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袖刀【完结】
时间:2023-02-22 12:18:12

  直到总管公公那把尖锐刺耳的嗓子,宣读陛下圣旨,赐婚太傅府二千金顾晚卿和丞相卫琛。
  一字一句,切实的传给了顾晚卿。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呆滞,神情愣怔,不明所以。
  宣读完圣旨,总管公公将圣旨合上,笑盈盈走近顾准,向他道喜。
  顾晚卿也被袁氏带着一同谢了圣恩,又茫然无措地被搀扶起来。
  她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却稀里糊涂地接了圣旨,被许配给卫琛。
  这件事对于顾晚卿而言无异于天上下刀子一样令人惊异。
  她被送回寒香苑后,在房中缓了许久,才终于认清了被赐婚的现实。
  霜月进屋传午膳时,顾晚卿正准备出门去。
  见她面色难看地往外走,霜月赶紧跟上去:“小姐,您这是去哪儿?”
  “姑爷说了,您不能离府,需得安心在家里待嫁。”
  “哦对了,姑爷还说,待嫁期间,您可以回国子监继续听学。”
  “昭澜会暂时留在太傅府,做您的贴身护卫。”霜月没敢告诉顾晚卿,昭澜是卫琛特意留在太傅府看着她的。
  但她不说,顾晚卿其实也能想明白。
  既然卫琛费尽手段,不惜求圣上赐婚,铁了心要娶她。
  他自然不会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去太尉府。”顾晚卿拧紧秀眉,声音听着似有满腔怨气。
  霜月张了张嘴,“去太尉府做什么?”
  顾晚卿没有回答,只径直朝丞相府后门的方向走,昭澜就不远不近跟在她们身后。
  得知顾晚卿要去太尉府找卫琛,昭澜驾马送她们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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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
  卫琛正和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用膳。
  听见门房来报时,他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玉箸,同主位上的卫宏斌打了招呼,先行离席。
  若是以前,卫琛定然会亲自将顾晚卿接过来,与他的家人们一起用膳。
  但如今顾晚卿对他心存芥蒂,怕她连带他的家人一并不待见。
  所以卫琛没想与她在此见面。
  回自己的院子时,他还是让下人再备些膳食,怕顾晚卿还没吃。
  事实证明,卫琛的猜测是正确的。
  顾晚卿确实气得没吃饭便跑了过来,只为了质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娶她。
  甚至不惜用圣旨来压她。
  “别以为有陛下赐婚,我就会向你屈服。”顾晚卿冷着小脸,攥紧了拳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骨子里本就是有些叛逆的,从小到大不曾畏惧过强权。
  也最讨厌别人欺压逼迫她去做事情。
  何况成亲乃是人生大事,岂能儿戏。
  她对卫琛并无男女之情,强行与他在一起,两个人都会变得不幸福。
  何苦如此。
  “你会的。”卫琛端坐在桌前,低垂着长睫,不紧不慢地为少女布菜。
  他的语气笃定,令顾晚卿语塞了片刻。
  直到男人将她平日里最爱的菜肴填满她的碗,他才抬眸沉沉看着她,继续道:“抗旨不遵是要诛九族的。”
  顾晚卿搭在腿上的柔荑攥紧,小脸线条蓦地绷紧,瞪着男人的杏眸里燃着火星子。
  然而卫琛对此恍若未见,甚至又往她心上扎了一刀:“忘了告诉你,沈复生还活着。”
  “若你不想他死,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说话间,卫琛还拿了一只空碗,给顾晚卿盛了一碗热鸡汤。
  话落后他将热鸡汤放在一旁,狭长的双眼噙着淡淡笑意,云淡风轻地看着少女。
  仿佛方才那些狠话,压根儿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顾晚卿:“……”
  她紧咬着牙关,这才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愤懑表露到脸上。
  可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双眸时,还是不小心将怨气流泄出来。
  卫琛见了,只淡然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一边自顾自地吃饭,一边在心下自嘲。
  屋内静默片刻,男人又道:“婚期定在八月初二,我看过,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嫁娶。”
  “成亲的事,我会全权安排,你只管等着做新娘子便是。”
  顾晚卿沉默不语,也不动筷子,只静静看着他。
  听卫琛若无其事的跟她谈成亲事宜。
  “成亲大典会在丞相府举行。”
  如今卫琛已经封相,官职品级与他父亲同阶,自然不好再继续屈居于太尉府。
  陛下赐了宅子,成亲以后他和顾晚卿就去丞相府居住,也免了许多琐事,更不用担心顾晚卿在府中受人欺负。
  毕竟新的府邸,女主人只有她一个。
 
 
第56章 、今生056
  顾晚卿堵了一口气在胸口, 哪怕满桌美食珍馐,她也食不下咽。
  尤其她碗里的菜肴都是卫琛替她夹的,她更是连玉箸都不想动一下。
  卫琛温润的嗓音如珠落玉盘般好听。
  但顾晚卿却在走神, 想起她决定下嫁荀岸时, 身边人轮着番赶上来劝说她。
