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你来我往的交锋，暧昧得让人上头，有人会凭理智压制住冲动，因为拉长战线之后，我们才能看明白，让人上头的究竟是人，还是情绪。
虽然说好了中秋要陪家人，李贞木还是在应付老宅来来往往的宾客中抽空开车到严霜家附近停留了二十多分钟。
思念无孔不入，不仅心与脑，还有――李贞木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看了眼二楼的方向，最后驱车离开。
第二天，他们一起回A市。
越是临近的时刻，人越是应该沉稳。
李贞木先把严田田送到学校安顿好，然后再把车开到停车场。
外面还是白天，地下停车场却是阴凉又偏暗的环境。
车停了已经有一会了，严霜有些坐不住，手里的手机转来转去的。
“那...我先上去了？”
“好。”
李贞木倾身帮她解安全带，视线从严霜的嘴唇划过。
严霜没忍住轻咬了下唇。
“啪嗒”一声，安全带被解开。
李贞木喉结一动，缓缓附身，两人终于在车里昏天暗地地亲吻起来。
从前书中的文字已然有了具象的意义――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半个月之后，欧梦露的戏份结束。
同时，元祁和她分手。
欧梦露没有拒绝也没有挽回，她本就颇有姿色，自那晚酒吧之后就搭上了一个小金主。
元祁在发现储怡宁对他的态度已经跟对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之后，反而对她生起了几丝兴趣，不过这微薄的兴趣仅仅也只够他偶尔投去几缕视线和开几句玩笑而已。
严霜最近被接了个活，严令手下的众星娱乐公司开了一个大型古装历史剧的项目，剧中的男女演员需要提前三个月进组培训，严令就把这事托付给了严霜，让她也带着严田田去历练历练。
目前，这部剧还在选角阶段，严令便和导演编剧等剧组人员往全国各地的大小电影学院海选演员，第一站就是A电。
选角通知已经下发，A电所有人都在摩擦拳掌地积极准备中。
而这当中，偏偏有人起了歪心思。
凌晨一点，严霜又一次在半夜被扰了清梦。
是元祁打来的微信电话：“老师，严老师救我！！我在奥斯卡酒吧这边！！”
严霜还没说什么，电话就被匆忙挂断，再打回去的时候已经无人接听了。
李贞木现在估计还在学校做实验，严霜留了个心眼，发了消息给严令，然后驱车去元祁所说的地方。
奥斯卡酒吧离A电比较远，那个地方是圈内各路明星演员喜欢光顾的地方，冲着的也不仅是讨个酒吧名的吉利。
酒吧花样也多，每个月都会根据消费选出当月的影帝影后，而这些影帝影后通常也会接到几个不错的角色，不少人怀疑酒吧背后有比较强大的势力，因此去得也更是勤奋。
严霜一路走一路瞧，终于在离酒吧不远处的街道发现被一伙人拉扯着的元祁。
元祁认识严霜的车牌，一见到就大喊起来：“姐姐，我在这！！”
严霜把车开过去，直截了当地要人：“我来带他走。”
那伙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颇有话语权的满胳膊纹身的男人开口说：“臭娘们，识相就滚，不然连你一起办！！”
严霜无奈，懒得跟他们多说，她知道对付这些人，以理服人没什么用，大半夜的刚从床上爬起来，也没心情去想怎么尽善尽美地处理这件事。拨通严令的电话，不多时，街道出现数十辆连成一条线的黑色宝马，领头一辆越野，生生从一行车队中看出又贵又匪的感觉。
而当车队均匀排布在严霜座驾之后时，足以使任何凶恶的混混丢盔弃甲。
越野车上下来一个穿西装戴黑框眼镜的男人，他俯身在严霜的车窗旁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那群人早被这阵势吓跑了，严霜也没有再追究的意思，奈何元祁顶着一脸被欺负过的痕迹可怜兮兮地说：“老师，他们后面一定会再找我麻烦的。”
严霜轻抚了下额头，对一旁仍俯身等待回话的人说：“交给你了。”
“好的，小姐。”
严霜开车把元祁带走。
元祁是个细心的人，刚才他叫的是姐姐，而不是老师，就足以免去严霜的一些麻烦，不然对方很容易顺藤摸瓜找到A电，她暂时还不想自己的教师生涯遭到破坏。
而同时，她也注意到元祁在看到那些帮手之后眼中闪过的兼具狡猾与阴冷的光。
像狐狸，也像毒蛇。
不，应该说二者兼具。
严霜顿时没了心情，她实在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不过，就事论事，他这副平时所看不到的一面，倒确实适合那部历史剧中的一个角色。
“这次多亏了老师。”
“嗯。”
元祁稍愣，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这么简单，他嗫喏道：“老师，我不敢回自己家了，学校现在也宵禁了....”
