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夫君是反派——颜幻卿【完结】
时间:2023-03-10 15:43:31

  “郑家从前为孤竭尽心力,如今郑家获罪,孤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李恒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时候不早了,孤还有些事便先走了。你早些回去吧,好生休息。”
  “好,阿芙恭送殿下。”郑阿芙微微拂身,看着李恒带着人离去。
  夜风有些冷,吹起她额角散落的发丝。
  然而等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眼底一片冰冷,看了身后来时的路。漆黑暮色繁星灿烂,远处灯火灿烂喧哗热闹一片,不由指尖抚了抚身上柔软的大氅。
  东宫啊,她费尽心思进来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
  昭阳殿上火树银花一片辉煌绚烂盛景,皇帝与皇后高座其上,宁贵妃次之,宴上处处尽显皇族威仪态。
  舞乐升平,桌上玉盘珍馐,皆是费了心思。
  李恒前日惹怒了陛下,但是不过一日便又将帝心笼络了回来。宴上,陛下倒是又记起了父子情,赞扬了李恒一番,场面父慈子孝。
  江嘤嘤倒是没受影响,还算开心的尝着白玉盘中的白玉虾饺,半点没将主角团放在心上。银箸动了两下,便示意扶姞将桌上的酒壶里的酒换成茶水,莫要叫人知道了。
  她素来是不饮酒的,宴上若有不饮酒的,也自可以用茶饮果饮,但是江嘤嘤不想让人知道她不能饮酒,会省去很多麻烦。
  就是抬首觑着身侧李燃的时候,就见这人捻着杯盏,身后的青铜鹤立灯的光辉洒在他的隽秀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江嘤嘤心底一阵了然,唔,瞧吧,这人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果然没让太子得意太久,这人便含着疏朗有礼的笑,端着银杯对太子一阵明嘲暗讽。除非是知道内情的人能听的出一二,旁的人皆是一头雾水,只觉得太子与二皇子兄友弟恭,私下虽斗争的厉害,在陛下面前倒是和谐的紧。
  实际上——
  “太子去岁繁忙,臣弟大婚之日亲临府邸,只是时间紧的很,倒是也没来得及用上几杯。”
  听着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是在说太子行刺之事。
  太子到底是板正了些,知道这事却实是自己的人所做,自然便失去了反驳的余地。
  但是他治水回来的时候,途遇刺客,总觉得这背后还是有李燃在作祟,但是他没有证据,且又不能十成可能是李燃在背后所为。不能确定的事,他还是不好拿出来做暗语。
  便不清不淡的回了两句差不多的场面话,他心性素来好,这么多年都是被李燃磨练出来的,不会轻易生气。
  所以任由李燃怎么说,他也是不喜不怒,谨慎持重的样子。为了维护这表面的上的和谐,这酒倒是一杯一杯的喝。
  他素来身体不好,在饮酒一事上到底还是要讲究一个度,若是过了对身体便是损耗。但是天下都公认男人应该身体健硕,所以这样丢人的事,他并没有宣扬出去。
  宴上觥筹交错,殿中乐舞又换上了一轮。
  江嘤嘤看了眼身后扶姞,眼神示意了下,扶姞了然,赶紧将殿下桌上的酒水也撤了下去,换上茶水来。
  李燃自是注意到了,但是江嘤嘤素来如此,他便没有放在心上。等再与太子对饮的时候,刚尝到便觉得不对,几乎是有一瞬的顿住,但是并未表现出来,只是侧眸看江嘤嘤半晌。
  江嘤嘤撑着下颌,已经笑得难以自抑。
  李燃那漆浓的眸子映着身后的灯火,然后清晰的倒映着她的面容,倒是挺好看的。他沉默了半晌,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鉴于他这幅样子太过生动,江嘤嘤笑得更厉害了。
  太子很快便不胜酒力,撑着额角,原本白皙的面容上都蒙上了一层薄红。元雅容低声催促着身后宫女,让其去看看醒酒汤几时能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酒过三巡,陛下也已经有了些醉意,根本不会注意太子是不是被刁难了。皇后倒是瞧见了,只是觉得心里一阵沉闷梗塞,堂堂太子竟然能被自己皇弟灌醉了,到底有什么出息。
  宫女很快便应了声领了太子妃的命令去了,但是李恒撑着昏沉的脑子,看着对座仍旧做的端正李燃,顿时那颗淡漠的胜负心在这酒意中又被激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太不优雅,江嘤嘤甚至有些想让扶姞端盘瓜子过来。
  元雅容自然不能让太子这样喝下去,便让手下宫女怂恿垚王去给陛下敬酒,只要陛下醉了,这宴便也散了。
  江嘤嘤瞧见,这李恒和元雅容的感情倒是在反派磋磨下变得愈加情深,刚开宴的时候,李恒还不知是因何原因对元雅容颇为冷淡,但是等到这会儿醉了,便又在人难以看到处攥着元雅容的手不放了。
  正看得津津有味,却不妨感受到一阵强烈的视线,一回头就瞧见李燃正抿着唇,漆眸沉沉的看着她。
  “嘤嘤。”
  江嘤嘤端起酒盏抿了一口茶,眸光甚是淡然的看向了太子二人处,顿了顿,然后搁下杯盏悠悠道:“太子妃今日的勾金丝织锦裙,可真好看啊。”
  上面暗金绣瑞凤纹和头上的凤冠相得益彰,真真是端庄华贵又好看。
  说完,她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不怪她没绷住,谁叫李燃表情如此好笑,活像一个闷着生气的黑狼一样,连锋利的犬齿都不敢亮,只能用眼睛看着。
  这招对李燃已经不管用了,他方才是亲眼瞧见嘤嘤看着太子两人看了好久好久,神色也奇怪得紧。不由的唇角都绷成了一条线,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夫君身为男子,怎得如此小气?”江嘤嘤收敛了笑容,坐得端直一本正经看着他,漆黑的杏眼写满了理直气壮。
  李燃:“……”
  李燃看着嘤嘤一杯接着一杯,忍不住蹙眉,将她桌上的酒壶拿了过来倒了一杯,发现果然都是水。
  所以她刚刚一直是用水在与皇后饮酒?
