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说什么?”毛利兰吃惊的声音都劈叉了。
琴酒皱起眉,眼里有深深的不耐:“脑子不行耳朵也坏了吗!”
毛利兰不再多话,直接一个临空侧踢踹向琴酒的腰――反正是你让我动手的!
明明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她动作也很快了,但是兰的脚踝却被一只大掌牢牢扣住,挣脱不掉,兰顺势拧腰另一只脚狠狠踹向琴酒的颈侧。
可是琴酒并没有兴趣与她你来我往一板一眼的交手,他直接抓起兰的脚踝抡出去了。方向则是坚硬的墙壁,兰双臂护住头脸狠狠撞在墙上。还未落地,听到破风声,兰下意识的侧身,一柄锋利的匕首在她上臂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猛的飞溅出来,兰呆住,冰冷的利刃抵在她的咽喉上,刀尖堪堪刺破皮肤,血珠顺着雪白的脖颈滚落。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琴酒持着匕首俯身看着兰空白的眼瞳,嗓音低柔如醇酒,“这可不是决胜负的比赛场,而是生死相搏的修罗场。除了胜,就是死。”
琴酒伸手拍拍毛利兰的脸,扬起唇角,眼神冷酷残忍:“认真点,小女孩。不然会死哦。”
说完这些话之后,琴酒直起身,用棉布擦拭匕首,匕首寒光闪闪,不沾一丝血迹。也没看到他怎么弄的,匕首再次隐藏起来。这场较量,琴酒连发丝都没乱,黑色的风衣没有一丝褶皱,完全是碾压式的胜利。
直到真实与琴酒交手时,兰才知道其中的恐怖。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交手,而是屠杀,如果琴酒最后没有控制力道,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直以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离奇凶险,也曾经生死一线,本以为自己的身手尚可,不管怎样也有一搏之力。如今看起来,曾经的凶险一半是幸运,一半则是那些她以为的凶险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命悬一线。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经历了一些不普通的特殊事件罢了。琴酒早就看透了她,而她却没能看清自己。
沉闷的关门声响起,琴酒已经径自离开了。兰木然的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向下掉落。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遭遇到这些,包括曾经经历的数次危险。和她同龄的女孩子们还在烦恼喜欢的男生是什么样子,最大的心事是考试又考砸了,美丽的脸上长出恼人的痘痘...而她却已经经历过爆炸跳楼甚至枪战了。
她深爱她的朋友和家人,爱她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她不畏惧困难,亦可以为了在乎的人拼命。但很偶尔的时候,她也会迷惘,警觉自己生活的环境有些不对劲,甚至会去怀疑那个和她青梅竹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少年。每当她开始怀疑新一的时候,内疚感就冒了出来,她应该最懂新一的,怎么可以怀疑他呢!可是莫名的疑惑总是不期而至,她甚至不敢去想,会不会新一在欺骗她。
不会的,新一虽然沉迷于各种案件,但是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她像催眠一样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可是却无法阻止她的命运向漩涡里坠落!
其实,这次被绑架,她并不是那么意外。她遭遇的危险本来就一次比一次致命,就算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
她没有兴趣做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她只想好好念书,好好的陪伴在父母身边。
毛利兰坐在地上,抱紧膝盖,泣不成声。
第19章 纯黑的救赎第十九章
过了一会儿,手心濡湿的感觉将毛利兰从情绪崩溃中拉了回来。她左臂的伤口又长又深,幸好没有割到动脉。兰吸了吸鼻子,吃力的起身,去找医药箱给自己包扎。直到刚刚,毛利兰才真正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无法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可以一直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诚然她的运气一直很好,可是她不想再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幸运上。
直到濒死的时候她才深刻感受到,自己想活着,好好活着。以前很多天真傻气的想法慢慢淡去,她努力用更加客观的心态去看自己。
次日,琴酒打开门,看到兰正在屋里忙碌,他扫了她一眼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先生。”兰硬着头皮上前,琴酒停下来,冷淡的看向她。
兰踌躇了一下,深深给琴酒鞠躬:“无论怎样,谢谢你让我活着。”
琴酒嗤笑一声,眼神更加冷漠:“毛利兰,你能活着的确是要谢谢我。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当你身上仅有的那点儿价值没有用了,你的死期也到了。”
冷酷现实的话并没有让毛利兰退却,她短促的笑了一下:“那你还愿意教我吗?”
