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佳格格木然地点点头,虽然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答案,但张金衣说得有板有眼的,估计是对的。她很快振作精神,又问“满洲的节日有哪些?”
“过新年,之后是正月十五的灯节,正月二十五是添仓节,二月二是龙抬头,五月初五是端午,六月初六是虫王节,七月十五是中元节,八月十五中秋节,十月十三颁金节。”张金衣一一道来。
胡庭钧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这个不算,太简单了。”云佳格格摆摆手,又问了两个问题。
可她哪里难得住张金衣,末了她只得认输,但她对张金衣的学识也不由得暗自佩服。越佩服就越担心,担心郎天行会对这女人入迷。
“好了,我们算是打了个平手,现在开始第三局吧。一局定胜负,不可耍赖。这一局我们不比谁的强项,为了公平,我们就比运气吧!看老天爷会帮谁。”张金衣提议道。
比了一场文斗,让云佳格格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注意,只有点头答应“那怎么比运气法?”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来自未来
“我们就来猜进来这巷子的人是单数还是双数吧。就定一炷香的时间。可以由格格先选。不过,若是一炷香烧完,一个人也没有进来,那就算我们打平了。那我们以后就和平相处吧,我绝对不会对你钰哥哥动心,你也绝对不要找我的麻烦。这样可好?”
张金衣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从现在起这里的人都不许动,也不许大声说话,免得故意恐吓路人影响到结果。若是你的人违规,就算你输。若是我的人违规则算我输。我们都各站一边,不要挡住路。嗯?”
“嗯,就这样办吧。”云佳格格一听就觉着有意思,也很公平,她看了看巷子里住了那么户人家,烧完一炷香起码要一刻钟还不止,当然不会一个人都没有,方才是随从拦在了巷子口所以才没有人进来……她随即让随从去买来香。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格格是要选单数还是双数?”张金衣和胡庭钧在巷子口的一边站好。
“我就选双数。”云佳格格选定后就和随从站在了另一边……
“嗯,那我就选单数。若是进来的人是双数就是格格赢,反之就是我赢。”……
等一炷香烧完了,却是一个进来的人都没有,也有人朝巷子里望了望,但看到他们立马调头就走……
“那我们就算平局了,格格不会反悔耍赖吧。以后格格可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哼!把本格格看成什么人。再说你也没有赢啊。这次算老天爷帮你,不过他日我若发现你和钰哥哥有染,定然会杀了你。”
“若是有那天,不劳格格动手,我自会以死谢罪的。那格格请慢走。”张金衣笑着恭送云佳格格离开。
看到他们走远了,胡庭钧方才咧开嘴笑起来。今儿虽然挨了耳光又挨了拳头鞭子,但解决了郎天行这个大麻烦和云佳格格这个小麻烦,也算可喜可贺了。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若是有急事的人闯进来怎么办?”胡庭钧当时一听就明白了张金衣的计策。他们都穿着锦衣,一脸严肃地站在巷子口,这些平民定然认为有什么事发生,自然不会冒然闯进来惹事。“还有若是不懂事的娃儿进来了怎么办?”
“你看那两个满人的长相,哪个娃儿敢过来。再说旁边就有一个巷子,和这个巷子是通的,大家根本不必非走这个巷子。”张金衣看着他们已经走远了,方才松了一口气,赶忙往回走,她担心月芽儿。
走了几步,她却未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胡庭钧竟没了踪影。心道,怎么不吭一声就走了,难道伤地很重吗?不禁又有些担忧。
张金衣回到小院子,见月芽儿呆坐在屋子门口的台阶上,院子里仍是一片狼藉,还未整理,显然是被吓傻了还未回过神来。不过看月芽儿也未受伤,她才放下心来……
刚坐下安抚了芽儿几句,就见胡庭钧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我明儿带些碗盘来,窑上多的是。我给你选几套细瓷和青花来吧。”胡庭钧看到一院子的碎瓷片,蹙起了眉头。
“不用了,我再去买几个碗盘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怎么会做菜,用不了那些。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看到胡庭钧的满头大汗,张金衣站起了身很是好奇他方才干什么去了。一听细瓷和青花,她差点就忍不住应下了。
“这位爷是?”月芽儿看着胡庭钧轻轻拉了拉张金衣的衣角好奇地细声问道。
“是三爷,前几日帮你找来郎中的那位。”张金衣边说边把院子里的花盆扶起来。
“我来整理吧,你进去上点药然后去歇着吧。”胡庭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张金衣。
“三爷方才是去买药了吗?”
