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怀南小山【完结】
时间:2023-02-22 12:32:18

  他从容地应:“听你的。”
  灼热的吻落在她纤白的肩头。
  谢潇言托住她两侧的胯骨,将人往上一提,苏弥惊呼一声:“不行,我会摔下来。”
  “不会,你搂住我。”
  她嘴上应声,却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试着勾住他脖子,但很快又将手伸出去撑在墙面:“不行,你抱不动。”
  他说:“我抱得动,宝贝你别撑墙,搂着我。”
  “……嗯。”
  她紧绷的四肢在他一声一声“没事,别怕”的安慰声中渐渐松软下来,没过多久便戒备全无,单薄而脆弱的背骨在毛玻璃上一深一浅地碰着,并不疼,也不觉得凉,一切的感知流向更为纵情的方向。
  那一天她才知道ʝƨɢℓℓ,他不仅抱得动她,还能抱着她干点别的。
  苏弥觉得他的肩膀和腰异常有力,在氤氲的潮气里,水流落在颊面,她看着他迷人的深邃的眼,很鲜见的暴露了一点委屈:“讨厌的幼稚鬼谢潇言,你能不能不要再气我了。怎么非要长这么一张让人不放心的脸,感觉随时会被你抛弃。”
  他声音沙哑:“只要你不说结束,我永远随叫随到。这么多年,我辜负过你什么?”
  “可是你也有六年没有联系我啊。”
  “那是因为你不需要我了。”
  苏弥鼻子酸酸的:“我从没有这样说过……”
  话没讲完,谢潇言屏住呼吸,眉心一紧。苏弥抬起头抒出一口气,而后歪倒在他肩膀,有气无力,抬头亲他的喉结。
  这一刻,或轻或重,人像踩在泥潭里,落下去时轻,拔.出脚时重,再挣扎两下,就无形中往深处陷落。难逃一劫,她真的喜欢上他。
  因为喜欢一个人,不止只有开心愉悦,同时也伴有酸涩。
  苏弥很明白这是多么危险的信号。
  不是作为朋友的必不可少,也不只是想延续肌肤之亲的欢乐。这一份喜欢,除了心动之外,还会产生更深的依赖和难以言说的不舍。
  朋友是可以被替代的,但心底有一个位置,只能有这么一个位置,她腾了出来,小心翼翼填上他的名字,让这个姗姗来迟的人坐了进去。
  -
  苏弥下一站巡演的城市是棠市。
  该市地处中部偏南,她去的那一天已隐隐有初夏的时节征兆。樟树郁郁蒸蒸,翠翠的色。苏弥在这里第二次见到了樊嘉玉。
  樊嘉玉给她留的博客地址,苏弥时不时会点进去看一看,但照片多,她走马观花半个月,也才堪堪看完两三个相册。
  拍摄时间最早的那部分,还是胶片风,内容都是关于樊嘉玉的老家,也就是棠市。樊嘉玉在这里读到初中毕业,过后便转学去了燕城。
  见面是因为苏弥在朋友圈发了巡演的消息,那时樊嘉玉正好在老家探亲,主动提出说想去看一看苏弥的演奏会,苏弥欣然欢迎。
  演出前一天,樊嘉玉发过来的地址在一家巷子里的大排档,苏弥在门口等了五分钟左右,樊嘉玉从出租车上下来,她戴口罩和一顶白色鸭舌帽,看见苏弥,加快步子匆匆跑过来,急促得差点在阶梯处崴了脚,苏弥赶忙上前搀扶一下:“别急,我也刚到。”
  樊嘉玉有话要说、但迟疑着,等二人走进去,她怕苏弥多心,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这一家店是老字号,我感觉手艺还是不错的。学姐是不是很少来这种地方吃饭啊?”
  苏弥说:“三中门口的苍蝇小馆也挺多的,我经常去。你叫我苏弥就好。”
  “好。”
  开饭时间不晚,座还很空,苏弥找了个靠窗位置即将坐下,樊嘉玉却拉着老板娘问有没有干净的桌子。
  于是老板娘又带他们去二楼包间。
  樊嘉玉介绍说:“这里的大闸蟹是招牌,可以点一份尝一尝。”
  苏弥不太吃蟹,但点头说:“可以啊。”
  埋头点菜的樊嘉玉,气质很文弱,苏弥借机打量,觉得这女孩放自己身边都是少见的闷性子,苏弥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在演艺圈混,于是直白地问:“你为什么会走上拍戏这条路啊?”
