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夫养成计划(女尊)——是草头王的王【完结】
时间:2023-02-24 12:17:56

  她拿着这个匣子走到里间的冶炼房中,将它交到了尹清的手上。
  “这应当是顶还未做完的,成亲时男子佩戴的头冠。”
  ***
  五日过去了,林水还没能带来一点元笙笙的消息。
  她不是自己走的,定是遇上了什么事,
  但天大地大,他一个瞎子又该如何去找?
  他毫无办法,只能留在村子这等,
  像是恳求上天眷顾的乞儿,乞求着施舍给他一点点的怜悯。
  真的,只要一点点,支撑他和笙笙重逢就够了。
  这几日,村里房子都被毁的几户人家都去了镇子上,由县太爷和城中几位富豪商贾一起为难民建了处地方。
  林水也过去帮忙了,尹清便住在了如澜家,与他作伴。
  昨日,林水曾回来了一趟,拿回来了一件已改好了的嫁衣同一块定制的红绸子,尹清打开绸子,指尖拂过,他隐约摸到红绸子上一个个的绣应应当是字,
  但饶是他如何摸,都没能辨别出是什么。
  “是婚书。”
  “笙笙为你准备的婚书。”
  红绸子,上面黑金色的混合绣线,绣着的是:
  敬日月,允洪荒,今元家笙笙立婚书一封,愿同尹家郎君,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林水一字一句念的认真,随后将它重新放到了尹清的手中。
  如澜抱着孩子同林水一齐出了屋子,掩上了门,将整间屋子全都留给了尹清。
  良久,屋内隐约有哭声传来,声音不大,却听着让人揪心,宛若小兽的悲鸣。
  “镇上的情况如何了?”如澜轻拍着怀中闭眼熟睡的婴孩,一边问林水。
  不管是村里,还是镇子上,忽然就多了很多害了热病的人,这些病人起初并不严重,多数都只是觉得身体发冷,全身无力。
  后来慢慢的,就变得高烧不退,面色发白,舌苔变厚,现在更有甚者腿脚上都长了红疮开始溃烂。
  一提到这,林水摇摇头:“近日,状况最严重的那几个,已经开始呕血了。”
  这让许多起初还觉得并不严重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
  林叶更是一早就让林水去镇子上请来了许常心来村子。
  这许大夫到了之后没多久就诊断出是瘟疫,随即差了人通报了上去。
  只是这病症到底该如何治疗还不好说,这么多天过去了,依旧还是没有进展。
  因为这病死的人越来越多,如澜和尹清不出门,就窝在家里。
  但这日,林水专程领着许常心进门,还没等林水说完,尹清便点头答应,却被如澜拦下。
  “你不是与我说,要去寻笙笙吗?”
  “嗯。”他不想等了,与其在这里等,整日魂不守舍,担惊受怕,倒不如出去寻。
  “试药人会……死的。”
  这病并不是普通的法子就能医治的,刚才许大夫也说,是要以毒攻毒的。
  “我知道,但若不让许医师将药试出来,我们迟早都要死的。”
  更何况,镇子和村子都已经被封了,他出都不出去,更别提去寻人了。很快,五个药人都被送到了村里祠堂临时改建的屋棚内。
  许常心口鼻间系着白布,将三种颜色不同的系带放入他们手中。
  待她走到尹清面前的时候,给了他一条白色的,
  她知晓他眼睛看不见,右手也不方便,刚想抬手给他系上,却被他躲过。
  “不捞医师了,尹某自己来。”
  说完,他灵活的用右手将布条缠在了左手手腕处。
  “你的右手……?”许常心惊讶极了,可她话还未说完,第一个领了个红布条的人,忽然喷出一口血,紧接着就到在地上不省人事。
  许常心没有再问下去,连忙指挥着身后的两名壮妇将他抬进隔间。
  尹清在原地等了很久,直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请问是尹清吗?”
  从声音听上去,这男人应当年岁并不大,甚至还带着些稚气的尾音。
  尹清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
  “妻主让我带你去隔间。”
  在看见尹清点头后,男人才拉住了他的胳膊,引着他往前走去。
  “你还没染病吧?”