  其中要数那个声称是她闺中密友的苏笑劝得最厉害。
  那位苏姑娘,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她与卫琛关系匪浅,或曾暗通款曲。
  可顾晚卿不信她所说的片面之词,只信自己记忆中的卫琛。
  他们只是朋友, 再无其他。
  为此, 那日顾晚卿同苏笑不欢而散。
  苏笑离去时, 曾骂她负心薄情,枉费卫琛一腔深情。
  顾晚卿却觉得, 她那番说辞, 是在玷污她与卫琛之间高洁的友谊。
  如今卫琛的所作所为,却令顾晚卿内心陷入了混沌。
  她想起自己房中那版块凰纹玉佩,视线不由垂落到卫琛腰间。
  男人今日着一袭白衫, 玉腰带一侧,坠着那枚红玉凤纹玉佩,格外惹眼。
  无论顾晚卿怎么否认,卫琛这半枚玉佩与她屋里那半枚……确实很像一对。
  可她仍旧不敢相信, 自己同卫琛之间有过龌龊。
  心下杂乱,深觉对不起荀岸,明明她喜欢的……是荀岸啊。
  以前的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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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晚卿走神许久,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这让自始至终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的卫琛蹙起了长眉。
  他将手中玉箸放下,刚想说什么, 昭澜却忽然从门外闯了进来。
  “主子, 出事了!”昭澜口快。
  话落后才注意到坐在卫琛身旁的顾晚卿, 连忙止住。
  卫琛淡瞥了昭澜一眼,见顾晚卿也看着他。
  男人起身,同顾晚卿说了一声,便和昭澜离去。
  他走后不久,霜月和另外两名丫鬟进屋来,说是卫琛吩咐她们伺候顾晚卿用膳。
  顾晚卿看了眼碗里堆成小山丘的菜肴,实在没什么胃口。
  她来这里,本来是想劝卫琛取消婚约。
  可如今反被他威胁了一通,心里乱得厉害。
  也不知道荀岸怎么样了,在刑部大牢里有没有被欺负。
  卫琛当真会放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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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澜来寻卫琛,便是向他报告沈复生一事。
  半个时辰前,安王赵渊前往刑部天牢,带走了沈复生。
  据来报的人传来的消息,赵渊将沈复生和太傅府喜宴上出现的黑衣人撇清的关系。
  将那些黑衣人同刚入京的西域质子归为一派,并向陛下呈递了相关的证据。
  大意是说西域王不满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被带入帝京,这才派人借由太傅府的喜事生事。
  赵渊还在陛下面前参了此番率军西征的卫贤一本。
  说他办事不利,虽然平息了西域□□,也带回了西域王的儿子作为人质,却没能将此事处理妥当,令西域王心服口服,惹来事端。
  实属他这个征西大将军办事不利云云。
  “好在大公子战功赫赫,如今大胜归来,陛下龙颜大悦,这才没因为安王的折子动怒。”昭澜蹙眉说完,总算注意到卫琛暗沉如黑炭的脸色。
  如今连陛下都允了安王去刑部大牢带出沈复生,但他家主子的表情,却好像很不甘心。
  果然,不安的念头才刚闪过昭澜心尖,卫琛便沉着脸往院外走。
  那架势,似要赶去刑部大牢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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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琛自然不允许沈复生安然无恙地离开刑部大牢。
  但安王赵渊,当今陛下第四子,因其母妃母族势力强盛,在宫中又深得圣恩,他自小便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
  哪怕是庶出,所享受的荣华恩宠,却与嫡出的东宫太子赵兼一般无二。
  这便是前世赵渊构陷东宫一案牵涉甚广,但真相水落石出那一日,当今陛下仍旧留了他一命,只将其贬为庶民的缘故。
  到底虎毒不食子,何况还是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儿子。
  卫琛赶去刑部大牢的路上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
  想到赵渊所作所为,他恨不能立刻手刃于他。
  毕竟太傅府一案,赵渊算得上幕后真正的始作俑者。
  一想到荀岸如今又和赵渊勾结在一起,卫琛心下便忍不住冷笑。
  那男人嘴上说着得上天眷顾,重活一世,如今才有赎罪和弥补的机会。
  可他的所作所为,却一直在推动事件的进展。
  若是荀岸真心悔过,便不应该与赵渊狼狈为奸。
  更不应该再出现于顾晚卿眼前,而是立刻赴死,以死谢罪。
  “吁——”马车应声停下。
  车内端坐沉思的卫琛微微抬眸,只听车帷之外,传来昭澜的声音:“主子,是长冬。”
  卫琛闻言,命昭澜将马车驶入了就近僻静的小巷。
  待四周静谧无声,马车也停稳,他才撩起车帘朝外看去。
  彼时昭澜正在巷口望风,一身灰色劲装打扮的少年静立于车窗下。
  见了卫琛,长冬抱拳:“见过卫大人,这是我家主子为您精挑细选的晋升贺礼,还请卫大人笑纳。”
  名唤长冬的少年从袖中取出一只精巧的锦盒,双手奉给卫琛。
  男人没接,对此并不感兴趣:“不必了,你家主子找我何事?”
