子您有什么话问就是。”
萧延泽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可知道我十三岁前有没有同什么男子...走的近些?”
他的话问的很委婉。
但因为他踌躇的时间太久,神情也不大对,白宿竟立刻就悟出了什么,瞪大眼道:“我是公子那年病重醒来后才跟着公子的,之前的是并不知晓,但是...”
萧延泽紧紧盯着他。
“我也听过公子先前的事迹,都很是精彩,但...公子喜欢的是姑娘。”最后几个字,白宿说的飞快。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无比的忐忑!
公子为什么会有这个疑问,难道公子现在好男风了?!
这就是公子迟迟不肯娶亲的原因?!
萧延泽:“当真?”
“当真!”白宿点头:小心翼翼道:“我听府里的人说过....说公子那会儿很喜欢看貌美女子...”
萧延泽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随后他又意识到什么,懊恼的皱了皱眉,十三岁...应也欠不了多大的风流债。
他是被那人吓的疯魔了不成!
然就在这时,窗户突然被打开,曲拂方去而复返。
他像是一股风一般卷到了萧延泽跟前,白宿吓得目瞪口呆,刚要叫人就见他委屈而愤怒的抓着他家公子的手臂,恨恨道:“我当时就应该去挖你的坟!”
萧延泽:“.....?!”
白宿惊的捂住嘴,若不是公子示意他不出声,他已经要喊人了!
“既然你忘了我,那我们就重新认识好了。”
白宿闻言略微松了口气。
原来是公子的旧识啊。
“我叫方幽,今年二十五,是你...”
萧延泽与白宿同时屏气凝神。
曲拂方唇角一勾,那双狐狸眼显得格外多情:“是你曾经钦慕的人。”
萧延泽喉中一个气息不顺,当即就重重的咳了起来。
白宿静若木雕,被砸的晕头转向。
而始作俑者还在继续编造谣言:“那年你撞到我的怀里,我们相识,后来你对我表白,叫我等你长大,我答应了,可是你这个骗子,你突然就消失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十年,哦不对,现在已经十一年了!”
“我告诉你,你现在一句忘了,就想把我抛弃了,不可能!我死也要缠着你!”
曲拂方恶狠狠说完,还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气冲冲离开了。
萧延泽望着白宿,白宿望着萧延泽。
主仆二人分别沉寂了不知多久,白宿才小心翼翼问:“公子,真...真的吗?”
萧延泽双眼无神:“...我不记得了。”
“睡吧,可能只是做了个噩梦。”
白宿:“....”
自欺欺人也不是这么欺的。
出了平亲王府,曲阁主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他方才只是一时气不过离开了,但很快又回去了,恰好听到他与那小厮的对话,当即就计从心来!他找他这么多年是真,给他养妹妹也是真,就算他忘记了,他也得先讨点利息!
一想到姜慕年惊愕的眼神,他就差点憋不住要笑出声!
他一定是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
水秧找到他们阁主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阁主?”
曲拂方看了他一眼,这回是真的抹了抹眼泪,笑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说..哈哈哈哈..”
水秧感觉他们阁主快要笑疯了,稍微停顿道:“有一位自称是异域公主的来寻阁主。”
曲拂方笑声嘎然而止,叉腰的动作也随之僵住。
半晌后,他摸了把脸,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人呢。”
水秧:“在逢幽阁,她说...阁主欺骗她的感情,若阁主不去见她就将阁楼拆了。”
曲拂方:“.....”
他沉默片刻,轻咳了声,理了理衣襟,镇定的走到水秧面前,严肃道:“你信么,这肯定是哪里来的骗子啊。”
水秧面无表情:“......”
他也不想信,可是阁主的性子他们都心知肚明,而且他近日已经收到好几个地方的令主给他传信,要他小心一位异域公主,那是阁主招惹的最厉害的一朵桃花,一言不合就给人下毒,拆阁楼。
“你好歹也是京城令主,这么个小女子都对付不了?还能真让她把阁楼砸了?将人打发了就是。”曲拂方说完便要走:“我今日就不回逢幽阁了,最近都不回。”
水秧:“...她有阁主的令牌。”
持着阁主的令牌谁敢拦?不然她也没本事将几处逢幽阁搅得乌烟瘴气。
曲拂方:“.....”
许久后,他摆摆手:“砸吧砸吧,随便她砸,老子就是不见她!”
他只想谈感情,那个女人竟想夺他清白,偏她还有很多稀奇古怪让人防不胜防的药,那他能见吗,一见他就不干净了!
这人啊,果真不能太损!
这不,报应就来了!
作者有话说:
萧延泽:“我怀疑有个狗在骗我”
曲拂方:“谁骗你,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哦不对,谁是狗,你才是狗!
异域公主:听说你好男风,我睡你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曲拂方:.....
萧延泽:.....苍天逃过谁?
第58章
平亲王正在书房画一幅花鸟图, 侍卫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王爷,今夜有人来见五公子。”
平亲王画笔未停:“何人。”
“卑职不认识, 他武功极高, 卑职没敢靠的太近。”侍卫神色极其复杂道:“可要卑职去查探一二。”
平亲王浑然不在意般道:“保护好他即可,他与何人结交不必追寻。”
侍卫应了声却迟迟不见退下,平亲王不免询问:“还有事?”
侍卫面露纠结, 最终还是道:“卑职隐约听到几句...他称自己是五公子曾钦慕的人,意思好像是五公子负了他。”
平亲王手中一颤, 笔尖落下一滴墨毁了整幅画, 他不可置信的偏过头:“你说什么。”
侍卫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实在有些离谱, 但他只能如实禀报:“卑职还看到...他与五公子举止很亲密...”
“如何个亲密法?”
