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起床怎么都不叫我。”
“你平时不是睡到日上三竿吗?”
“平时是平时,今天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诶,在家你喷发胶干嘛?”
过了一会儿,江北辞出现在客厅。
岑司思站起身,她抬头看去,江北辞凌乱的头发不见了,已经被收拾得十分帅气。
他的眼神也恢复了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模样,少了刚才见面时隐隐约约的慌乱。
他双手插着裤兜,问,“起这么早?”
岑司思点头,“嗯,有点。”
江北辞抓了抓头发,“我昨晚睡晚了。”
“嗯。”岑司思回他。
江北辞解释,“是因为打游戏,打游戏才睡晚了。”
这句解释显得太过刻意,不禁让岑司思想到刚刚秦涟漪说他昨晚上激动睡不着的事,难道不是夸张的说法?
江北辞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一下子空气就安静了下来。
完了,尬住了。
岑司思感觉空气正在凝固结冰,她不是故意多想的。
“咳。”江北辞轻咳一声,往地下室走去。
别墅一共有三层,还有两层地下室,地下二层是酒窖和停车场,地下一层是电影室和娱乐室。
江北辞先带她去休闲区域参观,地下室光线昏暗,两人的尴尬缓解了一些。
“有台球,乒乓球,羽毛球室,”江北辞走在岑司思面前,“你喜欢玩什么?”
“都不太擅长。”岑司思跟在身后。
走下楼梯,光线更暗了些,岑司思伸手去开灯。
结果灯没开,空气再一次尴尬了。
江北辞的大手叠在了她手上,两人想一块儿去了。
黑暗中,手心和手背的温度相互传递,岑司思心漏掉一拍,她感觉江北辞手抽搐了一下。
两人急忙松开手,黑暗夺取视野,听觉放大了起来。
呼吸声在黑暗中越来越明显,江北辞嗅到了少女的体香,萦绕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岑司思娇软的声音响起,“你开吧。”
灯开了,岑司思低头避开江北辞的目光。
江北辞站在原地,岑司思就站在他身侧两步。
他盯着她头顶的发旋,不留痕迹的用力吸了一口,她身上的体香好浓,橙花的香味,好像更甜了,涩味少了许多。
“台球,平时我玩得少,但还挺有意思的,想学吗?我教你。”
江北辞捡起桌上的白球,轻轻扔回桌面,白球一路滚动到岑司思面前。
“嗯,可以。”岑司思盯着白球看了两秒,伸手捡起球,将球摆回三角框里。
江北辞看着台球被乖乖摆成完整的三角形,仿佛等着被人一杆打破。
岑司思这样的小动作,让他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真的好可爱。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教你吧。”
江北辞拿起从球杆架上挑选球杆,岑司思乖乖的站着他旁边。
“美式球杆偏粗,力量大,加塞强劲,但是太重,瞄准起来更困难。”江北辞看向岑司思的手腕,白白的一截,白玉似的,仿佛轻轻一拧就断。
他想了想道:“还是英式球杆比较适合你,轻一点,好瞄准,还得选短一点的。”
岑司思看着江北辞拿球杆比划她的身高,这人又开始讨厌起来了。
江北辞自己也选了一根球杆,他选的美式,最粗、最重的一根,他就喜欢力量强劲的。
他拿掉三角框,弯下腰,开球。
岑司思站在他侧面,看着他俯身在台桌上,上身和下肢呈九十度角,他的腿好长,绷得直直的,屁股也好翘。
她急忙收回目光,却忍不住想男生的屁股怎么会如此翘?
早上他裸.着的上半身一下子从脑海里跳了出来,完美的倒三角,腹肌明显,不是那种胸肌很大的肌□□型,而且精瘦有力的身材。
完了,她怎么想这些去了,岑司思急忙挪开视线看吊灯转移注意力。
江北辞扭头,“你看哪里呢?看我。”
岑司思乖乖扭过头,看江北辞,然后该死的目光又落到了他的翘.臀上。
江北辞转动目光去看自己后面,随及又看向岑司思,眼睛微狭,“你现在又在看哪里?”
岑司思脸“嗖”的一下红了起来,咬着唇道:“你衣服上好像沾到灰了。”
江北辞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腰间的衣角沾到了一点巧粉,应该是刚刚擦杆头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
江北辞站直身体,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衣角,心想原来是衣服有灰,他还以为岑司思看他那里。
司思怎么可能会盯着男生的屁股看,该死,他想多了。
只是灰色毛衣上的白色灰尘,她眼睛好尖。?
