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儿能啊,咱们大明星颜值赛高。”
小五送她上楼,刚出电梯就看到周绩文拿着手机在旁边等着,宋斯琪以为自己来迟了,拉过他的手腕看表:“我迟到了嘛?”
周绩文帮她理了理头发和耳坠:“没有,约的就是这个时间。”
“怎么非要我戴这个坠子?”
周绩文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点了点坠子,坏笑着说:“今天饭局,有个鉴宝石的高手,他们说起来神乎其神的,我就试试他。”
宋斯琪自己也抬手摸了摸:“怎么试?试什么?”
“这对儿坠子上的两颗蓝宝石,产地不一样。”
“我看人家鉴定宝石钻石,都要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看的,这么打眼看能看出什么?”
“看不出正常,看得出那不就是神人了。”
“你真的假的?这么无聊?”
“就这么无聊。”
进了包间,一半生脸一半熟脸,宋斯琪笑着打招呼,随周绩文坐下,桌上大部分是始终的高层,有三位也带着太太,还有一个助理模样的女生。
宋斯琪进来就开始猜测哪位是珠宝鉴定大师,看到斜对面一位穿着比较中式的男性,戴着眼镜儿,文质彬彬的,年纪和周先生差不多,明明脸生的很,又觉得哪儿熟悉,感觉应该是他,就朝着他的方向亮了亮耳坠,周绩文见她当真了,也不戳破,抬手掩饰笑意。
略寒暄了几句,一位姓高的股东站起来给周绩文做介绍:“之前您不在,新疆的项目一直耽误着,这位是新疆伊宁宝石的王总,咱们也见过,有些事情,还得是懂的人来谈,不然就是瞎耽误工夫。”
那位王总站起来:“周总,我敬您。”
周绩文笑着看向他们,在桌子下面用膝盖顶了顶小琪,这位高总最喜欢和宋斯琪唱反调,她说什么都要反对两句,开始宋斯琪以为他是认真负责呢,后来才知道,他的公司被始终并购,他个人拿了点儿股,连周绩文说话他都爱反驳,匡论自己了。
周绩文这是找机会让自己报仇呢,公事上不好折人家面子,毕竟一个大公司不能没有反对的声音,但这样的酒局暗怼两句,很能解气,于是宋斯琪就难得摆起谱:“您请坐,他还喝不了酒呢。王总最近一直在京州?”
“是,半年没回家了。”
“那应该非常忙了,我约您见面都没时间。”
王总慌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高总:“我也一直想约您来着,高总和我说您忙得很,这,大概是岔了,我忙昏了头,宋总,来,我敬您,给您赔个不是。”
宋斯琪给他面子,举起酒杯和他虚碰了下,一饮而尽:“那看来是高总在中间调和了,看我们都忙,就没能凑成局。”她转脸看向周绩文,“所以不能说是我耽误工夫吧,我总不能随便什么文件都签字,是不是?”
周绩文点头:“是是是,咱们宋总做得好着呢,不信你问他们。”
众人应和,宋斯琪笑笑,又斟一杯酒:“我的确懂得不多,代管了几天事情,我吃力,大家也费心了,我敬大家一杯,谢谢各位这些天包涵。”
大家都举起了杯子,唯独高总知道她的话是刺自己的,冷着脸没理睬,周绩文看看他,还真有些人仗着有点资历不知道东南西北。
酒桌上喝开聊开,宋斯琪凑到周绩文耳边问:“你说的珠宝大师,到底是哪个?”
“就是你猜的那个。”
“那你说,他看出来了吗?”
“一会儿找着机会问问。”
可惜宋斯琪喝了点儿白酒,她喝白的最容易醉,散场的时候已经有点发散,根本不记得什么蓝宝石的事情,倒是周绩文,把她扶上车之后,找那人聊了两句。
“怎么样,我太太的耳坠好看吧。”
那人是来京州办事的何靖,他太太有四分之一英国血统,一直对英国皇室流出的珠宝首饰情有独钟,很早之前就看上了这对蓝宝石耳坠,他打听了许久才知道收藏者是一位英国绅士,很多人想从他手上买走这对蓝宝石,但这位绅士却想帮珠宝挑一位相配的女主人。何靖去见过,被拒绝了,没成想周绩文后脚去却成功了。
他皱着眉:“你是不是加价了?”
“没谈价格呀,他肯卖我就买了,五千还是六千来着。”
“我出八千他不卖!什么意思?”
周绩文两手插兜儿,得意地笑了笑:“你可以主观上认为9号天下第一好看,但你不能忽略客观事实,三比一了何先生,以后东南亚的熟人再问起来,千万别说周太太不及何太太万一这种话了,你回家怎么说我都不管,明白吗?”
