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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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又芝回到家中后，苏成和冯思蕊后脚也走进家门。两人自然是看到了那一些甜蜜的画面，例如楼下那个依依不舍的拥抱。
兄嫂没有刻意问，徐又芝也没刻意提，三个人坐在客厅的茶几前喝着热茶，看着电视。
“又芝，明天陪我一起去试礼服吧？”冯思蕊递给徐又芝一个剥好皮的橘子，“你哥明天要到酒店安排宴席，没空跟我一起。”
“好呀。”徐又芝接下橘子，笑着答应了。
“你要不要也试一件？什么伴娘服之类的。”
“我要穿伴娘服吗？不是嫂子你的好朋友们穿吗？”徐又芝摆了摆手，“我还是就穿普通的衣服好了。那些婚礼的活动，我光是想想就怕了。”
冯思蕊拿起一个靠枕抱在怀里：“那我也不勉强你啦，不过明天你得陪我一天啊。之后我还得去酒店整理东西。”
“没问题。”
说完，徐又芝便起身洗漱，回到自己的卧室。
充电中的手机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她先笑了笑，拿起手机后一副“果然”的表情。
「回家洗漱了吗？我有点吃撑了，现在在你家楼下散步。」
「刚才看见苏成和冯思蕊了，两个人可能看见我们了。」
「睡了吗？」
手指刚按上回复栏，对面就又弹出一条消息——「好奇怪啊，你答应我之后，我反而更想你了。」
一阵悸动，徐又芝手心出了汗。
于是，她点开通讯录，拨通了谢林的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
“谢林，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直接的人啊。以前藏得挺深……”
对方爽朗的笑声传进自己的耳朵，徐又芝整个人倒在床上，开始毫无防备对男友敞开心扉，一直聊到困意袭来，对方在听不到自己的回复后悄悄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徐又芝起了个大早，跟冯思蕊一起出了门。
两人在附近的早餐店吃了饭后，便马不停蹄赶往婚纱店。店老板是冯思蕊的同学，自然是比一般的人要用心多了，忙前忙后帮着挑选婚纱。
徐又芝望着橱窗里纯洁的婚纱，猛然醒悟，自己似乎对婚姻这种事没有规划。今年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拜年时也开始有些亲戚会询问自己情感方面的事，但好像都不如站在真实婚礼行程中来得有实感。
结婚啊……
想到这里，徐又芝撇了撇嘴，还没拥有能放进自己行程表的资格。
走出婚纱店已经是饭店，姑嫂两人到附近的小炒店打包了几份爱吃的饭菜，手挽着手来到冯思蕊暂住的酒店里。
按照这里的习俗，冯思蕊从今天开始就不能住在苏成家里了。可她又是隔壁城市的人，所以接亲得从酒店接。
两人把两张小茶几拼在一起，坐在电视正前方开始填饱肚子。
“嫂子，你父母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刚好明天过来住一晚，后天就回家。”
“这么着急啊？不多待几天，刚好玩一玩。”
“我妈在外边待不住。”冯思蕊喝了一口水，“我和苏成倒是想带他们逛一逛。”
冯思蕊酒饱饭足后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青春偶像剧，随口一问：“又芝，谢林是你的初恋吗？”
徐又芝手一停，笑了笑：“什么样的算初恋呢？”
“就是初次正式谈恋爱呀。”
“那就算。”
“那要是第一次喜欢的人呢？”
“那就不是他。”
听着话里有话，冯思蕊便不再问下去。同时，她也有些疑惑。这两个人相处起码五年以上，从高中就有交集，一直到踏入社会都没有断过，自己一直都觉得是水到渠成。
现在看来不是啊……
看来苏成说谢林一开始是单恋没有骗人。当时自己还不信呢，怎么会有人能维持这么久的单恋，丝毫不想抽离呢？
没有再展开话题，徐又芝也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少男少女懵懂又青涩的相处，心里却再也没有了遗憾。
「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同班的男生。我把少女时代所有对爱情的憧憬都放在他身上。可最终，这些憧憬都没能实现。如果初恋的标准是这样，那他就是我的初恋。」
第26章 Bus
「我最珍惜的心上人，距离上一次见到你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不知道你近来过得如何？生活是否顺遂？感情是否顺利？
我在冰岛十分想念你。
一年前，我在美食街新址见到你与恋人相伴，十分愉快。此前，我并不知道自身的情感已经对你造成难以言喻的压力，以至于你用上“纠缠”这样的词语。对于我的自私，我想过千万遍要找机会向你表达歉意，但却碍于愚蠢的我总是控制不好情绪，反而会造成另一种局面，所以一直隐藏。