“不是,是去马车上拿的,这药是焦郎中专门配的,药效很好。”胡庭钧弯下腰扶好花盆。
“三爷不是也受伤了吗?先进屋抹点药吧。袍子也破了,脱下来我帮你补补。”张金衣看到胡庭钧的肩上和手臂处都被马鞭拉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白绸单衣也破了还染了些血渍,不禁蹙起了眉头,她到水缸边端了一盆水让胡庭钧随自己进房间整理。
胡庭钧站在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见张金衣神色坦然地看了他一眼,遂暗自吸了口气,也走了进去……
“把袍子脱了吧。先上药。”张金衣在箱子里找了件干净的素色单衣放到一边,准备帮胡庭钧上了药就让他换上。她又找来干净的帕子用水壶里的凉开水沾湿,准备帮胡庭钧清理伤口。却见胡庭钧仍站着未动,表情有些局促。她立马就想到了这是在推崇贞节牌坊的古代,他们这样单独呆在她的闺房里,他难免有些别的想法……
“快脱啊,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单独待在屋子里,装什么纯情。”张金衣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她很不喜欢屋里的这种暧昧气氛,就如同不喜欢胡庭钧的暧昧态度一样。
“那小子也进来过这里吧?”胡庭钧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面上已经有些微微泛红。
“那和你没有关系。你不想上药就出去吧。”
见张金衣已经不耐烦地转过身,他忙拉住她,乖乖地将外袍脱了。
张金衣见他脱了一件外袍就没有继续了,遂上前帮他解开单衣的纽扣“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磨叽,这是要为你处理伤口,思想不要那么下作。”
“我,自己来。”胡庭钧身子僵了一下,亲咽下口水,随即转过身掩饰着面上的尴尬。
他脱下单衣递给张金衣,上身已经完全裸露,表情极不自然。
“哇,三爷的身材简直像模特啊。”张金衣毫不避讳地打量了一遍胡庭钧裸露的腹肌,而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伤口上。
“模特是什么?怎么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你对那小子是不是也这样口无遮拦?”胡庭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到张金衣艳羡的目光他还是很受用的。从胡府的监控中逃出来,她好似开朗了很多,胡庭钧也觉着很是欣慰。“对了,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学识,又会洋文,还懂得这么多。不过,最近是不是想起来了很多啊?”
“不是!我本来就知道这些。不是告诉过三爷,张金衣是被我灵魂附体了吗,我是从未来时空来的灵魂,来自三百多年以后。
我本来就是学历史的。所以这些知识只是小菜一碟,我会三种洋文,除了西洋文我还会一些天竺语和西方一个叫埃及国家的语言。
我知道七月末八月初很多地方都会爆发洪涝灾害,是因为史书上有记载。明日我就会去和木材铺的掌柜的签订书面协议,我们已经谈妥了。
一直不敢告诉你们是怕被你们当成怪物烧死。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并不是失忆了,而是我根本就不是张金衣。那个张金衣已经死了,被人推下井里死了。我的灵魂附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又复活了,不是,我又复活了……”
张金衣一边为胡庭钧抹药,一边用极其平缓的语调说着事实的真相……她想,也许,他能接受,那就明白她不是那个让他蒙羞的张金衣,就能除去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了!如若不然,就趁此做个了断吧。
张金衣的语调虽然平和,但内容却一点不平和,不但不平和,简直就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把胡庭钧炸得目瞪口呆。上次他还以为张金衣是在说笑,完全没有当真。但这次……
他怔怔地看着张金衣波澜不惊的小脸,想着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想着她到底是人还是鬼……(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山洪暴发
“吓着三爷了吧。你先坐一会儿,等我帮你补好衣裳。”张金衣将干净的素衣塞到胡庭钧的手上,胡庭钧方如梦初醒,面上虽是未有明显的改变,但眼眸里却多了份畏惧。他有些慌乱地穿好张金衣的干净素衣,坐到桌边的椅子上,脑袋里飞快的回忆着她从棺材里苏醒后的点点滴滴……
张金衣拿起胡庭钧的袍子认真地补好。虽说她的绣功不行,但补衣服的功力却是一点不差,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将胡庭钧的袍子和素衣都补得平平整整的。
胡庭钧接过张金衣递过来的袍子,手不小心触到她的手,立马像被灼到一般迅速弹开……
胡庭钧好似被灼到,张金衣的心却是真的被灼到了。原来他在害怕,其实胡庭钧害怕也情有可原,但张金衣就是觉着有些伤心,很伤心……
“我要更衣了。”张金衣不屑地瞥了胡庭钧一眼,举起了手上的裙子。
“嗯”胡庭钧强作镇静穿好外袍,只是系纽扣时因为手在微微发抖,系了好一会儿才系上……
待胡庭钧走后不久,朗天行又来了。他看到月芽儿正在清理院子,在想想方才好似在街口看到胡庭钧上了马车,心里不由一紧:“是他们找来了吗?”
