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明——山顶一排树【完结】
时间:2023-03-10 15:35:21

  而现在李贞木就住在她对面,渐渐就管起了她的三餐。
  现在这会到底和暑假时候不同,严霜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顾。
  周末早晨,李贞木早上八点敲响严霜的家门,叫她起床吃早餐。
  严霜很快来开门,右腿的睡裤被撸到了膝盖上。李贞木注意到那上面有一块乌青。
  “吃早饭了。”
  “好,我马上去换衣服。”
  李贞木叫住她:“上次的药酒还在吗?”
  严霜大概反应过来了,她刚要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这块淤青,还没来得及把裤子放下去呢。
  “在啊,待会我换衣服的时候自己抹一抹就好了。”
  李贞木略一蹙眉,表情严肃得不行,他拉住严霜的手,不容置喙地让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药酒在哪,我帮你。”
  严霜见他把这点小淤青搞得多大事一样,不禁莞尔,“在那边的柜子里。”
  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李贞木找到药酒,然后倒了些在掌心,揉在她的膝盖上。男人的手掌宽而厚,温度比她的膝盖还高,是一种完全可靠而温暖的触感。偏偏他的表情专心致志地像是在对待什么重要的任务。严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了。”男人抬起头看她,莫名有种热气交缠在两人之间。
  严霜伏倒在他的肩头,情不自禁又有意为之地吻了吻他的耳垂。
  李贞木浑身一僵,忍不住感叹怀里的女人一大清早的撩拨实在胆大得无法无天。
  他忍了又忍,到底搂上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手意外地摸到她的背部一片平坦,“没穿内衣?”
  严霜的唇擦过他的脖子,“睡衣有胸垫。”
  李贞木吐出一口浊气,把她放到房间的床上,然后倾身压了下去,意外地,他竟捕捉到严霜眼中闪过的一丝期待。
  他无奈,又实在拿这个故意撩拨他的小妖精没办法,不过,总得让她吃点苦头,省得还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才好。
  李贞木倾身,两人之间只留了几丝的缝隙,他低头也学着严霜刚才那样去亲吻她的耳朵和脖子,甚至动情地舔舐起来,连肩膀和锁骨也没放过。
  严霜有些失策的惊讶,渐渐眼中却布满迷离的情念,她忍不住伸直了双腿,双手抱住李贞木的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有些受不住了,李贞木起身,眼前还是严霜衣衫不整躺在床上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他喉结动了动,嗓音喑哑地不行,“你先穿衣服。”而后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严霜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怀中空虚,见他这模样却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是算准了李贞木不可能真会拿她怎么样,所以敢随意地挑逗他,可今天李贞木的“反击”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老实说,严霜承认自己的坏心眼,每当看到李贞木一脸无欲无求俗念不侵的样子,她就特别想让他“破戒”,事实上撩拨这种正经人也的确别有意趣,但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她得收敛着些了。像这样两败俱伤终究是不好的。
  等严霜换好衣服去吃早餐的时候,李贞木已经端端正正坐在饭桌旁了。
  两个人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吃着早餐,谁也不敢看谁。
  安静地吃完早饭,李贞木今天还要去学校,严霜送了送他,然后邀着严田田一起出门吃螺狮粉喝奶茶了。
  任何人都无法拒绝这种乐趣。
  可谁知道这一吃就吃出个要紧来,严霜没想到这个月生理期提前,中午又是辣又是冰的乱吃一通,再加上穿的短上衣让她着了凉,晚上肚子就开始痛了起来。
  严霜只能不停地揉捏着后腰,上吐下泻了好几次,后来实在扛不住,打了个电话给李贞木:“李贞木,我肚子痛。”
  李贞木见她说话都没力气了,急得不行,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生理期吗?”
  “嗯…”
  “我马上回来。”
  李贞木先去药店咨询买了止疼药、一袋红糖、暖宝宝还有灌水式的热水袋。
  回到家后,李贞木用严霜给他的钥匙开了门,然后烧开水,喂她吃药喝红糖水,灌了热水袋放到肚子旁边。
  “好些了吗?还需要什么吗?”
