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庆幸,早点知道了这些人的真面目,不然以后会更痛苦。”
“谢谢你,大师姐。”
果然,阮白没有看错人,也没有做错事。
哭过一场之后,萧妤感觉自己心中的郁气散了许多,现在精神头足了。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心境松动许多,这是哭一场就能带来这么大的变化吗?
她看着阮白,有些话想讲,但最后没说。
是的,萧妤隐隐觉得,自己心境的变化和阮白离不开关系,因为她明显感受到,在阮白说话的时候,她灵台突然清明许多,像是破开云雾见青天。
“既然你没事了,我也该放心了。”阮白露出和煦的笑容。
阮白想到闻洛生冲进来打断的对话,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三师妹早日找到你自己想做的事。”
阮白说完便离开了。
只剩萧妤坐在原处,若有所思。
确认萧妤现在没问题了,阮白往客栈走去,才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来人是沈心念。
阮白看着面前趾高气昂的沈心念,依旧面带微笑,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沈心念眼神轻蔑,上下打量着阮白:“你倒是挺能跑的,我找了你这么多天,才拦到你。”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谈。”
爱谈不谈。
阮白打算直接走了。
沈心念见阮白如此,愤恨地咬牙,扯过阮白,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天明果吗?”
阮白眸光闪烁。
还真是执着,既然如此,那就和她走一趟把。
“带路。”
沈心念见阮白同意了,心下一松,但又不满她态度,因此她也没给阮白好脸色。
阮白跟着她七绕八绕,才到地方,是一处荒废已久的土地庙。
“你想说什么,赶紧说。”
沈心念露出狠辣的笑容,语气阴冷:“这都是你逼我的的。别急,还有一个人没出现呢。”
沈心念拍拍手,从土地庙旁边的墙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眼神阴鸷如毒蛇一般,标志性的尖下巴。
与阮白有过一面之缘,是半缘宗的左华伟。
阮白瞳孔一缩,他怎么也在这里?
“识相的话,把天明果交出来,不然有你苦头吃。”沈心念是沉不住气的,还没等阮白问她就自己开口了。
“所以,你这是打算明抢了?”阮白问一句。
“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守不住还能怪被人抢你东西吗?”许是认为这天明果是她囊中之物,沈心念也嚣张起来。
阮白没管沈心念的强盗逻辑,将目光放在左华伟身上,问:“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帮她?”
“你上次骗了我,骗了我的人应该去喂蛇。”左华伟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格外}人。
阮白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骗他了。
既然不明白,她也就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我本来以为你和我是同类,还想和你做朋友。但后面说明你不是,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这人病得不轻。
阮白只能这么说,心理已经偏执到变态的地步了。
看来自己是没办法和这两人讲道理了,只能开打。
“你们上吧。”
沈心念面色扭曲了一瞬,既然阮白不识好歹,她也只能满足她了。
就在几人准备打架的时候,一个黄色的身影冲了出来,站在阮白面前。
天空一声巨响,田园犬闪亮登场。
是危。
“汪汪汪。”
饲养员,我来帮你啦。
阮白面色喜悦,她还以为它留在秘境了呢,没想到现在还能看见它。
“好。”
沈心念可不认为一条狗有什么好怕的,她先发起攻击。
只是可惜,被田园犬一掌拍开。
她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危。
怎么可能,一只狗居然这么厉害。
左华伟眼神暗了暗,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
这样的狗刚好可以用来喂蛇。
干得不错。
阮白在脑海中和它沟通。
沈心念和左华伟刚开始有多志在必得,现在的他们就有多灰心丧气。
他们怎么都打不过阮白和危。
阮白也毫不留情,势必要让他们知道踢到铁板了,将他们重伤。
“此仇我必报。”败逃之前,左华伟还不忘放狠话。
甩掉决木剑上的血,露出冷笑。
报仇?那可真是巧了,她在修真界学到的可不止这一点,上次小巷刺杀留了个漏网之鱼被人偷袭的教训阮白还记得呢。
既然别人起了杀心了,那便只能永绝后患。
若真是如此,那她也不客气了。
是以,阮白一剑挥去。
左华伟了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书中第二小反派就这么死了。
“你呢?”阮白看着眼睛里布满惊恐的沈心念,问了句,“是想死还是想活?”
