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袖刀【完结】
时间:2023-02-22 12:18:12

  似是这般称呼,才能显得他们夫妻关系和睦融洽。
  虽然不解,顾晚卿却还是点头应下了男人。
  她做了许多设想,譬如荀岸还想捉弄她,继续演这场沈学正的戏。
  但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顾晚卿的认知分崩离析,脸上的笑意逐渐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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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岸此番,也算孤注一掷。
  他必须让顾晚卿认清现实,却也要斟酌考量,不让现世的事情影响她如今的记忆。
  以免节外生枝。
  所以他与顾晚卿讲述时,刻意避开了卫琛此人。
  真假各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顾晚卿理了一遍。
  良久,少女方才捏紧了手帕,揪着眉定定看着男人,不敢置信地问他:“你说我们没有成婚?”
  荀岸沉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他无法编撰欺瞒,只得坦然:“确切说,今生的我们,还未成婚。”
  今生……
  这个说法,从方才前便一直绕得顾晚卿脑仁疼。
  荀岸说的前世今生,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像是他胡诌来逗弄她的戏言一般。
  可他又偏说得那般有理有据。
  还体贴地给了顾晚卿一日时间,回去好生翻看大延史志。
  看看如今的大延,是否与她记忆中的大延一样。
  “所以,你现在叫沈复生,不叫荀岸?”顾晚卿脑子十分混沌。
  她打量男人的目光充满狐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宁可相信这是一场荒诞的梦,等她睡醒,一切都恢复如常。
  “你知道的婠婠,我母亲姓沈。”
  “所以不管是沈复生还是荀岸,我都是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想来也不会改变。”
  这是荀岸临行前,对顾晚卿说过的最后的话。
  该说的他都已经同顾晚卿说完了,至于她如何求证,又如何接受现实,不是他能决定的。
  如今他只能先告辞,离开太傅府,回去静等。
  至于顾晚卿,她从花厅回到寒香苑便一直嚷着头疼。
  霜月和枝星急得不行,第一时间请了大夫,又在老爷夫人回府后将今日之事禀报上去。
  但她们也只是知晓今日顾晚卿在花厅见了沈复生。
  谁也不知道,顾晚卿和沈复生在花厅都说了些什么。
  但不管说了什么,顾晚卿如今头疼不适,想来和沈复生脱不了干系。
  为此,顾太傅特意找了刑部的人,以伤害顾晚卿的罪名,将那名叫沈复生的学正拘了起来。
 
 
第51章 、今生051
  两日后, 顾晚卿的头疼症状方才有所缓解。
  说来这事还是怪她自己,绞尽脑汁去想什么前世今生,想得头疼也还是没什么收获。
  但顾晚卿也的确翻看了大延的史志, 基本与她记忆中大同小异。
  比如从霜月和枝星口中, 顾晚卿得知自己如今还是国子监的学生。
  而西域动乱,也不是去岁七夕时发生的事,反而比她记忆中提前了半年之久。
  还有卫琛,他早早入了仕途, 如今已是刑部侍郎。
  此番亦是以“军师”的身份随军西征。
  哪怕顾晚卿不愿相信, 荀岸同她说的前世今生, 无疑是真的。
  她当真重活了一世,身边诸多事宜都有变动。
  偏她自己想不起今生一星半点的记忆。
  正如那日荀岸所言, 她是病了, 意外失忆。
  倒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总归她还是顾晚卿,他也还是荀岸。
  哪怕今生的人和事有些微的变动, 也不至于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和关系。
  这么想来,顾晚卿心里逐渐恢复平静。
  这两日她想了许多,也接受了所有变数。
  但唯独和荀岸之间的关系,顾晚卿无法接受。
  所以等她回过神来后, 第一件事便是出府,打算去找荀岸,也就是如今的沈复生。
  结果还没走出府门,顾晚卿便被霜月告知,沈复生被拘押在刑部大牢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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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岸从刑部大牢放出来时, 天色已近晚。
  帝京春雨蒙蒙, 细如丝线。
  密集的润湿了青石板长街。
  太傅府的马车停在刑部大牢阴森可怖的门外, 顾晚卿安坐其中,纤细柔软的手支着车帘,正眼也不眨地望着刑部大牢的方向。
  她也没想到,父亲会将荀岸抓进大牢。