  长冬乃是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定王赵宣的贴身护卫。
  也是少许知晓卫琛与赵宣关系的人之一。
  在世人眼中,卫琛与定王不过见过几面,年幼时曾在除夕宫宴上比武过,乃是泛泛之交。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因为公务的原因,才有所交集。
  但实际上,卫琛同赵宣早已暗中结盟。
  他从一开始就决定如同前世那般,辅佐赵宣,与其同进退,弄权谋位,逆天改命。
  但赵宣是最不得宠的庶出,要辅佐他本就是一件难事。
  如今朝中这局面,前有东宫太子赵兼,后有安王赵渊,实在不是赵宣冒头的好时机。
  所以他一直都在韬光养晦,至今平平无奇。
  无人知晓他与年少有为,功名显赫,位高权重的卫琛私下有联系。
  他们私下很少碰面,有事也都是通过自制的暗号通信。
  也不知今日出了何等要事,值得赵宣冒险让长冬来拦他的马车。
  卫琛思虑间,长冬低着头,双手仍维持着呈递的姿势,并没有要把贺礼收回去的意思。
  声音漠然,听不出任何情绪:“主子命小的传话,希望卫大人能高抬贵手,暂且放过沈复生此人。”
  马车内侧身而坐的男人冷面不禁一沉。
  长冬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正悄无声息覆盖吞没他。
  饶是他见多了大场面大人物,早就练就钢铁心性,此刻也难抵那股蚀骨的冷寒,心中莫名慌乱了片刻。
  没等卫琛发难,长冬身子比先前伏低了许多,忙不迭把话说完:“我家主子说了,那姓沈的尚有用处,哪怕卫大人与他有天大的恩怨,还请忍耐一二。”
  “待事成那日,我家主子定当亲手将那姓沈的提来卫大人跟前,将其交由大人,任凭处置。”
  “……还请大人以大局为重,不要乱了我家主子的计划。”长冬硬着头皮将这番话说完,只感觉那马车内的男人落在他头顶的目光沉如泰山,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卫琛的脸色沉了又沉,半晌没有应声。
  直到长冬维持身姿到酸软为止,才听见男人冷嘲似的一声:“你家主子竟也知道此人。”
  “是。”长冬回话,舌根快男人身上发散出来的冷意冻僵了。
  “几时结识此人的,留着他又打算作何用?”卫琛合上了眼帘,竟可能不让怒火烧乱自己的思绪。
  长冬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轻微发颤:“回大人……此事小的不知。”
  卫琛并未过多为难长冬,也不管他说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原本他也没打算立刻就要了荀岸的性命,毕竟现如今顾晚卿对他甚是在意,必要时还需得用他牵制那丫头。
  不过卫琛倒是没想到,荀岸有如此手段,竟然搭上了赵宣。
  想来他定是知晓赵宣将来的造化,所以才会蓄意接近。
  看样子,他远赴西域,不在帝京的这些日子,荀岸暗地里做了许多准备。
  既然他连赵宣都拉拢了,卫琛自然不好再动他。
  便趁着准备成亲事宜这段时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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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赐婚当今丞相与太傅千金的消息,很快便在帝京中传开了。
  街上不少百姓都夸赞卫琛与顾晚卿门当户对,天造地设。
  还顺便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复生一脚,说他小小学正,也敢肖想太傅千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随着时日推进,沈复生再次在京中销声匿迹。
  卫琛忙于操办婚礼,还要修葺陛下赐予的新府邸,忙得早出晚归。
  加上他知道顾晚卿如今不待见他,便不曾去太傅府烦过她。
  如此顾晚卿倒是得了大半月的好心情,粗粗为将来做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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