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好好的睡着觉,现在被吵醒了,这个心情自然是不能好的。
新鲜橘皮的气味相当浓郁,青橘被剥开的瞬间,狐酒周围都被染上一股若隐若现的柑橘气。
乔父动了动发麻酸痛的手指,看出来狐酒的不耐之意,他强忍着不爽放低姿态:“小酒,你能不能让警察把阿阳放出来?他年龄还小做事冲动,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还有公司,那是咱们乔家几十年的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
他见狐酒不接他怀柔的那一套,斟酌着直接说明这次的来意。
清甜的橘子汁在嘴里爆开,狐酒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好吃。
一直盯着她的乔父却误解了狐酒的意思,以为她是答应了,立马笑开了脸,可笑容还没凝起一秒,就听狐酒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能。”
“乔乐阳没什么坏心思?他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威逼利诱着让我给乔乐宁捐肾……”
说到重点,狐酒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盯着乔父:“他那个样子实在让我害怕,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直接把我绑回去挖肾。”
原本就打算这么做的乔父被狐酒盯着,额头控制不住地冒出点点冷汗。
他知道这次大概是无功而还了,乔父后槽牙抑制不住地磨动。
打出了他自己都不信的感情牌,试图利用亲情道德绑架她:“小酒,我是你的父亲,阿阳是你的哥哥,以后乔家公司也有你的一份,何必做的这么绝情。”
“小酒,妈妈真的很想你,你要不要回家里住住。”
乔夫人被乔父暗示地扫了一眼后,立刻做出一副想念孩子的慈母模样,对狐酒小心翼翼地试探。
狐酒清浅地笑了笑,把手里的橘子皮扔进垃圾桶里:“想我啊?”
接着她略带嘲讽的眼神扫向乔夫人,语气越发慵懒:“我看你不是想我的人,而是想我的肾吧?”
乔夫人噎了又噎,面对狐酒过分直白的话语,什么都说不来。
狐酒扫过乔家人紫茄子似的脸色,忽然就觉得没意思起来。
她站起身,指示道:“王柯,把他们赶出去,领导做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异议。”
狐酒看的清楚,像乔家这种表面和谐内里早已溃烂的家庭,她只需要把他们的钱权搞没。
自己活的比她们好,不需要再做什么他们自己就能玩完。
狐酒不顾乔家人无所谓地叫嚷,转身去厨房找薛妈妈,刚才她在狐酒出来的时候就自觉回避。
“闺女,没事吧?”薛妈妈瞧狐酒平静的在洗手台前洗手,上前询问。
狐酒听此平静的情绪似有碎裂,眼睫颤了颤,拧上流水的水龙头,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失望地郁色:“没事,以后就都和他们没关系了。”
显然是被亲生父母伤透了心,失望至极的模样。
“哎呦。”薛妈妈抿了抿唇,把狐酒抱进怀里抱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这样的人家断了也好,妈妈一直都在呢。”
“妈,小妹!”
玄关传来薛安的声音。
薛妈妈牵着回家走了出去,薛妈妈一看到他就嫌弃地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慢?乔家人都走了。”
薛安挠了挠后脑勺,面对薛妈妈讪笑两声:“路上堵车了。”
狐酒眼尖地注意到他后脖颈有几道血口,似是被指甲抓挠的,虽然被领子挡住了些许,但她还是看见了。
审视地视线上下打量着薛安,衣服上也沾了点灰尘,她抬眼问道:“哥,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他们了,还打架了。”
狐酒虽是在问他,但笃定的语气却不容薛安狡辩。
薛安眼神飘忽一瞬,不自然地夸奖道:“小妹眼力真好。”
既然瞒不住,那还不如直接说了:“刚才回来的时候在电梯口碰见了,那个姓乔的嘴贱,我就和他打起来了。”
薛妈妈一点也不担心,薛安小学没毕业的时候打架就是家常便饭,她只问了句:“赢了没?”
