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久没有和小满这样过了。
他仰头,夺回了亲吻的主动权。
徐绾嫣在上位,不久便体力不支逐渐下滑,全靠着楚怀信一双手撑住她。
她偷偷睁眼,只能看见楚怀信闭着的眼,和高挺的山根。
看着看着,楚怀信睁开了眼。
半睁着左眼,眸中含着水汽,缓缓撤离,“小满怎么不专心?”
马车中没有燃炉子,然而香炉蒸出的热气已经很让人觉得闷热。
徐绾嫣伏在他的肩膀上,“累了。”
楚怀信又笑起来,笑得徐绾嫣趴在他的肩上,贴在他的锁骨上,都感觉到了震动。
楚怀信转而亲吻她的脖颈,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衣领微微敞着,一阵香气向上涌着,安抚了他的情绪。
徐绾嫣皮肤薄,稍微用些力气就能留下痕迹,于是他在徐绾嫣的锁骨下面克制般地吻了两下。
徐绾嫣呼吸一重,轻轻推着他,“痒……怎么像小狗似的。”
楚怀信只觉那些烦躁都被她一人安抚,把徐绾嫣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搂紧,他细心地整理着徐绾嫣的衣领,确保一丝痕迹都不会被人瞧见,才说着:“小狗配小猫,刚刚好。”
作者有话说:
小满和靖靖说话的那一分钟,楚子哥已经在马车中排练好接下来的戏码hhhh
靖靖是很可爱的崽!副cp的戏份也差不多啦,后面也不会太多的!
章节提要又是一些暗号嘿嘿
第46章 牌九
楚怀信怕她累着, 轻轻揉着她的腰,徐绾嫣便也缩在他的怀里,找了个合适又柔软的位置, 像只兔子一样窝在那儿不动了。
楚怀信也乐得这样陪着她, 他回身将马车车窗的帘子拉开一条缝,缓缓吹进来些春风, 含着那点桃红柳绿的味道,却并不呛人, 只带着微甜, 混杂着徐绾嫣身上安神的香,让人舒心不少。
炊烟升起来,饭菜已然是做了一半,将将就要好了,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让小厨房给嫣儿留下一份饭温着, 低头就瞧见嫣儿正睁着眼,眼睛滴溜溜地转。
“没睡觉啊, 不困吗?”楚怀信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侧脸,柔声问着。
徐绾嫣:“不困呢,有些饿了,方才吃的那些点心也不顶什么了。”
她撑着坐垫,重又坐了起来,想起上午玩的那几把牌九,越想越郁闷,最后伸出手指来, 言之凿凿地同楚怀信说:“高手不赢前三把。”
楚怀信右手成拳抵在唇上, 硬生生把笑意给咳了出来, 顶着小满嗔怒的目光, 他煞有介事地点头。
“明儿再玩,明儿肯定赢。”他把书卷收起来,安慰着徐绾嫣。
外面隐约传来了些嘈杂声,祝参站在马车外头,未戴帽子换了身常服,缩起袖子来像是寻常人家伺候的书童一样。
“皇上,晚膳好了,可要传膳?”
楚怀信掀开帘子,四下张望着,回头又问着,“可要出去吃?”
“不了,在车里好了,懒得动。”徐绾嫣把车上的小桌支起来,方才推牌九时蒙了一层布,现下用作饭桌自然需得把布给拿下去的。
眼瞧着是日落时分,阳光虚虚挂在远处的山边上,橘黄色的光晕像是小时候过年扔的爆竹,青山渐渐有了颜色,风中的寒雪气息也不再。
马车外众人皆是忙碌着,林靖腰中挎着个弯刀,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叫他。
林靖回头,眉毛微微扬起,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皇上正坐在马车里,单手掀开帘,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林靖:“……”
坏了。
现在便要革我的职了么?
皇上果然和传说中一样,阴晴不定、心思诡谲、谋略深远、杀伐果断……
林靖拖着沉重的脚步挪过去,手不自觉地放在腰间的弯刀上,虎口贴在冰冷的铁器上,才算给自己撑住了胆。
皇上眉心微蹙,视线从他的腰间扫过,“怎么,还要弑君不成?”
林靖被这话吓了一跳,额角浸出冷汗来,连声道着不敢。
楚怀信好心情地看着他,半晌才换了副表情,“取两份饭来,再带一碗甜汤。”
林靖呆了片刻,脚却已经朝着小厨房那边去了。
看着他走远,楚怀信才放下帘子,回头委屈地瞧着徐绾嫣。
“你方才踢我做什么?”
徐绾嫣捧着杯白水慢慢喝,“都要给他吓坏了,估摸着这会儿连回家种哪块地都想好了。”
楚怀信扁了扁嘴,“少年人,胆子这么小怎么使得?将来去漠北,人家一拿刀,他就躺下了,我这城池还要不要?”
