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茉莉——燕麦粥Y【完结】
时间:2023-02-26 17:18:04

  他叫得有些别扭,这“叔叔”过分年轻了些。
  沈别枝:“......”
  很好,这队友不要也罢。
  季夜鸣视线落到沈别枝被袜子包裹住的脚腕,眸底黑沉沉一片,仿佛此刻才发现她有受伤。
  下一刻,他就着俯身的姿势,手掌绕过她的背,倏地将她打横抱起。
  “季叔叔!”沈别枝冷不防惊呼,本能地搂住他脖颈。
  季夜鸣垫住膝弯的手体贴地压住裙摆,垂眸微笑:“将花拿好。”
  沈别枝看了眼自己怀里、快要掉下去的茉莉,只能腾出只手抱住。
  动作间,一朵开得圆满的重瓣白花被碰掉,落在地板。
  季夜鸣抱着她离开,双眸注视前方,脚下却如有眼睛,完美避开就落在他脚前一步的孤零零小白花。
  他脚步沉稳,高大的背影挺拔如松,好像怀中少女没什么重量。
  走过台前,又踏上正中间的梯阶过道,表演厅中数千双眼睛炯炯追随,火热得快要沈别枝的背透穿。
  大庭广众之下被男人公主抱着离场,沈别枝羞耻得脸颊通红,不得不屈辱低头,紧紧埋在男人怀中,企图逃避。
  如此贴近,她的呼吸间,仿佛都是男人好闻却带有压迫感的味道,闷得她快要窒息。
  六七点的时间,天色未全黑,天空乌蒙蒙,无一颗星星,沉压压的影响着人的情绪。
  等在门外的徐岩州,瞧他们出来,不敢多看,快步走在前面。
  夜色昏暗,路灯不明,身形伟岸的男人怀抱娇小的女孩稳步走来。
  马路上,时不时有同学投过来好奇打量的眼神。
  徐岩州小跑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旁,他拉开后座车门,低着头扶车门。
  冬夜冷风习习,将他们头顶的榕树叶吹得“哗啦”响,被枝叶繁盛的大树抛弃的枯叶,卷着圈扬洒飘落,萧瑟徐徐。
  季夜鸣抱着沈别枝坐进车里,徐岩州动作很轻地关上车门,连呼吸都放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司机平稳地启动车子,同时升起车内隔板。
  后座逼仄的空间里,寂静无声。空调温度适宜,却有冰冷的侵略气息悄无声息地蔓延。
  令沈别枝感到冷。
  她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捏茉莉花叶子。
  静静地,认命地等待爆发。
  季夜鸣先是看了她的脚,袜子褪下,原本骨骼漂亮的秀气脚踝,此时略微红肿泛青,是血液循环被阻碍所造成。
  他坚硬的大拇指轻抚红肿,按上凸起的骨头,不紧不慢重力压。
  沈别枝被疼得呼吸颤抖,抹着口红的唇瓣溢出低哼,随即紧咬下唇。
  季夜鸣用湿巾优雅地擦手,声音低沉柔和:“不错,断不了。”
  沈别枝:“......”
  明知她带伤跳舞,还故意这样说,无端给她一种他希望她脚断掉的诡异错觉。
  她压下这种惊悚的想法,喉咙发紧,控制不住地吞咽。
  带有湿意的温凉指尖落到沈别枝脸颊,季夜鸣捏着她下颌,轻抬,迫使她对视他的眼睛。
  他的无名指与小指触碰着她脆弱的脖颈,时间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
  季夜鸣忽然温柔开口:“今天若我没有出现,别枝是否就多了个男友?”
  本能令沈别枝想要狡辩,但干涩发紧的喉咙,无法吐出一个字。
  季夜鸣好像也没想听她回答,他从容移开视线,松散往后轻靠,闭目养神。
  沈别枝没有丝毫放松,因为他宽大的手掌正漫不经心地揉着她的肩,时轻时重,像撩拨更像惩罚。
  如悬在颈项上方的刀,迟迟未落,对死亡的畏惧被无限拉长。
  到了季家,夜幕已完全将季家庄园笼罩在一片漆黑中。
  金钱的灯光,亮如白昼。
  潮起潮落的咏唱,被海风从山脚送上来,又被季家养护的山林的力量吹散,像一首来自天边的自由之歌,无法听清。
  徐岩州拉开车门。
  季夜鸣抱着沈别枝下车,却将她放到地面。
  沈别枝受伤的脚兀一挨到地砖,疼痛感便袭上大脑。
  季夜鸣兀自迈开长腿走向大门,门内泄出的灯光,颀长的身影冷漠反常。
  沈别枝有自己的骨气,一声不吭,瘸着脚走回去。
  出来迎接的张姨不知所以,心疼地惊叹:“哎哟,别枝小姐脚怎么回事?”
