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口脂,正是之前秦照买的。
只不过——
却不是用来涂嘴唇的。
沈阅心里一慌,连忙劈手先抢了过来,将盒子揣进了袖袋里,含糊其辞:“不是,这不是今天要用的。”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本来她把这胭脂盒子找出来,是想要描个花钿的,但实在是因着和秦照之间那点暧昧不明的小秘密……
现在被文鸢郡主当面一打岔,她居然就心虚的红了脸,也不怎么好意思再弄了。
好在是脸上涂了胭脂,看起来窘迫的没那么明显。
文鸢等人也未曾多心,又围着她闹了一阵,院子外面就有了动静。
有些好动的姑娘三五成群结伴跑出去看,外面人潮涌动热闹了好一会儿,秦照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院子里。
闻家两位夫人亲自陪着,个个笑逐颜开。
沈阅端坐在内室的妆镜前,手举着团扇遮颜,透过轻薄精致的缂丝扇面,她隐约认出那个已经无比熟悉的高大身影。
他来接她了,即将带她离开生活了整整十六年的家。
从今以后她将不再是闻家待字闺中的姑娘,而将成为这个叫做秦照的男人的妻子。
是直到了这一刻,沈阅才蓦然有了即将嫁为人妇的自觉,微微紧张的冷汗爬满手心。
作者有话说:
一更。
女鹅终于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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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完结文里《嫡后》那本算是质量比较高的,文荒的宝宝可以瞄一眼看喜不喜欢。
第074章 梦醒
闻家这边高堂的位置是由闻太师坐的。
就因为新郎官是身份贵重、权势滔天的安王秦照, 所以就连沈阅的两个舅舅都是站在旁侧避嫌观礼的。
秦照身为身份最高的皇族,他大婚穿的与其说喜服不如说是冕服,还跟寻常人家娶亲送嫁时的喜服不一样——
寻常婚嫁的喜服基本全红,图个喜气吉利, 他与沈阅的这一身, 则是黑红两色为主, 喜气之外更显贵重,地位尊崇。
两人自后宅被众人起哄拥簇而来。
沈阅双手执扇遮面,走在秦照身侧。
心里是紧张的。
尤其越往前院,锣鼓鞭炮声越大,震得她心尖儿上都跟着颤。
因为脚下衣裙的拖摆都长, 她又唯恐分心, 每一步都走的庄重小心。
这样的日子……
自是不肯有半分的行差踏错。
其间, 到底是忍不住, 偷偷侧目去瞄了眼走在旁侧的秦照。
他身量高,她又不敢有太大幅度的仰头动作, 实则是看不到他的脸的。
但秦照确乎一直在等着她的小动作……
她悄然抬眸时, 刚巧他也垂眸看来。
毫无征兆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
男人眼底洋溢着前所未有的鲜明又浓烈的笑。
沈阅仔细回忆,她以前好像从未见过他这般肆意而毫不含蓄的笑, 衬得他眉眼与轮廓更显意气风发的俊美。
今天这样的日子, 他自当也是喜悦期盼的, 所以他也毫不掩饰这样愉悦欢喜的心情。
千言万语……
仅需一个眼神的交汇。
女子脸上再度烧起一片红霞, 沈阅匆忙的移开视线,继续端正的走着, 同时以眼角的余光垂眸注意脚下的路。
身上嫁衣, 行走间翻起里面正红色的裙裾。
那色彩亮丽夺目的都有点刺眼。
一行人去到前厅。
过门槛时, 秦照自然的伸手过来扶了她一把。
沈阅身上吉服的拖摆又长又厚重,正常走路还好,抬脚时就分外吃力。
她手指搭在男人的掌心里,为了借力,不自觉的用力扣紧。
秦照见状,就又亲自伸手替她提了提裙摆,总算保她优雅迈过高高的门槛儿进了厅里。
闻太师也穿了身颜色相对喜庆又隆重的衣裳,端坐在喜堂正中。
自从病下了之后,他整个人都清瘦的更加厉害。
虽然瞧着精神还好,可沈阅跪下给他敬茶时,看见他苍老枯瘦的手,想到这么多年她承欢膝下相处的一幕幕……
眼底顿时一片湿热。
她抿着唇,红着眼睛,稳稳地、体面的,不出任何差错的将茶盏呈上:“外公喝茶。”
她在人前,其实通常都称呼“外祖父”的,显得更重规矩,也更得体些。
可私底下,还是喜欢喊外公。
因为——
更亲昵。