“是来了……”
“芽儿!”月芽儿刚一开口就被张金衣制止了“郎公子,今儿可不可以先请回。我现在不想看到男人!”
“芽儿!把来福赶出去。今儿才瞧见它原来是只公的。”张金衣横着眉指着刚进来的一只摇头摆尾向的小狗,说完她就转身进了房里。
“来福,回去吧,小姐今儿生气了,没的吃了,回自己的家吧……”月芽儿用扫帚将隔壁的小狗来福赶了出去。
郎天行讪讪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定然是因为方才胡庭钧来的缘故,难道是他带人来砸的这里……
“郎爷还是先回去吧,等小姐气消了再来。”月芽儿心里仍是很忐忑,她还担心郎天行再不走,她会将方才来了一个什么格格像要吃人的事告诉郎爷。
郎天行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生气归生气,买卖可不能耽误。
翌日张金衣还是和郎天行一起,带着知县大人跟‘鲁记’掌柜的签订了书面协议,也察看了这两日鲁记为她买进来的木材,并且暗自在每根木头上都刻了个英语字母。掌柜的虽然知道她在每根木头上都做了记号,但是并不知道她做的什么记号,做在了哪里。
往后的日子里,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她每天都会去沙地看看她的木头,又去米铺买了很多米和一些糖,还找知县帮忙买了些盐。月芽儿问她为何买这么多,她只是不语。后来又买了两口熬粥的大铁锅和盛粥的大木桶还有一些其他的物件……
郎天行还是很快从月芽儿的口中知道了云佳格格来闹事的事,他对张金衣是万分的歉疚。过了几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佳格格竟然过来向张金衣道歉了。
这一道歉不打紧,自此她就黏住了张金衣,每日都来报道,张金衣走一步她就跟一步,按她自己的话,这是为了防止郎天行和张金衣在一起日渐生情。
但是,朗天行没有来的日子她仍是会来。按张金衣回答月芽儿的话,格格许是对她日渐生情了……
半个月过去了,该来的,不该来的人都来了,唯独没有看到胡庭钧的影子。自从那天他听到此金衣非彼金衣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张金衣的心情由最初的伤心失望不甘渐渐地转为平静,慢慢地也接受了现实。世界这么大,男人也不止一个。
因为胡庭钧惊恐的态度,她也不敢将穿越之事再告诉第二个人了。只是一个劲地催促郎天行让他爹做好防洪工作,最好上报朝廷……
按史书上说的,这次洪水毁了十几个县,包括洪水之后的瘟疫爆发,死了好几万人……
她也曾犹豫要不要让郎天行告诉巡抚大人这场灾难,她担心会因此改写历史,改写了历史也就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那些人也包括了幸福地生活在三百多年之后的她的家人……
但是一想到河面上漂浮的尸体,想到漫天飞舞的白色钱纸,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她告诉郎天行是天神托梦给了她……
张金衣不能确定巡抚大人会不会相信她。不过,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
接连下了三天的滂沱大雨之后,郎天行表情沉重地来向她道别,原来他爹派人来接他和云佳格格,让他们赶紧回去……
张金衣不幸言中,洪水暴发了……
受灾的地方就如张金衣想象的一样可怕,河面上漂浮着大量人和牲畜的尸体,房屋都被毁坏……
官府和巨商们在受灾的地方开设了一些粥厂,给难民们免费提供粥和一些廉价食物。但是粥厂的数量有限,古代的村庄之间隔得都很远,很多灾民的身体都很虚弱,离粥厂远的灾民很多都不堪来回奔波,在路上死了的不在少数。
离景德镇十几里的地方也有一些受灾的村庄,张金衣这会子也顾不上她的木材了,她每日都会雇两辆牛车,拉着米和红薯还有少量的青菜还有大铁锅和木桶,在几个村庄之间穿行,办起了流动的粥厂。
她的流动粥厂受到了灾民们的爱戴,说她是真心的在行善,为大家考虑得这么周到……
这个法子经过灾民的嘴,很快的就传开了。