  说着就要来搀扶。
  已经走进大厅的季夜鸣,将大衣与西装外套脱下,递给陈尧,边缓声开口:“让她自己走。”
  声音平淡漠然,不似平日里春风化雨般的温和。
  张姨欲言又止,但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退到一边,心疼看着沈别枝慢吞吞走进屋。
  她实在不忍心,低声问:“别枝小姐又惹先生生气了?快去与先生撒撒娇,肯定就原谅你了。”
  沈别枝垂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一圈阴影。
  如果有这么简单,她早在路上就将人糊弄好了。
  季夜鸣低头翻折着衬衫衣袖,一边继续往前走,他头也没回:“拿着花,跟我来书房。”
  平缓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在老家状态太差了QAQ
  已改,改了一些小细节,建议看过的宝贝再看一遍。
 
 
第35章 重惩罚
  ◎是用“茉莉”两个字鞭挞她的灵魂。◎
  黄花梨木所制的深棕色书房门半打开,沈别枝抱着花,望着坐在窗下沙发的男人,心跳前所未有地疾速,有一种死亡般的坠落感。
  书房是她第一次撞见、斯文儒雅的男人另一面的地方。
  里面的光线不算明亮,是最适合人眼阅读的亮度,给两人中间添了一层时空的滤镜,如同两个世界。
  季夜鸣正垂眸,修长漂亮的指骨漫不经心地扣在左腕上、泛着暗光的金属表带。
  身后窗外的夜色黑压压,却浓郁不过他那双幽沉的眼眸。
  沈别枝好像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轻微的“咔哒”一声,手表被解下,放在旁边的圆几上。
  脚步像被粘在原地,僵硬得无法迈开。
  她很清楚,他只会在处理什么事情或者入睡前,才会摘下手表。
  怀里抱着的茉莉没有经过包装,只用真丝带松松困在一起,芬芳馥郁的清香毫无阻碍地漫进书房。
  季夜鸣掀眸,银丝眼镜因这个动作而流过刺眼的光华。
  隔着舒适灯光,他面容沉静,声调还算平和:“进来,关上门。”
  沈别枝鸦羽般的黑长睫毛乱颤,她认命推开门,又关上,慢吞吞地挪过去。
  地上铺着柔软的深咖色羊绒地毯,她受伤的右脚吃力踩在上面,无一丝声响。
  走近了,她放下花束,习惯性用五指压住裙摆,准备到季夜鸣侧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站过来。”季夜鸣忽然开口,线条流畅锋利的下颌轻点,指向他面前的空地。
  话语间,他没有看她,伸出拿起圆几上的花束,目光落在上面。
  长指慢条斯理转动新鲜十足的茉莉花,像在闲适欣赏。
  他的手掌宽大,指骨长而硬,手背青筋蜿蜒。
  属于成熟男人的力量感与清新、纯白的白绿色花束放在一起,十分突兀,却有种引人注目的反差张力。
  沈别枝瞅他一眼,垮着小脸,不情不愿地挪到他面前。
  她低着头,动了动嘴,轻软低声:“季叔叔。”
  在楼下时,沈别枝已脱下外套,此时穿着学院风的衬衫与百褶裙,领口扎着红色的领结。
  以这样的姿态站在成熟、稳重的男人面前,像极了犯错的学生与老师。
  季夜鸣缓慢说:“手伸出来。”
  右手从繁花似锦的花束里,抽出一支花开最盛、枝叶最多的茉莉花枝。
  沈别枝没反应过来,肢体比迟钝的脑子快一步做出行动。
  男人放下花束,她在视线番外里瞥见他拿在右手端详的茉莉花枝——
  她蓦地抬眼,玻璃球般质感通透的双眸,写满不可置信。
  自己已经成年,季夜鸣还要用这种方法惩罚她?
  她是十八岁,不是八岁!
  沈别枝憋屈得就要收回手,却冷不防被季夜鸣握住她指尖,挣扎不脱。
  她终于有些急,楚楚可怜望他,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季叔叔。”
  季夜鸣没有应声,幽邃沉静的目光落到她细腻的手心。
  大拇指在指根凸起的软肉轻柔抚过,带起一片令人颤栗的粗砺酥l痒,像临刑前的准备。
  下一刻,他微微抬手,非常轻微的枝叶“哗啦”声响,冰凉的茉莉花朵与绿叶精准无误地落在沈别枝的手心,牵连到季夜鸣按住她的大拇指。
  花枝巍巍扫下,有脆弱的白色花朵留在她手中、掉落在地上。
  不疼,只有微微的灼热与刺痒,能感觉出来,他没用半分力气。
  沈别枝却浑身一抖,突如其来的浓烈羞l耻心令她本能地收手。不知是她力气大,还是对方已经松手,她轻巧地收紧五指,将那枚纯白的茉莉花,紧紧捏在手心。
  沈别枝憋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如断线珍珠般坠落,连绵不绝。
  是不疼,但屈辱。
  季夜鸣用茉莉花打她,根本不是真的想要惩罚她的身l体,而是用“茉莉”两个字鞭挞她的灵魂。
  让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记她到底是谁的人。
  屋内暖气是最适合人体的温度,窗外的冷空气扑上玻璃窗,被暖意凝结成细细小小的水珠,成片组成朦胧的水雾,积累多了,就成股淌下。
  那玻璃窗,模糊不清地映出沈别枝眼泪涟涟的面容。
  季夜鸣似无可奈何地叹息,将手里的枝条扔到一旁。
  他伸手,拽住沈别枝的手腕,轻而易举将她拉下坐到他腿上。
  沈别枝生硬得像一具任人摆布的木偶,只低着头抽抽噎噎地哭,不想理他。
  脸颊被眼泪打湿,睫毛粘连在一起,脖颈控制不住地轻抽,可怜极了。
  季夜鸣不疾不徐地捏起她左手手腕,温水般和润的嗓音倾在她耳畔,柔和低哄:“哭什么?”