闻太师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抖。
也是不想在这种场合上将外孙女惹哭,他也没多说,只道:“以后也要好好的。”
“嗯!”沈阅重重的点头应下。
喜娘要上前搀扶她时,秦照已经先行弯身扶起了她。
秦照也给闻太师敬了茶,只不过君臣尊卑有别,他再是看重沈阅……
跪也是不能跪的。
本来到这,一对儿新人就该走了。
沈阅却走了两步到旁边,让喜娘端茶,又依次敬了两位舅舅和舅母们,谢他们多年将她视如己出的养育之恩。
这一次,秦照没掺合,只他也未阻止,只是耐心的等着陪着。
闻清彭两兄弟是男人,倒也还好,可是等喝了茶,两位舅母就别过脸去抹眼泪去。
沈阅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又是前面那么多年里家里唯一的宝贝女孩儿,其实和自己生的也差不多。
尤其——
她还是那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女孩子。
之后吹吹打打的乐声再起,同样是被一群人拥簇着,将一对新人送出了门。
因为闻太师年纪大了又身体不济,闻家这边得有人招待宾客,就留了二老爷闻清逊在家,大老爷闻清彭则是带着闻成简两兄弟亲自往王府送嫁。
再至于送嫁的姐妹——
虽然在沈阅的那几个手帕交里,还有李少婉和薛文舒是未嫁之身,可以送她,但是送嫁的意义非同一般,秦照的身份又敏感特殊,这俩姑娘背后都牵扯着各自的家族,这种时候是不能乱用的,所以最终跟去的是闻家族亲里的两个姑娘。
就是走个过场,全个仪式而已,只要认真听喜娘的吩咐,这活儿也不担心会出错。
安王府今日来接亲的不是花轿,而是只有身份足够贵重的皇族才用的上的更宽敞华贵的辇车。
秦照骑马走在前面。
商秋和长赢则是带人将兑换成散钱的铜板和喜糖洒了一路。
城里的道路平稳,因为辇车的规格大,路又都是选的最宽广的街巷走。
沈阅的嫁妆,是家里给准备的。
秦照不能僭越身份,一切按照他身份能有的最高规格筹备,沈阅的嫁妆跟着他的规格走,一百二十八抬……
外加上之前秦照送的聘礼,一起抬回去。
真真是现场演绎了一场十里红妆送嫁的盛况。
整个京城,可谓万人空巷,大半个城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沈阅端坐在辇车里,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嘈杂议论声……
这一刻,又不禁回想起曾经那个困扰她多年的噩梦。
低头看着身上华丽的嫁衣,她忽而就如释重负般笑了。
好像——
那真的就只是一场虚妄的噩梦而已。
现在——
梦,终于彻底醒了。
因为围观的人太多,又加上为了方便辇车通行,得绕路走各处主街,等到迎亲的队伍辗转抵达安王府门前,整个京城就已经笼罩在一片华灯初上的夜色中了。
沈阅被人拥簇着扶下辇车。
之后又是跨马鞍、过火盆、拜天地,一连串的繁文缛节。
等这整套流程走完,都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秦照亲自将沈阅送回新房。
这住的还是他自己的那个院子,只是家具摆设什么的更换增加了一批,重新归置了。
外面一群皇室宗亲的公子哥儿们不敢进来闹新房,就在外面起哄催得紧。
新房里射箭压床之类又走了好些的流程,秦照也只来得及交代了沈阅一句:“厨房一会儿会送吃的来,你自己垫垫肚子,前面喜宴应该会折腾到很晚,本王可能要晚些回来。”
沈阅点头应了。
外面那些人又鬼叫起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往她额头印一个吻……
沈阅红着脸拿扇子匆忙隔开的同时,屋里留下来陪她的亲友家姑娘们更是有人低呼了一声,所有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秦照倒是一时忘了这会儿屋子里还有人,再一看沈阅被扇子掩着的那半张红透了的脸……
虽然他真的只是情绪所致,只想亲亲她额头的,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也属实有几分下不来台。