希望你不要见怪。
来冰岛发展事业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是独自的决定。只记得你说想去冰岛旅游，因为喜欢雪，喜欢美景，更喜欢冬天。“待在你喜欢的事物周围”这件事会让我感觉很温暖。
谢谢你，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是我的阳光。
至今为止，我还保持着那份情感。你是我最珍惜的心上人，是占据我情感高点的王者，是我害怕却又想靠近的世界。
这是写给你的第365封未能寄出的信。
仅仅是为了刻下思念。
希望你一切都好，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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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显示视频接通中，徐又芝把它摆在梳妆镜旁的手机架上，随后专心转过头往脸上涂上粉底液。
电话另一头的谢林赶在最后一秒接通了电话，只见屏幕上出现女朋友仔细装扮的场景。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眼里荡漾着幸福与快乐，也不打算出声，就这样大胆盯着。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徐又芝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接通了怎么不叫我。”徐又芝放下粉底液，弯下腰对着手机假意愤怒。
“喜欢看你忙东忙西的。这样让我很温暖。”谢林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今晚跟季雅好好玩一回！”
“那我可就夜不归宿了啊。”
“可以啊，不过得跟季雅一起。一个人不安全。”谢林丝毫没有担忧，这是两人互相坦白以及感情相处的结果，“记得锁好门，防狼喷雾要放在包最外层，这样比较好拿出来。”
“是，老板，我知道了。”徐又芝边听边点头，抹上口红后便拿起手机，朝谢林摆了摆手，“我走了啊。晚上你就自己找点事儿来做吧。”
“唉，抛弃了我。”
“哈哈哈。别这么可怜兮兮，等明天陪你一天。”
互道再见后，徐又芝走出家门。这是她和季雅的保留节目。每个月至少要聚会一次。
同为大学同窗的两个人一直保持的联系，不打算从对方的生活抽离，这是她们在B市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维持温暖的方法。
B市最著名的天台酒吧里，徐又芝一眼就瞧见了季雅。两人没有客套的寒暄，直接面对面询问对方的情感生活。
自从徐又芝知晓季雅跟自己的前二房东互有好感之后，便时常八卦两个人的进度。
这边季雅也不反感，有点什么就会告知好姐妹，一副情感访谈节目一般。
“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能从我看房那天就开始聊了。”徐又芝拿起一块饼干送进嘴里，“藏的还挺深。”
“我以为就是客套，谁曾想，我到了新地方以后，他没多久也来了。接着就发展成经常一块儿吃饭。”季雅放下酒杯，“哎，说实在的，我有些犹豫，大概是担心人的伪装面。他当初不是谢林的同事吗？”
“嗯，谢林说人挺好的，私生活也不乱，很普通的一个人。家庭条件属于中上，没有负担，自己也挺上进的。”
“虽说不错，但我还是犹豫。”
“犹豫也不是坏事。”徐又芝递给季雅一块巧克力，“多点时间让自己和对方都考虑清楚，是件好事。”
“是啦，像你和谢林一样。”
虽说是调侃，但徐又芝没有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意思。她心里是认同的。
她和谢林两人的感情已经稳定持续了一年。虽然分隔两地，但对于维护感情的方式，两个人都没有敷衍。
“不过你们俩老异地也不是个办法呀，想好了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吗？”
提到这里，徐又芝沉默了。
B市不是个安家的好地方。仅仅是房价这个问题，就让她寸步难行。
大学时所有的理想都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消耗殆尽。曾经幻想着打拼事业，坐上强者的位置，在这个人人都向往却又彷徨的城市扎根。
而她也努力了。
工作上得心应手，甚至升了职，加了工资。但对于高昂的房价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又芝？又芝！”
季雅晃了晃手，打断徐又芝的神游。
“什么？我刚刚走神了，没听见你说什么。”
“我说，要不就谢林过来，要不就你回去。是不是只有这两种方法了？”