“活,我想活。”沈心念颤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眼里有极强的求生欲。
“这件事你是主谋吧?”
听到阮白这么问,沈心念如临大敌,只能紧紧地抿着唇。
“为夺宝杀人的事你干过多少?”
沈心念摇摇头,诺诺道了句:“就这一次。”
阮白眼底不住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第一次就干得这么顺手?就凭她刚刚威胁的话,她差点以为她是老手了呢。
见阮白不信,沈心念连忙发誓:“我保证,我真的只干过这么一次。”
“下次别这么干了,你这么弱,遇到比你强大几倍的人小命都没了。”阮白把剑收回,淡淡地睨她一眼。
“你天资应该还不错,以后努力修炼别想这么些弯门邪道。”
临走前,阮白丢给她一个包裹。
沈心念接过打开,里面是半截天明果,虽然不多,但如果用来炼丹还是够用的。
她抱着这包裹,深深地吸了吸鼻子,眼睛里的泪水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来,无声地说了声:“谢谢。”
危翘着尾巴,临走前看了沈心念一眼,而后问阮白:“饲养员,你就这么把东西给她了?”
“给了就给了,难道我还收回来吗?”之前景怀柯给她的种子里就有天明果,她种植灵植的时候顺带种了一些。
这东西她倒是多的是。
“她都要抢你东西了,你怎么还帮她?”危觉得疑惑,问道。
阮白顿了顿,道:“这世上有绝对的恶人,也有被逼出来的恶人。”
“第一种遇到杀了便是,免得祸害众生,第二种若是能帮一回日后变好那便是好事一桩,如果依旧变坏我会亲自去斩杀她。”
“而且,她刚刚求生欲这么强,如果不留一线的话谁知道后果呢?”
“明白了。”听完阮白的话,危若有所思。
阮白敛了敛眸子,估计连她都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适应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杀起人来能做到绝不手软。
对女人和小孩的仁慈,估计是她的底线了,她不会成为滥杀无辜的人。
阮白整理好心中的思绪,而后问:“危,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奥,你那个小白脸出秘境前把我带上了,说让我出去保护你,还告诉我你住在哪里了。”
危想到什么伤心事,耳朵垂了下来,声音也小了:“只是我迷路了,找了很久才闻到你的气味,我就跟过来了。”
阮白摸摸他的头,笑着道了句:“你找我也辛苦了,走吧,我带你去吃大餐。”
听到大餐,危支愣起来了,一扫之前的颓丧,蹬着腿:“饲养官,我们赶紧去吧。”
阮白淡淡点头。
“要不,你和我会空山派吧?我保证每天少不了你吃的,而且,我的师弟师妹们都很好相处,一定会喜欢你的。”
危犹豫一会,答应了。
阮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
江心屿啊,还真是让她意想不到。
回空山派的日子到了。
阮白站在客栈外面,等着莹沐他们下来,危蹲坐在门口,一双乌黑乌黑的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司惊澜是第一个和阮白打招呼的,他朝着阮白作揖,道谢:“多亏师姐在秘境之中发现魔修,给我报了信,不然这次回去可能少好些师弟师妹了。”
“不谢,我也是空山派的弟子,这是我应该的。”阮白回了句。
司惊澜的目光落在蹲在门口的田园犬身上,问道:“这是师姐你的灵宠吗?”