“您可真行,这回我记住了。”
周绩文转身上了车,宋斯琪靠着车窗在揉额头,他把人扶过来靠在自己肩头,宋斯琪睁开眼睛,迷蒙了一阵,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耳坠夹我耳朵,痛痛。”
撒娇呢,周绩文帮她把耳坠摘下来放进自己西服口袋,揉揉她耳垂:“醉了?”
宋斯琪摇头:“我才没醉呢,我告诉你,你那些高管,别看现在一个个笑嘻嘻的,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你,你扣他们工资,都是大坏蛋。”
“好,老公扣他们钱,一群坏蛋,竟然不听我老婆差遣,赶明儿就教训他们。”
宋斯琪咯咯笑:“也有靠谱的,别一棒子打死哈。”
“好,好。”
第77章 .是故人?
周末,宋斯琪在京州大酒店布置会场加彩排,李欣然本来想请专业的主持人,结果一合计,下午的圆桌是她自己控场,晚上酒会小琪开场,最重要的环节都是自己人上了,其他环节也在工作室找个人串完得了。
有人提议,干脆让宋斯琪整场主持,宋斯琪笑笑没吱声儿,李欣然当即否了:“哦,第一次搞这么大的场子,怕出错了就让人家来,这活儿说白了就是劳心费力还不留名儿,谁愿意做的,我给发红包。”
林楠毛遂自荐,她形象各方面都不错,也没有其他人参与竞争,于是就定了她整场主持,这两天舞台搭建完成,宋斯琪和她一起过来踩点,还帮她理了下台本儿。
林楠也是头一回干这活儿,多少有点紧张:“当天是不是有直播的机位?我在台上看不看镜头呢?”
宋斯琪站在舞台中央给她指观众席:“这边中间靠后的位置有一个固定机位,会配摇臂,然后左侧边有一个机位,主要是记录备用。上午董事长致辞之后,然姐讲话,然后是一位慈善机构代表,一位企业代表演讲,几乎不会给主持人镜头的,你主要报幕,维持秩序,播报通知,下午圆桌也是一样,你配合然姐播报,最重要的就是介绍嘉宾,来的嘉宾都还挺厉害的,一场圆桌是五到六个嘉宾,得把握好介绍的节奏,别念错字。晚上短片开场,我介绍完《一半》之后,你要主持两场拍卖和两场颁奖,台本上串词都写好了,你按照自己的风格再改改,自然一点,不要像念书一样就好了,晚上你会入镜,你这么漂亮,只要自信满满肯定没问题的,你在台上按照台本推进,鸡飞狗跳的事情留给台下人操心就行了。”
林楠翻看台本:“我看流程很清楚,环节也没有多复杂,怎么会鸡飞狗跳?”
宋斯琪笑笑:“东西还好,主要是人,第一年搞颁奖的时候,明明三家获奖单位都通知好的,结果只有一家候场,那边要上台了,这边还有两家抓不到人,最后是我们自己的实习生上台代领的,被代领的两家还生气了,我人就在这儿,你们怎么让人代领?诸如此类吧,都是台下的乱账,你只要保持微笑……”
她还没说完,林楠自己接上:“自信,漂亮。”
“对!晚上可以换套颜色亮一点的衣服,礼仪小姑娘的裙子是白色的,你就不拘穿黑色了,我们今年的banner是黑金配色,你穿黑的容易不显眼。”
林楠抿了抿唇:“要穿礼服吗?我没有很周正的礼服,连衣裙会不会太不正式了?”
宋斯琪看她面露难色,大概猜到一向没什么表现欲的她自荐的原因,她一个人带着小朋友,花钱的地方很多:“你的裙子都很好看啊,回头帮你挑一件,实在不行就买件洋装,然姐肯定给你报。”
“嗐,能省则省呗。”
“看你自己喽,你猜猜,然姐给你包的红包多大?”
“然姐一向挺大方,怎么也得,一千?”
正好上午李欣然在的时候,把红包给了宋斯琪,让她下午带给林楠,宋斯琪找到自己的包,翻出红包递给她:“自己数数吧。”
林楠接过,觉得有点厚度,大概一数,差不多两万块:“这,这么多?专业主持人,不太出名的,也就这个价吧。”
“然姐你还不知道嘛,永远觉得自己人比外头人好的。你今年开始磨练磨练,多赚几年主持的外快,说不定还能拓展个小副业呢。”
“你别说,这红包真的,比士力架来劲,我再走一遍!”
