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不明所以,只见江北辞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球服,挑眉,用手比出一个数字――7,他的幸运宝贝是7号。
主持人愣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文奈凝,文校花可是花大价钱买下来十一号,但是现在情况,十一号球服已经――在观众席碎了一地。
这似乎是个有点绕脑壳的问题,主持人正疑惑如何化解当前情况。
江北辞抢过话筒,他低沉的声线从话筒中传出,“七号。”
全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七号是谁,因为谁会管这个没有存在感的数字。
甚至连岑司思都没反应过来,蒋嘉洛也在东张西望,“谁是7号啊,今天踩狗屎运了?”
直到身后的女生戳了戳岑司思的后背,然后一声尖叫,“啊,7号,她是7号,7号在这里。”
所有人都看向岑司思,她低头一看,胸前大大的“7”,瞬间懵了。
岑司思站到江北辞身边时,大脑还在空白,她不是和替补队员一个号码吗?这怎么回事儿。
两人站在球场中央,全场的观众开始欢呼,他们高喊,“接吻,接吻,接吻。”
声音震耳欲聋,排山倒海似的。
岑司思被吓傻了,亲密互动不等于接吻吧,她下意识的想逃跑,奈何场面太大,迈不开腿。
江北辞歪头看向身边人,她粉色的脸颊鼓鼓的,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扑哧扑哧闪着,明明害怕得不行,还咬着唇站得直直的。
可爱,真的好可爱,像是草莓蛋糕,可爱到想要把她一口吃掉。
“亲一个,亲一个。”
观众在喊,他们看不到想看的,不肯罢休。
岑司思挪动了一下身体,什么破传统,她要离开这里。
“想逃跑?”
突然一道黑影笼罩下来,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校服盖了下来,眼前一黑,浓郁的雪松凉意和烟草味将岑司思紧紧裹住,密不透风。
江北辞竟然用校服将他和自己罩了起来,外面的欢呼声更疯狂了一些,但这一切仿佛都被隔绝在外。
现在这一方小小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第14章
“思思。”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黑暗中,江北辞轻声喊了她的名字。
他弯下身体,靠近着她。
外面还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家还在呼喊,“接吻,接吻。”
岑司思心下一慌,将头顶的校服一扯,盖着自己脑袋跑出球场。
岑司思跑到学校的小树林,这里有很多棵杉树,还有一些高大的灌木植被,刚好能找到一处安静地,容她逃避狂跳不止的心。
坐在花园角落的木椅上,她看着天边的落日,余晖洒在不远处。
心情平复了一些,岑司思低头一看,她竟然把他的校服拿出来了。
一时间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她叠好衣服,想着一会儿怎么还回去。
突然衣服兜里掉出一个东西,砸在她脚边,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岑司思弯腰将东西捡起来,是一只银质的打火机,质感很舒服。
正想给他塞回去时,她突然看见打火机上的暗纹,一下子耳朵就烧了起来。
――暗纹是一个身穿古装的少女,她手捏扇子挡住脸颊,身上的薄纱大敞,圆润的身体暴露无遗。
背面则是一个手持长剑的男人,长剑横劈在前,而他的衣服已经完全解开。
打火机上的两幅暗纹实在劲爆,三点全露,一览无余。
想到自己刚刚用手抚摸过两人身体,岑司思在心中怒骂,“流氓,不要脸。”
刚刚燃起的那点儿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江北辞果然还是个混蛋!
眼见晚自习时间要到了,岑司思脸红心跳的将打火机放回衣服兜里,起身,准备离开花园。
脚步声纷沓而至,入目是一双黑色皮靴。
岑司思抬头,面前的人是池柚心,以及几个天天待在她身边的女生。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是面墙,她抬脚往外,池柚心伸手拦住了她。
“岑司思?”池柚心回头询问跟班,“我没记错吧?”