“这是危,我的伙伴。”阮白说道。
司惊澜深知自己刚刚冒犯了,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很喜欢犬类。”
阮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望着危时的眼神很是温柔,确实如此。
司惊澜打开了话匣子,道:“我还没拜入空山派的时候,府中养了一只獒犬,它看起来很凶,但是性子温和,很少生气。”
司惊澜顿了一下,没接着往下说,眼中有哀伤之色。
想来是后面的结局不太好。
阮白想到莹沐过狗毛过敏,回去的途中危也需要人照顾,阮白便说:“莹沐闻到狗毛会打喷嚏,这次回去的途中可能需要师弟照顾一下危。”
司惊澜怔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爽快地答应了。
“危,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阮白呼唤道。
田园犬甩着尾巴,迈着腿走了过来,蹲在阮白身边。
阮白先是介绍司惊澜,给危介绍是:未来的零食袋子,当然是在脑海中说的。
在司惊澜面前简单说了一下危的名字,就让他们自己相处。
司惊澜也是真喜欢狗狗,他蹲下身,摸着危的头,又挠挠它下巴,动作很是熟练。
田园犬被撸得舒服,不由得眯上了眼睛。
见司惊澜和危相处得不错,阮白退开一段距离,给他们留下空间。
空山派的弟子也陆陆续续到齐了,有不少人看到司惊澜在逗田园犬,好奇地围了过来。
“师兄,这狗好乖啊。”
听到有人夸赞,危抬起头颅,傲娇的小模样逗的很多人都笑了。
阮白看到空山派的师弟师妹都挺喜欢危的,心底宽慰几分。
至少她走之后,不用担心它没人照顾了。
就在阮白还在伤感的时候,她听到了小师妹的声音。
“大师姐。”莹沐还是一样,见到阮白便小跑着过来了。
段今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眼中多了一些喜色。
阮白看了看,段今的修为应该又晋升了。
“你们来了。”
人也来齐了,队伍也该出发了。
却没想,景怀柯也来了,是打算和他们一同会去,能见到剑道第一人的清梧仙尊,不少弟子热血沸腾。
为了保证安全,还特意将住处分开来,吩咐不得去打扰景怀柯。
阮白还是按来时一样,住在原来的房间。
危在这段时间便跟在司惊澜身边,一天时间它便和空山派的弟子混熟了。
唯一让阮白有些意外的是,二师弟段今居然怕狗。
每次见到危走过来,都躲得远远的。
因为阮白的吩咐,危也没有往莹沐身边靠,所以归途还是挺快乐的。
一天一夜后,飞舟降落到空山派。
阮白和莹沐道完别之后,去找危。
“危,走了。”阮白唤道。
危和照顾了自己一天的司惊澜道别,而后迈着腿朝阮白那边走去。
莹沐看着阮白离开,她心中有种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预感:大师姐要离开了。
景怀柯看到莹沐面色忧愁,想起阮白那次和他说过的话,朝着莹沐走去,递给她一块桂花糖。
莹沐不明所以,她看向景怀柯,目光疑惑。
“你心情不好。”
莹沐看了半晌,才懂他的意思。
心情不好,吃块糖会好一些。
她笑了:“师尊,你这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呢。”
“不是。”景怀柯的目光扫过莹沐的笑颜,淡淡回道。
莹沐剥开糖纸,把桂花糖塞进嘴里。
桂花香味和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她确实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景怀柯看着她眯着眼睛享受的样子,眼底露出淡淡的笑意。
阮白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景怀柯和莹沐之间的互动。
她正在回住处的途中。
一落地,一个人叫住了她,是“程裕桓”。
他还是一样的温润公子的做派,面上带笑,总是让人觉得他很亲近。
阮白和这人接触多次,早就这人就是千年的老狐狸,亦正亦邪,做事情全看自己高兴,早就过了被他的表现迷惑的阶段。
“师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我总是觉得格外孤独。”花尘越一见面就是说些没把门的话。
阮白回以微笑:你看我会信吗?
“师弟怕是没热闹看才觉得孤独。”
“倒也不必这么说。”花尘越的目光放在跟在阮白旁边的田园犬上,道了句:“师姐,这狗是你的吗?看上去挺亲人的。”
危看看花尘越,心中疑问。
它怎么在他身上闻到了那个小白脸的气味?
“嗯。”阮白没多说,“五师弟,有什么事吗?”
“师姐,你这话就有点生疏了。”花尘越嘴角噙着笑意,一双桃花眼亮晃晃的,言语间透着轻佻,“我们好歹是邻居,邻居回来了,我来看一眼不是很正常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