“或许吧。”徐又芝望着季雅，显得有些无奈，“不瞒你说，我现在没有干劲了。疲倦的时候会想到回到老家的朋友们，生活好像比我舒适多了。”
这番话也说到了季雅心里。她也在社会的磨练中解锁了羡慕老家朋友的成就。
“谢林的事业在X市发展的很好。放弃一切来B市从头开始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想有人会为了我这样做。对我来说太压抑了。”
忧郁的话题能延伸到很远，直到驻唱歌手上台换了一种曲风才得以停止。
两人从酒吧里走出，来到附近的海鲜店饱餐了一顿，随后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甜品和啤酒，最后回到徐又芝的出租屋里开启女孩们的电影之夜。
第二天清晨，季雅接到了临时加班的电话，留下纸条后便匆匆离开了徐又芝的家。
而还在消耗酒精的徐又芝站在美梦中享受脱离现实的满足。
谢林的电话在中午传来，显得十分体贴。
“我猜你昨晚累坏了，肯定要睡到中午。”
徐又芝咬着牙刷，笑眯眯地不说话。
两人在电话那头各忙各的，时不时看一眼对方，再说上两句情话，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过去的每一天，他们俩都是这样度过。谁都没给谁施加过什么压力。
直到谢林腰椎间盘再次出现问题，在某次视频电话中忍痛挂断了电话时，徐又芝第一次痛恨两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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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成和邢书翰赶到医院的时候，谢林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人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父母常年不在家的谢林到对有没有人照顾自己这种事没有在意。
反而是身边人担心的不得了。
“你倒是哼一声啊，哦，要签字了才想起给我们俩打电话了？”
“平时没多大的事，可能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怎么注意它。”对于这样的指责，谢林也没介意，“好了好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冯思蕊不是怀孕了吗？还有邢书翰你过几天要结婚了，还不快去张罗婚事，别把时间耗费在我这儿了。”
见谢林拿起手机，苏成和邢书翰对视一眼，心中明了，忍不住吐槽：“你没徐又芝不能活了！”
听到这话，谢林也不反驳，反而大方承认：“我确实不能没有她。所以你们别耽误打电话报平安了。”
两人骂骂咧咧走出病房，苏成猛然醒悟，这有什么不好的呢？这证明自己妹妹没受委屈啊！
“行了，我不跟你一起骂了。这将来就是我妹夫，我俩一家人，你自己骂去吧。”
“哎，苏成你大爷的！”
见两人离开，谢林抓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打电话。要是视频被看见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还一般，得被骂。
一阵忙音过后便是自动挂断的声音。
谢林有些疑惑，但还是放下手机没有继续“连环call”。
另一边，刚下飞机的徐又芝坐上出租车就直奔医院，直到踏进医院大门才打开手机，拨通了谢林的电话。
看着电视打发时间的谢林在看见来电显示时心情愉悦。
没想到下一句话钻进他的耳朵里时更让他激动。
“你在哪间病房啊？几层？我回来了，现在正在医院大厅。”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徐又芝便出现在谢林面前。
而他却意外产生了一丝想哭的心情，鼻子有些酸。
他张开双臂，把徐又芝紧紧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有种拥有宝物的珍惜感。
“真的没想到能见到你。一路上累了吧？”
“还行吧。”
“请了几天假？”
“三天，把年假用了。”
“那今年过年岂不是要少待三天。”
“是啊。”
“我这么重要啊？”
“是啊。”
夜色渐深，住院部的走廊也慢慢安静下来。锁上的房门，严丝合缝的窗帘以及床头昏暗的灯光此时多了一些暧昧感。
长发身影坐在床的正中央，俯下身子把温柔落在柔软的唇上。
而短发影子苦恼自己手背上的吊针把他禁锢，只能老实平躺在床上任她摆布。
修长又纤细的双手在洁白的病服上游走，带走疼痛，留下颤栗。
炙热触碰感受被填满的爱意。因抖动而飘逸的长发落在他的脸上，抬起头就撞见她绯红的脸庞与藏着另一面带着些邪恶情意的眼睛。
她说：“很想你。所以大胆展示到底有多想。你不许动，只能让我摆弄，用来惩罚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