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苏年年跟太子解释了她们被郡主绑架的事情,太子会不会相信她?
再说了,她张淼淼如今是三皇子的女人,她可不想和太子牵扯上关系。
若不然届时三皇子听说了她深夜进了太子府,苏年年没有清誉也就罢了,她可不想也被误会。
苏年年瞥了她一眼,低声问道:“你想好了?”
张淼淼点点头:“年姐姐,我想去找三爷。”
苏年年吸了口气,这大晚上的,京城中又有这么多侍卫来回巡逻。
张淼淼若是自己去,指不定在哪里就被人逮住了。
她沉吟片刻,对着男人说道:“你翻墙将我带入太子府,而后你送她去找三爷,待到明日你再来寻我,我给你解药。”
男人略微有些犹豫,但看到经过这两日的相处,他也知道了苏年年说一不二的性子。
他咬了咬牙,点头:“好,那我明天晚上这个时候,会来太子府中找你。”
苏年年对着张淼淼又叮嘱了两句,让她老实在门外等着男人,张淼淼痛快的应了下来。
他们走到了侧墙,男人一手搂住苏年年的肩膀,一手抓在墙面上,两只腿稍稍一用力,他便带着她翻上了墙头。
刚好苏年年选的上墙的位置,有一颗茂密的大树,太子府内巡逻的侍卫,并没有注意到树上多了两个人。
待到侍卫走后,男人迅速的将苏年年放在了地上,翻墙头离去。
苏年年迈着轻飘飘的脚步,猫着身子靠在墙边的阴影中行走。
她也不知道太子住在哪里,只能小心翼翼的凭靠着直觉,一点点的摸索着寻找。
她的脑子中像是有一团面粉,她每走一步,那面粉就跟着晃荡一下,她感觉眼前的事物都是朦胧模糊的。
苏年年伸出冰凉的小手,摸了一下滚烫的额头,她的小脸很红很热,就如同在火炉前一直烧烤似的。
她是强撑在寻找,她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太阳穴也突突的狂跳,仿佛随时都会晕倒过去。
她要小心的避开巡逻的侍卫,要想办法找到太子的住所,更重要的是,她还要想清楚见到太子,该如何解释。
苏年年走过一个又一个院落,她悄悄的在每一个主院中的窗户上,都用手指头戳出一个小洞。
甚至她还无意间,不慎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子在假山后,干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她红着脸,偷偷的靠着墙角走了过去。
临走前,她下意识的转头瞥了一眼那假山后,有一双赤着的手臂被按在了假山上,那光洁的手腕上,有一只金晃晃的镯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太子府中没有女主人,更没有姬妾,若是出现女子偷欢,那也只能是丫鬟。
一个丫鬟,竟能带得起金镯子,这看起来有些诡异。
苏年年的脑子像是抹了浆糊,她也没有深入思考,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
很快她就将这个插曲给忘了,因为进了下个院子后,有两行侍卫把守在院落主屋的门外。
苏年年猜测,太子应该就住在这里,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侍卫把守着。
她此刻是真的犯了难,这里全都是侍卫,她根本进不去。
她若是直接闯过去,指不定这些人就将她当做了刺客,还没等到她看见太子,就已经被这些人给杀了。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时,一个端着木盘子的红衣女子,身姿袅袅的从她面前走过。
苏年年躲在一片小竹林的阴影中,那女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这对苏年年来说,简直是送上门的机会,她毫不犹豫的拾起一块石头,迈着大步上前,一只手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
女子许是以为她的同伴跟她恶作剧,她转过身的同时,小声说道:“别闹,没看见我正要给太子送药去......”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一身闷哼,苏年年的石头就已经砸到了她的头上。
女子两眼一翻,手中的木盘子也软软的松开了,苏年年连忙一手扶住女子的身体,另一手稳住木盘子上装汤药的小碗。
虽然她已经将动作放到最快,但那小碗中汤药还是洒了一地,药渣子都洒出来了。
苏年年吸了口气,将木盘子放在地上,而后把这女子往里拖了拖。
她用手指试探了一下,女子还有气,她下手并没有太狠,女子应该只是晕了过去。
她顺手将女子身上的衣裙脱了下来,给女子穿上了她的衣裳,而后又快速的换上了女子的侍女服饰。
苏年年不会绾发,只好按照印象中最简单的丫鬟发髻,随手编了一个。
她端起木盘子,瞥了一眼洒了一半多的汤药,微微吸了口气。
苏年年模仿着那女子的脚步,迈着小碎步,走向了主屋。
到了门外时,不等守门的侍卫盘问,她便垂着头低声道:“奴婢给太子殿下送药。”
苏年年感觉自己的脑袋垂的像是一只烧鸡,她的心脏跳得剧烈,生怕这些侍卫中有人认识方才那个被她打晕的侍女。
侍卫只粗略的望了一眼她手中端着的木盘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
他们见她垂着头,声音还有些颤抖,就知道她应该是新来的侍女。
太子的脾性不大好,府中送药的侍女几乎是一天一换,每每有侍女进去,都被太子砸的头破血流的。
这还不到两天的功夫,这太子府里的侍女丫鬟已经被他砸了个遍,那些破了相的侍女都不敢再进去送药,只能一批一批的换新的侍女送药。