“我把你送到酒店。”
元祁单手去扯她的衣袖，“老师，我真的好害怕。”
美梦被打搅的烦躁显露了几丝端倪，她略有不耐：“那你想去哪？”
“我可以去老师家里借宿一晚吗？”
严霜蹙眉。
元祁接着说：“我今天是想出来争取一个角色的，可是资方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借口去洗手间才跑了出来，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派人来追我。”
边说着，元祁垂头丧气地不敢看她，脸色也显得有些潮红。
严霜在路边停了车，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元祁说：“你下去，很快会有人过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元祁有些难以置信，“老师...？”
“希望对今晚的事你可以保密，”顿了顿，严霜说，“作为老师，当学生向我求助时我会尽力帮忙，但是，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无缘无故地被利用。”
她相信元祁能听懂她的意思。
*
几天后，校园海选开始。
严霜带着严田田进场，两人被严令安排在第二排靠里边的位置。
此时，严令及剧组人员还未抵达，严田田坐在位置上有些忐忑和不安。
严霜：“你爸把第一站定在A电，他还亲自来了，摆明就是想见你一面。”
“我知道，可我就是怕他。”
严霜失笑，“他总不至于大庭广众下教训你吧？”
严田田撅嘴，“谁知道呢。”
严霜无奈，她总不能直白戳穿小侄女的心思，严田田这哪是害怕啊，是思念和期待吧。自小母亲不在身边的孩子，双亲中所能依赖的，也就是父亲了。
很快，剧组人员陆续入场，严令也坐到了严霜前面那个位置。
严田田：“爸...”
严令颔首，先是看了她一眼，才转头跟严霜说：“你跟我推荐的那个学生，他试戏选的是一个正派的角色。”
“不过我会考虑让他加试一场的。”
严霜点头表示知道了。
前几天晚上的事，经过调查，确实跟元祁说的一致。只是那部戏的导演本来就是圈内有名的皮条客，元祁不可能不知道，而在受困无法脱身之时，究竟是出于什么考虑居然寻求一个A电普通老师的帮助？
而且，对那天晚上所看到的，他最先展露的情绪，好像并不是惊讶。
严田田在一旁问：“姑，你推荐了谁啊？我也想推荐一个。”
严霜的思路被人打断，“你想推荐谁？”
严田田：“我想推荐储怡宁。”
严令又转过头来了，“不可以！你姑班上要是入选了两个，别人该说闲话了！”
“噢 ...”严田田看看严令又看看严霜，扁了扁嘴：“好吧。”
严霜安慰她：“剩下的角色都是有一定深度的，储怡宁的话还是稍欠积累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严田田一想也是，“那到时候就先让她演一部校园剧？”
严霜笑对严令说：“考验你女儿眼光的时候到了。”
严令哼哼了两句，没吭声。
演员试戏很快开始，元祁的对自己所选正派角色的演绎挑不出什么错处，但确实也不够出彩。严令提出加试一场后，元祁对复杂深沉角色的把控明显要更好，再考虑到元祁目前具有一定知名度，到时候应该也是个话题点，剧组便录用了。
严霜发现，元祁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们这里好几次。
储怡宁也参加了，她试的是一个一切以家族利益为主的女性角色，表现勉强也算得可圈可点，但确实少了一些厚度。
严令向严田田投去目光，里面隐隐露出几不可察的骄傲与赞赏，“确实可以演个校园剧。”
严田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小骄傲，她笑嘻嘻地说：“那可不！”
历时数天，大家的激情也逐渐褪去，后面几天，严令严霜严田田都没有再出现。
很快，海选要向下一站出发了。
后续的选角，也由剧组人员全权负责，严令不再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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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惹火与哄睡
秋天的脚步稳稳而来。
严霜帮李贞木挑的衣服全派上了用场，对她来说，这无异于某种视觉和精神上的满足与享受。
晚饭后，李贞木邀请严霜去A大的枫林散步。
抬头的枫叶与脚下的落木共同构成金黄的世界，这也是秋天的印象。金黄的丰收，落下的果实。
即便每一脚都伴随着树叶被踩碎的声音，飘飘枯叶也并不让人感到生机的流失。
李贞木牵着严霜的手，每一个步子都迈得很小，“还记得之前你说你没来过A大。”
亲吻之后，牵手或者拥抱都不再显得难以实现，有时候李贞木甚至有种越级攀升的错感。
