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为奴隶——宋曼南【完结】
时间:2023-02-24 12:24:17

  选了一件冰蓝色的烟云蝴蝶裙, 耳朵上戴了蓝宝石南洋珍珠耳坠,整个人看起来翩跹又灵动。
  春风拂面,风清气爽,一户小院里的蔷薇探出了墙头, 艳红花瓣迎风招展。
  阳光暖洋洋的晒在人身上, 不冷不热, 天边慢悠悠移动的云像一个个棉花糖, 白胖胖,软乎乎。
  林轻烟高高兴兴地坐了马车到了喜糖街,让冷香暖玉两个丫鬟坐在马车上等她。
  她自己一个人进屋,就看见宋凉夜坐在堂屋里等着了,拿着一块布在擦拭着他的黑剑。
  兴奋地扑过去,趴在男人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笑着问:“宋凉夜,你叫我出来,是要带我去哪里玩吗?”
  宋凉夜放下布,黑剑入鞘,‘铛’的一声,声音清脆。
  他沉闷不语,垂着眼敛神色紧绷。
  林轻烟弯起来的眼睛收了收,发现了他的异样。
  其实他一贯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的,但她可以在细微之处敏锐感觉到他的情绪。
  “宋凉夜,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林轻烟坐下来,捧着他的脸。
  宋凉夜声音很轻,但离得近的林轻烟还是听到了:“轻轻,我有话与你说。”
  林轻烟见他这幅神情,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么郑重,到底要说什么?
  她没说话,等着听他要说什么。
  宋凉夜遮住眼里一片晦涩,艰难启唇:“我要去参军。”
  林轻烟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你要去什么?”
  男人终于抬起眼与她对视,眼眸深黑,平铺直叙:“参军。”
  林轻烟站了起来,气血直冲脑门,觉得自己头脑晕眩,不然怎么简单的两个字都听不明白了。
  “谁让你去的?”她虽是这么问,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宋凉夜低眉敛目,薄唇紧抿没有回答,却无意识回想起那人的话——‘给你一次机会,去战场,活着回来就让你们成婚。’
  成婚啊,这是多大的诱惑。
  几乎是一秒都没犹豫,他就答应了。
  “说呀,是谁让你去的?是不是我爹?”林轻烟已经红了眼眶。
  宋凉夜也站起来,想拉着她安抚,但被她躲开了。
  男人看起来有些无措,先前的决绝好似被打散,手都不知往哪里放,最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她看。
  林轻烟接过来,是户籍,崭新的户籍,带着官印。
  上面是宋凉夜的名字,还有她一眼就看到的珍贵的两个字——良籍。
  良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如今猝不及防真实的拿在了手上,总感觉有些不真切。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他:“这是要挟你的条件?他要你去参军。”
  “不是。”
  “那是什么?不是他安排的,你又怎么可能去!”
  “轻轻,我想去。”
  “你知道战场上多危险吗?”她目光直直得盯着他,眼里似有晶莹。
  林轻烟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许去!”
  又红着眼重复:“我不许你去!”
  女人的瞳子像水洗过的葡萄,轻而易举倒映出他的模样。
  宋凉夜上前一步,想摸摸她的脸,他知道她会反对,但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
  “轻轻...”
  “你别叫我。”她打断,冷着一张脸,心脏紧缩地难受:“若是你执意要去,我们就分开。”她哪会看不清楚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难过。
  宋凉夜眼尾蓦地一红,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慌乱地震颤两下,眼眶发红地看着她。
  林轻烟看了却不心软,愤然吼道:“你委屈?我还委屈呢!”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就没见过要把女婿送上战场的父亲,他这是要你去死啊!”
  宋凉夜还在她上一句话里出不来ʝƨɢ*,那句话就像一根尖锐的钢针,刺进他心脏。
  脑子已经无法转动,面对她的愤怒,他只能木木然回一句:“轻轻,我不会死。”
  “你不会死?你是铜墙铁壁吗?你要不要数一数你身上的伤?”她气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轻烟还能想起她第一次看见那一身纵横交错的伤痕时候的心情,也忘不掉他在斗兽场上与野兽厮杀的血腥场景。
  她绝不能接受他去战场上送命。
  “我想与你相守,过安宁的日子,不想要一个去战场上拼杀,生死不知的夫君。”声音变低,却清晰无比。
  林轻烟说完这句,不想再说,也不想再看他,眼睫动了动,一滴眼泪猝不及防滑了下来,她伸手抹掉,鼻尖已经红了。
  空气凝滞,她逃避似的拔腿就跑出了小院。
  她不想与他争吵,她看见了他苍白的脸色,知道他难受,但她也无法同意他的决定。
  宋凉夜想叫住她,嗓音艰涩无比,茫然地站在原地,一颗心像是直直得坠入深渊。
  不要他了吗?