跟班附和,“对,就叫这个名字。”
说完,还大笑出声,仿佛听到什么笑话。
岑司思皱眉,感觉这几个人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我就直说了,你不够格站在北辞身边。”
池柚心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靠近岑司思,吐到她脸上,满脸不屑的打量着,轻哼一声,“你也就这张脸还行,其它没什么拿得出手。”
岑司思捂住鼻子,轻咳,心想这算是损人的话吗?看来她们不仅精神状态不行,逻辑能力也有所欠缺。
池柚心并不理会岑司思的咳嗽,自顾自的道:“如果是文奈凝,我可以认输,可其它阿猫阿狗也想抢走北辞,未免也太天真,太自不量力了。”
“你说是吗?”池柚心又吐出一口烟圈,喷到岑司思脸上。
岑司思受不了浓烟,后退一步,轻声道:“倒也不必。”
阿猫阿狗什么的,倒也不必和江北辞配。
“不必什么?”池柚心露出疑惑,可惜岑司思并不开口,她只能继续输出,反正她今天就是来宣示主权的。
“我警告你,以后离北辞远一点,如果下次我再看到你靠近他,别怪我心狠手辣。”
池柚心身后的女生也出声警告,“江北辞要么和校花组cp,要么就属于我们所有人。”
“什么?”池柚心扭头瞪人,女生自觉说错话,改口,“和柚心姐你组cp,说错了。”
岑司思提起校服,捏着鼻子道:“麻烦让一下,我过去。”
“我身上有味道吗?你干嘛捏着鼻子。”池柚心不准备放过岑司思,继续找茬。
岑司思只能压着性子回,“你烟味太呛人了。”
池柚心露出坏笑,“哦,这样啊,那怎么办呢。”
说完,几人拦着岑司思,在她脸上吞云吐雾。
岑司思皱眉,胸口憋闷,就像有人捏住你的鼻子,只准你含一根吸管呼吸,微弱的气流从逼仄的气道流淌进肺,窒息感让人绝望。
慌乱之中,校服滑落到地上。
几双脚印立马出现在校服上,岑司思推开人群,想去捡衣服。
池柚心看了眼地上的衣服,反应过来是江北辞的,她挡住岑司思弯腰的动作,“你还真的喜欢江北辞。”
这一刻,池柚心的嘲讽更加直白。
岑司思心颤,她才不喜欢江北辞,或者说她心里有一份模糊的情感,她从来不承认,却在这一刻被人点了出来。
“我不喜欢江北辞,我和他不熟。”
岑司思略带心酸的语气。
话音刚落,众人口中的正主出现在大家眼前,他穿过树影间的夕阳余晖,裹着傍晚的凉意走来。
江北辞的眼神太冷,眸子里全是冰渣,池柚心下意识的害怕,几人推攘着就要离开。
他大手一拦,歪头看向几人,“道歉。”
“什么?”池柚心愣住,不知是装傻还是真没听见。
江北辞咬牙重复,“我说道歉,立刻,马上,给她道歉。”
他眼神轻轻一瞥,指明方向。
池柚心自然是不肯,理了理头发,咬着唇道:“干嘛凶我,我只是和新同学开个玩笑罢了,不信你问问她。”
池柚心看向岑司思,眼神里满是威胁。
“别他妈再让我说一次,”江北辞一声大吼,吓着在场的人原地一激灵,他靠近池柚心,俯视她,压着声音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他的眼神犹如恶鬼,死死盯着池柚心,眼神里的冰冷是利刃,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他没有开玩笑。
池柚心当场委屈到要哭,其它女生转而劝岑司思,“司思同学,柚心姐刚刚真的是和你开玩笑呢,你看她都哭了。”
岑司思弯腰捡起校服,她眸子看向她们,语气平淡,“我需要道歉,这件衣服也需要。”
池柚心满脸震惊,仿佛对眼前娇滴滴、软绵绵、声音如蚊子般细的岑司思有了全新的认识。
她居然敢不惧她的威胁?
岑司思其实从来不是别人想象的那样,她有自己的原则,也不会任由别人随意欺辱自己,只是心里藏了太多事儿,在他面前,显得特别怯弱。
不过岑司思的反应,让江北辞很满意。
如果她现在敢再忍,他可能会骂人,骂岑司思。
池柚心不情不愿的道歉,江北辞却不满意,压着戾气,大吼,“你特么的道歉不知道弯腰?”