  樊嘉玉说起她自己的事:“我的家境不是很好,我爸爸是修水电的,妈妈是普通的公司文员,因为妈妈有一点野心,能力也比爸爸强些,高中的时候妈妈就带我去了燕城发展。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妈妈检查出尿毒症,我就一边上课一边做兼职,想多攒钱,就很巧,在一个剧组送餐的时候,被一个导演抓过去演了一个路人甲的戏,我本科是学会计的,对表演一点都不懂。不过当时演完了,那个导演给我的评价还可以,他说我很有灵气,所以就让我留在那个组里,再后来又给我介绍他认识的影视行业的老板,就这样误打误撞地当上演员了。有朋友说我不太适合这样行业,其实我只是想多赚一点钱而已。”
  苏弥问:“那你妈妈?”
  樊嘉玉说:“还在治疗呢。”
  “你的运气很好,碰到了贵人。”
  “对,那个导演和我现在的老板都对我很好。尤其是我老板,她很看好我,一心想把我捧红。但是观众都说我长得太苦相了,没有红的命。”
  苏弥莫名想到了谢潇言说的一句话,原封不动送给她:“名利场就是一个转速很高的转盘,浮躁的人是留不久的,你只有在里面沉淀了,才不会被甩出去。所以先不要想着红不红,我一直觉得带着功利心去做任何事都只会事倍功半。稳扎稳打很重要。”
  樊嘉玉抿了抿唇,不无感激地看她:“谢谢学姐。”
  苏弥想了想,还是说:“你妈妈的事,如果我能帮得上忙,你就开口。我爸爸可以联系到业内最好的医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樊嘉玉低头,半晌才微微颔首应道:“谢谢……”
  话音刚落,服务员端上来两只蟹。
  樊嘉玉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过去一只说:“我给你剔肉。”
  给她剔肉?苏弥一惊:“诶,别别别!我自己可以。”
  樊嘉玉轻轻地“嗯?”了一声:“你会吗?”
  “我……我平时不怎么吃螃蟹。”
  “啊?”樊嘉玉惊讶看着苏弥,好像这是多大事情,又或者,是某种长久以来的认知被打破,她表现出的惊讶有些出奇,稍愣片刻,又说,“还是我来吧,这个有技巧的。我很会剥螃蟹。”
  苏弥怎么可能让人家给她做这事,眼疾手快抢过去一个:“有什么技巧,你教我就好。”
  于是苏弥跟着学。
  樊嘉玉又试探地问:“你从来不吃螃蟹吗?”
  苏弥想起往事,说:“也不是从来不吃,以前到了秋天,三中食堂的螃蟹上的挺多的。那时候谢——嗯,就是我先生,他会帮我剔蟹肉,我不是不喜欢吃,是确实觉得吃螃蟹挺费事的。所以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会吃,因为没有人帮我剥。”
  樊嘉玉听完,默了默,而后莞尔一笑:“我知道了。”
  苏弥笑容讪讪,辩解一句:“你不要误会啊,我没有逼迫他,是因为他有秘诀,手法很快很干脆的,所以才会帮忙。”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
  樊嘉玉垂下头去。
  过了会儿,她又抬起眸谨慎地看向苏弥,略显迟疑地问道:“他喜欢你的吧?”
  苏弥:“不是的,我们是互帮互助的关系。他有什么难题,我也会帮他解决。不过他比较神通广大啦,而且他的心态很好,不是什么难题都想着去克服,所以多半还是他给我帮助。”
  樊嘉玉听着,若有所思点头。
  一个螃蟹还没剥完,简笙的电话打过来。
  苏弥接起来,问:“怎么了呀?”
  简笙的声音挺急的:“你跟谢潇言怎么了?不会要闹离婚吧?”
  苏弥脸一皱:“你在说什么?”
  简笙:“快看我给你发的。”
  说着,苏弥紧急打开聊天记录。
  一个网页新闻链接,赫然几个字横在眼前——
  岭文太子爷和苏氏千金疑似不合,聚会全程无交流,或婚变在即。
  苏弥:“……??”