  轻轻不要他了吗?
  指尖发颤,浑身的血液凝固,冷若三九寒冬。
  宋凉夜想起昨日看到的那一幕,三楼临窗对坐的两个人,男子贵气,女子娇俏,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当时他在想什么?
  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一瞬间他又像是被钉在了泥泞里,有一双无形的手把他拉回了血腥残暴的斗兽台上,激发出最原始的兽性和战斗欲,暴露出了他肮脏的本性。
  他想把那男子从四方窗户里拉下来,像野兽一样撕碎这幅刺眼的画面。
  迈出去的脚却胆怯了,宛若暗夜里出没的猫头鹰,不敢碰触这样的春光明媚。
  所有的情绪爆发又熄灭,最终狼狈地揭露出心底深处的一丝渴望——
  他也想和那个坐在窗边娇艳如花的女子光明正大地临窗品茶,在耀眼日光下,在熙攘人群里。
  宋凉夜闭上双眼,遮住眸底的一片猩红。
  ——
  林轻烟跑出去,坐上马车就再也控制不住,趴在软垫上哭了出来,眼泪肆意横流。
  冷香暖玉两人都被吓懵了,暖玉试着去安抚:“小姐...”
  “小姐,别哭了,夫人看到了会心疼的。”
  “是啊,小姐若是不开心,奴婢给您念笑话集。”
  两个丫头束手无策,快要到林府时,林轻烟才坐起身把眼泪擦了,眼睛肿了,鼻子也红了。
  到了晚上,林轻烟比往常更早的打发了丫鬟躺进了被窝,晚饭都没吃多少,并且把所有窗户和门都锁死了。
  所以宋凉夜来的时候,根本就进不去。
  他也不敢破窗而入,怕林轻烟生气,在门外徘徊几圈后,黯然地掠上了屋顶。
  皓月千里,满地银辉,花园子里的花传来阵阵幽香。
  纷乱的思绪终于静下来时,便听到屋脊下传来细微的抽泣声,细细小小的,听得人登时心里一阵抽痛。
  繁星闪烁,漂亮的星光银河,倾洒在宋凉夜眸子里,却是一片暗淡荒芜。
  接下来几日,宋凉夜都进不去内室,只能一夜又一夜地游荡在窗外,看着星河变幻,日月交替。
  ——
  终于,这一日再一次伸出试探地手去推窗户,‘咔哒’一声响,竟然有所松动。
  顿时心跳加速,心脏急剧跳动,伸出去的手像是被烫到的猫爪,畏怯地往回缩了缩。
  当他终于进到屋子里面时,四周昏暗,只床头散发出一点橘黄的暖光。
  他知道,那是小夜灯。
  也不知是夜夜吹了冷风,还是日日与残月银霜作伴。
  原本有些冰冷苍凉的心,在看到这盏小小橘灯时,陡然涌入了一大片暖洋,整个漂浮不定的心瞬间沉静了下来。
  拔步床上的锦被隆起小小的一团,女人背对着他躺着,墨发铺满了整个枕头,他不敢去碰她,只能探出手去触碰她的发丝。
  发丝微凉,像是她对他漠然不理的态度。
  “轻轻...”
  一室静谧,最终他还是受不住这份被她漠视的压抑,沙哑着嗓音低低地唤她。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却还是没回头,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对不起。”男人低下了头颅,在光影下看不清表情。
  女人终于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又移开目光,追问:“错哪了?”
  男人却又不说话了,静默许久都没在开口。
  林轻烟快被气死了,这块死倔的木头!
  火气蹭地一下冒上来,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想推开他,又下不去手。
  生了几天的气,到头来,什么也没改变,还自作自受的折磨自己一番。
  “一定要去吗?”
  “嗯。”
  她撇开目光不看他,过了会儿又问:“几时走?”