平亲王尽量放平声音道。
侍卫低着头,几番挣扎后快速道:“卑职看见他将五公子摁倒在床。”
平亲王一时如被雷劈,许久都没有回神。
“王爷?”侍卫担忧喊了声。
平亲王醒神, 抚了抚额头:“查, 给本王查到底是谁在唬弄他!”
侍卫闻言郑重道:“是!”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五公子并不好男风, 如今只是有人趁着五公子失忆有意欺骗。
侍卫走后, 平亲王也没了作画的兴致。
他并不在意他是否好男风, 只求他平安的过完这一生,怕就怕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起了什么歹心。
可偏偏这点他无从查证,他十三岁前结交过何人,与谁相识他都一无所知。
-
姜滢醒来时,萧瑢已经起身。
她透过纱帐看着外头正在束腰封的萧瑢,昨夜的一幕幕便飞快的在脑海一一划过, 她抿了抿唇, 双颊微微泛红。
这人喝的半醉间与平日判若两人, 虽她能感觉到他昨夜已有些克制, 可还是将她折腾的够呛。
她醒转侧头的动作惹得萧瑢回头看来。
视线相对,有了夫妻之实后,二人之间无形中添了些与以往不一样的东西,轻易就叫姜滢脸红心跳,她慌忙扯过被子将自己埋起来。
萧瑢见此,不由轻轻一笑,抬脚走向床榻。
他伸手掀开纱帐,俯下身拉了拉被子。
软被被姜滢攥的紧紧的,他只能看见半张微红的脸。
姜滢不敢看他,刻意躲避视线,羽睫颤的飞快,眼神也飘忽不定。
新妇的娇羞模样再次惹来萧瑢愉悦一笑。
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要去给父王母妃敬茶,还不起来?”
姜滢闻言诧异的看向他。
新婚第一日给王爷王妃敬茶,这是正妃的规矩,哪里轮得到她。
“皇祖父免了我半月朝政。”
姜滢一时没明白:“嗯?”
“近日的天还是冷得很,被窝里想来更为舒适,若是夫人不愿起来,那我便陪夫人...”
萧瑢边说边欲解腰封。
姜滢当即瞪大眼,飞快的坐起身。
饶是她底子还算不错,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萧瑢勾了勾唇,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收拾妥当便过去吧,父王母妃还等着呢。”
姜滢自然不敢让宸王宸王妃久等,忙唤了青袅进来伺候梳洗。
这一打岔也叫她忘了询问萧瑢,她今日去敬茶算是逾矩,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直到二人相携出了院子,走在游廊上时,姜滢才不安的扯了扯萧瑢的袖子:“郡王,这样会不会不好...”
方才梳妆换衣时,她的衣裳是丫鬟直接端过来的,上头还压着腰封,她瞧不清楚,加上明郡王一直在旁边盯着她,她根本没心思细瞧自己的装扮。
而萧瑢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早早将银镜挪开,直到她的头面已经戴好,他才将镜子挪回来,她瞧见的那一刻心中极为震惊,虽然并不知晓郡王侧妃的着装具体是什么规制,但很显然,她现在这身明显是逾矩了。
不说正红与蓝相见的颜色,光是头面也远不是侧妃能戴的。
可还不等她说要换下来,他就拉着她往外走,说是王爷王妃等急了。
而现在...他慢悠悠的牵着她走在游廊上,哪里有半点着急的样子。
她自然也明白他这是故意的。
他如此在意这些细节,她心中自是高兴的,可也怕会牵连了他。
萧瑢捏了捏她的手,轻缓道:“无妨,府中都是自己人。”
姜滢眉眼微垂,半晌后轻声道:“可是若传了出去,将来正妃进门,定会不虞。”
说完这话,她心里便觉堵得慌。
是啊,他早晚会迎娶正妃的。
可一想到将来他要与旁的女子名正言顺的并肩而立,她的心便如针扎。
萧瑢闻言原本有些不虞,侧头看去时恰好瞥见姜滢眼底一闪而逝的黯淡,他微微一怔后,收回视线,温声道:“无妨,她不会介意。”
属于他正妃的所有的东西,早晚都是她的,不过提前享用了,有何不可。
他未明说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待将来他将圣旨求来时,再告诉她也不迟。
姜滢自然不会知道萧瑢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过再娶旁人,听得这话只以为他的意思是,将来的明郡王妃定是位宽厚大度的女子,遂低低的嗯了声。
如今是她占了他正妃的该有的礼遇,她好像没有资格难受。
萧瑢早早派人通报了,是以他们到时,宸王与宸王妃也才落座不久。
但姜滢对这一切尚未可知,当真以为叫宸王宸王妃久等了,态度愈发的恭敬。
宸王与宸王妃瞧着面前一对碧人,心里已是乐开了花。
虽然以前宸王妃特别着急萧瑢的婚事,但她相看了不少姑娘,打心底里觉得好似都差点什么,倒不是她眼界高,瞧不上人家姑娘,只是她儿子这张脸实在过于惹眼,她见过的姑娘里头,不论是谁往他儿子跟前一站,容貌气质都要被压几分。
不过她对此也不是多在意,只要是两情相悦,她都会点头。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忙活了这些年都没能成,最后倒是儿子自己寻了位心上人回来。
这容貌,这气质,啧啧啧,与她儿子可真真是天生一对!
宸王妃越看越欢喜,只到了敬茶时,她笑容一顿,板起脸不让宸王接姜滢的茶。
姜滢明白她到宸王府是高嫁,宸王妃再是和善也会立规矩。
她已经做好了久跪的准备,却听宸王妃道:“都已成了婚你却不改口,是有何处不满意?”
姜滢一愣,下意识抬头茫然望去。
宸王妃拧着眉看着她,似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