徐绾嫣知道他乱吃飞醋,非得折腾人家一下,心里只觉得好笑,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将来让林靖守着漠北也不错,徐绾嫣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他同徐骁很是相似,看起来像个文臣一般,实际上放出名声来,城池三百里都噤若寒蝉。
楚怀信还想再和她说些什么,刚摆出个可怜样子,外头就传来了林靖的声音。
这孩子声音大得很,察言观色估计学的也不大好,站在马车下面喊了句:“皇上,饭到了。”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应,又来了一句:“皇上,饭来了!”
楚怀信猛地把帘掀开,薄唇轻抿,眼眸中折着光,低头瞧见林靖端着两份饭,冷声道:“给我吧。”
孩子心大,把饭递给皇上还抱拳行了礼,这才躬身走了。
楚怀信端着饭放在桌上,把甜汤摆在徐绾嫣面前,琢磨了一下刚才自己做的事,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晚上这队伍需得寻个客栈住,两人便极快地把这顿晚膳用完了。
楚怀信怕这一路上徐绾嫣吃不习惯,特意请了舒娘随行,这一桌子全是徐绾嫣爱吃的东西。
两道酱酿肉,都是咸口的,配了一小碗糖醋小排——除了徐绾嫣也没人吃这么甜的,舒娘便只做了这么一小碗。
又怕腻得慌,还盛了一大碗清汤寡水的菜汤,徐绾嫣对此倒是平平,看起来不很喜欢,反而勺子只奔着那碗甜汤去。
楚怀信瞧见了就轻飘飘地看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这样一来徐绾嫣自己倒是收敛不少,喝了两口菜汤,就放了碗筷。
最后那碗菜汤还是楚怀信收了尾。
晚膳用过之后,太阳已然落了一半,马车紧赶慢赶地继续走着,马儿刚喂了草,跑起来很是有力,即使这样快的速度,马车也未有半分颠簸。
马车天窗开着,窗户也开着,帘子被风吹得往车内飘荡,簌簌的声音和吹进来的晚风,让徐绾嫣不由得舒适地眯了眯眼。
光不太好,又不至于到点蜡烛的时候,楚怀信干脆也不看书了,只把徐绾嫣搂在怀里,一手挑起徐绾嫣的发丝在手指上绕圈。
徐绾嫣又把牌拿了出来,拿起张牌回头看楚怀信,“陪我玩一会儿。”
徐绾嫣其实是个很要强的人,从小时候学不会握笔,一边哭一边练得磨破了手开始,就很能体现出来了。
但她几乎不怎么表现出来,看起来很是随意,直到现在大家还觉得她是个得过且过,活得最放松的人。
大抵是因为她对什么都不大在乎,多少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意思,比如漠北公主这件事。
然而她只是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罢了,真遇到了她一门心思要做成的事,必是要争个第一第二名的。
早上她输得那样多,楚怀信便察觉到她情绪不大好,小孩子脾气,玩游戏也容易上脸,声音中先隐隐带了些烦躁的撒娇感。
但她很会克制自己,只哼唧两声,偏巧楚怀信满身的心思片刻都不离她,于是乎敏锐地感觉出她心情不佳。
所以他敲敲书卷,问她要不要吃饭。
楚怀信起身,衣服领口有些松,徐绾嫣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把本就不厚的衣服蹭得愈发凌乱,露出里面脆弱的锁骨和劲瘦的薄薄的肌肉。
他比十七八岁那时胖了一点,却不多,下颌角依旧那样清晰,只身上的肌肉更明显些,不像从前瘦的让人心疼。
虽然瘦了人却更健康些,稍微有一点肌肉的身材最是赏心悦目。他的衣袖也是松垮的,被他揽在了大臂处,指尖和手肘都泛着淡淡的粉色,袒露出的一片胸膛映着夕阳的暖色,好似落日下的一片芦苇荡,坚.挺地立在湖水中央。
徐绾嫣耳根一红,拿着牌直扇风。
楚怀信挑起一边的眉毛来,似是疑惑不解,挪到了她的旁边,迎着车窗的风感觉胸前一凉,这才低头发现衣襟敞开了大半。
见徐绾嫣面色更是红润三分,他把牌拿起来,笑道真是容易脸红。
他没坐在徐绾嫣的对面,只往旁边挪了两步,于是手中拿着自己的牌,还时不时地瞥两眼徐绾嫣的牌。
起初第一局,徐绾嫣牌运奇佳,他拎着一手破牌,加一起都比不过徐绾嫣随便扔的两张。
他从容地重新抓牌,和徐绾嫣复盘上一局。
牌九其实更适合四个人一起玩,两人玩起来总是有些不尽兴,然而长路漫漫也没甚别的可放松的了,若是让徐绾嫣此时此刻读书亦或是作画,那还不如输上三把牌九来的痛快。
徐绾嫣握着这轮抓的牌,“上一把我还能凑一对,对吗?”