第34章
江北辞给岑司思讲解了一些台球的基本规则,大致了解后,他道:“试试吧。”
岑司思拿起球杆,模仿江北辞的动作,球桌对她来说有点高了,怎么摆都不太顺手。
正当她纠结时,江北辞伸手过来,站到了她身后。
岑司思感觉他的身体笼罩到自己身上,他的手轻轻握着球杆,“身体放松些,手指、手臂、肘关节、肩关节都放松,太僵硬会影响发力和击球的准确性。”
江北辞的手一一触碰他说的地方,引导着岑司思放松下来。
他身上的雪松香味笼罩在岑司思周围,每当他触碰一个地方,岑司思感觉自己的身体便相应紧绷一分。
“张开手掌按住台面,拇指紧贴食指形成一个稳固的V型通道。”江北辞在她耳边说话。
岑司思看着自己的手,手掌贴合桌面的同时,手心形成一个密闭的空心,正如她和江北辞的身体,紧密贴合,却在两人之前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别动,整个击打过程食指拇指根部都不能离开台面,任何时候都不要松散,”江北辞伸手按住岑司思的手掌,另外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握住她手上的球杆,“司思,放松一点,你的身体太僵硬了,瞄不准球的。”
岑司思的心跳加速,耳根已经红透。
“砰~”
球射了出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秩序打乱,台球四散开去,在球桌上滚动起来。
江北辞低头,“感觉如何?”
岑司思红着脸从江北辞臂弯下退了出去,“还好。”
江北辞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似乎是在眷恋什么。
他缓慢起身,将球杆收好。
两人回到楼上,饭已经做好了。
午餐做的非常丰盛,秦涟漪做了两个拿手菜,照烧鸡翅和炸藕盒,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岑司思以前就经常在江家吃饭,那时候秦涟漪带着她和江北辞,经常给他们做各种好吃的。
“怎么样?”秦涟漪给她夹菜,“是不是特别想念姨妈的手艺。”
岑司思笑着点头。
秦涟漪去盛汤的时候,江北辞盯着岑司思的碗,仿佛是肌肉记忆,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筷子还是伸进她碗里,夺走一个鸡翅。
江北辞脸上露出得逞的表情,“给我尝一个。”
岑司思指着盘子,怒道:“这里不是有吗?干嘛从我碗里夹?”
“你的更好吃。”江北辞说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你又欺负司思了?”秦涟漪将汤放下,凶江北辞。
江北辞否认,“没有啊,你问司思,我哪里欺负她了?”
岑司思摇头,心想江北辞还是这个混蛋样,小时候经常用这招,那时候她怂,大人问的时候都不敢承认他欺负自己,现在是不想和他计较。
吃完饭,上课的老师就来了,是个外国人,叫Joe,平时教江北辞英语。
这个老师上课很有趣,他不是背写单词这样的教学方式,而且讲故事,讲英语的母语文化,让人更亲近一门语言,真实走进这门语言的世界,还挺有意思的,不仅仅是学语言,还是学了很多历史和风土人情。
江北辞全程和Joe都用英语交流,怪不得他英语这么好,发音也如此标准。
Joe笑道:“果然有美丽的女孩在,男孩都有超强的表现欲望,他今天的学习热情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高的一次。”
Joe的中文说得很蹩脚,他用力咬字的模样有点可爱。
岑司思“扑哧”笑了一声。
江北辞否认,语气淡定,“别听他乱说,我学习态度一直很好。”
“哦,是吗,全程都不说话,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和今天确实很有不一样。”Joe学起江北辞的动作,摊开手脚,撑着下巴靠在椅背上。
不得不说,Joe学得惟妙惟俏,江北辞经常对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表情,不在意,不好奇,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时随地都很酷,就像蒋嘉洛说的,全身都是BKING。
江北辞起身,挥手道:“Joe,please。”
Joe笑了起来,对于江北辞的投降,他给了岑司思一个wink,示意他没有骗人。
岑司思感觉到对方调侃,反而不淡定了,其实她还真没感受到江北辞的表现欲,还以为他在家学习真的激情满满。
课程安排得不是很满,上了两个小时的英语课。
岑司思和江北辞开始学习,他们待的地方,是专门的学习房间,应该是江北辞的专属学习房间,房间里摆了很多他的东西。
江北辞躺在旁边的沙发上打游戏休息的时候,岑司思好奇橱窗里摆放着的手办。
突然,她看到角落里有一个木盒子,比较特别,木盒子是粉色的,这实在让人好奇。
她站起身,指着木盒子问,“我可以看一下吗?”