苏年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混进去,她都已经做好了辩解或是硬闯进去的准备,但那个侍卫却挥挥手让她进去了。
‘吱呀’一声,苏年年推开了房门,那声响在寂静的夜中显得那样刺耳。
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她几乎都可以在安静的屋子里,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这屋子很大,显得那样空旷。
床榻上并没有太子的人影,桌子上昏暗的烛火,左右的跳动着,将她的身影拉的老长。
苏年年将木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两步,在一面宽大的屏风后,她隐约看到了一个欣长的黑影。
“放下了就赶快滚!”他微哑的声音,从屏风后隐隐传出。
苏年年听到他近似低吼的声音,却并不感觉恐惧,反而心安的松了口气。
有余慕的地方,她就下意识的觉得很安全。
她并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继续朝着那屏风后走去。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显然更加不悦了,一只铜铸的酒杯,飞快的朝着苏年年的面门飞去。
苏年年下意识的侧过身,躲过了那只酒杯的袭击。
她无奈的抿了抿唇,余慕这个扔东西的习惯,似乎也没有改变。
那时候在游船宴上,她扒拉着他的窗户,就差一点点就爬上去的时候,被他一只茶杯扔出来,险些摔下去。
太子显然没想到她能躲过去,他皱了皱眉,府中何时还有会武功的侍女了?
苏年年脚步很慢,脚尖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她突然想起宫崎骏电影中的一句话——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你,我只知道如果是去见你,我会用跑的。
她想跑过去,想扑进他的怀中,想告诉他她心中的委屈和满腔的爱意,想不顾一切的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是她又害怕看到他失望的脸庞,怕看到他不信任的目光,怕听到他的质问。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逼迫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屏风后,烛火通明,百十颗夜明珠将屋子照的恍如白昼。热气腾腾的汤池上,若隐若现的云雾淡淡缭绕,朦胧的薄薄香雾间,他的黑发像是一点浓墨,晕染在这如仙境般的美画中。
他抬起惫懒的眸子,漫不经心的倚靠在汤池边,神色微倦。
在他的目光接触到苏年年的小脸时,他的喉间上下滚动着,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道线。
苏年年垂下眸子,看清楚了他光滑平坦的胸膛,和他冷峻如冰霜的脸庞。
“你来干什么?”他的眸光意味不明,语气中带着些淡淡的嘲弄。
她想解释,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太子望见她站在原地,垂着头如同雕像一般的模样,胸口微微一窒。
他的心中翻滚着滔天的怒气,他蓦地站起身,迈出大步,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动作粗鲁的将她瘦小的身子拖入了水中。
苏年年没料到他会突然发疯,猝不及防的被他按进了温热滚烫的池水里,呛得她几乎溺死在那汤池中。
她想上去,他却死死的按住她的后脑勺,她惊慌之下,纤长的手臂在挣扎中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用尽全力,将他的身子也带入了水中,她狠狠的勾住他的脖子,逼迫他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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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余慕大概要动真格了(捂脸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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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嘻嘻嘻小可爱投出的1个地雷~爱你~啾~
第86章 美貌女将
她柔软的唇贴在他的薄唇上, 抢夺他的呼吸。
他只是微微一愣,而后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温热的汤水将她的衣裙打湿, 薄薄的布料贴在她白嫩的肌肤上, 鲜红色的绸缎将她的面容衬的越发妖冶,他的呼吸微微有些错乱。
就在她几乎以自己要窒息的候,他终于松开了她, 她拼命的呼吸带丝丝雾水的空。
“什么来?”他垂下沾染上露珠的眼眸, 声音暗哑, 似乎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苏年年抬起眸, 望他身上被打湿的冰丝黑袍,他的墨发与那黑袍完美的融合成一片,滚烫的不止是汤池里的热汤, 还有她沸腾的血液和心脏。
什么来?