  他用大拇指一根、一根撬开沈别枝紧握的手指,薄茧粗砺的指腹将卷曲柔软的细指一一展平。
  熟悉的话语,温柔的动作,如时空穿越的暗语,将沈别枝拉回刚来季家时。
  他也这样问。
  那时,他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她模糊记得,自己很害怕,连手都不敢给他。
  看来,生活过于安逸,确实会麻痹人的意志。
  第一印象,才是真实。
  回忆往事,无疑多一个提醒,提醒她怎样来到季家,提醒她是谁。
  沈别枝倔着脸,不予回答。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越发汹涌,紧紧抿唇,以免哭出声。
  沈别枝被湿漉模糊的目光越过男人的肩,从朦胧的玻璃窗看出去,看不见一丝粼粼波光。
  大海在黑暗里涨潮,悄无声息地淹没沙滩。
  沈别枝感觉自己就站在没有边际的沙滩。
  她在黑暗里,找不到方向,只听见“哗啦”潮落声,冰冷的海浪打湿她的裙角,早晚会将她拖入深不见底的大海。
  沈别枝定定地盯着,眼底的倔强、坚韧,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凭什么她只能任由季夜鸣控制摆布?他想睡就睡,想罚就罚。
  到现在,仅仅是远离,已经难以抵消她心里的不甘与怨气。
  季夜鸣垂眸,目光掠过她被自己指尖掐得发红的手心,那柔软的手窝里,静静地躺着一朵洁白的茉莉。
  他略低头,亲吻沈别枝的手心。
  清晰地感受到柔软的湿润一扫而光,沈别枝惊得回神,发现手里的那朵茉莉已经消失不见。
  她豁然抽手,脸颊泪迹湿泽,惊愣地看他,连哭泣都忘了。
  季夜鸣将那朵清香馥郁的茉莉花含在口中,斯文缓慢地嚼。
  拇指指腹在她柔软的手心时轻时重地按着,带着漫不经心的危险。
  他瞧沈别枝一眼,温声轻问:“疼?”
  沈别枝直愣愣,看着他喉结滚动。
  那朵一分钟前还在她手心的茉莉花,已经被男人吞吃入腹。
  她不可置信,脸颊如晚霞般,红晕渐漫。
  茉莉,沈茉莉,他漆黑的眼看着她,好似刚才吃下去的不是花朵——
  是她。
  她接连两次没有回答,季夜鸣忽地重力按,喉间溢出一节意味不明的低音:“嗯?”
  沈别枝当即回过神,下意识垂下浓密的睫毛,挡住眼中真实的情绪。
  她点头,满不高兴地低声:“嗯。”
  哭泣后,轻软的声音带着糯糯的鼻音,隐隐带着快要憋不住的怒气。
  他本意根本不是为打疼她,做什么假惺惺地问?
  枉她以往觉得他温柔儒雅,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个斯文败类。
  不,是斯文变态!
  “疼才好。”季夜鸣贴过来,挺拔的鼻尖碰到她脸颊,湿热的气息撩过皮肤,他慢条斯理地缓声:“疼了才能长记性。”
  男人温热的手掌隔着她衣袖,顺着手臂,往上摩挲。
  教训孩子般的语气,让沈别枝想起,刚刚他不允许张姨扶她,想必也是为了让她痛。
  沈别枝恼火不已,用力推他的手,愤怒地冲他喊:“我十八岁了!你凭什么打我?”
  女孩子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季夜鸣的掌控,粗糙温热的手掌贴到她脖颈鲜活的血脉,缓缓握住。
  与此同时,他平静地开口:“我养着别枝,就算二十八岁,也有责任管教。”
  沈别枝一双哭红的眼睛又凶又软地瞪着他,觉得他实在无耻、虚伪。
  分明是掌控欲作祟,非要说成好听的管教。
  她面无表情:“季叔叔又不是我爸,凭什么管教我?”
  季夜鸣微妙地一顿,视线扫过她红透的耳朵,随后从容地移开。
  贴在沈别枝脸颊的灼热气息落到她的颈窝,他另只手从纤薄的背往下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