  严霜有气无力,“你帮我揉揉腰。”
  李贞木只好坐到地毯上,以免伸手过程拱起的空隙带进了凉风。把手伸进去后,严霜就拉着他的手放到了最痛的腰侧,李贞木于是轻缓地揉了起来,严霜觉得舒服多了。
  她默默把身体挪到床边,把头睡在离李贞木胸膛最近的地方。李贞木余下的那只手时不时就会摸摸严霜的头,捋一捋她的发。
  小半个小时后,药效起了作用,严霜恢复了点精神。
  严霜委委屈屈,“我下次再也不敢乱吃东西了,我以前从来没痛过的。”
  李贞木安抚性地亲吻她的额头,“好了,没事了。”
  “讲个故事哄我睡觉吧,李贞木。”
  “好。”
  舒缓的男声响起:“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
  “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
  “讲的是,从前有个小男孩,他的家里什么都有,可他却时常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因为他的爷爷告诉他,那些都不属于他,他需要有淡泊名利的品性,他不能试图去满足他的私欲,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玩具……”
  “后来,他遇见一个女孩。”
  严霜在李贞木重复第二段的时候就睡着了,其实早在第一次见面,她就着迷于李贞木的声音,尽管他口中念着的事是如此司空见惯了无新意的故事,却还是对她有种神奇的引人深入的魔力。
  不过,她从来没跟他讲过。
  出于一种本能,她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命门。
  李贞木吻了吻眼前睡着的女人,轻轻替她捻好被子,又轻轻关了灯带上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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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霜降
  霜降这一天是严霜的生日,也是她名字的由来。
  把一天的任务完成,李贞木特意带着实验室的人提早回家布置。吹气球的吹气球,挂灯的挂灯,打下手的打下手,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
  严霜一早就收到了家人朋友们的祝福,收红包都收到手累,远在异国他乡的余倾然当然也不忘发个红包表示一下,更要命的是池彦,几乎发了几十个红包,一些红包装个几块,一些装了几十几百,跟开盲盒似的,差点没把严霜搞烦。不过池彦虽然有寻她开心的嫌疑,到底每个红包都写了生日快乐,她意思意思随便收了几个之后也就懒得骂他了。
  唯独李贞木,一整天就像失踪了似的。严霜怀疑他可能在憋什么大的。所以她嘴上说要忙,却比李贞木还早到了家,然后就从猫眼看到一伙人进了他家。
  严霜:“好了,不用买蛋糕了。”
  严田田一阵无语,觉着这俩大人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李老师旁敲侧击自家姑姑今天的安排,还说自己今天如何如何忙。现在来看,还是她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哎,田田,你说我今天晚上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呢,还是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他所有的安排了?”
  严田田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已经有主意了,“噢!对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回头等他们走之后再告诉李贞木我其实早就回家了。”
  说着,仿佛已经见到了那个场景,严霜爽快地笑出声来。
  严田田:“……”
  恋爱中的人啊。
  下午六点,李贞木终于打了严霜的电话。
  严田田只听见严霜说:“噢,好,我和田田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挂完电话,严霜又火速回到衣帽间,一边翻着衣柜一边问:“田田,你说我要不要再换一身衣服?”
  “不用了啦,我的姑,你现在已经很完美了!真的!”
  严霜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半高领打底,下搭一件呢子的奶茶色长款百褶裙,外披一件杏色长款针织衫,一头微卷发配上淡淡的妆容,加上耳饰项链的点缀,是一种不夸张的好看,既不会用力过度,也不至于过分随意,特别有一种和朋友们一起过生日的氛围。
  隔了会,严霜看准时间带着严田田去对面了,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将近十一月份的六点,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可室内却并没有开灯,严霜正要去摸墙上的开关,里面却突然亮了起来。
  客厅到处都挂上了彩色的灯,甚至墙壁上还围成了“暖暖生日快乐”六个大字。
  李贞木就在这时推着蛋糕出来,今天的他也穿了一件白色打底和长款针织开衫,跟眼霜意外的相配,好像商量好的情侣装。
  王元思等人先是起了点小哄,才带着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严田田也适时地加入了他们。
  蛋糕被一直推到严霜的面前,李贞木隔着跳动的烛光温柔地注视着她:“暖暖,生日快乐。”
  “暖暖老师,生日快乐!!”