  “嗯。”
  “那我先带你去其他病人的房间,你只要呆上一两个时辰便好。”
  “嗯。”
  ***
  翌日一早,尹清便全身开始发冷,直不起身子,就连去茅房都要扶着墙才能站稳。
  很快,许常心就给他灌了第一帖药。
  药效很快,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他就突感全身燥热,整个人犹如被火烧一般的灼热,与之前发冷之时,犹如冰火两重天。
  他忍受着身上的疼痛,一直为许常心口述之症状。
  到了晚上,他身上就变得奇痒,若非程苑半夜来查看,这胳膊和腿都要被他挠的血肉模糊,
  这种折磨这让他本来就虚弱的身子变得雪上加霜。
  随后,许常心便吩咐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三日过去,尹清蓬头垢面,双眼灰败无神,嘴唇上干裂起皮,与之前刚来的时候已然判若两人。
  这三日,他无数次都想挣脱绳索冲出门去,但他只能一遍遍的忍受着折磨,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着与笙笙相处的点滴。
  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自己撑下去。
  今日,就要服用第二帖药了,他扯了扯他轻轻一拉就能扯断的链子,勾起了唇角。
  等捱过了这一遭,他就出村子,
  他一定会寻笙笙的,
  不管多久。
  第二帖药服下后的症状,变为了腹痛,这疼痛和之前受伤的痛都不一样,犹如拿着一把小锤子,在他腹中死命地捶打一般,就连他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折磨。
  尹清他死死地抓着床榻,木头在他的手下慢慢的变型,折断,碎裂。
  “给他再搬张竹榻过来。”尹清恍惚间听见许常心的声音吩咐道。纵使是这般的痛,竹榻都已经换了好几个,可尹清仍然要紧牙关,不愿意喊一声。
  若是痛极了,也只是轻轻的闷哼一声。
  “要是痛的厉害,便喊出来吧?”程苑规劝道。
  但尹清摇头,顶着一头细密的汗珠,蜷缩着身子继续忍着。
  曾经,笙笙也曾同他说过,若是他觉得疼便要告诉她,
  他现在就很痛,痛的好似快死了。
  可她……又在哪儿呢?
  第三贴药,也是最后一帖。
  起初来的五个试药人,现下也只剩下了尹清一个。
  自他灌下药后,没多久,便开始吐血,大口大口的污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很快将他身前的地面全染红。
  饶是帮着妻主为孕夫接生过多次的程苑都被这快速蔓延开来的血吓得楞在原地。
  不大的隔间,飘着的全是血腥之气。
  “苑苑,去那些补血的汤药过来。”许常心对着程苑说话,语气温柔,与平常吼别人的暴躁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哦,哦。”程苑这才回过神,提起裙摆慌慌张张地往外走,一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下,险些跌倒。
  “小心些,不急。”许常心细细叮嘱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小小的责备。
  很快,汤药来了。
  “喝了。”许常心对着尹清说道。
  尹清摇了摇头,他现在嗓门全是血腥味,肚子里翻涌厉害,他实在是喝不下去。
  “若是不喝,那你就将血吐完等死吧。”许常心说的面无表情,抱肘立在一旁。
  “妻主!”程苑截住了她的话头,因为用白布遮掩口鼻,声音变得闷闷的。
  许常心看了程苑一眼,没再继续说什么,便出去了。
  程苑端着汤药,将无力坐起身子的尹清扶起,小声替许常心道歉:“别怪妻主,她心里也急,这些日子她每晚都忙到很久,真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
  “还有,你快些将药喝了吧,不喝真的会死的。”
  尹清的手动了动,抬起后又重重落下。
  “来,我喂你罢。”
  屋外,许常心手里执着皂角苍术将程苑上上下下都熏了遍才罢休。
  “妻主,尹清他,真的能撑下来吗?”程苑端着空掉的药碗,满脸的担忧。
  “无需担心,他会的。”
  许常心隔着窗棂往屋内瞥了一眼,只见,他蜷缩在竹榻上,一动不动。
  随即对自己夫郎点点头。
  尹清,他一定会的,
  因为他要去找的人还没找到,
  如何能让自己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垂死病中惊坐起!忘记引用文献了。