  她一头雾水点进去,一张照片。她从宾利车上摔门下来后,气势汹汹走在前面,谢潇言手插兜里,站在原地昂首看她,也没急着追上,两人这一前一后的架势,确实让她看出了那么几分“婚变在即”的意思。
  第二张,聚会现场,拍摄者在对面大楼,两人的桌被框在两个窗格中。
  相隔甚远,又有那么一点素不相识的味道。
  不过狗仔很贴心地给苏弥的脸打上了马赛克,还算有良心。
  樊嘉玉看苏弥变了脸色,于是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苏弥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旁边打个电话。”
  “好。”
  到包间外面的空旷甬道,苏弥握着手机拨通谢潇言的电话,不到三秒他就接了。
  她还没开口,他沉厚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压不住的戾气:“说了老子不想听解释,赶紧下岗吧你,草。”
  苏弥愣了下,在他挂断之前开了口:“好粗鲁,你在骂谁呢。”
  谢潇言一滞,语气旋即轻柔下来:“sorry,我还以为是狗仔——你也看到了?”
  她说:“嗯,看到了。”
  平复了一下心绪,他问:“有人说我们不合,不生气?”
  苏弥本来想问他怎么一回事,见他这样怒气冲冲,只好反过来安慰说:“有一点点吧,不过外面风言风语多呢。不要看就好了。”
  “我可以不看,架不住有人爱凑过来看热闹啊。”也就暴躁了两秒,他转而又语气戏谑地问,“你要不要证明一下你很爱我?”
  苏弥不解:“证明,怎么证明?”
  沉吟了一会儿,ʝƨɢℓℓ那头传来点烟的声音,像是经过一通深思熟虑,谢潇言给她出了个主意:“这样吧,你想个剧本,爱得死去活来那种。比如你在车里抓着我强吻,或者分别的时候恋恋不舍抱着我哭、说什么也不肯撒手这一类的——我到时候找人摆拍,力破传闻,如何?”
  “……”苏弥难以置信地皱起眉:“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好!
 
 
第47章 
  ◎苦命的小娇夫◎
  苏弥实在无语:“你自己都安排得一套一套还要问我干什么?”
  他语气轻飘飘:“你要是能按我的想法来,那当然是最好。”
  她觉得有点好笑:“谢潇言,你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你玩不起?”
  苏弥不想配合他:“你赶紧把新闻压一压,别想什么歪点子了,恩爱也不是这么秀的。”
  谢潇言啧了一声:“现在全国人民都见到了你对我横眉冷对,你不会以为,把新闻压下去就能安抚好我伤透的心吧?”
  听筒里沉默到只剩下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良久,没听见她吭声,他气馁地说:“薄情女子痴情郎。我就是个苦命的小娇夫,我明白。”
  苏弥皱眉:“你别茶里茶气的,我不跟你说了,还在饭局呢。”
  “在哪儿吃呢,发个定位给我。”
  听他这个意思:“你来棠市了?”
  他说:“到了。”
  ……
  苏弥给谢潇言发完消息,回到包间。
  樊嘉玉的座位背对房门,她听见动静便转过身来看一眼苏弥,手肘不经意擦到挂在椅背上的包,包带一松,哐一下掉落。
  两人都稍稍一惊,苏弥赶忙蹲下去帮忙收拾从包里洒落的物件,东西不多,钥匙口红护手霜,还有她一个工作用的记事本,三两下拾好。
  然而尽数放回去后,樊嘉玉却仍然埋头在包里,焦急地翻找着什么。
  苏弥问:“还差什么?”
  樊嘉玉把包放下,撩起桌布看向地面:“我的佛牌……”
  “佛牌?”
  苏弥闻言,也用目光替她在地上寻了一圈,“那个是不是?”
  她指着门后的夹角,有个深铜色的小玩意掉落在那,形状和大小类似古钱币。
  樊嘉玉将东西捡回来,用纸巾擦一擦几不可见的灰尘,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
  苏弥问:“是给你妈妈求的吗?”
  樊嘉玉目光稍稍一顿,摇头说:“我妈妈的已经给她了,这一枚不是。”
  “那是喜欢的人?”
  被戳穿心事的怔愣,出现在对方的眼中。
  苏弥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越界了,正要讲别的把话题岔开,樊嘉玉点了头,轻轻的:“嗯。有一年听说他出事,我去求了菩萨,保佑他平安。这是开过光的,很有用。”
  苏弥问:“那你没给他?怎么自己带着?”
  “因为,他……”
  “分手了?”
  她摇头:“没有在一起。”
  苏弥忽然想起她不小心看到樊嘉玉的那首诗,她登时了然这是一对什么样的关系。
  小小佛牌被视若珍宝地放回背包的夹层。
  苏弥说:“你可以戴在身上啊,这样就不会丢了。”
  樊嘉玉说:“不行,我要拍戏,而且上面有他的名字,我怕被粉丝或者狗仔看到。”
  演员个个都得有八百个心眼子,苏弥:“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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