“赢了。”薛安嘴角翘起,语气无比骄傲。
狐酒暗自点头,薛安嘴里的那个姓乔的应该是乔绍璟,她扫过薛安嚣张抬起的下巴。
也是……
乔绍璟整天在办公室里一坐一天,得了空就去找乔乐宁培养感情,自然是没有时间去健身房锻炼。
而她/面前的这个哥哥,十几岁就逃课带着小弟满街乱窜,先不说好不好,但打架斗殴经验却很是丰富。
说着薛安的眼睛亮了亮,笑嘻嘻地讲述:“你们是没看到,那个人被我压在地上打的时候有多窝囊,这男的看着挺高实际就是一菜鸡,打架的时候还跟个小姑娘一样乱挠人……”
狐酒听了一会儿,默默去客厅抽屉里翻找出医药箱,又从里面拿出棉签碘伏液。
片刻之后,薛安被按在在沙发上,立体的五官皱在一起,同时嘴里不止地发出痛苦地抽气声,身体还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扭动。
薛安别的不怕就怕疼,他的身体对痛觉格外敏感。
就这样了,之前薛安还无所谓似的去纹那么大一个纹身,难怪会疼哭。
记忆里,薛安后背左肩刚出现那个纹身的几天内,眼睛一直红肿着。
狐酒边回想,一边手下的动作不停。
沾着碘伏液的浅褐色棉签,仔细的给那几道抓痕消毒,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狐酒盯着那些挠痕,眉心微拧。
太脏……
(哇呜呜,为数不多的收藏还掉了一个QAQ)
第51章 伪骨科文里的真千金(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狐酒的假期很快在悠闲中结束。她回到所里继续投入到新的科研项目中。
HJ针剂实践很成功,每个自愿试用的癌症患者在注射HJ针剂后,据后续观察体内的癌细胞都逐渐消失。
并且医生可以百分百确定,注射了HJ针剂的癌症病人痊愈后,不会再有任何复发的可能。
反响普遍很好,大多数患者也没有产生不良的反应。
2017年11月26日上午9:10,华国官方的微博账号发布了一条令全世界都震惊的消息。
大致意思就是癌症将不再是令人困扰的病症,只需要注射一支HJ药剂便可以消除癌细胞,彻底实现一针既清的效果。
HJ针剂现下已经开始批量生产,并陆续投入到各地的人民市中心医院。
费用也明确标价为50万一支,普通家庭努努力也用的起。
这个定价其实并不夸张,毕竟,50万能买一条命怎么看怎么划算。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出,底下的评论区直接炸开了锅。
群众们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有各别数的网友抱怨费用太高,根本用不起,但除了一些同样嫌贵的人跟着附和,并没有人理他。
之前参与过HJ针剂注射的志愿者,他们怀着欣喜和感激的情绪,在评论区写下了自己详细的使用感受。
患有癌症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属开始心动,都不再犹豫开始到各地人民医院挂号,准备就医。
当一支HJ针剂所被使用,上面领导就会打到狐酒账户里10万块。
再加上是HJ针剂狐酒个人创造出来的,领导为了嘉奖以及鼓励狐酒,一次性向她的账户打了1000万。
凭借费心尽力研制出的HJ针剂,狐酒年纪轻轻,就一跃成为拥有八位数存款的富婆。
再加上HJ针剂被源源不断使用所得的分成,狐酒每个月除去固定的高薪工资,单靠HJ针剂也有不小的数目进账。
对钱这些身外之物,狐酒喜欢但也没到痴迷的状态。
面对手里的钱突然翻了个番,狐酒并没有多大感触。
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她就是身有“亿”两黄金的花赋阁幕后老板,这点钱在她这儿还不够看。
她大方善良的分出一部分存款组织了个慈善基金会,专门帮助贫困地区没办法上学读书的女孩。
山区的人多半都是思想封建,女孩的生长环境远远不如男孩,有些女孩甚至没上过学也无从识字。
大多女孩的归宿便是小时候帮家里干活做家务,到年纪了就被家里人嫁出去。
嫁到夫家后继续之前的生活,不同的是家里的所有琐事由她一个人承包,同时,还要为丈夫生孩子养育孩子照料家庭。
她们从没出过那高耸宽广的大山,大山是庄美威严,但也同样困住了她们。
她们无从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一生都奉献给那片小小的山窝里,辛苦而不自觉。
她们从小在长辈那里接受的思想,让她们一直都以为女孩就是这样活的,一辈子只能为父母为弟弟为老公为儿子而操劳。
她们的世界里,从没有过为自己而活这个认知。
狐酒这么做的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功德,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帮助她们。
不想她们到死都以为世界只有那小小的一片山窝,觉得女孩就应该安分守己嫁人生子,为身边的每一个人牺牲,不用顾及自己过得幸不幸福,活得自不自在。
但狐酒的脑子整天为研究项目而转动,除去睡觉维持生理需求,就差二十四小时泡在实验室里了。
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基金会,所以狐酒请了一个专业代理人,协助她代理基金会的所有事务。
人品肯定没问题,那为女士就是位为数不多从山窝里走出来的女性。
虽然科研院供家属活动的地方很多,只是狐酒担心薛妈妈在这儿闷出病来。
乔家这个隐患已经铲除,狐酒就想着让薛妈妈去基金会帮忙,其实就是监督工作,以免有些人昧着良心不做好事。
薛妈妈对基金会的事情很支持,见狐酒每天越来越忙,她也不想让女儿为了自己分心,非常愉快地去了基金会。
狐酒这次并没有提前离开,但她的一生几乎都浸在那方正冰冷的实验室里。
薛妈妈六十七岁那年的冬天,她还算康健的身体突发重病,来年开春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
面对这个噩耗,狐酒和薛安能做的只有放下手里的事情,无能为力的陪着薛妈妈走完最后一段路。
薛安三十一岁才结婚,虽然成家比较别人有些晚。
但因为找到了对的那个人,这些年他跟他的爱人一直和和顺顺,从没吵过架也算得上是幸福。
他的儿子却跟薛安截然相反,刚一符合法定结婚年龄就跟女朋友扯了证,现在连孩子都上幼儿园小班了。
狐酒现在的身体年龄也五十八了,她准备结束了手里的最后一项研究就退休,然后出去旅旅游什么的,她还不急着脱离这个世界。
毕竟,她这个身体还算……硬朗。
番外
“臭老头子!”