最后,池柚心弯腰道歉,江北辞甚至伸出两根手指,将她的背脊压到标准的日式九十度。
人走后,寂静的树林只剩下江北辞和岑司思。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岑司思感觉风有些冷,抬头一看,江北辞的眼神更冷。
他伸手将岑司思怀里的校服拿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生气了。
岑司思知道。
-
晚自习后,贺凌博牵头组织了一个小聚餐,大家球场上争高下,脱了球服还得握手言和增进友谊,这也是体现气度。
聚餐地点是学校门口的烧烤店,岑司思被蒋嘉洛拉上也参加了。
她们坐在外面,一颗老槐树下。
蒋嘉洛将小肉串递给岑司思,“吃啊,怎么怕长胖?我给你说哈,晚上吃东西不会长胖,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岑司思现在习惯了蒋嘉洛的瘦死文学,配合一下她。
“因为肥肉都睡着了。”蒋嘉洛嘿嘿傻笑出声。
江北辞他们坐在里面,男生脚边是一箱箱啤酒。
屋子里烟熏火燎的,欢声笑语,一片热闹,洋溢着年轻人特意的活力。
他们凑在一起看罗上森拍的视频,罗上森不打篮球,他是那种看着清瘦文雅的男生,日常拿着一个手持小型摄影机记录生活,今天的篮球赛他全程拍了下来。
有人调侃,“艹,全是辞哥的身影,裸.男你是辞哥的专属摄影师吧。”
“是,拍得有够帅的。”
岑司思听着他们的话,也想看看视频了。
“诶,你看文奈凝也在。”蒋嘉洛给岑司思指了指方向。
她坐在三班那边的桌子,岑司思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好扭头过来。
看见岑司思,文奈凝回头和桌上的人说了句话,随及站起身。
岑司思看着文奈凝迈着大长腿走过来,蒋嘉洛四处扭头,“嗯?我怎么看着校花走过来了?”
话毕,文奈凝依旧坐到了岑司思身边,她捏着手上的菠萝啤轻轻碰了碰岑司思的汽水,“小鹿斑比,又见面咯。”
岑司思拿起汽水,乖巧的喊了声,“学姐好。”
文奈凝眼角带笑,说了句,“真乖,可爱。”
随及仰头喝酒。
蒋嘉洛靠近岑司思耳边说话,“你认识校花?”
岑司思老实回答,“在琴室认识的。”
文奈凝坐了一会儿,和岑司思简单聊了几句,问她周末还去不去琴室,一般几点去。
岑司思乖巧回答,文奈凝抿嘴微笑。
随后她起身告别,回到了原本的桌子。
临走时,轻轻摸了摸岑司思的头。
文奈凝走后,蒋嘉洛轻松许多,开始吐槽,“在校门口喝酒,万一被老师逮到就死定了。”
在她们眼中,男生抽烟喝酒都是无法接受的,岑司思想到那只打火机上的图案,顿时脸颊绯红,她心想,江北辞算是坏学生中的翘楚。
蒋嘉洛靠近岑司思,坏笑道:“快和我说说,今天你和江北辞在盖头里做了什么,嘿嘿,接吻了没。”
岑司思苦笑,“我就知道,你拉我来就是想问这个。”
蒋嘉洛笑出声,“哈哈,知道还不主动交代。”
“没干什么,”岑司思怂肩,“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真没干什么,就两眼一黑,啥也没干。”
“那你跑什么?”蒋嘉洛明显不信,拿出狗仔精神,拿出势必挖出一点儿猛料的架势。
不仅仅蒋嘉洛好奇,男生们也在逼问江北辞。
“辞哥,你别骗人了,什么都没干,怎么可能?”
屋子里一个嗓门大的男生说着话。
岑司思紧张的朝江北辞看去,只见他抓起一瓶啤酒,仰头。
他的喉结很尖,像锐利的三角形,鼓在菲薄的皮肤下,喉头一滚,犹如被困住的猛兽,想要冲破禁锢似的。
“爱信不信,老子只说一遍。”
江北辞将啤酒砸回桌子上,他语气很硬,不给众人猜测、虚构的余地。
高格也喝了点儿酒,壮着胆子问,“辞哥,你们是不是之前认识啊?”
以高格的了解,江北辞这人很不随和,非必要绝对不会主动靠近陌生人,而且当时他下场特意要了替补队员的球服穿,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他却可以肯定,这个岑司思绝对非比寻常。
众人盯着江北辞,贺凌博面露微笑,也看着他。
岑司思手里捏着一串烤花菜,她好奇江北辞会说什么,耳朵忍不住竖了起来。
江北辞沉默片刻,语气轻声道:“没什么,就随手穿的球服。”
大家哪里要听这个,继续追问,他又喝了一口酒,冷笑一声,“不认识,我们不熟。”
相同的话,他还给了自己。
原来是这种感觉,还挺不舒服的,岑司思心里硌得慌。
没想到这些男生反而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纷纷唏嘘道:“辞哥,别装了,不熟的话,人家跑出球场,你会去追?”
岑司思咬唇,起身,“嘉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