  霜降降生,取名严霜,严父严母怕寓意太冷,于是就定了暖暖做小名,其实更早时候还叫过火火、阳阳,只是后来柳存锦觉得还是暖暖更好,就一直叫到了现在。
  是以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李贞木出于种种考虑,决定叫她的小名。
  李贞木:“许个愿吧。”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严霜微笑闭眼默默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客厅的灯光被重新打开,饭桌上已经准备好了各种佳肴,有一个地方摆放了一碗长寿面,严霜知道,那是自己的位置。
  一行人入座,李贞木坐到严霜旁边,“快吃面,待会得坨了。”
  “好。”
  她改变主意了,大家这么用心地准备,自己又何必扫他们的兴呢。
  严田田自来熟地在一顿饭的时间内和王元思他们打成了一片,甚至还一把揽下了斗嘴同学提出的帮他们介绍对象的请求。
  吃完饭之后,同学们热心地想帮李贞木收拾,却被拒绝了,“你们回去吧,车费我报销,要是路上看到什么好吃好玩的,也算我的。”
  虽然在场一把子的单身狗,但也知道小情侣需要私人空间,于是一行人笑得一脸暧昧,但碍于李贞木的威严,只能二话不说出门自己嗨去。
  严田田当然也听懂了暗示,自发要求要跟他们一起回学校。
  见此,李贞木和严霜除了嘱咐几遍路上小心的话倒也没什么了。
  把所有人都送走以后,严霜自觉帮李贞木收拾起了桌子。
  李贞木也没拒绝,她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就擦桌子,他洗碗的时候她就擦干碗上的水。
  严霜指着客厅的挂灯,“那些要拆下来吗?”
  李贞木把她牵到房间坐下,“先留着吧。”
  然后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木盒,示意严霜:“打开看看。”
  严霜看了看李贞木,好奇地打开手里的木盒,里面摆放了一支木簪,“这是……?”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严霜细细看着面前的簪子,上面还刻了一行很小很小的小字:严霜识贞木。
  疾风知劲草,严霜识贞木。
  这种字体有些眼熟,严霜有一个想法,“这是你亲手做的簪子?”
  “嗯,”李贞木拿过簪子,把严霜满头的长发绾起,“我托人从我院子里那棵树上取下来的一根树枝。”
  “严霜,你发丝上绾着的,是那棵树的分枝。”
  严霜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里的木簪,内心的震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难怪刚才李贞木牵过她手的时候,她感觉他的手似乎不如以往平整。她几乎立刻翻过李贞木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上面确实有一些不太明显的伤口。
  严霜心疼,忍不住在那些伤口上来回抚摸,“你其实不用这么用心,你知道的,你送什么我都会很开心。”
  “所以,我更不能敷衍了事。”
  严霜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只能顺从内心的情感吻了吻李贞木的伤口,然后又吻住李贞木的唇。
  李贞木也动情地回应着她,不久,两个人躺在床上,严霜靠在他的怀里直喘气,“李贞木,你想……”
  严霜撑起上半身,不想错过李贞木一丝一毫的表情,“你想和我试试吗?”
  李贞木反应了会才想明白她说的试试是指什么,他把人重新抱进怀里,“傻瓜,一个簪子而已。”
  严霜张了张嘴,其实这支木簪的最深层的意义不在于是李贞木亲手雕刻,而在于它的来历,那棵树上的分枝代表什么含义,严霜用脚都能想明白。半响,她只是嘟囔了一句:“又不是只因为簪子。”
  李贞木好奇:“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原因。”
  严霜盯着他的裤子,坏心眼地把手放到他的下腹,“人难道没有自己的欲望吗?”
  美色在前,她动动念头不过分吧。
  “有,”李贞木抓住她的手,“但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克制自己的欲望。”
  严霜哼了一句。
  李贞木蹭蹭她的脸,“怎么,不高兴了?”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就是觉得你们这种人通常都是这样,有一堆的理由说服自己这样做,也有一堆的理由说服自己不这样做。”
  “确实是这样,”李贞木觉得严霜说得实在深中肯綮,不由赞道:“被你一语道破了。”
  她心里也知道确实还没到时候,于是胆子又大起来,说的话也是极尽撩拨,“可我对你另一个本质更感兴趣。”
  说着还反拉住李贞木的手,然后把它引放至自己的胸口,“你难道就不想……?”
  手下起伏的触感立刻清晰得足以吸引所有的注意,李贞木几乎是立马下腹一紧,他叹气,单手抓住严霜的双手举向头顶,低头继续堵住这张惹火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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