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天成——蝶衣大人【完结】
时间:2023-03-19 13:16:44

  平日里她尽量不出门,就是怕遇见胡家的人。郎天行原本要给她找个煮饭的婆子来,但她想着多一人就少了份安全,免得丫头婆子多了嘴碎,和人闲聊的时候无意间招来麻烦,就拒绝了他的好意。
  食物什么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偶尔嘴馋了就让月芽儿去街上买些熟肉烤鸭回来打打牙祭……这段日子过得虽然谈不上幸福,却是难得的平静而悠闲。
  晌午过后,兴冲冲出门的月芽儿急冲冲地回来了,一回来扔下烤鸭和馒头就冲向了茅厕……刚出来不久又捂着肚子进去了……
  看月芽儿表情痛苦一遍一遍地冲向茅厕,张金衣调笑几句后,还是出门到药铺为她抓药……
  窑厂上,胡庭钧正一面用午膳一面听着管事的禀报:“高丽来的朴老爷住在‘顺昌泰’,属下已派人前去递上了三爷的名帖,请朴老爷明日去青花楼赴宴,朴老爷已经答应了。不过,王家,桂家,江家,杨家也都给朴老爷递过名帖了……还有,属下探得朴老爷特别喜爱品茶,是不是让人去买些新茶明日宴上可以送给朴老爷。”
  胡庭钧点点头:“我去挑茶叶好了,这样也能显出我们的诚意。”
  胡庭钧正待出门,李荣匆匆而来,说有事禀报。
  “正好,你随我一起去买茶叶吧,你对茶叶不是挺在行的吗?我们边走边说。”胡庭钧叫上李荣一起坐着马车去了南街的茶叶市场。
  “衙门已经将张金贵放了回去,说已经仔细查过,附近镇上的、还有张金贵常去进货地方的硝石铺子都没有他的买卖记录,这种东西也不会随便卖与下人。而且刚巧那晚他们府里进了窃贼,下人们闹腾了整夜,根本不可能去放火。衙门里还说,小宅子门口烧毁得更严重,说放火贼可能主要是想烧屋子,并非想将里面的人烧死。这样就不可能是张金贵放的火了。”
  李荣顿了顿,又说道“这贼人将痕迹抹得一干二净,看来不是普通的人。只为烧屋子而不想烧死人,难道这人是和老爷有仇,而不是和金衣小姐有仇?不过,若是和老爷有仇,又有胆量纵火,为何不干脆去烧府里的大宅,花这些心思烧这处值不了多少银子的小宅子,这也说不通啊……”
  胡庭钧也蹙起了眉头,纵然他想到头痛,也想不出这贼人到底何故如此。
  二人说话间已到了南街口,许是因为连日的雨水今儿才放晴,茶叶街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张金衣去附近的药铺抓好药,回到茶叶街。茶叶街里甚为拥挤,她低着头匆匆往回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争吵声,抬眼一看,前面不远的一家铺子前围了很多人,将本就狭窄的街道堵了个严实,看来是做买卖发生了争执,这是很常见的事。
  张金衣也不打算停下来看热闹,只低着头找着人缝往前钻。
  她正低着头自顾往前走,旁边的争吵却越来越激烈,已经升级成了武斗,手边的任何杂物都成了武器,一时间茶叶包茶叶罐漫天飞舞,场面甚为壮观,看热闹的人忙四处逃窜……
  张金衣还没明白状况,就被人撞倒在地,且一个茶叶罐儿已经划着美丽的弧线飞过来,正中她的脑袋,她惊呼一声,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真是倒霉催的,好好的走在路上,这是招谁惹谁了,无端地挨这么一下,再看肇事者仍在打的不亦乐乎,根本顾不上来过问她。她的怒火腾地就窜了上来!