楚怀信长臂舒展,倒了杯茶喝,闻言点头,“能凑一对长三,我是庄家,你自是比我最大的牌还要大的。”
楚怀信拿出一张单牌扣在,扫了眼徐绾嫣的牌,扬了扬下巴,“这把你是庄家。”
徐绾嫣细细研究着自己的牌,嘴唇都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把手中的牌出去。
楚怀信眸中漾出满意的意味来,又放出了手中的牌。
徐绾嫣也跟着快速地扣了牌。
临到了最后一局,徐绾嫣刚把手搭在自己想出的牌上,手却突然被楚怀信握住了。
她抬头看了眼楚怀信,“我出这个不对吗?”
楚怀信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还有一套杂八呢?”
徐绾嫣核对着自己的牌,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然而思虑再三,还是弃了这套组合,扣了另一组。
牌掀开时,徐绾嫣险胜。
她回头看楚怀信,“什么嘛!你根本就没有杂八。”
楚怀信把她的手握在掌中,“诈你一下。”
他看起来精神不错,握着徐绾嫣微凉的手搓了两下,眼瞧着外头月亮渐渐升起,凉意也从地面爬上来。
楚怀信关了窗,“前面应该有客栈,晚上大概会住在那儿,明儿早上再赶路。”
算下来,徐绾嫣推了一天牌九,已经是乏累无比,顺势躺在他的怀里,小声地说着话,就如同小猫撒娇。
“可算能躺一阵了,坐得我腰都疼了。”
楚怀信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今日没躺着吗?马车这样大,躺十个你都绰绰有余。”
他分明听见了徐绾嫣玩累的时候拉着徐正思一起躺下的,彼时他坐在马车另一边,羡慕得很,恨不得和小满躺在一起的是自己。
徐绾嫣皱了下鼻子,“好像也是……”
楚怀信被她的诚恳逗得一乐,使坏似的在人腰间掐了一下,两人笑闹在一处。
酉时末的时候,马车停了一阵,祝参带着人去前面的客栈探路,太医便趁着修整这一会儿上了马车把平安脉。
巾帕搭在徐绾嫣的腕上,许太医跪在地上,仔细地斟酌着。
“娘娘现已大好了,那些药可以停了。”
徐绾嫣这段日子乱七八糟的药属实吃了不少,缓解失忆的药、管风寒的药、调理身子的药,活脱脱把自己吃成了个药罐,眼下听见自己能停了药,心中松快不少。
她刚愉悦地晃了两下脚,就听许太医委婉又说了句话。
“不过娘娘的脉象,于肾脏上有些亏损,还望皇上和娘娘多多保重身子。”
这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地红了耳根。
想起先前闹出的乌龙,徐绾嫣忍着那点羞惭又问:“我的身体,容易有孕吗?”
许太医抬头,奇怪地看了眼楚怀信,后者眼睛飞速眨着,生怕自己错过了他的信号。
许太医斟酌着这跳动的眼皮里给他传达的信息,朗声回答道:“娘娘放心,有皇上在,不会的。”
楚怀信:“……”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日更!以后大家都20:00来看!
第47章 怪人
徐绾嫣闻言看向楚怀信, 却没当着太医的面问他,只挥挥手让许太医下去,然后紧紧地盯着楚怀信, 神色间满是怀疑。
许太医收拾好医箱, 麻利地起身准备往下走,下马车的时候也朝着楚怀信挤了挤眼睛, 觉得自己干成了一件大事。
古往今来,哪里有为了不让夫人受生育之苦, 而自己吃避孕一类汤药的男人呢?更别提这个男人还是一朝帝王了。
他这样大的年纪都觉得, 皇上所作所为实乃令人感动!这样的事,娘娘怎么可以不知道?
他走是走了,留了楚怀信一人顶着徐绾嫣的目光,刚刚推牌九时运筹帷幄的人,此时此刻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徐绾嫣抱着胳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怀信坚定道:“就是……我能保护好你,生孩子太疼了小满, 在你没做好准备以前,我不会让你怀上孩子的。”
徐绾嫣:“不信。”
楚怀信:“……”
徐绾嫣双眼微眯,往前挪了两步,离楚怀信更近一些,看到他清晰滚动的喉结。
楚怀信低头,鬼使神差地亲了她一下,还亲出了声音。
徐绾嫣:“……”
她气势被这一个吻打的七零八落,于是只平稳着声音, “你到底做什么了?”
她自然是相信楚怀信不能对自己做出什么事的, 也没多喝什么奇怪的药, 那只能在他身上找地方下手了。
然而楚怀信这两天又正常得很, 几乎和平时看不出什么区别,那太医怎么会这么言之凿凿的说,有皇上在就一定没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