  本文婚书原型是民国婚书,源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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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幼时
  江提边, 杨柳低垂,水面被清风拂过, 漾出一圈圈的波澜。江道中, 缓缓驶过一艘精致的画舫。
  它足足有三层高,漆着朱红或是营黄,船柱雕梁画风。若是离近了看, 时不时还能看见舫中凭栏远望的男子, 他们各个轻纱掩面,身着朱衣,
  或是轻声歌唱,或是拨弄琴弦,
  美不胜收。
  画舫的最上头,立着一块匾额,上面红底金字写着‘烟雨’二字。
  这是一艘烟雨阁的歌舞坊。
  “宿主,这船有点高啊。”
  元笙笙打开雕花窗子向下望,
  确实, 她现在所在的就是画舫的第三层,对她来说,若是从这个高度往下跳的话,确实有些高。
  不仅如此, 穿越前就只在游泳馆浅水区游泳过的元笙笙,此刻也有些拿不准她跳下去,是否还能生还了。
  距离她醒来已经过了三天了,
  这三天她过的可谓是度日如年,
  不仅是因为根本没人进屋, 门外寸步不离的两个守卫就跟哑巴一样, 就连送饭都不多说一句。
  她还……在担心尹清。
  这三日, 她唯二的解闷乐子,就是听左边房间那位郎君弹琵琶,或者是右边房间那位公子抚琴。
  幸好,她还有田田兢兢业业地讲冷笑话给她。
  田田就是系统新分配给她的向导,从这两天的相处来看,笙笙猜测她的系统设定应当是个有些冒失的甜妹。
  “尹清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看着外面的江景,有些烦躁。
  “宿主不必太过担心,虽然依旧不乐观,但好在现在生命值现在还算平稳。”
  昨日,一人一系统呆在房间里还正琢磨着到底是琵琶公子的技高一筹,还是那抚琴郎君更为有韵味之时,田田就告诉她,尹清就出事了。
  在原本的计划中,她想等到船靠岸那一刻再趁乱溜走的,却没想到两日前尹清的身体忽地开始变差,甚至一度都低于系统划分的危险区以下了。
  都这种时候了,叫她如何再在这个破船上呆的下去?她都恨不得拿个竹蜻蜓就赶紧飞回去。
  笙笙望了望下面浑绿的江水,先试探性地将一只脚跨了出去,骑在了窗棂上,随即她深吸一口气,索性闭上眼,心一横,身子一歪,就朝着一江春水跳了下去。
  只是预想当中,入水后的窒息感并没到来,元笙笙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其实,她跳下来之前便预想过千万种可能,
  也许江水太深,她会游不到岸上就淹死,也许会立刻被捉回去。
  但无论是哪种都不包括现在的这种……
  她的小腿和脚踝被一条宽大的丝绸紧紧地裹住,这条腿吊在半空,余下的大半个身子在空中晃啊晃啊的,整个人倒吊在了半空,下面不到半米的距离是江面。
  ……
  她抬头看去,缠着她腿的那条丝绸的被一个女人拴在一根突出去的横梁上。
  女人从二楼的窗子探出头来,头上戴着朵男子常带的金簪花,但却将头发束起,傲人的胸部挺立。
  她一双猫眼,微睁着,单手托腮,看着眼前整个人被吊着倒立的元笙笙一脸的戏谑:
  “元小姐可是在房内呆的闷了?可要我找几个公子郎君的陪你解解闷?”
  女人说话一股子风尘味,一颦一笑都藏着勾人的妩媚,但她这双少见的眼睛却让元笙笙觉得极为熟悉。
  “你是……青芜?”
  “姑娘好眼力,我是青芜。”她眯着眼,镇定自若,完全没有被认出来女扮男装的尴尬。
  “其实我叫青绿,青芜是我哥哥的名字。”
  元笙笙初见青绿之时是在永合镇的龙凤楼,当时,她带着若柳,轻纱掩面,举手投足间全是男儿气,
  虽然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怀疑两人大有问题,可她却万万没想到青芜竟然是个女儿身。
  紧接着,一个她熟悉的身影从青绿身后探出头来。元笙笙震惊:“谭言,你……你怎么也在这?”
  青绿向后看了一眼,眼神一转,随即笑的更厉害了。她一把揽过谭言,冲着元笙笙说:“元小姐,怎么?看着心上人在这着急了?还是害怕他在我这受委屈?”
  青绿单手捏住了谭言的脸,看向她的眼神耀武扬威,极不友善。
  见元笙笙良久未说话,青绿心里闪过一丝轻蔑:
  果然是乡野里养起来的,就算真的被认回去了,却也不过如此,如何同那人相提并论?
  青绿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元笙笙脑海里,她正被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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