好在男人的脸皮天生要厚上一些,秦照只扯了扯嘴角:“本王走了。”
然后扬长而去。
留下一群小姑娘在他走后围着沈阅叽叽喳喳的打趣儿。
虽然都没什么恶意,沈阅也属实臊得慌。
她长这么大,几乎就没应付过这般窘迫的局面,一时之间难得是毫无招架之力,就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新房里闹了一阵,等到前院有人过来传信喊开席,姑娘们也就散了。
之后,厨房那边果然是给沈阅这单独做了几样饭菜送过来。
说实话,早起折腾一大圈,沈阅的确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只是么……
心情莫名的紧张,就总觉得吃下去的食物堵在胸口,难以下咽。
饿是真饿,就是——
不怎么吃的下。
所以,最后就只勉强吃了一点,就叫人把桌子撤了。
冬禧和春祺两个寸步不离在新房里陪着她,多少也看出来了她的紧张,就故意从旁说话聊天试图给她解闷。
就这么一直熬到三更上,院子里才有了动静。
候在院子里的一众喜娘连忙请安:“安王殿下大喜。”
冬禧两个也连忙往旁边站好。
沈阅重新捡起扔在喜床上的团扇。
之后,房门被推开,十六名喜娘鱼贯而入,分两排,直逼床榻。
沈阅看这个阵仗,莫名的就又开始紧张,不由的小腰板儿坐的笔直。
新房里,这会儿就剩最后一个步骤——
喝合卺酒。
酒水是现成准备好的,在喜娘念念有词的一番陪衬下,两人总算饮下了合卺酒。
因为秦照大婚,这院子也重新修葺改造过,这卧房后面就连着有个净房。
沐浴用的热水什么的,也都提前准备好了。
冬禧二人领着喜娘们下去领赏,顺便也带上门退了出去,只留下秦照和沈阅两人并肩坐在宽大的喜床上。
屋里燃了一双巨大的龙凤烛,火光映着红色的床帐,越发衬得女子容颜娇艳,是一副绝佳的好气色。
秦照喝了挺多酒,虽然人是清醒的,但眸色却并不如往常那般清明,染上了朦胧的醉意。
可能是他这眼神柔软又别有深意的叫人心慌,但也有可能单纯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环境气氛太特别……
沈阅被他盯了片刻,就有点心里发毛。
她下意识回避视线,闪躲了一下目光。
再下一刻——
秦照却是伸手就来剥她身上喜服。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本来想一口气写完新婚夜走剧情的,没想到结个婚这么多事,明天继续吧,反正周末有三更呜……
第075章 洞房
这——
倒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沈阅吓了一跳, 连忙双手抱胸就要跳开。
然则——
一脚踩在堆在脚榻的外袍拖摆上,顿时脚下一个趔趄。
眼见她脑门就要往雕花的床架子上磕,秦照眼疾手快的握住她手臂扯了一把。
再下一刻,她就换了个方向, 一头栽倒在男人怀里。
“你跑什么?”秦照自然意识到她是想歪了。
虽然……
他今晚本来也不可能清心寡欲, 存什么太纯洁清白的心思。
沈阅倒在他怀里, 身上几层的冕服喜袍堆了一堆,也不知道都是压在哪儿或者绊在哪儿了,总之就是纠缠得她几乎动弹不得,十分不得劲。
她目光闪躲着支支吾吾:“我……就……就……”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她心知今晚必定是要发生些什么的, 可秦照就这么毫不掩饰, 直勾勾的看着她, 甚至直接就上手……
她一时便紧张的不知所措。
秦照盯了她半晌, 见她终究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又再次抬手去宽她衣袍。
这种时候, 于情于理沈阅都不好拒绝, 但也实在是窘迫,她便咬着唇,尽量避开了视线不去看他。
脸上烧热的感觉, 就像是血液里直接燃起一把火, 她都不敢去想象此刻自己的脸色会红的有多夸张。
秦照的手脚却很是利落, 三下五除二, 飞快将她外面三层或者拽地或者重工刺绣格外华贵的外袍都剥掉。
是真的动作上的剥!
那些衣物为了凸显身份,做的极是奢华贵重, 虽然是量体裁衣, 但是罩在身上的确像是把人当成一个衣架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