  一时间,李燃更为沉默了。
  太子李恒的酒量向来是浅薄的,谁知道宫宴之上醉态之下会让他做出什么来?
  皇帝神色还有几分清明,依旧还在捧着太子,整个就是一幅父慈子孝的场面。只是这场面中的子,此刻却是醉得不轻。
  他是不满太子饮酒作乐的,这会儿他头也昏沉,于是乎在李燃的刻意挑拨和提醒之下,便又想起了案牍上弹劾太子的奏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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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很快月上中天,时候不早了。陛下下令让宁贵妃伴驾,率先回◎
  很快月上中天,时候不早了。陛下下令让宁贵妃伴驾,率先回了含露宫,原本满殿的热闹便很快的消散去。
  殿外漆黑的暮色中灯火璀璨,彰显着皇宫的处处繁华。在这宫阙倾盖之下,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就像是蚂蚁一样大小,端着各种东西来来回回忙碌着。
  昭阳殿外,层层阶梯之上站着两人。
  这里不比殿中温暖,夜风有些大。江嘤嘤用狐裘将自己整个人罩住,脑袋也整个的蒙住,整个人都是毛茸茸的,露出两个漆黑杏眼映照着这宫阙的宫灯的烛光。
  在她身侧站着的正是二皇子李燃,即便是今日有些冷,但是李燃也依旧是一身玄色麒麟长袍,身材颀长,身上也未曾披什么大氅,他素来是嫌那样的东西累赘的。但是虽然穿得少,身上却都是热的,一点也不怕冷。
  江嘤嘤便索性整个人将他胳膊都抱住了,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胳膊上,李燃任由她抱着,抬手漫不经心的给她理了下兜帽上的毛,一边看向身侧的曹栾:“见过绿云了?”
  绿云是宁贵妃身边的贴身女官,从在宁家的时候就一直侍候在宁贵妃身侧了。
  曹栾连连称是,一边将手里的银芙蓉掐丝手炉拿了出来,一边道:“绿云道,娘娘一切都好,您之前不在的日子,娘娘有皇子妃陪伴在侧,身子也大好了许多。”
  说着,曹栾视线忍不住都带了些感激之色,即便是皇子妃再不找调不温婉不持家也好,但是只要能陪伴娘娘让娘娘开心,那么便是十个温婉如太子妃的一般的女子,也绝抵不上皇子妃一个。
  他们这些从宫里出来的,哪个没有蒙受过贵妃娘娘恩惠,娘娘是个极好的人,只是命苦了一些。
  李燃有些冷峻紧绷的脸,也不禁柔和了起来,他将爱妻的兜帽整理好,嘤嘤像是困极了,在他说话的时候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肩胛上,遮着光亮小憩着。
  他接过曹栾递过来的滚热的暖手炉,掌心贴在那银炉壁上,灼热顺着那芙蓉花纹路从指尖传递而来,掌心都有些滚烫。
  其实李燃并没有想让嘤嘤为他做什么,一开始他也只是想着皇子妃只要能安分守己,便是好的。后来在瞧见嘤嘤的时候,他也只是希望嘤嘤也能喜欢他一些。
  但是嘤嘤做的,要比他想的多的多。
  李燃知道,嘤嘤不是因为自己才去做这些的,她素来是想要什么要什么,喜怒悲嗔全然都挂在了脸上,绝对不会因为谁而委屈自己。
  她是真的喜欢母妃。
  曹栾看着自家殿下接过手炉忙道:“绿云说这手炉是娘娘亲自吩咐要送到皇子妃手里的,娘娘道,皇子妃的暖手炉用了这样久了,怕是现在已经凉了下来,所以便让奴将这手炉交给皇子妃。”
  立刻的,江嘤嘤将脑袋探了出来,身上的狐裘很温暖,原本随身揣的那个暖炉也塞给了身后的扶姞,但是还很快的接过了那个暖手炉,口中叹息着好冷得快些回去。
  李燃安抚道这便回去了,一边带着嘤嘤往台阶下走去。在朝阳殿的小门隐蔽处,鸾轿就停在高大的槐树旁。
  行至暗处,高大的树木投下层层暗影。不远处宫婢内侍们提着灯,在宫道上来往而过。
  才走没两步,便迎面碰上了熟人。东宫的宫女们提着灯,拥簇着太子与太子妃走在前面。
  太子脸上都是醉色,眉心也紧紧的蹙着,然而却未曾露出醉汉的丑态,一如往日端雅矜贵,只是那眉眼到底与常日里不太一样。
  元雅容走在他身侧扶着他,眉心添了些担忧。殿下素日里是不能喝这样多的,虽然喝了醒酒汤,却怕是明日还要头痛。
  然而,灌醉太子的罪魁祸首却施施然出现在了眼前,背脊挺直,衣冠楚楚。
  “太子殿下也在这里,到是巧了。”
  既是私下里,李燃的态度也算不上恭敬,嘴角翘起来的温度凉薄的紧,漆黑的眼睛,视线一直紧紧的落在太子的脸上。
  李恒站在原地脚步顿了一会儿,酒意朦胧后的脑子反应也慢的很,他抬了眼皱眉试探的问:“二皇弟?”