琴酒瞄了一眼毛利兰的左臂,唇角露出恶意的微笑:“小女孩,永远不要在你状态不好的时候挑战死亡,因为我只会落井下石。如果你执意想早点死,我可以成全你。”
毛利兰顺着琴酒的视线抚摸上自己还在刺痛的左臂,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她有些惊讶,琴酒这算是在忠告她吗?她实在不敢自我贴金的认为琴酒是关心她,正如他所说,她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在她能活着的时候,努力让自己变强吧。
毛利兰究竟怎么想琴酒并不关心,对他来说,这些事情根本不重要。只不过贝尔摩德对毛利兰的特殊对待让他有了一丝兴趣,但老实说他感到挺失望。
作为普通人而言,毛利兰无疑是个好孩子,富正义感,热情,善良,乐观,善解人意……她有一双非常干净纯粹的眼睛,不曾被任何阴暗污浊过。可是这些特点并不适用于她现在的处境,即使自己这次没有因为想收拾FBI把她抓来当诱饵,以后也会被组织其他人盯上做文章。她再继续抱着天真的想法,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她自己。他没有耐心浪费力气做多余的事,可组织里其他人不好说,各种各样的疯子多的是。
就让他看看毛利兰究竟会怎么选择,继续天真无邪,还是认识到黑暗失去眼里的纯粹。无论哪一种,他都会给她一个好的安葬之所。
琴酒站在阳台上点上一根烟,淡淡的烟草味散开,他抬起头,铂金色的额发滑落,露出深邃俊朗的五官。他微微眯起眼,今夜无月无星,天空被城市的光辐射,可惜人间的光终究刺不穿厚厚的云层,无法照亮真正的纯黑。
灰原哀感到有些不安,最近组织里的禁制似乎变得更加严密了,她的解药即将告罄,所幸研究资料已经全部转移完毕,该销毁的,该乱改的数据也已经操作完,有了这些资料,她就有活下去的底气。不管是给红方还是给黑方,她都有谈判的资本,保命不成问题。至于工藤新一,现成的实验体,既能帮她抵御组织又能便于她观察研究,别人可能不知道她父亲宫野厚司到底为什么要研究APTX4869,她是知道一点的。尽管组织对内外都守口如瓶,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对这项研究感兴趣的,不在少数。
贝尔摩德一心为BOSS,对她的叛变深恶痛绝,而琴酒是把清剿叛徒当做乐趣,对组织的秘密毫无兴趣。这两人可不管她有多少价值,无论什么时候,落在他们手里都只有死路一条。
之前灰原哀想带毛利兰一起离开,可是毛利兰最终还是没有给琴酒下药,那就没办法了。灰原哀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不能除掉琴酒,她想带走毛利兰是绝不可能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先逃出去了。
要收网了。琴酒垂下眼睑,咧唇微笑。
灰原哀躲在监控死角,离最后一颗药失效的时间还有四小时。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她是可以顺利逃脱的。水无怜奈已经和她接洽上,她答应CIA出去后会给他们部分APTX4869的资料。
最近听说琴酒带着毛利兰去了打靶训练场,灰原哀搞不懂琴酒想干什么。不过照这样看来,毛利兰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这样想让灰原哀内疚的心情好了许多。
……撤退的A路线竟然突然出现电路故障在整修,那只好换一条路了。
哎,这样时间要被耽误了。灰原哀心里有点急,暗自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离开。离出口还有300米的样子,心脏突然剧痛!灰原哀心里一惊,怎么会,明明应该还有1个小时才会失效啊!眼看出口就在眼前了,她咬牙拼命向外跑。可身体不给力,全身颤抖,心脏和脑袋快要炸开了,灰原哀跌倒在地,蜷成一团。可恶,就差几十米。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小哀,你怎么会在这里?”清甜的女声十分讶异,灰原哀的心一路沉下去。糟了,是毛利兰,那琴酒是不是也在附近了?!
“砰砰!”枪声伴随剧痛从下肢传来,灰原哀感到自己的双腿失去了知觉。让她恐惧到无法动弹的脚步声响起,越走越近。
毛利兰忘记害怕一个箭步挡在灰原哀面前拦住琴酒:“她只是一个小孩!”
“小孩?”琴酒嗤笑,手里枪管的温度依旧灼热,他一把拎起兰的后衣领直接甩给伏特加,抬脚毫不温柔的将灰原哀的身体踢正,淡漠开口:“我正式向你介绍一下,这个小孩,原名宫野志保,组织资深研究员,代号雪莉,因某些原因返老还童,她可不是什么小孩,严格说起来,她比你还年长几岁。”
毛利兰正在挣扎,听到这些话愣住了。她呆呆的看向地上的小女孩,突然觉得好陌生。不只是灰原哀,她觉得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好陌生……阿笠博士,安室透,世良……还有,柯南。
这些人,她以为她是很熟悉的,可是在这一刻,兰觉得他们无比陌生。
灰原哀将毛利兰的表情看在眼里,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陷入黑暗。
毛利兰,知道真相,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加速你的死期。琴酒怎么会对一个活人坦白真相呢?