严霜回忆了下，“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说的吧？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才来拜访老邻居。”
“第一次进面？”李贞木脸上露出了几丝感慨与缅怀，也不知道是回想起上半年严霜所说的初识，还是很久之前的某段岁月。
“也不知道你院子里那棵树秋天会不会也掉叶子。”
“不会，那是一棵常青树。”
“是吗？那确实更符合你。”
李贞木勾唇，及时提醒她：“前面就该碰到学生了。”
严霜抬头凑近他，“怎么？怕被发现？”
若是放在以前，严霜这样的挑逗或许能换来李贞木的无奈一笑，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要有了新的应付法子。
几乎不经大脑思考，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形状是完美的M，还能看见深深浅浅的竖纹，色泽鲜艳，如闻芬芳，更添性感，更像在邀人品尝。
李贞木终于低头吻住她，用行动告诉她自己怕不怕。
严霜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可李贞木最近进步飞快，已经完全掌握要领，只凭一个吻就足以让她无法自拔地动情，没过多久，她就控制不住地贴到了他的身上。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说笑声，严霜身体发软，理智却还在。她赶忙想要放开，可李贞木好像铁了心要继续下去，急得严霜一直捶着李贞木的背。
李贞木无奈放开她，一脸意犹未尽地咳嗽起来。
严霜担心地瞧了瞧他，“你怎么了？我力气很大吗？”
李贞木侧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治疼治咳嗽。”
严霜愣了一瞬，脸有些热，见面前的男人脸不红气很顺，反应过来，“你装的？”
李贞木笑而不语，摆明就是承认了。
气得严霜又想捶他，拳头落在半空中，到底没下去。
李贞木捞过她的拳头，把手指一根根展开，然后十指相扣，带她调转了方向。
严霜也就由着他去了，毕竟在学生面前打情骂俏，咳，她还是要脸的。
“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过尽量不会让我失望的。”那会她故意挑逗李贞木遭到警告后，她说她不信别的男人，就信李贞木，“结果你看看现在。”
严霜说这话时带了几分小得意和控诉，不过实在也是这男人开了点小荤之后就乐此不疲起来。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也乐在其中的。
李贞木一时哪能想到她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只是凭着心里真实的想法回话：“对你，无法尽量。”
严霜高兴了，她踮脚在李贞木脸上亲了一口，甚至还用坏心眼地舌尖轻轻碰了碰，随后一脸挑衅地看着他，“这可是学校，不尽量也得尽量。”
说完，严霜甩开李贞木的手，就在这枫林中跑开了。一阵又一阵沙沙的声音随着严霜落下的脚步响起，演绎起让人心荡神驰的乐章。
李贞木眼神渐渐暗了下来，他跨步追去，控制着自己落后于严霜的速度。
严霜还得意李贞木跑不过她，哪知道他心里早就算明白了，这会正眼见着她跑到校园内的人迹罕至处呢。
人声渐远，层层叠叠的树叶一路向前。
严霜跑得有些累了，结果下一个瞬间，李贞木就把她按到了树上，见她还喘着气，李贞木耐心地看着她，“还跑吗？”
“不跑了，累了。”
“那我们休息一会。”
还不待她有什么反应，李贞木俯身含住这张刚刚故意挑衅他的嘴，辗转反侧之后长驱直入，惩罚起她拿来惹事又点火的根源。
严霜迷迷糊糊得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她微睁眼，占据全部视线的是李贞木一张放大的寡淡脸，那上面浮现了罕见的欲念。
极淡与艳交锋出奇异的反差，让人仿佛看见海底的极乐所在般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
她被拉着与他共沉沦在这秋日之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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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严霜一个人住的时候，虽然她厨艺不错，但也只有偶然兴趣大发的时候才会亲自下厨，大部分时候她都在学校或者外面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