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子分别后,三阿哥与四阿哥在路上边走边说。
胤G回忆了一下,“确实提了两三次。”
三阿哥颇为发愁地抱起胳膊,“今儿你没来的时候,太子还跟我说这些年都没怎么照顾到莎音,等回了宫闲了再去指导莎音功课。”
“真是奇怪了,从前也没见太子这般关心莎音啊。”
胤G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恶心。
与吉日格不同,吉日格自身是有优点在的,莎音是自愿跟他说笑聊天的。
但太子不一样。
胤G曾多次看到莎音在尽量避开太子,甚至莎音有时候看向太子时,跟他一样流露出了深深的恶心。
昨天,仅仅看到太子的目光落在莎音的身上,胤G便觉得恶心想吐。
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宫里这些年多少都看清楚了。
若是从前,虽不聪明,但好歹能称得上是贤良敦厚,不论是真的还是装的,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可是如今呢?
太子沉迷美色也罢了,还不思进取日渐堕落。
若不是皇阿玛尚且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这样的皇子,恐怕早就被大臣们弹劾了无数次。
如今他还有空闲去关心莎音,那胤G不介意给太子找点事情做做。
与三阿哥分别后,胤G回到了宫里。
三阿哥与荣妃同住,胤G单独住在一个宫殿中,行事起来倒方便了许多。
“去把王钦喊过来。”
刘玉顿了顿,“主子,咱们不过去吗?”
“不去。”
很快,王钦从莎音那边赶了过来。
“可出去了?”
王钦点头,将今日发生的事儿同胤G说了一遍。
“去世……”
胤G皱皱眉,“能确定吗?”
王钦:“奴才怕那妇人只是信口胡说,便另外让人去打听了情况,几乎可以肯定,三夫人确实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这种结果同样出乎胤G的预料。
怎么爵府会如此为难一个女人?
“那莎音怎么样?”
王钦挠挠头,“格格一切如常,瞧着倒是没什么不妥的,不过还是有些失落的。”
“本就情分不深,可惜……”
胤G想了想,淡淡道:“这些日子派人先简单查着,查不出来再说。”
“是。”
夜已经深了,各宫都点上了灯笼。
皇城内积雪未消,灯笼照映下反而四周都比普通的夜晚显得明亮。
胤G用过饭又过了一个时辰,缓步走出了房门。
“主子,奴才已经吩咐过了,应该很快就到时间了。”
刘玉声音压得很低,便是另一旁的王钦都没有听得真切。
胤G嗯了一声,交代道:“记得结束后处理得干净些。”
“奴才明白。”
等胤G转身回了屋内,王钦这才走到刘玉身旁,勾住了刘玉的脖子。
“我说刘哥,今儿我也管你叫一回哥,刘哥跟主子打什么哑谜呢?”
刘玉淡淡的将王钦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咱们两个是有分工的,我管外你管内,有些事儿还是别问那么清楚的好。”
“嘿……”
王钦看着刘玉淡漠的神色,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还给你神气起来了。”
“刘玉,前几日你还跟我请教呢,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今儿到底什么事儿,也叫我知道知道呗。”
刘玉笑了笑,“我只能跟你说等会儿有热闹看,旁的再说就不合规矩了。”
刘玉说到这份上,王钦心中也明白不能再问,于是干脆到耳房里跟人换了班,端着一壶茶喝下去,他非得看看等会儿到底有什么热闹。
入夜后本就安静地旧皇城更加静谧了,好像连蚂蚁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
各宫的奴才宫人们也都尽量脚步动作轻缓,生怕一个不注意,惊扰了贵人们的安歇。
不过总有些受到特殊照顾的人考虑不到这些,依旧热热闹闹的。
麟趾宫内,太子的筵席仍未散去。
前厅热闹非凡,将后殿的一切都掩盖在了声浪之中。
“主子说那药的功效已经差不多了,太拖下去恐怕你会被人发现,今日要么动手,要么你便撤出来吧。”
太子身边名叫玉巧的小太监神情低沉,“我不会走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一定要亲手去做。”
“可成功的概率不大,你想置他于死地根本不可能,便是有一点不对劲,他身边的人都会立刻将你拿下。”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打算活着,只希望我死后主子能帮我家沉冤昭雪,帮我护着妹妹一生周全。”
“主子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玉巧轻笑一声,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我相信主子,毕竟是主子救的我。”
来人已经将话说完,临走前深深看了玉巧一眼,便脚步匆忙离开了。
麟趾宫正厅内,除了太子以外,还有几个这次跟来的权贵子弟。
“太子殿下,您今日那几句话可真是说到皇上的心坎里了,皇上高兴连带着咱们也都受了夸奖。”
说话的正是当日在草原上,借机为难四阿哥的那个人。
他是索额图的外甥常海,一向为太子鞍前马后。
太子胤i怀中搂着方才跳舞的舞姬,饮下一杯酒后,双眼朦胧大笑起来。
“谁不喜欢被人奉承,我喜欢,皇阿玛喜欢,常海难道你不喜欢吗?”