江北辞正专心打游戏,头也不抬的回,“你看,我的东西你随便看。”
岑司思拉开玻璃柜门,小心翼翼的拿出木盒,木盒子做工精美,雕刻的样式明显是女孩子的东西。
她好奇的打开木盒,木盒里也是女孩子的东西,好几个发夹,头花,还有一个毛绒钥匙扣,其中一个星星发夹格外眼熟。
岑玉兰接岑司思回家的那一年,带着她去大商场买衣服,她当时自己选了一个星星发夹,特别喜欢,睡觉都要带着,后来这个发卡就不见了。
看着眼前的星星发夹,她仔细回忆起来,好像就是那次江北辞躲厕所给她抢了去,还说要扔到臭水沟里。
所以本应该扔到臭水沟里的发夹,怎么会放在橱窗里,如此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
岑司思正疑惑,手里一空,发夹被江北辞夺了去。
他略显慌乱的将发夹放回木盒子,随及将木盒盖好扔回橱窗,“这个不能看。”
沙发的游戏机传出声响,他的游戏并没有打完,这么急切的过来抢回去?
岑司思没有说话,心想江北辞是有收集癖好吗,为什么要收集她的东西?
江北辞解释,“是我一个表妹,这个木盒子是她的。”
岑司思抬头,表情疑惑,江北辞单手撑在橱窗上,俯视她,“怎么,有什么问题?”
他的表情严肃,仿佛刑讯逼供似的,岑司思睫毛轻颤,承受不住他的眼神威压,挪开目光,盯着他的肩膀,微微点头,“没问题。”
说完,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岑司思没有看到,江北辞咽了一下口水,伸手将木盒子藏到了手办后面,脸上是做贼心虚的表情。
小插曲过后,两人开始学习,主要是刷卷子,寒假作业多得离谱,基本上是每一科都发了一大沓卷子,每天刷两三套才能把作业做完。
岑司思刷得认真,语文卷子上那些大题可以略写的地方,她都认真作答,字迹工整,整个卷面十分干净整洁。
江北辞就坐在她旁边,两人面对窗户,窗外又开始下雪了,这是毕城的第二场雪,看着雪花飘落,室内的温暖更让人安心。
她悄悄看向江北辞的卷子,他做的也是语文,字迹潦草像是鸡爪似的,大题都是一两句话带过,敷衍得也太明显。
“怎么?我写的有什么问题吗?”江北辞停下笔,扭头看她,挑眉,眼神略带侵略性,仿佛代替自己的字迹反驳别人的质疑。
“没事儿。”岑司思收回视线,她哪敢质疑他啊。
江北辞一把抓过她的卷子,“岑司思,你做这么认真干嘛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练书法呢。”
他语气嫌弃,却盯着岑司思的字欣赏起来。
岑司思被他这么怼,也有了脾气,“我这不是认真,只是不想像某个人一样,写得像狗啃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江北辞满不在意。
“字如其人。”岑司思伸手将卷子拿回来。
江北辞愣了一下,反问,“字如其人?那你意思是我长得丑?”
岑司思不置可否,低头继续做卷子。
等不到她的回应,江北辞伸手将她的下巴挑起,捏在手上,迫使她扭头看向自己,“你好好看看,我哪里丑?”
江北辞手上用力,将岑司思的下巴带到眼前,低头看着她。
岑司思下巴被他捏在手里,微微抬头。
他的眉毛很浓,眼眸略微狭长,像书里说的剑眉星目,鼻子挺直,鼻背的皮肤比较薄,鼻头几乎没有肉感,给人很锐利的感觉,嘴唇也生的好,不厚不薄,微微抿着的时候,像是生气,笑起来带着坏。
他一点也不丑,长在很多人的审美点上,包括岑司思的。
江北辞本意是欺负岑司思,但当她如此认真观摩自己的时候,他心漏跳了一拍。
他看着她小鹿般的星眸,目光不自觉落到她的唇瓣上,她的嘴唇像一朵玫瑰花瓣,含着水珠,待人采撷似的。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剧烈、强劲,疯狂的诉说着自己的欲望。
看见江北辞的目光变化,岑司思想到那个梦,仿佛想起梦里嘴唇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贝齿咬着唇瓣,显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