  还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见到荀岸时,他走路一瘸一拐,形神不振。
  似乎在大牢里吃了些苦头。
  顾晚卿自然心疼,忙下了马车去迎他。
  后来更是不顾霜月的提醒,执意将荀岸送回了他现如今的居所。
  此后每日一早,顾晚卿都会离府,去探望荀岸。
  时常给他带些补品。
  荀岸的伤养了半月,身体已无大碍。
  虽然在刑部大牢中那两日,确实不好受。
  但能得顾晚卿如此关心,每日殷勤地往他这儿跑,日日能与她见面。
  荀岸便觉得自己的伤,伤得值。
  何况半个月相处下来,顾晚卿字里行间已然接受了现状。
  最重要的是,她对他的感情依旧,恰好是在最真挚热烈的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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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岸伤愈后,便主动去太傅府拜访。
  哪怕顾太傅与太傅夫人瞧不上他一介小小学正,但拗不过顾晚卿与他相交这些时日,性子变得开朗活泼许多。
  似乎并且也有好转,再没说过什么夫君,什么荀岸之类的荒唐话。
  所以太傅府也默许了顾晚卿与沈复生往来。
  天气好时,两人还会泛舟湖上,吟诗作赋。
  日子好不快哉。
  顾晚卿年过十七,京中上门提亲的高门越发多了。
  五月下旬尤甚,一日便有两三家公子着媒人上门。
  虽说顾准并不急着让顾晚卿出嫁,但她到底年纪到了。
  旁的女子,刚到及笄之年便早早嫁人。
  如此说来,顾晚卿确实与她们格格不入。
  袁氏也很心急。
  以往她盼着顾晚卿能得皇子们青睐,可如今那些有指望的皇子一个个接连成了亲。
  顾准又不喜自家女儿搅入皇室,袁氏便只能为顾晚卿另谋他路。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卫琛。
  可卫琛出征未归,且生死难断。
  顾晚卿又失忆,性情大变……
  袁氏暂且将卫琛排除在外,着手在京中那些提亲的高门子弟里挑选起来。
  谁知这件事传到了顾晚卿耳朵里,竟是惹得她一整个大逆反。
  隔天便领着沈复生入府,去拜见了袁氏,还扬言要和沈复生成亲。
  袁氏差点背过气去,着人将沈复生赶出去。
  又让人将顾晚卿带回寒香苑禁足。
  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她的荒唐请求。
  “你可是堂堂太傅千金,太傅府的嫡女!”
  “那姓沈的不过一介小小学正,如何配得上你?”
  袁氏心中恼怒,却又不忍严罚自己的女儿,便只能在她院子里来回踱步,厉声训斥。
  顾晚卿坐在秋千上,垂着卷翘的长睫抿着嘴不说话。
  一副铁了心要嫁沈复生的模样,令袁氏气不打一处来。
  要命的是这件事也不知怎么就传扬出去。
  太傅千金顾晚卿要下嫁国子监一名小小学正的消息很快在帝京传开。
  夏雨滂沱的一日,沈复生还孤身一人长跪于太傅府门前。
  任凭太傅府的护卫如何驱赶,他也不为所动。
  扬言他与顾晚卿两情相悦,只求顾太傅成全。
  本来顾准没打算搭理沈复生。
  这般伎俩,还撼动不了他。
  可这个消息传到顾晚卿耳朵里,她片刻都等不得,脑热地冲出府门,非得陪着沈复生一起长跪不起。
  两人跪在雨中,衣衫浸湿也不顾,其心意坚定,连来往的百姓都快被打动了。
  顾准和袁氏自是心疼顾晚卿的,想尽法子找人劝说她,却是全都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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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笑听闻顾晚卿要下嫁沈复生时,曾震惊了许久。
  后来她和班窈、卫妆,也先后去太傅府探望过顾晚卿。
  如外界传的那般,顾晚卿当真失忆了。
  她不记得她们之间的友谊,不记得以前所有的事,更不记得与卫琛之间那从未言明过的关系。
  哪怕苏笑对他二人的事心知肚明,如今却也不好提及。
  只有些生顾晚卿的气,气她病这一场,竟是连自己心爱之人是谁都忘了。
  可冷静下来后,苏笑又可怜顾晚卿。
  可怜她失去了记忆,身不由己地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可怜她与卫琛之间的缘分和情意,即将断绝。
  尤其听闻顾晚卿陪着沈复生在雨中长跪不起,只求顾太傅能成全他们二人。
  苏笑心下更是替卫琛难过。
  终究是没忍住,在顾晚卿与沈复生的亲事定下来那日,登门拜访。
  彼时顾晚卿正沉浸在即将得偿所愿,让事情回归正轨的喜悦中。
  听闻门房的人来报,说户部尚书家的苏小姐前来探望。
  她还犹豫了片刻,方才答应见面。
  毕竟那苏家小姐,自称与她是闺中好友。
  虽然顾晚卿对她毫无印象,前世未曾有过交集。
  但既是今生的变数,她理应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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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笑登门时,顾晚卿正在挑选喜服的料子和花样。