因余慕在这里。
“三日后,孤与她成婚。”他听到自己微冷的声音, 平静如初。
苏年年怔怔的愣住, 她感觉自己滚烫的血液, 在一瞬间结霜成冰, 坠入无底的深渊。
明明身在氤氲的热汤中,处处是袅袅余烟,她却只觉得手脚冰冷, 嗓间苦涩难言。
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她本以自己以承受, 大不了就是再从他这里听一遍。
但真正从余慕的口中说出来的候, 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坚强。
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像是走在无边的沙漠中, 饥渴交加满目绝望,发现了一汪清水。
但在他说出要和鸣凰郡主成婚,她才知晓,那一汪清水,其实是染了毒的毒.药。
“我......我没有逃跑......”她垂下头,听到自己苦涩的声音,在耳畔边低低响起:“是鸣凰郡主派人绑架了我。”
她不敢看他的目光,她害怕看到他不信任的神。
“孤知道。”他轻叹一口,神色惫懒的往后退了两步,将身懒懒的倚靠在池边。
苏年年猛地抬起眸,小脸煞白,她的声音在微微打颤:“你,你说什么?”
他没再说话,而是伸出了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的敲打汤池的边缘,发出了“嗒”“嗒”的声响。
苏年年死死的盯他俊美的脸庞,他漫不经心垂下的眸,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抿起的薄唇。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的整洁,圆润的弧度,轻轻弯起的指关节,一切看起来刚刚好。
太被她盯了良久,忍不住低声一笑:“分明以逃离国,来这里寻孤作甚?”
“这么想让孤破了你的身?”他压低了声音,语中带一丝淡淡的嘲讽。
苏年年并没有答,她蜷缩身,安静的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奶猫,无声的一点点向汤池中缓缓沉去。
她的睫毛微微轻颤,她紧紧抱住自己双腿,似乎是想抓住最后的一丝温暖。
好冷啊。
她的血液好像结了冰。
沉下去,是不是就以得到解脱?
“你干什么?”太的声音有些慌乱,他迈大步,一把将沉入池底,毫无声息的苏年年捞了上来。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浑身不住的颤抖,她紧紧的闭双眸,发白的唇瓣哆嗦,似乎在喃喃什么。
他眸中隐隐翻滚怒,看见她这幅模,心脏一阵疼痛,如同被一把锋利的刀刃反复划开割破。
她这是在做什么?以死相逼?
她有什么身份这做?
她又凭什么这做?
“不要,不要娶她......”苏年年依偎在他的怀中,伸出勾出了他的脖颈,略显苍白的唇瓣,胡乱的亲吻上他的薄唇。
“你想要什么,我以给你......求你不要娶她......”她的语坚定却又卑微,她一向高傲的眸中带一丝低三下四的祈求。
在汤池热腾腾氤氲的雾下,她的肌肤白嫩的像是春日的初雪,仿佛只是看一眼,随融化。
他的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滚动,这二十多年来作太的所有隐忍和理智,在这一刻被打破,粉碎成沫。
她的身无力的倚靠在汤池边,指尖掐入手掌心,只觉得下一瞬随窒息......
他修长的手指,伸向她的裙角,她手臂上那一颗鲜红色的朱砂,看起来那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