  张金衣捂着脑袋站起来,瞪着眼望着铺子里的二人,她深吸一口,以气吞山河之势大叫一声:“住手――”声音之响亮足以传到二里地外……
  打得热火朝天,俱都鼻青脸肿的二人,这才住了手。看到张金衣怒气冲冲的捂着脑袋,又听到一旁看热闹的幸存者指指点点,方才明白殃及了池鱼,伤到了无辜人……
  张金衣正打算将过来赔罪的二人教训一通,突然听到熟悉的呼喊声传来“金衣小姐――”
  她抬眼一看,不由愣住,手上拿的药包也‘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前面离她不过十几米的地方,胡庭钧和李荣正怔怔地看着她……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止,周围越聚越拢的人仿佛都不复存在,时空都已静止,张金衣与胡庭钧都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对方……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看到胡庭钧终于慢慢地向自己走过来,张金衣突然启动,转过身拔腿就跑,像匹脱缰的野马向前狂奔,甚至撞倒了路人,将李荣的呼喊声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张金衣没想到自己这么能跑,一溜烟的功夫她已经跑进了巷子里,她躲在院墙喘着粗气向身后望去,根本没见到他们的影子……早知自己有这样的潜能,就去参加奥运会了,说不定还能像刘翔一样为亚洲争光……
  张金衣不想耽搁,赶紧回到了小院子里。(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想要守护
  “啊,金衣小姐跑得可真快啊。”李荣站在巷子口看着空空的小巷子喘着粗气。
  胡庭钧随后也赶到了,他蹙着眉头将手里的药包举到李荣的面前“这是她的药,你去药铺看看这是治什么病的,不知她的身子哪里不适。”
  “不会吧?!看金衣小姐现在这种状态完全可以去沙场了,身子有恙的人能跑这么快?!不过金衣小姐为何要躲着三爷呢?哦,对了!她是生气了吧,三爷不是骗了她吗。”李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无担忧地看着胡庭钧。
  “少说废话,还是我去药铺,你就守着街口,她兴许会出来找药或是重新抓药,不要让她看到了。”虽然李荣说的也很有道理,张金衣确实不像身子有恙的人,但胡庭钧还是放不下心来。
  不一会儿,胡庭钧就从药铺回到了街口与李荣会合。
  “是治泻肚的药。”见李荣询问的目光,胡庭钧讪讪地回道。
  “不会啊,金衣小姐怎么也不像泻肚的人,会不会给别人买的呢?”李荣用眼角瞟了一眼胡庭钧,故意加大了音量“会不会是金衣小姐新遇见的男人闹肚子,所以为他抓的药……”
  胡庭钧的面色陡然变得极不自然,心里也像突然进了只耗子,闹腾得很。他的脑海里随即浮现出张金衣在夜里流落街头,结果被醉汉调戏,突然有男人出来救了她,于是二人双双把家还的画面……
  “爷,快看!快看这是谁!”
  胡庭钧抬眼望去,一看到出现在街口的人,他的眼眸立时变得凌厉,瞳仁也随即缩小……
  看到郎天行下了马车走进茶叶街,李荣恨不得敲自己的脑袋,原本见三爷总是嘴硬,所以方才才说那些话故意逗弄他,哪知金衣小姐身边真的有男人……
  “走!”胡庭钧猛地拉拢车帘,冷冷地命令道。
  郎天行进院子的时候,张金衣正在院子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月芽儿继续哼哼唧唧的在茅厕和床榻之间往返……
  看到郎天行进来,张金衣忙问:“郎公子来的时候可看到了胡三爷和李荣?”
  “没有啊,我没太注意,是怎么回事?”朗天行不解的问。
  “怎么办?芽儿闹肚子,我方才为她抓药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三爷和李荣,慌着跑回来药也扔在街上了。现在又不能出去抓药,芽儿这样下去要出大事了。”
  “你为何要跑?是怕他把你抓回去吗?”郎天行小心翼翼地问道。张金衣躲着胡庭钧,这让他暗自窃喜。
  当然不是怕被抓回去,虽然想到胡庭钧本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抛开一切的人,这里有他爹有他的家人,他的事业,还有他热爱的瓷器,怎么可能轻易将这一切都抛开而与她浪迹天涯,那些只是小说中的桥段,现实生活中不太可能发生。但她还是有些生气有些失望有些伤心……所以不想见他,而且一见面他定然又会让她离开……
  张金衣点点头,涩涩的说“是啊,当然是怕被他抓回去。”
  “那我去给月芽儿抓药吧,我就佯装是来买茶叶的。也说不定他们找不到人已经走了。”郎天行用力忍住欢喜,不让笑容浮现到脸上,因为看到张金衣一脸的落寞……他想,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忘了胡庭钧吧。二人定然是争吵了,所以她才离开的,一定不能让他找到她。
  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来:“再找一处宅子吧。”若不是云佳在,他会劝她住到他那里。
  “算了”张金衣想胡庭钧要找到她也不是难事,她之前的买卖计划也告诉他了,依他那个神童的脑袋,不会想不到去码头的。见郎天行问询的目光,她忙改口“回来再说吧。”
  胡庭钧坐在马车里慢慢冷静下来,他想到张金衣在观雪楼守候他整夜,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种种,甚至想到她失忆以前对他死缠烂打……他越想越觉着自己许是误会了张金衣。
  他又想起在溪口郎天行为了亲近张金衣甚至不择手段,这样下去她很可能会被他迷惑,他不禁慌乱起来。又想到了郎天行屋里的云佳格格,还想起很久以前,大太太带人去他家闹事,羞辱他娘的事……不行!不能让她和娘一样悲惨!
  胡庭钧忙命马夫掉头,他不能由着郎天行在她身边,他要守护这个女人……
  郎天行从药铺回到茶叶街,他正低着头匆匆往回赶,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上的药包掉到地上,他忙弯腰去捡,眼角却瞥到身后有人影一闪……有人在跟踪他!