“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抽抽抽,怎么不抽死你!”
穿着得体干净的老太太推开门,闻到屋子里飘着的烟味就一阵窝心。
“我这不是烟瘾犯了吗,就抽一根缓缓。”
本来瘫在沙发上烟云吐雾的老头,听到老太太暴躁地咒骂,他坐起来把未燃尽的烟按在烟灰缸里,干巴巴地解释。
“赶紧起来收拾收拾,不是说好了今儿要带小宁宁去海洋馆吗?”
老太太手里拎着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菜去了厨房,转身走的空隙还不忘冲着老头嚷嚷。
把菜仔细地放进冰箱保鲜,老太太走出厨房一看,这老头还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这是又犯老毛病了:“乔乐阳!叫你跟叫别人似的,你耳朵里塞屎了!”
“要不要老娘带你去医院治治你那聋病?!”
“别吵!”
叉着腰发作的老太太被吼得一愣,虽然从刚结婚的那时候开始,乔乐阳的态度就对她不冷不热的。
她的性子一向泼辣强势,但也没见乔乐阳吼过自己。
事发蹊跷,老太太也不吭声了,跟着乔乐阳的目光朝电视望去。
不大不小的液晶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女主持人用着非常专业的播音腔,讲述着国家重要科学家薛酒,薛院士对国家做的贡献。
通过女主持人的讲解叙述,可以得知如今,重要武器和医学进步成果上基本都有薛酒的名字。
以前不方便公开,但现在薛院士与世长辞了,也应该公之于众让她的名字永流青史。
紧接着画面一闪,播放的短片里是一些女性的发言,这些打扮光鲜亮丽,言语间都透着自信的女性,皆是薛酒创立的基金会帮助的女孩。
名人事迹而已,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看那么入迷干啥。
老太太心里奇怪,转头再去看乔乐阳的时候,就骇了一跳。
他还呆愣愣地盯着电视,脸上却不知何时布满了泪痕,老太太并不知道乔乐阳身上以往发生的事情,现在见他满脸泪水霎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乔乐阳盯着电视里狐酒的照片,眼神恍惚。
照片是一张全身照,狐酒应该是站在桥上,身后的背景是旺盛的荷叶与莲花。
看起来是在某个风景宜人的古镇。
狐酒手里拿着把折扇,身穿浅豆色复古旗袍似是听到有人唤她,回眸侧着头,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是冷冷清清的静谧。
长发编成松松垮垮的辫子垂在身后,岁月似是待她极好。
若不是那黑发里半掺的白丝彰显着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任谁看都还以为是位年轻的美人。
凝视着狐酒的这张照片,乔乐阳的思想突然被拉回埋藏在心里的回忆中。
还记得那时候他刚出监狱,不过短短四天的时间家里就变了个模样。
原本还算温馨的家分崩离析,乔乐宁被乔父不容反抗地送回了王家。
乔绍璟不是没有拦着,但他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一时疏忽,乔乐宁就被送回了王家。
得知后,乔绍璟立刻去了王家,想把乔乐宁接回来,但猝不及防的悲剧已然发生。
在得知乔乐宁只能活不到一年的时间时,王父心里的欲念就蠢蠢欲动。
王父邪恶的计较利弊,乔乐宁明显就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不能生孩子自然也嫁不出去。
还专挑他们夫妻二人的长处长,出挑的脸蛋以及那病弱弱的身段,无不透露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