第20章 纯黑的救赎第二十章
过往所有的疑虑慢慢汇聚,真相浮现。
所以……新一并不是在国外办案子……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小了,柯南……就是新一。泪水不受控制涌出眼眶,毛利兰狠狠抬起手臂擦掉眼泪。突如其来一个肘击击中伏特加,在他拔枪之前一把夺过□□,再反身一记后空踢踹开伏特加与此同时枪口对准琴酒。
一系列的动作没有一丝凝滞,毛利兰发尾微动,手指在扳机上颤抖。
毛利兰的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琴酒根本不在乎枪指着自己,他也根本没看倒在一侧的伏特加,只觉得毛利兰在这一刻,把愚勇和天真发挥到了极致。果真是为了救人,不在乎自己生死吗?可他不是贝尔摩德,不会为这样的善良感动。毛利兰,势必要为她的行为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一记手刀自毛利兰身后打晕了她,水无怜奈蹲下身收缴了她的枪,面无表情的看向琴酒:“GIN,发生什么事情了?”
伏特加按着腹部走上前,一脚狠狠踹向毛利兰腰侧,兰被踹翻了好几圈,之后伏特加准备抢过基尔(水无怜奈)手里自己的配枪,再补两枪。可基尔却把他的配枪凌空扔给琴酒,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伏特加,你可真出息!”
伏特加被基尔这句话怼的差点原地去世。
“你怎么在这里?”琴酒把伏特加的枪丢还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袖,慢条斯理的问。
“我从东区视察回来,听到枪声过来看看。”水无怜奈耸肩说,然后下巴对着毛利兰的方向示意了一下,“GIN,以你的本事不至于被这样一个人威胁吧?”
琴酒盯着水无怜奈的眼睛,弯起唇角:“你如果没有‘恰好’出现,她现在也许就不止被伏特加踹一脚了。”
基尔举起双手告饶:“OK,我不问了。是我多管闲事,我这就走。对了,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琴酒弯腰拎起地上的灰原哀,咧唇笑了笑:“这个人,我会处理。”经过毛利兰身边的时候,对伏特加说:“把她送去该去的地方。”
伏特加刚刚在大哥面前丢了面子,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这会儿得到大哥的指示,立刻阴笑两声,板着手指准备好好执行大哥的“命令”。可是他的手刚刚要碰到毛利兰的时候,一只纤长白皙的腿穿着黑色高跟鞋将他踹了个趔趄,一个懒洋洋的妩媚声音带着浓浓的抱怨:“好狗不挡道!站在路中间干什么?!乒乒乓乓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知道睡眠不足对女人的美丽是一种不能弥补的伤害吗?!”
琴酒挑眉,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汇聚一堂。毛利兰还真是这个魔女的心肝宝贝,连她最喜欢的那套神秘主义也不要了,啧,他又没说要毛利兰死。不知道波本现在躲在哪个角落偷窥,组织不整顿不行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GIN,这个女孩我要带走。”贝尔摩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琴酒说。
琴酒嗤笑一声,将手里拎着的灰原哀在贝尔摩德眼前晃了晃:“抱歉,这个才是你该带走的人。”
贝尔摩德眼瞳微微一缩,雪莉!她怎么会在这里!!
“贝尔摩德,监控被人动过。组织里有人掩护雪莉混进来顶替丹丽特的职位。”琴酒眼底跳动着诡异的火焰,似笑非笑的对贝尔摩德说:“你说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贝尔摩德何许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美丽精致的脸顿时黑了。组织里有人给雪莉创造机会研究APTX4869,然后现在打算协助雪莉逃跑。可恶,APTX4869是BOSS致力数十年的伟大研究,总有贪得无厌的老鼠想偷取劳动成果!
贝尔摩德冷冷的看向基尔,基尔一惊,委屈的说:“你不是在怀疑我吧?”
贝尔摩德冷笑一声转开视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基尔也不过是那人顺手为之的棋子。他们都被人算计在里面,这种感觉很让人不爽!
该死的,这个组织里到底还有多少老鼠?!她还能相信谁!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贝尔摩德也没有心情再和琴酒拐弯抹角了。她面无表情的对琴酒说:“我可以处理雪莉,保证让她物超所值。可是GIN,我希望你放了毛利兰。她不该被卷进这些事情里。”
琴酒偏着头状似思索,对贝尔摩德说:“我记得是你把她丢在我房间里的。”他眼里满是嘲讽:“贝尔摩德,我不知道你也有这么天真的念头。这么希望帮我制造出一个弱点吗?”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会儿,怅然的笑了笑:“GIN,你就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冷心冷肺,无情无感。”
她蹲下身,小心的扶起兰,将她凌乱的长发理顺。没有抬头低声说:“你说过,黑的和黑的混在一起只会变成黑的,那如果,黑的和纯粹的白色混在一起呢?”
琴酒凉凉的回答:“所以你想看看结果吗?那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