  胡庭钧和李荣一路悄悄的跟在郎天行身后,见郎天行弯腰捡地上的药包时回了一下头,他们忙闪进旁边的铺子里。待他们在探出头时,前面已经不见了郎天行的身影……
  他们忙追过去,哪里还看得到他。
  “被他溜了!要不要我守在这里?”李荣恨恨地将地上的石子踢得老远……
  “今日就算了,她定然不会再出来的,明儿开始派两个谨慎的人守在这里,你和谭龙一起去码头的木材铺看看,对了,她定然会扮作男人的。大哥去京城找杜尔医生了,但我爹的人就在这近处找她,所以千万不能被我爹的人觉察到。”
  “嗯”
  “今晚陪我喝酒吧,不喝酒我会疯掉的。”胡庭钧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市,喃喃地说道。
  “爷――”李荣不无担忧。
  “走吧。”胡庭钧最后恋恋不舍地望了前面的街市一眼,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毅然转身……
  郎天行站在巷子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上浮现出胜利者的微笑。
  “我不想搬家,也不想再四处躲藏,即便他们找来了,我也不会跟他们回去的。我若不肯,他们也没有权利强行带我走吧。”张金衣望着郎天行拒绝了他提出的搬家提议。
  “嗯,也是。只要你够坚决,只要你有信心,我会帮助你的。”郎天行的眼里仍是担忧,他担忧她见到了胡庭钧又会改变主意。但是他早已领教到了面前这女人的倔强,知道也勉强不了她。
  “谢谢郎公子,你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张金衣了。”不是钱壮人胆吗,等姐姐做成了这笔买卖,腰上有了银票,看还有谁能摆布咱……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陡然清醒
  月芽儿喝了药,总算好了一些。
  但到了半夜,她的腹痛突然加剧,疼得在床上翻滚起来……
  张金衣看着焦急万分,她安抚了月芽儿几句就匆匆套上外袍给她请郎中去了……
  茶叶街上寂静无声,白天的喧嚣早已褪尽,只有铺子前挂着的红灯笼随风轻摆,还有睡在墙边的乞丐和瘫坐在地因为醉酒没有归家的男人……
  张金衣急冲冲地往药铺走去,突然脚下一个绊算差点摔倒,定睛一看,原来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一只圆溜溜的小酒壶。她将酒壶踢到一边,哪知力度未能掌握好,小酒壶快速的滚到旁边的醉汉身上。醉汉抬起头醉眼蒙胧地看了张金衣一眼又垂下了头。
  这一看不打紧,张金衣立时阂得瞪大了眼睛,眼前这狼狈不堪的醉汉竟然是胡庭钧,一贯整洁无暇的胡庭钧,看他的模样定然喝了不少。
  张金衣咬咬下唇还是扭过头继续朝前走,她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待跑到街口,又发现胡庭钧的马车就停在树下,马夫正靠着车厢打盹……
  张金衣好不容易跑到药铺门口,她用力拍门,拍了好久,门才开了一条缝,露出伙计的半个面来。
  “请问郎中在不在?我家妹妹快要不行了。请郎中快跟我去看看吧。”
  “对不起,师傅夜里不出诊。”伙计说完即将门关上。
  “等等――”张金衣忙用脚尖抵住门,又从袖子里拿出几个铜钱塞到伙计的手里“我家妹妹怕是熬不到明早了,请小哥行行好去通传一声,告诉师傅,我会付双倍,不,三倍的诊金。”
  伙计看了一眼手中的铜钱,方才答应去通传一声,但又说他师傅夜里从来都不出诊,只能试试。说完他就用力关上了门。
  张金衣惶惶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一会儿又趴在门上,从门缝往里看……
  过了好一会儿,门里才有了动静,门仍是开了一条缝。伙计哭丧脸出来“客人请快离开吧。师傅是不会去,还把小的好一阵骂。”
  “等等,不是医者父母心吗?郎中不都是救死扶伤的活菩萨吗?人都快死了,怎能见死不救,还能睡得安稳吗……”张金衣越说越大声,伙计阂得忙捂住了她的嘴,央求道:“客人快走吧,师傅出来该发火了!”
  “深更半夜的是谁在门口喧哗?!”郎中气冲冲地从屋里冲出来,怒视着门外的张金衣。“郎中就不是人吗,老夫白天还要看诊病人,夜里难道也不歇息吗?诊金出三倍就了不起吗?!”
  “老先生行行好,我妹子快要不行了,方才是晚辈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请老先生不要怪罪!请老先生救救我妹子吧。”张金衣苦苦哀求道。
  “若都像你这样,我还不累死,快走快走!再吵就把你送官”郎中极不耐烦,打着哈欠让伙计将门又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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