  “尽快。”
  林轻烟从来到这里,遇到第一个在意的人就是宋凉夜,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更别说现在在她心里,他有多重要。
  如今他要走了,此去还十分艰险,生死未卜。
  一想到这,心里难受委屈,眼圈发红,鼻子酸涩,喉头哽咽。转过身去,悄悄拭去眼角湿润,别扭的不想让他看见。
  宋凉夜哪会不知她的低落,心中也泛起一丝郁色,缠绕在心里的藤蔓像是爬到了眉间,挥散不去的阴霾。
  他可以吃尽天下所有的苦,也不愿轻轻受丁点委屈。
  但他迫切的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天下人认可的身份,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一个能见光的身份。
  不然他拿什么来娶她?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娶她?一个奴隶的身份吗......不可能,他不可能让轻轻跟着她受世人耻笑,因他而受京城贵女们的轻视。
  “宋凉夜,你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声音里还带着泣音。
  男人终于敢上前,慢慢揽住她的肩膀,带到了自己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轻轻,我答应你。”他在她耳边低喃。
  感受到他的温度,林轻烟使劲忍着的眼泪憋不住了,伏在他的肩头,哭出了声。
  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男人的衣衫都打湿了,林轻烟才抽噎着止住了声儿,然后就开始胡思乱想。
  她在现代听过一句话,男人在开车的时候,不要跟他吵架,以免心神不宁发生车祸。
  那同理,这句话放在现在也是合适的吧。
  男人去打仗,心里装着事的话,也容易分心,万一就慢了一拍没躲过敌人砍来的一剑呢,这可是动辄要命的战场啊。
  所以她也不敢再哭唧唧,再这样哭下去,他哪里走的放心?
  擦干净眼泪,想到刚才自己嚎啕大哭的模样,有点难为情,也不好意思去看他,推开他就缩进了被窝,把脸埋了进去。
  没想到那人还凑过来,想拉她的被子,她死命拽着不放,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恼道:“干嘛呀,还不快上来睡觉。”
  紧接着,被子外就传来了他的笑声。
  这人,真烦!
  外头星光朦胧,风影婆娑,几株新开的芍药上沾了几滴晶莹的露珠。
  露珠滚动,滴答一下,滴在了叶子上,瞬间销声匿迹。
  ——
  床帐里。
  林轻烟搂住宋凉夜的脖子,吐气如兰,像只精怪一样魅惑山下的书生:“宋凉夜,你想不想要一个送别礼。”
  生辰有生辰礼,送别自然有送别礼。
  气氛逐渐暧昧旖旎,空气静谧,仿佛能听见男人滚动喉结的细微声音,温度节节升高,两人都觉得绸缎被子里有些热。
  女人的手往下滑,滑到了男人的腰侧,若有似无地磨蹭着他腹部结实的肌理,男人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电流漫过全身,又痒又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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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噩梦
  宋凉夜走了, 离开了京城。
  林轻烟也没想到他说的尽快,竟然时间这么紧迫。
  临走之前, 她想把他送到城外的十里亭, 他却坚决拒绝她出府送他。
  林轻烟只好在头天晚上,把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取下来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是一条白玉玉佛吊坠,通体莹白, 光滑润泽, 晶莹剔透,小小的弥勒佛憨态可掬,用一根红绳挂了起来。
  是她在现代一直带着的,跟了她十几年,她穿来前,取下来洗澡,放在了厕所的洗漱台上。
  她穿来后拿出来继续戴在了脖子上。
  “宋凉夜,这是我从小戴的, 它可以保佑你。”
  林轻烟低头小小声对他说, 开口时竟有些不自觉地哽咽。
  宋凉夜不信神佛,却被这小小的玉佛塞满了心脏,仿佛这东西真能保佑他似的,抬手摸了摸脖颈间的玉白, 触手温润:“嗯,它会保我平安。”
  林轻烟又拿出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全是糖果, 五颜六色的糖纸亮闪闪的, 五彩缤纷, 热热闹闹。
  “这个你贴身放着, 甜的,若是疼了,就吃一颗。”说起这个,她更想哭了,红着眼圈不肯看他。
  战场上危机四伏,刀剑不长眼,她当然是祈祷他不要受伤,可又怎么可能那么好运的一点不受伤?
  各色药丸药膏ʝƨɢ*的,她准备了一大包,都放在了他的包袱里,还有许多可以长期保存的肉干面包,恨不得把包袱都撑破。
  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爬起来,下床拿出了一个小荷包,放了些重要的止血消炎的药,嘱咐他贴身带着。
  又拿出了所有的大面额银票,折叠好想放进去。
  宋凉夜阻止她,只抽了薄薄的一张塞进怀里,其余的全部放在了枕头下,拉着她躺下,揽在怀里安抚道:“好了,轻轻,别担心。”
  伸出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明明没有温度,却烫得他指腹发疼。
  这一夜,他明明想说很多话,想让她在京城好好照顾自己,却胸口发闷,喉咙发堵,说不出一句关于离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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