  就连这三个字,李恒都说的有些吃力。但是他有字清楚,只是说的缓慢些。
  他还记得,在东宫以外的地方,要时刻保持着储君的仪态风范。
  “倒是臣弟忘了,太子殿下自幼身子不好,甚少饮酒的,这酒量自然也是不行的。今日之事,实乃是臣弟之过了”
  在私下里,李燃称呼李恒永远都是恭敬又疏离的“太子殿下”,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语气分明是淡淡的,但是仿佛就带着天然的蔑视和嘲讽。
  听在江嘤嘤耳朵里,当真如余音绕梁,煞是好听。
  李恒自然不会理会他说的那些假意问候的废话,他醉了酒外面的冷风一吹,只觉得头痛的厉害的紧。
  纵然是很想转身就走,但是在李燃面前,他还是强撑着站在这里闲适自若看着李燃,背脊紧绷着,微笑着道:“皇弟多虑了,孤身子很好。”
  他视线落在李燃和江嘤嘤身上,眉心微不可查的拧了拧。
  少年一身玄色麒麟袍,站的笔直挺立,漆黑的桃花眸视线望过来的时候,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眉宇间还带着些冷淡之色。模样瞧着甚是矜贵,带着皇族骨子里透出来的尊崇。
  但是荒唐的是,身侧胳膊上还挂着一个衣服架子一般的东西。皇子妃江氏似乎是醉得不轻了,抱着李燃的胳膊,见了他和太子妃连个脸都没露出来,甚至还醉语梦呓般两声。
  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子酒气,刺鼻的紧。
  好歹也是个皇子妃,代表着皇族颜面。宗室命妇醉成这般,成何体统。
  李恒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他这个好皇弟,向来是独来独往最注重规矩和仪态的了,不论在哪里都站得笔直,更莫说与哪个女子勾勾搭搭这样有辱斯文的的行为。
  然而这孤僻的性子,竟然是到了这江氏身上就全然变了。
  他并不相信李燃对江氏能有多深的感情,这两人成婚之前并不相识,到如今在一起的岁月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多月。
  因为眼睛看到的和所想的实在太不相同了,李恒便会忍不住想些别的,李燃莫不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装作沉迷女色的模样,为自己造了一个假的软肋?
  李燃原本还想让扶姞先将皇子妃扶上鸾轿,他在这再语李恒闲话几句,拖延一会儿。这儿风大得紧,若是明日李恒便病了,倒是又添了一桩笑闻。
  但是此刻,李恒的眼神叫他有些不舒服,脚下的步子动了动,将身侧嘤嘤挡在了身后。
  江嘤嘤用狐裘将自己兜头盖脸的盖住,看似是整个人都蒙住了没露出来,实际上还露出了两只眼睛,正悠闲自得的看着戏呢。
  突然便被往后推了推,顿时有些不满,她动了动身子,索性抱着李燃的胳膊自己站好,漆黑杏眸笑眯眯的还带着三分朦胧的醉色,就落到了李恒和元雅容身上。
  “太子太子妃怎么也在?”江嘤嘤用带着酒味的帕子,掩唇轻咳了咳。
  “江妹妹身子既有不适,还是早些恢复休息吧,这外间风大的很。”元雅容视线看似是落在江嘤嘤,说话轻柔得体,然而身子却是支撑着李恒的,藏在袖下的手也是不由的捏紧了起来。
  江嘤嘤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她倒是想起了今日在宫宴之前,所发生的那一幕闹剧了。
  若不是江嘤嘤及时制止,怕是要吸引来更多人都来围观东宫的这两个宫女,帝后早就了昭平朝阳殿中。
  而那个被当枪使用的,意图推旁人来撞倒她的禄又,江嘤嘤想起来的时候好看的菱唇便翘了起来,悠悠的对元雅容道:“太子妃的宫里倒是卧虎藏龙,就如今日来昭阳殿伺候的那个阿芙和禄又,手脚勤快又麻利,我当真是喜欢的紧,不知太子妃可否能够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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