  父亲和母亲勉强同意了她与沈复生的亲事,但和前世一样,他们要求沈复生入赘太傅府。
  这一点,沈复生没有异议。
  不过也正因如此,沈复生也寻到了理由,将他与顾晚卿的婚期定在了七夕那一日。
  虽然比起前世,他们的婚礼推迟了足足一年。
  但好在虽迟但到,一切正逐渐回归正轨。
  苏笑去太傅府的事,自有人告知荀岸。
  听闻苏家那位千金在寒香苑同顾晚卿起了争执,不欢而散。
  荀岸垂掩阴鸷的深眸,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如今这偌大帝京,都被他密不透风地包围起来。
  凡是太傅府去往西域的书信,都会被截下,由他亲自过目。
  前世西征大军三年方还,今生归期,尚未可知。
  荀岸不得不防患于未然,一边加紧准备他与顾晚卿的婚事,趁早将生米煮成熟福;一边防止他们大婚的消息传去西域,被卫琛知晓,再生变数。
  好在他所做这一切,都没白费。
  日子一天天流逝,他与顾晚卿的婚事进展十分顺利。
  转眼便到了七夕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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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一,朝中传出西征大军即将凯旋的好消息。
  荀岸听闻后,眉心一紧,险些将手中的茶盏捏碎。
  但从西域快马加鞭赶回帝京,也需两三月时日。
  届时卫琛回京,他与顾晚卿的亲事也已成定局。
  何况他还说服了安王在帝京城门外百里之余,安插了人手。
  既然西域一行,没能让卫琛战死沙场。
  那便让他此番回京赴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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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后,白日里炎炎烈日炙烤万物。
  连马匹都受不住这酷暑,每到一处驿站,需得立刻更换马匹。
  卫琛便是在不断更换马匹的情况下,竭力从西域边境赶回帝京的。
  原本两三个月的路程,愣是让他折减至一月半,赶在七夕前到了乌山镇的地界。
  苏照和昭澜随他一道赶回,却是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只依稀记得,五月中旬,西域大败,终于投降。
  大军庆贺了整整三日。
  且卫琛恰好收到了京中的飞鸽传书,也高兴了两日。
  结果两日后平西大军要入西域王都,做最后交涉、善后。
  卫琛却突然提出,他要先行一步,赶回帝京。
  卫贤作为卫琛的兄长,又是西征大军的将领,自然询问过卫琛缘由。
  毕竟卫琛是军师,与他一样是军中核心人物。
  不可擅离职守。
  但卫琛去意已决,笃定京中一定出了什么事,无论如何也要提前赶回去。
  不仅如此,卫琛此行暂且保密,临行前,嘱咐卫贤暂缓将捷报传回帝京。
  所以五月中旬的战况,愣是推迟到六月下旬才飞鸽传书呈报给当今陛下。
  七月初,此消息在帝京内传开。
  所有人都以为,西征大军至少要九月底或十月中才能抵京。
  却不想,七月初四这日,卫琛一行三人却出现在了乌山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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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岸于次日接到卫琛抵京的消息。
  来传话的是安王赵渊的人,一袭黑衣,绷着一张冷面。
  承受了轩然大怒的男人的所有怒火。
  荀岸黑着脸,扫落了案几上所有的茶具。
  陶瓷茶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一群废物!”男人声线凛冽,怒得脖颈青筋暴起。
  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似要捏碎一切。
  “公子息怒,那姓卫的是被抬进太尉府的。”
  “虽没能一击毙命,却也重伤未醒,不见得能好好活下来。”
  黑衣人冷静应对,冲男人拱手:“安王殿下说了,姓卫的便是再能耐,也不过一介臣子,只是别人手中一把利刃罢了。”
  “公子的重心还是应当放在执刃之人身上才是。”
  “何必在一个卫琛身上费尽心机。”
  荀岸冷眼扫过去,黑衣人适时闭嘴,垂眼低头。
  室内氛围似绷紧的弓弦。
  荀岸便如一支羽箭,心中怒意蓄势待发。
  但他终究还是忍下了。
  只盼着卫琛最好重伤不治,老老实实死在太尉府内。
  千万别误了他的喜事。
  待黑衣人离去后,荀岸逐渐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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