太子有些喝醉了,常海却没有阻拦太子继续喝酒,反而给他空了的酒杯中再次满上。
“太子说的都对,等到了以后,太子便可以日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我们这些人天天陪着太子您。”
胤i打了个酒嗝,“陪着孤好啊,孤天天给你们封赏!就是孤那几个弟弟太让人不省心了。”
说起这个,常海立刻点头,“以我看来,三阿哥四阿哥都不是善茬,不过没关系,有太子殿下在,他们也不过是下一个大阿哥而已。”
胤i再次饮下酒盅里的酒,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手中还不忘拉着怀里的舞姬。
“常海,你今儿给孤找的人身姿倒是不错,就是容貌嘛……”
太子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舞姬。
“容貌差了些,要说漂亮啊,昨儿那个谁,谁来着?”
太子握着酒壶使劲回忆了好一会儿,硬是没想起来昨儿见到的漂亮姑娘叫什么。
“啧啧啧,马车上隔着风雪惊鸿一瞥,真真是个绝色佳人。”
常海立刻明白过来:“殿下您说的是莎音郡主吧。”
“对对对,就是莎音,这小丫头越发地出挑了,也不知道品尝起来味道如何呢。”
舞姬在太子的怀中扭了扭身子,“太子殿下,奴也很好呀,您试试看就知道了。”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探进了舞姬的衣衫内,“说得对,再漂亮也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丫头,还是熟了的果子才好吃呢。”
他探进去的手微微用力,舞姬轻哼一声,瘫软在了太子身上。
“去吧,孤今日醉了,也累了,去吧,让孤好好享受……”
太子怀里的舞姬是常海安排的,常海满意的看了一眼舞姬,这才带着众人离去。
只要控制住将来的天子,那以后朝廷不就是他常海说了算?
好在太子是个酒囊饭袋,不然还真是不好下手。
等常海他们走到门外,还没到宫外呢,便已经听到了太子那边传来一阵阵低浅的呻、/吟声。
“殿下,殿下您轻一点咬……”
舞姬被太子拖拽到了床榻上,纱幔轻轻落下,掩盖了满床的香艳。
太子今日喝了不少酒,脸红心热躁动着,他衣衫已经尽数褪去。
舞姬低声娇嗔着抚摸上来,可却在掌心触碰到了什么的时候,脸色大变。
“殿下您怎么……”
您怎么不行啊!
舞姬看着醉的昏昏沉沉伏在自己胸前的太子殿下,下定决心,又再次试了试。
……
真不行啊?
这可奇了怪了,太子私底下的传闻向来都十分香艳,几乎日日没有空过床榻,来前舞姬还做了充足的准备,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蠢货!”
纱幔被人猛地拽开,尖锐的声音传来,太子身边跟着的小太监玉巧掐着腰瞪了舞姬。
舞姬受到惊吓,猛然抓起衣服遮挡身子,“你,你大胆!”
小太监玉巧生的面貌俊俏,笑起来声音又尖又细,“还不赶紧滚下去,你懂什么叫伺候,真是个蠢货。”
舞姬一愣,这是……来跟自己争宠的??