陪林楠练了一会儿,宋斯琪去了楼下咖啡厅,之前何竣提到的关太太,约了今天傍晚见面。她其实不太喜欢称呼职场上遇到的已婚女性为某太太,所以打招呼的时候还是用的“于女士”。
“不好意思于女士,让您久等。”
对方是一位衣着考究,妆容精致的贵气太太,大约四十多,不到五十的年纪,笑起来很温婉:“没有没有,我才刚到呢,两分钟。”
宋斯琪坐下点了杯果汁:“上次和您通过电话,我有把您的想法转达给我们组长,不过今年欣然的活动没有对外招商,拍卖的两件东西也定好了,您还是坚持要见我一面,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圈子里很多人都想见见你,我这么说你别介意,但是大家的心态是,周家高不可攀,小周总也不是那么好见,你不一样,你嫁进一个大家族,但你没什么人脉,从你这里入手,兴许能和周家攀上关系。”
宋斯琪淡笑点头:“难怪,好多人说想请我吃饭,看来不是吃饭那么简单。”
于女士有些得意地歪了歪头:“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想攀的是你,所以只有我成功了,据我所知,在我之前,你还没有答应过任何人的邀约。”
宋斯琪感受到她的幽默:“哈哈,这就不是攀了,他们不是很喜欢说那句,交个朋友,都见面了,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的。”
“我想成立一个扶持青年画家的基金,帮助那些有天赋但是为钱所困的年轻艺术家,你知道单凭我个人的财力和影响力,规模有限,如果想吸引更多的人赞助支持,发起人的名气、实力,缺一不可,我之前想过找明星合作,不过想来想去,弊大于利。之前周先生出事,我丈夫很关注京建的股票,我也就知道了一些,你的事情,和我合作,无论是对你个人拓宽人脉,还是欣然工作室拓展业务,都是不错的选择。”
“青年画家扶持基金……我见过很多初衷很好,但越发展越跑偏的基金组织,您如果真心诚意找我合作,我恐怕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会用业内最高的标准来要求、监督这个基金,包括您作为发起人的意志和品质,欣然工作室不会自毁招牌,您选择我们,压力和收获是一样多的,这样也考虑和我们合作吗?”
“我这么积极地约你见面,就是想早点认识,好让你早点开始考察呀。”
宋斯琪连连点头:“有道理。正好我有件事情,需要您这样的专业人士帮忙。”
“呜,考察这就开始了吗?”
宋斯琪从包里拿出一个A4大小的薄笔记本:“您也可以单纯地看作是生意。”她把本子递过去,“这些是我自己收集的一些图片资料,据我所知,上面的画作大多被销往海外,您对画作收藏比较了解,我想请您帮我找找看,这些画目前都在哪里,如果是被喜爱的人收藏,那很好,如果没有,如果还有可能,我想寻回这些作品。”
于女士翻开剪贴报一样的笔记:“这些都是,Lyn的作品。”
“您知道她?”
“她就是我最羡慕的那种,天赋型画家,在所有出名的学姐里面,我最喜欢她的作品,你知道野兽派使用色彩是需要情绪的,她的画,总是充满力量。她是你的故人?”
“Lyn,李欣玉,是我妈妈。但是很可惜,我手头除了绘本和速写本,没有她其他的作品,最近手头有了点闲钱,就想寻一两幅回来。”
“Lyn的作品的确在国外更出名,所以其实,价格不低的。”
“我知道,早期的作品我母亲本人都知道去向,我比较担心的是她后期的一些作品,我也不是想着全收回来,就是觉得去看她的时候和她聊聊这些,她应该会很开心。钱不是问题,您如果愿意接这活儿,我们可以签合约,我知道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报酬您尽管提,按照您画廊的规矩来。”
“没想到你是Lyn的女儿,我的天呐,我想我应该是找到了最完美的合作伙伴,你就狠狠地考察我吧,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行,那咱们相互考察?”
“我单方面接受考察,我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哈哈,您性格真好。”
“加分哦!”
“OK,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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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然工作室的年度盛典如期拉开帷幕,周绩文应邀作为颁奖嘉宾出席,晚上酒会开始之前,宋斯琪在后台最后默记上台要说的内容,周绩文寻过来看她,陪她坐在乱七八糟的化妆台前说话:“在家不是背得滚瓜烂熟了,还看?”
“人紧张会忘词的嘛。”
“我看你挺从容的,刚看你给你们主持整理衣服,还掐了一把人家的腰,笑得多开心呐。”
周绩文伸手去摸她的腰,被宋斯琪低声训斥:“你少来,人多呢这儿。”
“哦,我不能帮我老婆整理衣服。”
“我穿的衬衫,要你整理个鬼。”
周绩文趁她害羞的时候来了个突击检查:“公益的初心是为弱势群体发声,让绝望的人看到一点希望,现在,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