随后,看着小太监玉巧熟练又怜惜的将太子扶到了自己腿上,舞姬一瞬间犹如五雷轰顶。
这,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玉巧先是给太子喂了醒酒汤,随后从太子床边的小匣子中取出了一枚红色的丹药喂了太子。
太子纵情过度,太子妃脾性又是个懦弱的,根本不敢来管太子,所以这些年来太子身子早就废了大半,全靠着吃药才维持住。
从前的情药太子已经吃的没了功效,玉巧便适时送来了这更猛烈的药。
可越是催./情效果明显的药,就越伤及身体,别看现在吃下去有了精神,将来身子只会越来越虚脱。
吃过药不多时,太子便清醒过来。
虽有了意识,太子仍是有些头蒙,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直到看到愣在一旁香肩毕露的舞姬,这才眼前一亮。
“你怕什么,过来伺候孤。”
舞姬还没说话,玉巧便先不高兴的娇嗔一声,“太子殿下身边的新人越来越多,都把奴才给忘了,您都有好多天没召过奴才了。”
太子:“旁人是旁人,玉巧怎么能跟旁人比呢,还是玉巧最得孤的心,是孤的贴心小宝贝。”
玉巧:“太子殿下真讨厌。”
舞姬:……?
她不理解,她大为震撼。
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的,要知道是这么个场景,她宁愿不来攀这个高枝!
等太子殿下那边调.情结束,太子这才有闲心来管舞姬。
“奴,奴婢不敢打扰殿下,先回去了。”
太子轻笑,“回去?来了孤这里便没有回去的道理,来人,先带下去吧,改日再说。”
在舞姬极不情愿的神情中,舞姬被人硬拽了出去。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太子也终于有空好好疼疼自己的贴心小宝贝了。
其实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从来没有断过,但玉巧凭借着俊俏的外表和在床上的放荡,只来了五个月便牢牢抓住了太子的心。
纱幔再次落下,太子吃的药丸起了作用。
在一阵阵调笑声中,玉巧悄悄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他忍辱负重,为的便是这一天。
夜更深了,积雪在暗夜中缓缓凝结。
清宁宫。
康熙翻阅完这两日京城送来的奏报,浅笑着写下朱批。
“皇上,您瞧着心情很好。”
康熙点头,“胤|这孩子虽说鲁莽,却也不失率真,他在京内将事务处理得很好,遇到犯了错的臣子也不遮遮掩掩,当庭便指了出来,虽说让人没了面子,却也是一种办事风格。”
“是,大阿哥毕竟是皇上的长子呢。”梁九功笑道。
而最令康熙满意的,还是大阿哥身上的勇猛,年后他有意出征噶尔丹,胤|来信说愿意做先锋官,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阅完最后一本奏折,康熙这才起身,“今日不去别出,就在清宁宫歇下吧。”
“是。”
梁九功伺候着康熙歇下,可清宁宫的烛光刚刚熄下去,一个小太监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着什么急呢,这么晚了也不怕冲撞了主子!”
“梁公公,出,出大事儿了!”
小太监一脸慌张害怕,凑到了梁九功耳边低声道:“麟趾宫那边儿有人行刺,太子殿下身中两刀,如今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梁九功脸色大变,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我,我去喊皇上,你赶紧去盯着,让太医,全都过去!”
“梁公公。”小太监为难的拉扯住梁九功的衣袖,“太子殿下他受伤的时候,是在床上,跟,跟一个小太监一起……”
梁九功愣住了,随后没有一丝犹豫,“去,先带侍卫将麟趾宫封锁起来,所有消息不得外传,太医进去就不允许出来。”
“我……我去喊皇上。”
梁九功狠了狠心推开了寝殿的门。
康熙才刚歇下没多久,刚才外面的动静那么大,他自然也听到了些什么。
“外面吵什么?”
梁九功陪着万分的小心走过去,低声将刚才小太监的话重复了一遍。
殿外的脚步声OO@@,殿内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康熙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好半天过去,重重咳了出来。
“快,快送参茶过来。”梁九功慌忙上去搀扶。
“皇上您千万保重身体啊,好在太子殿下虽喝了酒,但还有一身功夫在,并没有被伤到要害之处,您……”
“好一个‘一身功夫’。”康熙冷哼一声,“这身功夫,可不就是朕教出来的吗?朕可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儿子,好太子!”
“咳咳咳咳……”
康熙气血上涌,情绪激动之处咳凑的更加厉害,吓得梁九功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